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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磊无话可说,周玄逸和金铃的身手他都见识过,觉得害怕起来,伏城说得对,伏城不能杀人,不代表今天不会有人死在这里。
“其实,我不是很想杀你。”伏城说得很认真,不带有任何的感**彩。在伏城心里,杨磊的命不如一条狗。
周玄逸对此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放虎归山?随后马上就理解了伏城的意思,杨磊还有用,他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是一名刀客,更像是一个战利品,杨磊的遭遇对于柳荫巷剩下的刀客是一种鲜活的刺激和威慑。
伏城抬头道:“金铃,他交给你处理了。”
金铃闻言从墙头跃下,她还保持着刚杀完人之后的表情,峨眉刺甚至还在滴血。但这样一个少女让杨磊没由来的感到有些紧张,比伏城还要让他恐惧。
金铃的声音有着少女的娇嫩,说出来的话却极为反差,道:“听说你很残忍。”
杨磊吓破了胆,他喜欢屠杀的乐趣,却不喜欢成为被追逐的对象。
“我还有用!”杨磊突然大叫道,他说的很着急,完全失去了一个刀客的从容与风度。
金铃静静等着他继续道:“陈家兄弟要来杀你。”
伏城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柳荫巷的人都想杀我,不差他们兄弟俩。”
杨磊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空,一下子什么都想不出来了,他结结巴巴的,紧张道:“张金生!张金生!对,让我回去吧,我能给你送来有用的消息。”
杨磊像一个被先生抽中背书的孩子,把他知道的所有消息一股脑的全倒出来,伏城对张金生有些兴趣,但杨磊只知道一点皮毛,什么都不清楚。
杨磊喋喋不休的重复自己的作用,伏城听腻了,朝金铃点了点头。
金铃面无表情的手起刀落,断掉了杨磊的腿骨手腕一根舌头一双眼睛。杨磊是一个喜欢虐杀的人,金铃好像单单是为了报复他这一点,实施的时候动作刻意放慢,慢条斯理的取走杨磊的器官,慢慢欣赏杨磊的惨叫声。
杨磊保住了一条命,却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一名刀客的尊严。
杨磊浑身是血的爬出了伏城的破庙,在柳荫巷中艰难爬行,他所爬过的地方,像是蜗牛一样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杨磊爬得很慢,他没有力气,但又面带惊恐,企图快速的逃离伏城的破庙。柳荫巷不少刀客都探出头来,他们这一夜都没有睡,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杨磊和伏城之战的结局。
杨磊这小子平时神气极了,混在柳荫巷这么多年,已经混到了收入最高的那批人之一,他出手的情况下从未有过失败的案例,深受主顾欢迎。没有人料到会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样子。柳荫巷其他刀客的注目对杨磊来说是另一种可怕的刑罚,最后,一个看不过去的刀客,给了杨磊一个终结。
天已经破晓,冰冷的阳光把破庙照得透亮。
一阵悠扬的铃声遥遥传来,一下下的敲进破庙三个人的耳朵里。
破庙的门被敲起,伏城谨慎的打开门,门外是一个老头的脸。老头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褶子随之绽放,如同一朵灿烂的鲜花,“做生意吗?”
伏城知道他们是做腐肉生意的,一群真正的乌鸦,一旦流血他们就发财,一路跟着死亡的气息找到了伏城的庙门。这一场针对周玄逸的厮杀,看来能让老头大赚一笔。
伏城不过问老头的姓名,他们从来不需要知道这些多余的东西。老头和他的手下利索的把屋内二十五个尸体抬在门口的牛车上,嘴上一直笑嘻嘻的,很少看到这样发财的生意了。
伏城给了老头一笔不菲的佣金,老头朝伏城行礼,笑得如同一个财神爷。
收拾好之后,老头带着装满尸体的两架马车在清晨的雾气中慢慢远去。
老头本来顺便想给伏城清理现场,但伏城拒绝了老头的好意,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陌生人出入他的破庙。
一场厮杀之后,三个人都很累,没人交谈。伏城让他们两人去睡觉,自己打了盆水冲刷墙上的血迹。
破庙算是被鲜血浸透了,四面墙无一幸免。伏城没有来得及收拾杨磊留在墙角的一地零碎,一只眼珠子、一根血糊糊的手筋还有剜出来的两片膝盖骨,膝盖骨上甚至还沾着新鲜的肉芽。
金铃养的黑猫在战役结束之后悄声无息的钻出来,旁若无人的叼着一颗眼珠子大口嚼着,眼珠子里的汁水爆体而出。过了一会儿,黑猫满足的舔了舔嘴唇,低头若有所思的闻了闻,慢条斯理的啃着膝盖骨。只不过膝盖骨上的肉末实在少得可怜,黑猫一边咬着一遍发出呜咽声,似乎要跟这块骨头斗争到底了。
黑猫平时都有金铃喂着不愁吃喝,去啃人的零碎是出于本能,伏城不去拦着畜生的本能。
金铃和周玄逸留下来和伏城一起,重复单调乏味的清扫工作,三个人洗下了几桶血水,破庙看上去干净了一些,但弥漫的血气久久无法散去。
周玄逸在擦拭的时候一直盯着伏城,伏城没有表情,既不悲哀也不高兴。
周玄逸是一个绝对好学的人,在这一场战役,周玄逸学到很多东西,他想起了那个伏城身上的传说,是他书院里的学生交谈时他偶然听到的。
伏城能够从沙城之战活下来,是因为金铃。周玄逸很快的就下了判断。
金铃的残忍深深刺中了周玄逸的内心,少女娇媚的面孔和割舌挖眼的残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磊惨叫的时候金铃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周玄逸之前对伏城一直是喜欢的,但此时对于伏城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埋怨的感情。伏城养金铃,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养一把刀?养一个能够给自己挡命的小鬼?
