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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起身离开这个让他觉得恶心的地方。
六日后——
黎阳王城之内,礼乐四起,一行华美绝伦的车马行员,吹着号,打着鼓,散着花瓣,浩浩荡荡地从王宫之内出来。
随行伴嫁,长至十里。真可谓,出嫁公主,红妆十里。
坐于车马之内的妖灵儿,悄悄伸手撩开车帘,望着车外齐刷刷跪了一地的臣民们,心有感慨。
我啊,终是有点价值了呢。
☆、第二十六章 远嫁大吴
大吴国隆章三年夏,帝君吴章迎娶北黎国舞阳公主,特赦天下,大休五日,举国同庆。
说起妖灵儿啊,自打她记事起,她就是流落在街头,靠着小偷小摸的日子过活着,从北黎王城黎阳,到胶东州,再到大吴越州,辗转流离。天天被人喊着打,追着跑,衣服从来也不是完整的。到了春夏之际还好些,可到了秋冬之际,尤其是严冬,这身上的衣服根本御不了寒,破破烂烂的,只得缩在破烂的寺庙里,有时还会被年纪大些的乞丐赶走,又或是一阵拳打脚踢。
她去过许多地方,以一种乞丐的模样。
她为什么没有家呢?
那时,她如此想着。她也尝试着自己找些活儿做,可是从来没人愿意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臭丫头。
她曾见过许多悲欢离合,看见人家家里的打打骂骂、哭哭啼啼、嘻嘻笑笑,看见人家你侬我侬,看见人家为了小事吵架,看见人家家里有儿有女、有父有母,其乐融融。
这些,她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再后来,她去了九昭。饿的不行的时候,偷偷跑进尘香阁偷吃东西,却是被管事的当场抓住。管事将她收做婢女。长大些了,管事发现她倒是一副好皮囊,便又请了师傅,教她许多东西。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一栖身之处,可她也未曾想过,这个地方竟是牢笼一般的存在。
师傅教她琴棋书画,教她谈笑风吟,教她会舞秀姿,教她如何笑,如何哭,如何讨好男人或是女人。
即便是她不愿,那些尘香阁的人也会拿着鞭子抽上来。
她记得啊,自己的首夜,是花魁的以死相逼,才将自己救了下来,至此之后,她便是努力去完成所有该做的事,努力地,去迎合所有人。
他们喜欢她笑,那她就笑;喜欢她媚,那她就媚;喜欢她不羁,那她就不羁。只要是他们要求的,她统统会做到。哪怕再累,哪怕心痛,可终究别人是欢喜的,自己也不算太差。
直到,遇到姬安君。
这个人,她一眼望见,心里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觉得无比安心。所以那天,她主动地,进了那道门。
好在姬安君,从未让她失望。
她不知道大吴帝君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深宫生活是如何的,再不济,大不了就逃,去哪儿都成。
大吴王宫灯火通明,众人都在恭贺帝君迎娶北黎舞阳公主之一大喜事。
据说,舞阳公主面容娇媚,身形轻柔,一笑一颦,皆能倾倒数排之人,且才淑兼备,诗书满腹,何其妙人哉!
妖灵儿自是知道这些东西,她还特地去学了些,可这那么别扭,实在是糟心。才学了两天,便赖在软榻上,死活不愿意再动一下了。姬安君也知道为难了她,索性任她去了,她又没什么坏心,纵使被大吴帝君发现了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按照大吴的礼仪,这外国公主远嫁而来,须得在后宫等着。这个礼仪,倒是和寻常人家相差不多。想来也是,大吴向来与民相息相亲,这王宫规矩除了必要的大礼之外,几乎与平常人相同。
估摸着也是这个原因,姬安君才想着将妖灵儿嫁去,应是再好不过了。比起到处是勾心斗角的北黎内宫,这相对而言没什么内宫纷争的大吴,实在是自由张扬的妖灵儿,最好的去处了。
妖灵儿端坐在大红幔床上,伸手摸着这丝绸做的床单,低着头看着那些被牡丹花瓣铺满的地毯。
啧啧啧,这绸缎手感真好。这花儿有点蔫了啊。
“咕咕咕”
“好饿啊……”妖灵儿揉了揉肚子,嘀咕着。
随即伸手扯掉头顶的盖头,伸着脖子看向不远处桌上摆放的瓜果酒水,悄悄站起身,快步向前跑去。
瞅着外头没有人进来,她伸出手抓着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一边还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仰起脖子,就往自己嘴中灌。
吴仲推进门见到的,就是妖灵儿一手拿着苹果,一脚踩在凳子上,仰着脖子,正豪迈地灌着酒喝。
“咳咳!”
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妖灵儿斜着眼睛看向来者,上下细细打量着他。放下脚,拎着酒壶,啃了一口苹果,再将其放下,一步一摇地走过去,双颊微红。
“你谁啊?”她凑近吴仲,将酒气尽数喷在他脸上,微醺问道。
“原来传闻中温婉大气的舞阳公主,竟是这副模样。”吴仲眯着眼,皱起眉头,轻嘲道。
“呵,不然呢?诶……你挺好看的。”妖灵儿反问着,一边越发靠近吴仲,几近半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吴仲。
“还请公主注意言行。”吴仲伸手推开妖灵儿,冷声说道。
听到这么一说,妖灵儿嘿嘿一笑,眨巴着眼睛,伸出手在吴仲脸上划来划去。许是这酒有些烈了,让她这个常喝酒的人竟是醉了几分。
眼前这个人,面目清秀,眉眼俊俏,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梨花香,实在让她更加醉了。
看这个人说话冷言冷气的,还穿的挺那么回事,朱红大衣墨黑绣龙,莫不是她的夫君?
