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央郡卫护部队与厚土郡援军,于青衣镇全军覆没!兹波林大将军、伊萨将军阵亡,乔伊赛王子殿下、普内尔总督被俘!”
“巴维尔与别亚联手合击,库姆奇大将军德尔玛惨遭败绩,仅以身免!”
“盗匪贼众,武装暴民,影从云集,漫野遮道,我军后方悉数沦陷!所有粮路,全被切断!”
……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入习博卡二世的耳中,就像一柄柄铁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前有坚城,后路断绝,一场必胜之战,现在竟然演变成如今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尽管接二连三地遭受沈重打击,尽管是那么的痛苦不堪,这位经历了几十年沙场政坛磨砺的老国王,依然必须坚守岗位,甚至还要强自欢颜。
攻城已经数月,东岸四十万围城部队在城墙下躺倒了十二万余人,德尔玛又把五万外派部队悉数丢光,手头只剩下二十三万左右的兵力。假如独眼龙巴维尔手下那些浩浩荡荡的暴民大部队开至,与城内红毛鬼的守城部队前后夹击,那么只有惨败一途。
如果转身逃亡,在充满敌意的他国领土上,带著士气殆尽、饥寒交迫的部众,遭受自由军团和无穷无尽的武装暴徒团伙的攻击,同样不可想像。
于今之际,唯一的希望就是迅速攻克巨木堡,与西岸围城部队连为一体。这样,不仅能摆脱危机,求得生存,而且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故而这两天,习博卡二世一方面将各种失利的消息悉数封锁,严禁泄漏,以免影响攻城部队的士气,另一方面,疯了似的不计任何代价地攻城。
不过,要想把这样的消息封锁住可不太容易。一些逃回来的败兵虽然被习博卡二世严密看管起来,禁止与外界接触,但有关后方战败的恐怖谣言,还是开始在各个军营里暗暗流传开来。
最难以掩饰的,恐怕是在军需供应方面。从昨天开始,士兵的食物只能供给平时的三分之二,战马的草料则完全停止供应,后勤运输队全都窝在军营里不再出外,有些运输兵被编入了战斗部队中,参与攻城。
当然,老国王选择的这一战略,也并非没有成功的希望。
巨大的土雾在城墙上空腾起,经月不散,墙角根到处是点燃的柴草,将整座城市笼罩在火光烟尘之中。一股股皮革烧焦的气味,裹著浓烈的血腥在空中弥散开来。
经过几十万联军没日没夜的撕啃砸捶,巨木堡坚固的城墙已经破破烂烂,千疮百孔,到处是伤痕与缺口,似乎只要用手一推,就会哗啦啦地倒下一大片。
跨越夏秋两个季节防御城墙,几个月来不知昼夜,不知疲倦,地往城下砸石、射箭,守城方的兵力已经到了枯竭的程度,守城战士的神经也接近崩溃的边缘,席尔瓦也没有办法再坚持他那个正规军守城的精兵原则了。
步兵、骑兵、象兵、水兵,各兵种的战士都走上了城头。正规军、佣兵、私兵,各类型的部队都开向一线战场。就连未经训练的普通市民,甚至包括有力气的年轻妇女,也被组织起来,参加守城之战。
席尔瓦每天都要冒著如雨的矢石走上城头巡视,激励士气,鼓舞军心。领主夫人美芙洛娃也每日前往战地医疗所慰问,带著神父们向众人赐福,给将士们包伤敷药,给有功之人赏金赐银。
在这样一种岌岌可危的局面下,守城军民都做好了城破身亡的心理准备,惟有席尔瓦成竹在胸,信心十足。
通过快捷的飞鸽传信系统,他对于城外自由军团的进展情况了如指掌,对于眼前局势心里更如明镜似的透亮。独裁官知道,习博卡二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东岸围城部队和整个走廊入侵联军的末日,马上就要来临了……
大荒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晚霞满天,可一转眼工夫,天空就被遮上了黑色面纱。
来自汉诺大草原的第一股寒流开始缓缓南侵,连高耸入云的断肠山脉也无法阻挡。北风送来了秋的凉意,天空中乌云群集,雷神藏身在云层中低声地、沈闷地咆哮,预示著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游牧联军所有首领、战将,再一次在戈勃特的帅帐中集聚。只不过这一回,少了鲁道夫与赤拉维。
“我说丹西这回怎么猴急猴急地跑出来送死呢,原来是独眼龙在中央郡侥幸打了胜仗。这个消息把丹西那粒芝麻大的胆子,撑得比牛屁股还大,忘记了他是在跟谁打仗!”脱里花兴奋地龇著满口黑牙,唾沫星子乱飞,“咱们草原雄鹰,今趟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病猫崽子叼上半空,摔成一团死肉!”
