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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绝不是腐儒嘴里的死板教条,书生笔下的陈词滥调,不分时间场合死抱着某个教条不放,实际上却是对战争规律的最大亵渎。诚然,避实就虚,避强击弱,确为取胜之道。可在今天这种形势下,孔狄和雅辛斯克的针锋相对,以强攻强,才是夺得胜利的正解。
他们两人的部队,城内三千,城外五千,加起来仍不足芬莱部队的半数。在南门处,集中了芬莱的主力万余人,倘若先弱后强,即使消灭了其他部队而自身不损分毫,也无法击败芬莱主力,何况损失和疲劳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趁着目前士气高涨,斗志昂扬,敌军尚未从混乱种恢复过来的时机,集中力量猛攻南门的敌方主力,打垮了芬莱主阵,也就割断了这支敌军的神经中枢,剩下的敌军部队也就成了一堆毫无斗志,凭着本能行事的乌合之众而已。
主将的战旗附近,素来是肉搏战中的最残酷的旋涡,是战场中的焦点,敌军我军都在此展开最凶狂的争夺。孔狄左手高举着猛虎军团的战旗,右手长剑左右翻飞,从不挥空,每一剑下去,都给这片血海增添一朵小浪花。
在左右亲兵的簇拥下,孔狄一手举旗一手挥剑,直杀进敌阵的云深处。战旗飞到哪里,哪里就掀起一股死亡的旋风,激出阵阵惊涛骇浪。猛虎军团的主将战旗如同一张锦帆顺风前进,在惊险的突阵战中,他成为了全军的指航灯,指向哪里,勇将锐卒的兵锋就抵达哪里,芬莱的中军部队就如波浪一般被劈开。猛虎军团的五千冲锋骑队就如一艘乘风破浪巨舰,狠狠地楔进芬莱主力中军,杀透一层又一层的敌军,直穿芬莱本阵后方。
在孔狄的另一侧,雅辛斯克挥着宝剑,乌雷舞动双钩,数百勇士跟随在身后左右,也象一只型号要小一些的战船,在血海中浮沉起伏,坚定前行。
芬莱疯狂砍杀着,不断高声喊叫着,试图重新激发士兵们的斗志,阻住敌军的锋芒。他手下的将士们不能说不卖力,可一前一后这两彪敌军确实是骁勇难挡。
尤其是狄龙这股骑兵,来得非常突然,冲刺速度极快,本来处于芬莱中军后方的战士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碾成了肉泥。
前兵的失利造成了连锁反应,本来就措手不及的芬莱中军,队形立刻散乱。除了少数顽强而有经验的战士能够不等指挥官的命令就采取正确的御敌行动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向前还是转后,尚犹豫间,敌人的剑锋刀刃已经到了身前。
另外,这彪打着猛虎军团旗号的军队,异常强劲的战斗力也是圣瓦尔尼人所从未见过的,他们人人都象杀红了眼的疯子一样,狂呼暴叫着在敌阵中左突右冲,令人肝胆俱裂。
面对孔狄这样锐利,简直如震山卷海般的突击,芬莱倾尽全力,还是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两支敌舰在自己的本阵中越驶越近,最终顺利地汇合一处。此时他的中军本阵已被彻底贯穿,切断成两片!
主将本阵被击溃,对士气的影响是灾难性的。士兵们的斗志象烈日暴晒下的冰雪一样消解,一群群地扔下武器、旗帜开始逃跑。
中军的建制被打乱,夹在溃兵中的芬莱,就象一个不会游泳却落入了急流旋涡中的人一样,尽管他拼命挣扎,拼命呼喊,仍然被败兵冲得身不由己地退逃,他的命令根本无人理睬。小小的令旗,平时可以指挥成千上万人进退,如今在败兵们眼里却一钱不值,因为它无法为自己带来更多的逃生机会。
这就是指挥中枢被击溃的恶果,神经被切断了,再强有力的手脚,也仅仅是一堆臭肉,一堆肌肉纤维比较发达的臭肉而已。
倔强的芬莱,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败局已定!
※※※※※
俗话说望梅止渴,奎尔手下这两万战士连续行军数日,不知道何时才能抵达目的地的情况下,现在总算有了一个盼头,脚下也来了劲,被这场暴风雨吹散了士气又振奋起来,又走了一段路后,终于顺利地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了井子口。
井子口是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居民不到百人,有一家供往来商旅游客歇脚的小客栈,其余皆是出外打猎的猎户,无人以种植农作物为生。这里土质不佳,既贫瘠又缺少雨水,本来就很少有人耕种。几年前蛮子们洗劫闪特路经此地时,又把几个曾在此开地种粮的农夫当奴隶抓走了。剩下侥幸逃脱劫难的人,也就都成了猎人,随时都可以卷起家当跑路,井子口村也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狩猎村落。
今天的雨实在太猛,猎户们也都在家里头窝着休息。大家本以为就这么看着这场多少年都罕见的暴雨,一边嚼巴着野味腊肉,一边跟老婆孩子聊聊天,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可以这么打发过去了。谁曾想,在傍晚时分,却有一支骑兵部队窜进了村里。
除了上次蛮兵入侵外,井子口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多的军人。这些当兵的穿着村民们从未见过的金色军服,既不是那种模样古怪,态度凶霸霸的蛮族,也肯定不是身着传统黑色戎装的闪特军人。信息闭塞的村民们,显然并不知道闪特已经成为了猛虎自治领的辖地。
还好,这些官兵都是闪特本族人,只是衣服调换了颜色而已。他们的军纪也还不错。最初一阵慌乱和忐忑不安后,经过奎尔和手下文书官的交涉和解释,村民们也逐渐镇定下来了。
奎尔征用了客栈作为临时指挥总部,雇佣几名熟悉大荒原地形的猎人当向导。听说是去打那些可恨的蛮子,奎尔出的带路费也不低,猎人们倒是积极报名。