如此想着,妖灵儿笑得越发艳媚,眯着双好似含着水的眸子,勾着一张翘唇,软乎乎地向吴仲贴了过去。
“夫君,你长的好生俊俏,就像……嗝!就像呐……嗝!别打嗝了!嘿嘿嘿……”妖灵儿一手挽过吴仲的脖子,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一边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又说道,“就像尘香阁里头的小公子,俊、俏、可、爱!呵呵,哈哈哈!”
“公主醉了!在下告辞。”吴仲闻言,连忙拉开妖灵儿,边说着话,转身就走。
“诶!你脸红了!脸红了!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妖灵儿大笑道,拎起酒壶又是一口。
而被羞得急急走出门的吴仲,双颊好似染了色一样的一片绯红。他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被调戏,竟是竟是自己的未来王嫂!
这个公主,还真是色胆包天!
本来,他只是想试试这个传闻中的公主,可哪知……哪知!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便向着宫宴之处走去。
“此次高平王亲自送公主远嫁我大吴,也是我大吴之荣幸!想不到,那日救我父君的人,竟是北黎高平王!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呐!?”吴章举着酒杯,大笑道。
“可不是么!如今大吴与北黎同结连理,这缘分呐,真真是上天所赐!”姬安君笑嘻嘻地回着。
吴仲红着个脸,一言不发地回到位置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一脸晕红的王弟,吴章心里有些疑惑,可也总不能在此时问他,只得当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喝着酒,赏着堂内舞女的舞姿。
而坐在堂下的姬安君却是心下了然,他抿着嘴,微微勾起。一旁的萧羿之瞥见勾起嘴角的姬安君,心里觉着他又在盘算着什么,这模样,实在让人心头痒痒。
“元乾,在想什么?”萧羿之忍不住地问道。
被拉回神思的姬安君,抬起头看着他,回道,“你说,妖灵儿刚刚对那摄政王做了什么,让人家满脸通红。”
“以她的性子,应是好生调戏了一番吧。”萧羿之平静地回道,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从妖灵儿进王府起,平日里没事儿就会调笑一番元乾,后来被怼得无奈了,就跑来骚扰自己,当然也是被元乾瞪了好几回,几次都差点动起手来。再不济,还会时常跑去后厨,调笑调笑浔岚姐姐,弄得人家羞红了脸,直跑来向元乾诉苦。
这从尘香阁里带出来的习惯,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加之元乾又从不真的呵斥她,想来以后大吴王宫里头,会闹腾一段时间了。
“我们,是不是给大吴帝君找了个祖宗?”姬安君轻笑地问道。
“还是提醒着点,毕竟她的身边,可不会再有我们了。”萧羿之叹了一口气道。
闻言,姬安君赞同地点点头,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随即又想到什么,凑近萧羿之。
“羿之,你觉不觉得,我们刚刚的对话,像极了一对老夫老妻,正在操心女儿的家事?”
听到这话,萧羿之便被口中尚未下肚的酒给呛着了,憋红了一张俊脸,微微低头,不看姬安君。
一定是妖灵儿把元乾教坏了!
“阿秋!谁骂我?”
正半躺在幔床上的妖灵儿自言自语道。
宫宴行至尾声,姬安君便已离席,萧羿之自是跟在其后。而吴章也是喝得东倒西歪,被吴仲搀扶着准备回宫。
“让你送的,可送了?”姬安君问道。
“送了。”萧羿之回道。
大吴王宫帝君寝宫——
吴章推开大门,跌跌跄跄地进去,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人,皱着眉头,往内室瞧去,只见一娇媚艳丽的女子半躺在软榻上,拎着一壶酒悠哉地喝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酒壶。他一惊,赶忙快步走向床边,弯着腰往床底看去。
我的酒!
我藏了好多年的酒!
“你!你给我过来!”吴章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伸手拎起妖灵儿,一手指着床底,微醺道,“酒呢!酒呢!”
妖灵儿看向来人,酒醉这才稍稍下去了下,看着这个拎着自己,又醉又凶的模样,嘿嘿一笑,说道,“瞎啊,酒不在哪儿呢么?”
闻言,吴章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去,松手撒开妖灵儿,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拎起地上的酒壶,一个个翻过来捣鼓着,却是一滴未剩。
“你!”吴章指着妖灵儿,气愤地竟是说不出话来。
妖灵儿见着他语塞,哈哈大笑,随即伸手将手里仅剩的酒递给他,吴章瞄了一眼她手里的酒,一把抢过,仰头就要灌。
可哪知,妖灵儿却是突然一抬脚将酒壶踢到了半空中,随即一踏脚,便是一个纵身一跃,伸出手想去抢那酒壶。未曾想,脚踝处,被人硬生生拽住,整个人顺势向下落去。吴章一伸手,将往下掉落的酒壶拿在手里,怀里抱了个满怀香。
如此一闹腾,两人的酒意也是醒了大半儿。
“公主好功夫啊。”吴章眯着眼,沉着声音说道。
妖灵儿看着这个突然清醒的男人,连忙推开他,倒是怎么推都推不开。
很喜欢抱我吗?
如是想着,妖灵儿勾嘴一笑,伸手环住吴章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上去。
“练很久啦,怎么,招架不住啦?”妖灵儿凑近他,问道。
吴章看着眼前的女子,见她美眸间的清澈,见她面容的艳丽,实在也不知这个女子怎么就和传闻中的模样,相差这么多。
“公主,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吴章轻轻松开她,将酒壶放在桌上,说道。
妖灵儿冷笑一声,又说道,“那你这里做什么?我夫君还没来,我要等他的。”
听到这话,吴章微微蹙眉,说道,“本君就是你夫君。”
闻言,妖灵儿惊愕地看向他,眼里满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