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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知道了原因。
他看见那些放在内宫中的画卷,看见这些画卷上全是自己,他静如止水的心里,终是被一粒石子激荡起来。
这个总是做些让自己不解之事的人,心悦自己。
发现这个让他唐然晃之的事情,他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反侧了数个深夜,他终是想明白了为何宗政渊竟会如此待自己。
而自己,竟是无意之间,早已动了心。
可他到底是鬼影堂出身的暗影,忠与情之间,他选择了“忠”。
玖夜深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屏息感受着这墓室中的风向。
宗政渊,忠情不两全,我与你,终究是陌路。
而宗政渊在墓室外等了许久,也未见玖夜出来,心下有些疑惑,便犹豫着走了进去。可当他看见墓室内空无一人,只一口冰棺和一具尸首后,心里满是不可置信,随即便是被一股怒火充斥了整颗心脏。
“来人!”宗政渊怒吼道。
兵卒跑进墓室,看见的便是周身比这墓室还阴沉的君上,满脸怒气,眼中充满戾气与狠决。
“把他给我带回来,带不回,便是打断他的腿。”宗政渊咬着牙吩咐道,沉着脸的模样犹如从鬼域来的使者,似要勾去人命。
而就在此时,玖夜已然顺着墓室通风处,离开了帝陵。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帝陵,叹了一口气,拉紧身上的衣物。
这件狼毛裘衣,是宗政渊亲自从九头山内猎回来的。
自从那日出逃王宫,被他折磨一番后,玖夜的身上便是落下了疾,右肩膀上的箭伤加上鞭伤,每逢阴雨寒冷之时,这骨节之处便是隐隐作痛,疼到极限了,拿着碗筷的手也会不住地颤抖。
想来,这辈子,也拿不了多久的长剑了。
玖夜苦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右肩膀,皱起了眉头。
果然还是很疼。
随即,他放下手,转身轻轻一跃,奔着西州方向离去,西州之处,是他曾经常出任务的地方,想来也是便于藏身的。
四年未与鬼影堂联系,不知堂内可知道自己未死的消息。
他突然停于一棵树上,低头自嘲地笑了,原来,竟是被禁了四年了么?
玖夜抬头望了一眼当空,现下应是迎新之时,天下普庆,即便宗政渊发现自己出逃,也是再难从这万人之中找出自己的。
回鬼影堂么?
“别回鬼影堂了,那里不适合你的。”他说。
也罢,四海为家,何处不能度过此生呢?
如此想着,玖夜便又运上一股气,施展轻功奔着西州而去。
可他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宗政渊紧紧捏着手上的瓷瓶,眼中满是阴狠,他以为带玖夜去一遭陵墓,他至少会对自己再亲近一些,可哪曾想,自己的一心热诚,换来的是彻头彻尾的一盆冷水。
而他手里的东西,名叫追魂蛊,在人身上种下母蛊,纵使身在千里,子蛊依旧能寻得一丝气息,找寻母蛊。
这蛊本是玖夜那次出逃王宫时种下的,因后来伤势过重,不便取出,便被宗政渊留在了他体内。因那事过后,玖夜再未出过王宫,这子蛊也在宫内,宗政渊便渐渐忘了此事。
哪知今日,倒是排上了用场。
他宁愿这蛊永远都不要用上。
半月过后——
九昭国西州城外,一间草屋之内,端坐着一位玄衣青年,正手持一封书信,仔细读着。
半个月前,玖夜找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草屋,便动手将其收拾了一番,查看了四周,发觉是个僻静又偏远的地方,便安心住下了。
到底是鬼影堂的人,他还是联系了联络人,将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当然舍去了些许部分。
虽说他忠于永庆帝君,可也自始自终记得除了他之外,玖夜还有一个主上,那便是萧氏。
自有记忆起,玖夜便是待在鬼影堂的,听着前辈与师父都提过,萧氏持血玉现世之日,便是鬼影堂上下在外暗影重归堂内之时。
即便是在外数年,也必须重回鬼影堂,听从新的调遣。
玖夜看着手中的信,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被犹豫所代替。
主上不准他再回鬼影堂,可萧氏却是在此时现世,他到底是听从鬼影堂,还是主上?
他深吸一口气,甩手运气便将书信烧尽,随意扔与地上,转身走向床边,仰身躺了上去。萧氏后人萧羿之手持血玉现世,所有鬼影堂之人,速归!
他想起曾经一位鬼影堂师父,亦是如自己一般,在得知萧氏现世的消息时,还跟在九昭
诸侯王的身边,纠结于萧氏与主上之间,最终选择了主上,落得个被玄清门天下通缉的下场,最后万箭穿心,死在百汇。
玖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活着,为了什么?
为的是找到萧氏后人,才被派入永庆国,成为永庆帝的第一暗影,不是么?而自己,竟是忘了这个真正的任务。
想到此处,玖夜不由得浑身一颤,真正的任务,是啊,他终究是鬼影堂的人,效忠的只能是萧氏后人,若非萧氏,也只能是玄清门门主,怎能是永庆帝?
他竟然忘记任务,为了所谓的主上,竟然冒死刺杀九昭帝君,越了身份不说,竟被新帝禁了四年,还供出了鬼影堂之事,他这回堂,怕是连九鬼深渊都救不了自己了。
玖夜紧紧皱着眉头,回,亦是不回?
