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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道夫不动声色地将战书读完一遍,将其递给其它人传阅:「狄龙约我军明天正午出城决战。」
「哦,这岂不是正中我军下怀?」济瑞脸上一动。
「济瑞,你写封回信,告诉他,正午时分,我军一定恭候。」鲁道夫抓起军旗,一声冷笑,「狄龙,今天你折了我的战旗,明天我要让它裹上你的尸体!」
夜晚很快降临。
雨夜,颠簸的车厢里,丹西久久无法入眠。尤其是刚才梦见了爱琳、兰妮和美芙洛娃三位娇妻时,更令他睡意全消。
这也是即将面对游牧民族大军时会遇到的难题,久征的战士总会想家,丹西恨恨地想道。妈的,戈勃特怎么就不会有这问题,上帝对蛮族未免也太偏心了点。
恼火的丹西忘了,蛮族可不信上帝。
「我等会再睡,」当霍夫曼过来给他盖上厚被子时,丹西笑道,「我自己来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不,」霍夫曼摇摇头,「等您睡了我才能休息,这是我的职责。」
「变通一点,别那么固执,」丹西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料好的。」
「不,」霍夫曼还是摇头,「贝叶先生说了,您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您自己了,那是国家财产。」
「贝叶那个猴精 ……」丹西苦笑起来。本想一个静静地治疗思家症,如今却没的办法。
君王是一个看起来很美的职业,但实际上也是极度缺乏自由的职业,对于丹西这样的开国立疆的人而言,更是如此。权力越来越大,就意味着自由越来越小。不仅如此,这也是一个没有退出机制的职业,一旦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必须走到底,直到自己壮烈倒下或者长眠不起,才能得到解脱。
这场病痛让丹西思考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他很清楚,随着猛虎自治领的发展,一个新的官僚层正在产生,每一天,这个阶层的力量都在以缓慢的无法察觉的速度增长。虽然很慢,但这个速度从来都是正向地发展着,日积月累,忽一日回首,他已经相当强大了。正如编织绳索,即令每天只加上一道丝,不易觉察间,已经变成了一条坚固粗大的绳缆。有时甚至会结实到,自己也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对于他们而言,一旦自己战败,就意味着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不是死亡,就是贬为奴隶。休戚与共,既造就了同心共德,利可断金的奇迹,也使得自己也必须遵守某种心照不宣的行为范式。对于丹西而言,这种情况,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我不睡,你也不睡,那我们就聊聊天吧,」还好,乐观的丹西总能找到点事做,「明天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达固原堡呢?」
「照这速度,大概后天可以到。」丹西聊天算是选错了对象,霍夫曼话一向不怎么多。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吗?」
霍夫曼摇头。
「因为我想回去看看老婆孩子。」
霍夫曼点头。
此时丹西才后悔找错了人,要是换上由谢夫、格雷厄姆等老油子,大家早象滚水那样谈开了。
「你想家了吗?」话一出口,丹西就有些后悔。吴平等人所筛选的这批死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战乱的时代,这样的孩子倒是不难找到。
果然,霍夫曼似乎回忆着什么,又缓缓摇头。
「那就赶紧成个家,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丹西赌气似的说道。
当老大也有好的一面。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活,但却可以干涉他人的生活,尤其是针对某个具体的人的时候。
出乎意料,这回霍夫曼很兴奋地点头:「好啊!」
丹西哑然失笑。
第十一集 第十章
黄莲城外,虽然乌云遮月,但并无下雨的征兆,是一个平静的无风之夜。城头城下对峙的双方都在劳碌地进行备战。
鲁道夫轻轻捏开蜡丸,抽出藏在里面的书信。匈比利那独特的粗线斜体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着看着,一向自信冷静的鲁道夫,手也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这种抖动的状态令他已经无法看清信上的内容了,鲁道夫不得不将信纸平摊在桌子上,方才能够读得下去。
“马上叫芬莱与济瑞过来开会!”
两人匆匆赶来后,鲁道夫正在指挥所的大橡木桌旁呆立着。
原本标识两军对峙的地图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红色箭头,加上黄莲城的“讨逆军”,已然将用蓝色标出的鲁道夫军队包住。
“我刚刚收到匈比利飞鸽送来的急件。今天的会议,除了我们三人,绝不能让第四人知晓。”
芬莱与济瑞一头雾水,不过听鲁道夫的口气,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重大变故,因而他们马上找条椅子坐下,静听主将发言。
“麦戈文家族和布里埃人已经背叛了盟约,麦特尔还无耻地偷袭了我们的水师,匈比利将军无奈之下向猛虎军团投降。如今,我军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
鲁道夫的话不啻一个晴天霹雳,屁股刚挨椅子的芬莱和济瑞都不由得站起身来,有些不可置信地俯身去看地图。
芬莱嘴里嗫嚅着:“短短数天,就发生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狄龙早就挖好了陷阱,只是我没有察觉而已。”鲁道夫明显有些颓唐。
“猛虎军团四面受敌,覆灭在即,麦特尔和尼古拉这么做又为了什么呢?”济瑞还是转不过弯来。
“尼古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麦特尔这个小杂种,不仅是我们,所拉密的米嘉德大公也都被他出卖了,猛虎军团的李维将军已在进军牧野城的途中。狄龙阴谋篡位,麦特尔自然有样学样。”
鲁道夫苦笑着,有人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他倒也找到了一星半点安慰:“猛虎军团控制了水面和东线,狄龙在北面据城防守,麦戈文家族和布里埃从南扑来。这场战争,到现在,只怕我们已经输掉了九成。假如你们现在想离开,可以马上走而不会被视做怯懦。”
“没有一线希望了吗?”济瑞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涔涔而下:“假如明天正午狄龙出城决战,我们能够消灭他,夺取黄莲城,也许可以改变局势。”
“呵呵,你真的以为狄龙会出城决战?”鲁道夫冷笑起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等待围攻部队到来而已。”
鲁道夫说完后,室内一阵沉默,三人像雕像一样立着,没有一丝声响。
终于,济瑞缓缓摘下头盔,解下佩剑:“大将军,请您原谅,我家尚有父母妻儿。”
“你呢,芬莱?”鲁道夫回身问道。
“我是个军人,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想死在床上。”
“好,患难见忠诚。”鲁道夫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好!”