金铃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她替伏城完成这些肮脏的任务是不是被迫?
周玄逸想到金铃本应该可以和其他少女一样拥有一个无忧的人生,但是这种可能性被柳荫巷的刀客和伏城一起抹去了。
周玄逸把抹布重重的摔回水桶,他对于伏城的好感荡然无存,他应该感到恶心,但更多的竟然是愤怒。
周玄逸把抹布摔进水桶里的阵仗有点过于激烈,引得伏城和金铃两人纷纷侧目,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的望着周玄逸。
周玄逸被这两人盯着相当不自在,索性当了个甩手掌柜,大步流星的走回屋了。
伏城手里举着扫把一脸呆愣,望着周玄逸留下了的烂摊子,他擦的那面墙被抹得乱七八糟的一团,问道:“这是怎么了?”
金铃也觉得莫名其妙,道:“估计是累了吧。”
伏城原地想了一会儿,觉得金铃的话相当有道理,两人草草的收拾了一遍,破庙勉强看上去像个住人的地方。金铃和伏城已经习惯了血腥味,并不觉得有多么不适。
伏城想到周玄逸刚才黑着的脸,以为他是嫌这下等活计脏,又道:“等会儿我出门买点香,盖一盖血气。”伏城合计着,有了杨磊的威慑,想再来找麻烦的,怎么也要掂量掂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再来送死,今天白天起码能过个太平日子。
金铃头也没抬,道:“顺便买点东西哄一哄他。”
伏城问道:“什么?”
“我说让你哄一哄。”金铃不成器得看了伏城一眼。
伏城当然听到了金铃的话,只不过没觉得周玄逸跟哄这个字有什么相干。在伏城的认知里,哄是给小娘们儿用的,周玄逸一个拿刀的大老爷们儿,还有他那种冷冰冰的脸,跟哄这个字放在一起简直到了滑稽的地步。伏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心凑到金铃身边,压低声音道:“他生气了?”
金铃也若有所思,打了个哈欠道:“不知道。”
“他还气上了。”伏城老大不乐意的嘟囔,伏城鞍前马后的给他清理尾巴,周玄逸竟然还埋怨上了。想到这里,伏城都有些来气,甩手道:“谁爱哄谁哄去。”
伏城收拾了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的出门了。
周玄逸当然不需要有人来哄,周玄逸进了门之后,立马就觉得自己的生气毫无道理可言。伏城好心收留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保他,他竟然这么不知轻重,就算伏城跟金铃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样?周玄逸横竖都没有插手的立场。
想到这里,周玄逸平静了,只不过又觉得难受,他所引以为傲对于情绪的控制,在伏城面前总是能够轻易崩塌,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周玄逸应该见过比他残忍百倍的人,但伏城这个人就不应该跟这些肮脏事情扯上任何关系。突然周玄逸想起了那句:“你不了解我。”
伏城这么躲着他,就是因为这些吗?伏城的过去,周玄逸真的能接受吗?
第41章 错怪
伏城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杨磊留下的痕迹,他的血迹从巷尾长长的延伸出去,最后停留在巷子的中段,伏城知道这是他死去的地方。
杨磊的尸体已经被人收走,但这条血迹没有来得及被清洗,伏城顺着这条血迹回头望去,血迹蜿蜿蜒蜒,另一头连着他的破庙。
伏城扭头继续走,道路两边还有一些刀客,他们的目光留在伏城身上,伏城走的很淡定,很沉默。但内心却是迫不及待想要从柳荫巷里挣脱出来,伏城不知道周玄逸是怎么了,他从柳荫巷走出来的时候其实有点僵,这么多年,他依然习惯不了鲜血的味道。
一直到走出了柳荫巷好远,伏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吸进了旁边面摊的香味,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伏城停下来,靠在墙上,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从喉咙里冲下去,伏城觉得暖了起来。伏城靠在墙上,隐藏在阴影里,这时候整个白麓城才刚刚苏醒,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伏城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悲凉感,他又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些 了才继续走。
伏城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白麓城里,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东门戏坊。
“嘿,小兄弟!”有人远远在叫自己。
伏城定睛一看,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走来,他穿着一身青色儒衫,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个书生,但走进了就觉得这书生有点不一样,胸前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块玉石,这玉石的线收的很短,刚好搁在他突出的锁骨上。一只手的袖子也挽到胳膊肘,伏城判定没有哪个儒生是这么穿的。
伏城差一点就没有认出他,他可不就是东门戏坊的老板卞清河吗?
卞清河卸了戏子装,但整个人一点都不显得娘里娘气,如果不说,伏城绝对不相信卞清已经将近四十了,看上去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卞清河身材有点偏瘦,但不知道是伏城之前看过他的功夫还是怎么了,这人在伏城面前不仅不显得瘦弱,还显得十分男人。
卞清河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对于看不上的人一句话都不想说,但对于看得上的人能说的话就多了去了,碰巧,伏城就属于他看得上的人。
卞清河热络的跟伏城打招呼,道:“朋友,干什么去啊?”
伏城也给了卞清河一个笑脸,道:“出门买香。”
“我家有,我送你点。”卞清河把伏城招呼过来。
伏城被卞清河那热络的声音感染了,顿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跟着卞清河进了戏园子。戏园子还在装点,里面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残渣被清理了一遍,有几个木匠在修理最中央的戏台。
木匠里有一个男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