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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正中央是一个八卦阵; 伏城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脚走进去; 他站在八卦阵中央,然后便开始静悄悄的等待。机关已经用尽了; 该来的人也该出现了。
院子里陡然出现了两个人,他们脸上戴着纯白色的面具; 穿着纯白色的道袍; 一举一动偏偏是端着的,像是仙宫的侍者。但脸上的面具在黑暗中看着相当诡异; 像是鬼魂模仿仙人不得其意只仿了一个形状。伏城看楼天道就是这样的感觉,他表面上看着春风和煦,手持拂尘真像是道观里的神像。而伏城是在徐云起身边长大的; 那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气度; 只有徐云起才能让人真心实意的赞叹一句谪仙下凡。
侍者朝着伏城作揖,道:“等您很久了。”说着打开门; 露出内殿的样子。
内殿干净到光可鉴人,点了一百根蜡烛。楼天道在打坐; 他的脸变了; 但没有多老,看上去像是四十岁,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长相。他手里掐了一个诀; 盘腿坐在内殿的蒲团上。楼天道像是一座神像,应当接受着五湖四海信徒的跪拜。伏城皱了皱眉,他完全弄不懂楼天道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随着伏城的到来,楼天道都没有睁开眼,他好像对外界无知无觉。如果楼天道真的是在闭关,那守关的人真的太松懈。如果不是在闭关,为什么要故意暴露自己的空门?
面对诡异的事情,伏城一般都是按兵不动的,任剑远道:“他在干什么?”这个院子里本来没有声响,任剑远的一声太过于突兀了。
伏城懒得问任剑远为什么还没走的问题,他沉吟了片刻,道:“他在等我。”
高手之间惺惺相惜,只是为了比试一招。
任剑远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但他看着楼天道毫无防备的样子有点跃跃欲试,万一楼天道真的在闭关,那就是杀死楼天道最好的时机,但任剑远刚接近楼天道半米处,像是无声中触碰到什么机关,数十条银蛇像是刷的一声从楼天道身上掉下来的零碎,一起从楼天道的身上涌出来。其中一条环绕在楼天道的掐起的手诀上,直起上半身对任剑远呲牙咧嘴。
雪山银蛇太小了,但这么多让人看着头皮发麻,任剑远后退一步。但银蛇争相涌出,楼天道的袖子好像是个无底洞,数也数不清的雪山银蛇涌出。雪山银蛇蜿蜿蜒蜒的在地上爬行,眼看着就要爬上两人的脚。
这是一个护法阵。
伏城按住任剑远,任剑远有点惊魂未定,他看了一眼,这些蛇把他们围成一个圆,差不多半米的距离就不再向前,像是在忌惮什么。总不会是在忌惮自己,八成是在忌惮伏城。
伏城手中一颗石子直奔楼天道的手而去,石子之势快如闪电,盘在楼天道手上的雪山银蛇绝对是个灵物,伏城手上的石子刚弹出就一个劲儿的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就在石子马上就要碰到小蛇的时候,楼天道手腕翻转扣下暗器,刷的睁开眼睛。
楼天道笑了笑,道:“不愧是段则成的儿子。”说着他双脚未曾挪动,就这样不借助任何力道凭空站起来,随着他说话间,皱纹慢慢拉平,那张脸竟然更加年轻。
伏城皱了皱眉,他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更不知道雪山银蛇来自大雪山,而伏城身上天火族的血是他们的天敌。
楼天道就在任剑远面前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枯木逢春,一下子变得比入关之前还要年轻,现在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皮相代表着楼天道的道行,那就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任剑远有点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已经来晚了,楼天道闭关已经结束。果然是个陷阱,因为经过罗摩辅助的楼天道,此时正处于实力的巅峰期,完全不需要借助小兵小卒的力量。
楼天道在等待伏城,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对手,罗摩说伏城总有一天会杀了自己,那就趁他还未长齐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楼天道啧啧道:“若是你能为我所用,那天下唾手可得。”他突然理解了罗摩为什么对伏城这么感兴趣,连他也觉得有意思起来,伏城的血是不是很好喝?
伏城对于楼天道的说辞不为所动,他的手按在刀柄上,他全身紧绷,并不着急抽刀,冷冷看着楼天道。
楼天道看伏城不回答也不恼怒,道:“你是不是在犹豫?”
楼天道说中了伏城的心事,伏城在犹豫,他在试图激起自己的杀心,杀了楼天道不会有什么愧疚感,杀了楼天道能换天下一个太平,楼天道是该杀之人。伏城一直在心中默默想着这几句话,然而杀心一直都没有出现,现在的他比八岁的自己还不如。
楼天道继续道:“你想杀了我,但你动不了手对不对?”
伏城按住刀柄的手猛地收紧。
“你啊,真是可怜,一辈子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楼天道可惜的摇了摇头,看伏城的样子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任剑远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渊源,但此时也看出了楼天道的用心,道:“你别听他蛊惑。”他知道楼天道干多了蛊惑人心的勾当。
任剑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应该趁乱逃跑别去管这件事,道:“咱走吧。”
伏城没有回答他,他根本没听任剑远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试试,万一成了呢?好像是小时候徐云起考功课自己不会,在两个答案中来回犹豫,总是在想,万一有一个是对的呢?