营帐里响起一片粗鲁的豪笑声。
只有西格尔和戈勃特两人面无表情,神色平静。
“则尤族长,”待笑声渐歇,戈勃特方才沈声发问,“赤拉维跟鲁道夫那头情况如何?”
“丹西这个狗屁五路平推阵,就跟老娘们的裤裆一样,漏风漏大了!”受帐内乐观情绪的感染,则尤也咧著嘴像个瓮桶那样笑道,“赤拉维和鲁道夫将军已经率五万人马,于昨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凯鲁与安多里尔两军的缺隙处穿越,明晨即可抵达破烂冈周边,准时发动进攻。”
“嗯,”戈勃特缓缓点头,转向季尔登,“兵力调度妥当了吗?”
“伏兵已经布置完毕,围攻部队和阻援部队也完成了集结,正开往预定战场。威达这个独臂猴子,这一回仍然逃不脱兵败被俘的厄运!”
“沙利克族长,死亡峡谷南口乃是我军进出中央走廊的咽喉要道,绝不能有失啊。”
“大汗放心,我这几天已经将那里的防御工事整修一新,病猫崽子们若敢进犯,我们古雷托人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那好,”戈勃特扫望环顾,灰色的冷眼中也射出炽烈的光芒,“我们已经连退三天,大荒原虽然辽阔广袤,但我们却无法再退,因为再退一天,我们就被会逼回死亡峡谷。草原勇士与病猫丹西之间恩怨,也到了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今晚大家好好歇息,明日上午,就在丹西以为自己美梦成真的当口,咱们跟他来一次总清算!”
巴维尔打仗擅长穿插渗透,不过要是跟游牧民族比起来,独眼龙亦要逊色几分。自由军团需要借助熟悉的地形以及民众的掩护,而游牧骑兵却是天生的机动灵活,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平心而论,丹西这一次全线平推,五路大军之间留下了宽达五公里的巨大空隙,对于马背上的蛮族大军而言,完成迂回穿插任务,简直是易如反掌。
丹西分兵推进,后方薄弱,也给了游牧联军以可趁之机。这几天的战局进程看似与往日无异,实际上游牧联军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调兵遣将,准备利用其机动优势,以聚攻散,以多胜少,将五路敌军各个击破,相继歼灭。
赤拉维和鲁道夫这对冤家搭档,今次再度合作,率五万人马进攻破蛮冈军营,端掉丹西的后方基地,切断猛虎军团的退路。赤拉维熟悉来去如风的草原奔袭作战方式,而对破蛮冈的攻坚战则必须用到鲁道夫的攻城经验。
五路进击部队中的最南端一路,是威达、塔科、罗格所率领的五万人马。按这几天的行军节奏和进击路线推测,他们明天早晨必须穿过一条北侧为山峦、南侧为阴风沼泽的狭长小道。季尔登已经布置下了伏兵,另有近十万蛮骑悄悄地潜近这支部队,完成对这一路猛虎大军的战略包围。
除此之外,尚有大批蛮族游骑,不声不响地散落在五路大军与破蛮冈、贝叶与威达之间的荒野上,准备阻击援军,或者当有机可乘时,实施围点打援。
那些没有点燃的火堆,见不到什么光亮的黑暗处,其实潜伏著一群群的恶狼,隐藏著巨大的凶险。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在点缀著黑夜的死寂……
丹西乐呵呵地一个劲往前推进,殊不知身后身侧已经到处都是敌人。游牧联军早就编好了一张网,一张无形无状的大蜘蛛网,就等著对手自个儿投怀送抱。
猛虎军团五路出击,恰似叉开五指的一只巨手。丹西企图一手遮天,用这只巨手罩住整个大荒原,把蛮族联军推出国境线。不过,游牧骑兵却在他的指缝间随意穿梭,游刃有余。戈勃特更是磨刀霍霍,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攻下破蛮冈军营,截断其手腕;集中兵力进攻威达,剁掉其一根手指;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这只巨手当作猪蹄子一样吃下肚去!