回罢,他生来是鬼影堂的人,为了萧氏,即便是死,也是要爬回去的。
就在玖夜刚刚决定回归鬼影堂的之时,宗政渊已然带着一批人马进了西州城外。
这子蛊竖着触角,不定地往着一个方向拨弄瓷瓶。宗政渊随着这子蛊示意方向追踪了半个月,他知道玖夜出身杀手,且又是鬼影堂的榜中榜第二位“魅”,想找到他,只得靠些不寻常的手段。
宗政渊站在城墙,看到郊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低头看了一眼瓷瓶中的子蛊。
小玖,你逃不掉的。
次日,玖夜收拾好行囊,回头看了一眼草屋,心里竟是感到一丝庆幸,这半个月,应是他四年以来的唯一的闲时了吧,如此也算是满足了。
“想去哪里?”
突然,正在玖夜转身关上草屋小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让他从感到从头顶冷到脚趾,浑身冰冷彻骨。
宗政渊看着玖夜整齐的着装,冷声问着,一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回鬼影堂。”玖夜深吸一口气,强做镇定,沉声回道。
闻言,宗政渊在他面前站定,压着声音,笃定地说道,“不准。”
玖夜冷笑一声,抬起眼盯着宗政渊,问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说什么?”宗政渊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他,恶狠狠地问道,一边伸手用力捏住玖夜的下巴。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玖夜似乎铁定了心要与宗政渊作对一般,丝毫没有退却地再次重复道,一边伸手握住宗政渊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用力掰开。
被这一句激怒的宗政渊,一阵怒火攻心,伸手抓住玖夜的右肩,而本就落疾的右肩根本受不住宗政渊如此大力的气力,玖夜生生挨下这一抓,伸手欲打下宗政渊的手,岂料宗政渊乘机捉住他的手,反钳住他,将其压在竹门上。
“你是我的俘虏,我自是有资格管你。”宗政渊伏在他的耳边,轻蔑地说道。
这话的确没错,玖夜刺杀其父君,反被捉住,自然成了宗政渊的俘虏。可做为俘虏,他该说的也说了,宗政渊想要的,他也给了,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莫不是想要他留在身边一辈子?
绝无可能。
“宗政渊,你若是想要这副躯壳,我给你便是。”玖夜索性放弃挣扎,歪着脑袋,说道。
说罢,便是又要咬舌自尽。宗政渊感到不对劲,连忙掐住他的下巴。
“我告诉你,永庆帝的陵墓我已经找人准备填了,你若是乖乖的,兴许还能见着他的墓碑。”宗政渊恶狠狠地威胁道。
闻言,玖夜冷哼一声,回道,“我不会再去见他的,你尽管填罢。”
听到此话,宗政渊的心中一顿,当真是一颗铁石一般的心,这半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是连永庆帝也不顾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宗政渊下达了最后通告。
可玖夜偏偏下了决心一般,要断绝与宗政渊一切心绪。
“来人!给我押回去!”宗政渊突然大喊一声。
随即,从不远处缓缓行来两个兵卒,一左一右站到玖夜身侧。宗政渊松开手,交于兵卒。就在兵卒接手之时,玖夜突然奋起,挥臂推开兵卒,伸腿一脚踹开兵卒,脚下用力,跃入草屋屋前的前堂中央。
宗政渊震怒地看着他,额头青筋凸起。
“玖夜!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宗政渊一声怒喊。
这一喊,从草丛中瞬间冲出来数十个兵卒。玖夜环顾四周,心下一片冰冷。
“那你便试试看。”玖夜冷笑一声。
听到此话,宗政渊深吸一口气,阴沉地下着命令,“捉住他,黄金千两。”
此话一出,兵卒犹如疯了一般,这等诱惑,其实寻常人能够抵抗?饶是拼了命,亦会奋不顾身向前冲去,哪怕遇上的对手,是一个天下第一杀手榜中榜的“魅”。
玖夜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这宗政渊带来的兵卒哪里是普通兵卒,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兵,一个个奋勇无敌,身无抵抗之物的玖夜,只得一手一脚地去击退冲上来的兵卒,身上不住地被砍了一刀又一剑。
他本想抢过兵卒手中的刀剑以作抵抗,可奈何对方竟是排了战形,他一个杀手,只学过如何杀人,怎会学这些排兵布列?不过三四个来回,他便已是血痕累累,眼前开始模糊。
站在草屋前的宗政渊,看着玖夜击退一拨又一拨的兵卒,心里愈加愤怒与不解。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金羽箭,猛然射向人群中孤身奋战的玖夜。
这金羽箭,是他让宫中工匠连夜制出来的,上头被他浸了药,饶是一头凶狠无比的猛虎亦是会倒下,何况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玖夜感到后腰处一阵刺痛,整个人向前冲了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周遭兵卒看见玖夜突然中箭而停下动作,亦是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生怕他突然奋起又是一场恶战。
只见他伸手,将后腰上的羽箭用力拔出,闷哼一声,回头恶狠狠地看向一脸愤然的宗政渊,眼前渐渐模糊,轻轻摇了摇头,便侧身倒下。
兵卒见玖夜倒下,纷纷上前钳住他,将其拖到宗政渊面前。
“带回去。”
宗政渊看着晕死过去的人,心里竟是一丝心疼之意都没有,全然的愤怒与怨恨。
当玖夜再次醒来,已经是四日之后了。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个暗室,他竟是又回来了,还真是缘分。
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四肢被铁链牢牢地锁住,结尾处固定在四处,长至地下,脖颈处还被系上一根绳索。身上所有伤处皆被仔细处理过,肩部传来阵阵疼痛。
玖夜深吸一口气,缓缓沉下去,竟是发觉丹田之处无一丝一毫的气息,他感到一阵慌张,再而重新沉下气息,按着原来练功法子去气过丹田,却是传来一阵绞痛,他皱紧了眉头,一身冷汗。
“不必白费力气了。”宗政渊看见玖夜醒来,缓缓走向他,冷声说道。
听到此话,玖夜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