而任剑远拦不住伏城,无论是伏城还是楼天道,这两人的功夫远在他之上,他们要干什么任剑远根本拦不住。任剑远只见伏城的身形一闪,大殿内一半的烛火顷刻间熄灭,整个大殿变得昏暗了不少。就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任剑远看到了伏城的脸,悄无生息的出现在楼天道的身后,下一刻,伏城的刀已经来了。
这实在是很漂亮的一招,任剑远再练个五年也不一定会有这样的道行,他甚至连伏城的刀出鞘的瞬间都没看见。楼天道一点也不慌张,手上的拂尘朝后一扬,卷上了伏城的万安刀。楼天道身形后仰,脚尖往前错了两步,他转身的时候和伏城打了个照面。
伏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快速抽出自己第二把刀,正是那把西域短刀,更适合贴身近战。短刀如疾电惊雷,刀锋朝着楼天道手腕而去。
楼天道顺势后退,这两刀都跟他贴身而过。而那拂尘不知道是什么神兵利器,卷上万安刀竟然一根毛都没掉。
任剑远都忘了逃命,今日这场战斗是千载难逢的,看上去都是最简单的招数,却是高手之间的对决。
伏城终于皱了皱眉,他在生死教时有个外号叫三刀封喉,他想杀人大多数时候都只需要三刀,而现在两刀都没有碰到楼天道的衣角。楼天道变强了,虽然伏城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变强了。
伏城心里突然慌乱起来,他面对敌人很少这样慌乱,他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输,然而如今却害怕了。
楼天道装作好惊讶的样子,道:“你为何不使一使无相刀法?”
伏城面色冷峻,按住刀柄的手一紧。楼天道知道,他知道伏城全部的过去,甚至连无相神刀的部分都知道。他知道伏城没有练成,杀了达泽也没有成功。他在扰乱伏城的心智,楼天道在用达泽来激怒他。楼天道要的效果是伏城还未比试就在心里输了,他想击败伏城的内心。
楼天道又循循善诱道:“不过是一个达泽而已。”
不过,是一个达泽而已……
伏城的胸膛微微起伏,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诡计,想方设法的把达泽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但效果并不明显,达泽之死在他心中狠狠刻下,他没有办法把他剥离。伏城两刀在胸前交叉,两刀一长一短,他突然感到绝望起来。
楼天道不信什么邪神出世,但却有点想看看无相神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不再被动,他想激伏城出手。拂尘如同一把剑一样在空中变得笔直,伏城试图躲闪,却被一击打中肩膀,鲜血在空中蔓延开。
任剑远一咬牙,伏城的败势太明显了,第三刀还没出就已经节节败退。
楼天道的拂尘在伏城身上打出三道重创,伏城只能咬牙招架,楼天道最后一击是伏城的胸口,拂尘坚韧足可捅穿。然而他还没得手,背后却猛地一疼。楼天道一回头,发现任剑远站在他身后,手持沧海剑,任剑远道:“我说,你能不能别小看我们市井小民?”任剑远要是再不出手,伏城说不定能活生生被打死。
楼天道怒道:“滚!”
“你要我滚,我偏不滚。”任剑远接下楼天道的掌风,按照他这个人的品行应该是要被一掌击中佯装而退,趁机溜之大吉。而此时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要给伏城争取时间。
任剑远回头看伏城,发现他变得有点奇怪,他大口喘息,好像在压抑着某种急于寻找出口的情绪,他眼神有些散,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下来。对方还是没有出第三刀的意愿,任剑远道:“你要打赶紧打,要跑赶紧跑,小爷我顶不住了!”
任剑远只扛了三招就已经不行,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是要死在当场的。
兴许是怕任剑远真死了,伏城终于开口说话了,道:“你想看无相神刀?”
楼天道的动作停了,他回头看着伏城,伏城低着头,他本身就生得高鼻深目,此时投下一片阴影,在昏暗的烛火中根本看不清表情。
楼天道觉得事情要坏,他必须马上解决伏城。楼天道的拂尘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连空气中的压力都微微改变,这把拂尘力可碎石,撞上去就是个死。而现在拂尘都劈头盖脸,如同泰山压顶一样罩上伏城的面门。
拂尘的来意凶猛,真气如同利刃割开空气,伏城突然抬头,用那双眼睛直直的望着楼天道,直到对方距离他半米的时候才动手。楼天道只感觉伏城的手腕一动,然后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是任何路数,平凡的像是刀法里最基本的起式,入门师父随手演练的一个招式。那时候楼天道才陡然心里发寒,这一招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无相刀。
刀锋突然变得锋利无比,似乎能够破空世间一切,只听刷的一声,横劈砍断了楼天道的拂尘。拂尘上无数的马尾毛突然被拦身折断,如同天女散花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楼天道在无数马尾毛中看到了伏城的眼睛,凌厉而凶狠,却又有点脆弱,如同困兽一样绝望。
刀光刺眼,拂尘上断裂的马毛纷纷扬扬,像是在下一场大雪。楼天道大手一挥,马毛如同被风雪吹散露出一片清明,然而伏城和任剑远已经不见了。
楼天道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上面有血,刀锋割破了他的脖子。楼天道有点害怕,仔细摸了一摸,才发现那是一道极其浅的伤口,只伤了他的皮肉。
一个不能杀人的邪神,不过是一条狗。
外面是天罗地网,他们逃不出去,楼天道笑了起来,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罗摩,罗摩变得更加苍老,像是一个害虫一样躲在阴冷的角落,冷冷看着刚才楼天道和伏城交手。
“你觉得那些人能杀了他?”罗摩的声音太老了,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有时候杀了猛兽的是蚂蚁。”楼天道说的是那么的无所谓,好像是在玩逗蝈蝈的游戏,那些人能杀了伏城更好,杀不了找点乐子也行,外面的手下是生是死不在楼天道的考虑范围之内。
楼天道把断掉的拂尘随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