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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子方慌张地连忙接住宗政渊,紧张地唤道。
宗政渊轻轻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无事。”
一直在上书房候着的蒋浩天,焦急地来回踱步,他没想到他只是前一刻刚刚得知私铁一事,下一刻府中便来了刺客,此事绝不简单。
可他更没料到的是,最后救他的竟是君上,而君上却是为了抓一个人而意外救下了他,真是巧得不能再巧,犹如上天安排似的,只能说明私铁一事,是上天要让他告知君上。
“君上!臣参见君上!”蒋浩天见着宗政渊一脸疲惫地走来,连忙恭敬道。
“说吧,何事?”宗政渊微蹙着眉,问道。
“西州府衙抓获一个从北黎入境的商户,谎称以秋桃交商,却不知北黎秋桃欠收,上月便已换成酒水,随后被守城将士发现是樱桃,继而搜出大吴原铁。君上,此为西州府衙交予臣的折书。”蒋浩天徐徐道来,随即呈上一折书。
宗政渊越听着,心中越发冷意,私商大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本就无心下这道旨意,当初也只是为了给大吴一个警告罢了,只是未曾想到,竟会有私运原铁这等事。
他接过那本折书,翻开细细审阅。片刻,放下折书,深吸一口气。
“这等事向来都是大司农管着,怎么这折书呈到你那里去了?”宗政渊微蹙着眉问道。
盐铁、租税、钱谷等财务收支由大司农严逸掌管,而蒋浩天不过是掌管刑法狱讼的廷尉,上次查案已然是官外差事,怎么如今一私铁案还要交到这个廷尉手里?
在宗政渊眼中,这个廷尉大人蒋浩天自父君在位时,便不参与任何党政类事物,之前的沉尸案,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才觉得由他处理最为妥当。
可这私铁案,分明是有人在准备军用铁器,说白了就是要谋反。这蒋浩天难道在帮他?不过,那个蔡文俊是怎么回事,自己亲自提携的官员,竟是未将此事报给自己,反而先报给了蒋浩天?
“君上,臣猜测这私铁案怕是并非仅仅私商原铁这么简单的,故而蔡大人将这折书呈到了臣这里。”蒋浩天回道。
“呵,不过就是皇叔想要谋反罢了,这事本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知道的。如今有了这个由头,反而给本君有了借口,除了大司农这个皇叔的左膀右臂。”宗政渊冷言道。
“君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蒋浩天闻言,急忙回道。
“你且去查查这个大司农,此事,若无大司农从中帮忙,那个商户哪有这个本事来得罪我九昭的律法!还有,你书信一封,让西州的杨安协助西州府衙查明那个商户。这个人定与大司农脱不了干系!其余的,本君自有安排。”宗政渊吩咐道。
“君上英明!臣这就去办。”蒋浩天闻言,心下佩服,恭敬地回道。
“等等!你将此为带予黑天,若是查办中需要人手,便去中领军调派。”宗政渊将身上配饰取下,吩咐道。
蒋浩天听到此话,连忙跪下叩首道,“多谢君上!”
西州——
“在下见过蔡大人!”杨安对着蔡文俊恭敬道。
蔡文俊见着来者,拱了拱双手,同样恭敬地回道,“杨将军来了。”
“大人找我,是为何事?”杨安问道。
“将军可知道前日里我府衙捉获一大吴商户?”蔡文俊问道。
“听过此事,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杨安反问道。
蔡文俊伸手将桌上书信递给杨安,回道,“私铁一案非同小可,此事君上已经知晓,他怀疑幕后是大司农操纵,特命我查明商户,还请杨将军能助我一二。”
“大人放心,在下定会鼎力相助,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杨安对着蔡文俊双手作揖,恭敬道。
“那在下,先行谢过将军了!”
听完蔡文俊的一番言论,又细细查看了那封来自廷尉的书信,杨安回去后思来想去,终是理清了头绪,心下担忧之极。
那安阳王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谋反,那些被莫名冤枉而被抓走的成年男子,恐怕就是被抓去充军的,而那些私自交商原铁的,恐怕就是用来打造军用铁器的。
如今想来,真是可怕。这充军的人数和原铁想来也不会少,如此耗尽周折,怕是早有预谋。
那些私运的原铁,想来也是前任府衙知晓的,只是从未上报,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所为,直到沉尸案事发,才被蔡文俊翻了出来。
君上登基以来,步步艰难,宫中不免是安阳王的眼线,而宫外,这安阳王还四处招兵买马,私运原铁,打造兵器,为那谋反而做准备。若非君上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怎么才能捱过这煎熬的三年。
如今箭在羽上,不得不发,上次除了大司马,已然折了安阳王的右翼,现在要对这大司农下手,恐不是那么简单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损失臂膀,这安阳王怕是会狗急跳墙。
不行,此事定要快,决不能拖延,免得日长梦多,将君上陷于腹背受敌的状况下。
如此想着,杨安起身,转了转眼珠子,望着窗外一轮皎月,冷笑一声。
府衙地牢内,有一铁牢,其中关押着一商户。有些狱卒很郁闷,就一个商户,怎么就被一个人单独关了起来?