“轰!”
向诸将布置完战斗任务,并对所有细节进行了一番详细讨论后,戈勃特刚宣布散会,天上却突然来了一个炸雷,大地似乎都震得晃了几晃。
电光闪闪,狂风大作,倾盆暴雨裂天而下!
北边天气骤寒,南方的中央郡却依然是晴朗温暖的夏末黄昏。
巨木堡城下,习博卡二世率军不停歇地进攻,不给守军任何喘息的机会。红发席尔瓦亦没有办法,只能跟这个疯狂的老人周旋到底。
燃烧的石弹群呼啸著,划出道道弧线,在城头城下砸落迸裂。潮水般的攻城部队,一浪接著一浪,向残破不堪的城墙发动连续冲击。眼里满是血丝的守城军民,寸步不让地顽抗死战,把东岸联军汹涌的攻击浪头悉数挡回去。
两方的将士都已经非常疲倦。一些攻城者跑著跑著,既未中箭,又未挨石,却两眼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一些守城的军民,抛著抛著石块,射著射著弩箭,却竟然迷迷糊糊地,就在极其危险的城头战场上,像死尸一样睡著了。
现在已经不是战略战术的较量,也不再是体力的对抗,而变成了精神意志的比拼,谁更能坚持,能挺到最后,谁就能取得胜利。
“轰隆隆!”
“轰隆隆!”
……
一片连续的巨响。
长期遭受锤砸,打了几个补丁的城墙,终于经受不住考验,比人的意志先一步地垮掉了。
这一回,坍塌出一个三十几米宽的大缺口,两辆塞门车都堵不住!
城下的塞尔人、苏来尔人、库姆奇人等,都欢呼起来,朝缺口扑去!
不过,城头上的巨木堡军民却发出了分贝更高、声势更大的欢呼!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支打著“和平鸽”的队伍。恰赶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恰赶在这种紧张的当口儿现出身影!
紧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十支,第一百支,第一千支……
无穷无尽的人马接踵而出,自由军团和民间义勇军行如云阵,状似蝗群,在开阔地上漫地遍野向前开进,直令人惊心怵目……
云集的伫列,一眼望不到尽头。迤迤逦逦的人群马队,黑压压一片,没完没了,一直消溶于边远的朝霞火雾之处……
猎猎飞舞的战旗,高耸林立长矛刺枪,金灿灿的铠甲盾牌,明晃晃的刀剑战斧……
甲士怒吼,军号嚣鸣,战马嘶叫,鼎沸骚嚷,充塞整个空间,赛如那深山老林中狂风吹响的松涛……
这是一片雄师劲旅的汹涌海洋,人数超过沙粒雨滴。从北往南,从战阵的这头跑到那头,打马也不知道几天能够走完行程……
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兵马,你难免产生这样的错觉,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树木统统都给连根拔起,一古脑儿地向巨木堡移来……
别亚、奈斯丽夫妇俩和老骑将也迅率领四万骑兵首先发起冲击。
巴维尔和乌丁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