转过身来,鲁道夫接过济瑞的盔甲和宝剑:“济瑞,我也谨祝你,好人一生平安。”
“大将军,您也多保重。”济瑞含着泪鞠了一躬。
随后,他转身快步离去。
济瑞刚到门边,脑后却突然劲风袭来!
他想扭身躲避,却为时已晚。
自己刚刚摘下的宝剑,穿透了他的身体!
“困兽犹斗,尚有一线希望,放下了武器,只有死路一条。国家如此,军队如此,个人也如此。”鲁道夫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这招蕴含着强劲内力的脱手飞剑,他走过去,拔出剑,就着济瑞温热的尸身擦干血迹:“跟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好了,现在这里只剩下忠义之士了。”鲁道夫将济瑞的头盔与佩剑扔到角落里:“让我们看看,这场几乎必败之仗有没有回天的机会,剩下的那一成希望又在哪里?”
被刚才一幕搅得心神剧荡的芬莱,赶快收摄心情,思考目前的战局:“如今之际,原地不动,必被围歼,向南向北,都有强敌。剩下的有两条路:要么向东边的猛虎军团投降,听说丹西对于降将的待遇颇为不错,况且匈比利将军也在那边;要么往西去,凭借森林与山地据险防守。”
看起来,鲁道夫对芬莱想出的两条建议都有点感冒,他摇头道:“往东是寄人篱下,丹西手下猛将如云,闪特人的势力又很大,我们去了既难有出头的机会,又容易受到排挤。往西完全就是落草为寇,咱们这支部队可是正规军,无粮无饷,恐怕没几天就跑个精光了。难道你没有想过决一死战,把失去的全部夺回来呢?”
“大将军的意思是?”芬莱疑惑地问道:“刚才您不是说狄龙不会出城与我军决战吗?或者我们连夜攻城,看能否在一夜间夺下黄莲城,消灭狄龙?”
“不不不,这两个法子,一个坐以待毙,一个自行送死。”鲁道夫连连摆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鲁道夫走到指挥台前,望着眼前的地图:“狄龙、麦特尔、猛虎军团和布里埃,他们四个围攻我们,我们当然打不赢,神仙来了都没办法。不过呢,布里埃人贪恋钱财,猛虎军团自顾不暇,仅仅威慑,他们会干,但不至于真正出兵。真正出手的恐怕还是麦特尔和狄龙两个。所以我们唯一的希望,在于先击败来援的麦特尔,再击败狄龙,随后与剩下的两家讲和,或许有一线生机。”
“您的意思是,我们先回师南下,进攻麦特尔?”
“不!”鲁道夫摇摇头:“这样也是死路一条。倘若南下,必然跟人数众多的布里埃人遭遇,我军难逃厄运。而且,据我看,麦特尔也肯定不会走陆路,而是利用顺捷通畅的水路快速赶来,与狄龙合击我军。”
“狄龙我了解,他心计诡异,但决不是卤莽之徒,取得那些胜利也不是凭运气得来的,相反,没有精确的算计,他绝不会轻易动手。”到这会了,鲁道夫也不能不承认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确实高自己一筹:“你想想看,他为什么要正儿八经地发来战书,约定明天决死一战呢?就在于他有把握,那时侯麦特尔能够及时赶来,前后夹击我军。”
“对付分进合击,就必须各个击破。这两支敌军中,处于行军途中的麦特尔,更容易对付一些。他们想背后施冷箭,又急于赶路,定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半路杀出。”
鲁道夫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喃喃地计算着:“若想两天工夫就从古渡口赶到这里,只有走水路,其中最快的一条路线,就是在碧云矶登陆,然后穿越鸭公山的鸭肠道赶来此处。”鲁道夫的手指定了下来:“我军就在这里,鸭嘴涧,截击麦特尔!”
鸭公山位于黄莲城以东十七公里处,有一条道路——鸭肠道从中穿过,连接着黄莲城与奔流河西岸的碧云矶码头。鸭嘴涧位于鸭肠道的尽头,两峰入云,中通一线,地势相当险要,是伏击的极佳地点,历史上有数次著名战役都发生于此。不过多年来,圣瓦尔尼未曾发生内战,这里倒也颇为安宁,从原来的军事要地变成了一个旅游胜地。现在内战又起,狄龙与鲁道夫兵戈相向,鸭嘴涧将再次恢复它在军事史上的地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确实一处好战场哪!”鲁道夫的分析令芬莱眼前一亮,再次看到了希望。
“此事重大,一定要守口如瓶。”鲁道夫缓缓说道:“芬莱,你带一万人马留在此处,监视狄龙动向。记住,多插旗帜与灯笼,广布疑兵,不要让他看出了破绽。麦特尔援军未到,狄龙肯定也不会轻易冒险出击的。其他五万人马一律人噤声、马衔枚、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