“喂!有人找你。”一狱卒说道。
那商户自称马安,来自北黎。
马安坐在一角落,并未看向来者,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杨安走进铁牢,慢慢走近马安,蹲下身,看着这个人,说道,“君上已经知晓此事,你且将你与大司农的事,写下来,画个押,或许府衙大人还会饶你一命。”
“我只是一个商户,私运原铁是我一人所作,既已犯了律法,便将我依法处置吧。”马安平静地说道。
闻言,杨安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你现在还只是在府衙大人的手里,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可若是你还不伏罪,届时大人将你押往王城,到了君上的手里,你觉着,你还会有命活着么?”
“呵,那又如何,不过是贱命一条,宗政渊若是想要,那便拿去吧!安阳王自会为我讨回公道!”马安讥笑道。
“安阳王?你以为安阳王会把你这么一个小角色放在眼里吗?真是可笑!”杨安站起身,嘲笑道。
马安冷哼一声,不再回话。
“无妨,你且在这里好好思过吧,等到府衙大人证据确凿,我看你还要如何狡辩!”杨安轻笑道,随即大步离开铁牢。
此人,定是大司农的棋子,且与安阳王有所勾结,还真是个百搭,和谁都有关。
杨安找来狱卒,将当日被扣押的口供翻来,细细地查阅着这份口供。心下冷笑,这口供还真是天衣无缝,看来是做足了被抓的准备。不过,他遇上的可不是前任府衙,没那么好糊弄。
既然这马安与大司农和安阳王皆有牵扯,那这身份恐怕也有问题。
如此想着,他便找来一下属。
“去一趟大吴,将此人身份查清楚,要快。”
“是。”
马安,定不是北黎人氏,如此,那便是大司农在大吴找的人。
四日后——
“将军!马安自杀了,死了!”一下属突然冲进来,对着杨安双手作揖道。
杨安闻言,惊得一下子站起身,眯着眼。
当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属下见过将军。”
“查到了?”
“回将军,马安并非大吴人氏。”
闻言,杨安心想,不是大吴的人,又那么忠心,与安阳王有关。
安阳王死士!
被这一想法惊到的杨安,顿时一头一凉,若真是死士,以他们的脾性必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别人查到。这么想着,杨安起身,想要将此想法告知蔡文俊。这个人,一定有方法。
府衙——
蔡文俊得知此事,在桌前来回踱步,摸着光洁的下巴,微微蹙着眉。
“哎呦,你别转啦!我都被你转得头晕了!”杨安不耐烦道。
“看来此事要另做安排了。”蔡文俊突然站住,回头说道。
“大人可想到法子了?”杨安一激动,起身抓住他的双肩,问道。
蔡文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连连后退,颤颤巍巍道,“是……是啊……先……先放开我。”
杨安得知自己行为有失,赶忙放开他,满脸歉意,“对不住了。”
“我本想查出马安与大司农的联系的物证或者人证,可如今,既然一无所获,那便将此事交予君上处理罢。”蔡文俊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
“君上?不行,如此一来,君……”
“放心,君上如此聪慧,自当能妥善处理。”蔡文俊打断他的疑虑,悠哉地说道。
杨安听到此话,心里稍安些许,他说的不假,以君上的心思,这件事不可能没有后手,只希望到时候,君上可要小心处理啊。
九安城王宫——
“君上,公子醒了。”医首微微弯腰,供着手,对着正在审阅奏折的宗政渊说道。
自从那日以来,宗政渊便将奏折搬入寝宫审阅,白日处理政事,夜里便守在那公子身边,每日换药都是亲力亲为,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些许青丝,眼下微微发乌,整个人都消瘦了些。许是这段时日照顾那位公子的缘故,平日里暴戾阴沉的模样也柔和了许多。
听到医首的话,宗政渊立刻扔下手中的毛笔和奏折,倏地起身,快步走到床前。
“小玖”他紧张地唤着。
玖夜微微转过眼睛,无神地望向眼前这个人,好似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一般,那般陌生。
被这眼神突然刺到的宗政渊,心下仿佛漏了一拍。
他微微凑上前,看着玖夜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小玖,能开口吗?”
玖夜看着离自己仅一拳之隔的人,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往后缩去,惊恐地伸手想把宗政渊推得远些。可他这么一动,便牵扯到了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背上的纱布瞬间被血染红,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仍然往角落里退去。
见他如此反应,宗政渊仿佛被以尖锐的刺刀狠狠扎在心口。他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所以得以如此回应。
他总以为这个人不会屈饶的,是他不了解这个人。那样的伤痛,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可他还是做了,尽管听到了一直想听到的求饶,可他就是愤怒到控制不了自己,去伤害了一个已经半条命都快没了的人。
医首看到玖夜害怕宗政渊怕到扯开了伤口也不住地想离他远些的动作,赶忙走上前,不顾宗政渊帝君的身份,伸手将宗政渊拉开,挡在玖夜面前。
“君上,公子心有病疾,还请君上暂时莫要离得近了。”医首连忙解释道。
宗政渊失落地看着他,定定神,回道,“好,听你的,我离远点就是。”
我离得远些,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如果你看不见我,是不是就能好起来?
那我离得远些就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宗政渊如此想着,便后腿一步,随即转身离开,重新走向书桌,缓缓坐下,再次拿起奏折,捏起毛笔,书写起来。
总归,他的小玖是醒了。
“主上!”
突然,从宫门外走进一男子,恭敬地单膝跪在他的桌前,手上捧着一封折书。
内侍子方接过折书,将其递给宗政渊,便打发了男子。
宗政渊看着这份折书,微微勾起嘴角,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