围绕着小客栈和井子口村,两万将士用毡布搭起上千座避雨的行军营帐,帐内升起堆堆篝火。连天连夜的奔劳,一整天泡在雨水里头,令人又困又乏。大家脱下湿透的军服,在火边烤着,一边喝着姜汤,饮着烈酒暖和身子,一边哼着闪特民歌聊天。
奎尔换上了一套干爽军服,走出睡房,在客栈里与村长哈瑞及几个老猎户饮酒聊天。大家的地位虽然不同,但年龄相仿,奎尔拿出几瓶好酒,哈瑞和猎户们送来鲜美的野味,边喝边谈家常,倒也蛮投机的。
“哈瑞村长,你们这儿天高皇帝远,谁也不管不到,不需纳税,不服劳役,猎物又多,”奎尔就着野味下酒,有滋有味地咂巴着嘴,“等我们打跑了蛮子,这里可真称得上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唉,还说呢。要不是连年打仗,为了躲避战乱,谁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啊!”哈瑞叹着气,“这里一年里也难得有商队经过,这几年又没人种地了,我们只有天天吃肉,面粉都很难搞到手。唉,真怀念故乡那香喷喷,热乎乎的的面包啊。”
哈瑞的话勾起了老头们的共鸣,大家纷纷说起对面包的美好回忆,听得奎尔不觉有些好笑:“呵呵,难得听到这种抱怨,生活太苦了,天天只有肉可吃。这样吧,我送给你们十袋小麦和十袋面粉,够你们吃上一阵子的了。”
“欧,奎尔将军,您可真是太慷慨了!”
“真是个仁慈的将军啊。”
“奎尔先生,我每天都会为您的健康祈祷。”
……
老头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奎尔乐呵呵的,感到非常有面子。他叫人唤来提奥:“军需押运分队到了没有?”
猛虎军团的作战部队按纵队、大队、中队、小队编制,工程兵、后勤等辅助部队则按联队、分队、支队编制。本次行军,奎尔特地带了两百辆马车的军需物资,由罗伦带领一个后勤分队,约莫两百战士,四百民夫,押运着前进。
猛虎军团的运货马车是设计大师尤勒为适应军事后勤运输所改良特制的,它的载运量很大,是普通马车的四倍,一辆车要同时用四匹马才能拉动。马车的轴轮也经过了改造,转向灵活,结实耐用,适合于复杂地形运货的需要。当然,这些附加的功能,也令这种运输工具的造价不菲,一辆车的价钱相当于两辆普通马车。不过仔细考虑性价比的话,仍然是很合算的。
作战经验丰富的奎尔知道,数十万蛮族联军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击败的,他随军所带的物资,远远不止本部队伍的沿途所需,足够他们数月的耗用。今趟送一点给井子口村的老人们,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由于本次行军很急,为了加快速度,奎尔没有按行军惯例将后勤车队放在队伍中间保护前进,而是作战部队携带几天的干粮先行,后勤分队跟随在后。有时候后勤分队晚一两个小时到达宿营地也是正常的。
然而提奥的回答却大出奎尔的意料之外。
提奥也是一脸的焦急:“哦,奎尔将军,我正要向您汇报呢。罗伦分队长负责押送的后勤车队一直没有到达,我叫人沿路去找,也不见他们的踪影。”
“怎么回事?”奎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们都已经休息了三个小时了,罗伦的车队再怎么慢也该到达这里了呀。作战部队中是狄克负责断后,你有没有找过他?”
“我找过了,狄克大队长说他没有注意到罗伦车队是什么时候跟丢的。据他说,大概下午的时候就没有看到罗伦的车队了。不过,他没有听到遇袭的警号声,所以没有在意,认为罗伦可能是因为道路泥泞难行,致使行军缓慢的缘故。为了赶上行军队伍,他并未派人回头去找。”
奎尔不由得有些恼火:“难道是罗伦那个笨蛋走岔道了?他笨得也真够可以的了,大荒原上只有阴风大道一条石子路,竟然还会走丢了!哦,对了,你派出去的人,沿路有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有没有仔细检查一下车辙的印痕?”
“这正是属下觉得奇怪的地方,”提奥说道,“出去搜寻的士兵们汇报说,沿途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雨下得实在太大,路况又很糟糕,阴风大道上车辙的印痕都给冲刷掉了。尤其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如果罗伦队长走岔了,上了几条岔开的小土路的话,这么重的马车,怎么着都会留下很深的泥印子的,可是士兵们在这些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印痕。”
“怪事!两百骑兵,两百辆马车,这么庞大的后勤分队,就这么突然消失了?!除非罗伦这个混蛋完全不看路,直接带着车队开上无路可走的荒野。这已经不叫奇怪,而是荒唐了!”奎尔越想越不对劲,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有没有检查过路旁的荒野?对了,阴风大道旁边的车痕可能被巧妙地掩盖住,要隔开一段距离方才可靠。”
“将军,您是说?”提奥也不由得一激灵,“不过由于行动匆忙,兵士们没有非常细致地搜索道路的两侧,只检查了阴风大道和几条小岔道。”
“这事太过诡异,目前做任何猜测都不过分。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罗伦这个混蛋喝醉了酒,吃错了药,带着车队跑到荒野上打猎玩去了。”奎尔是簇着眉头,沉吟半晌,“斥候分队侦察到什么情况没有?”
“他们搜索了井子口村周围十公里处,尚未发现任何敌人踪迹。”
“我军随身携带的干粮,还能支撑几天。”
“大概三天时间。”
“前方战况紧急,我军也耽误不起时间去寻找这群瞎了眼的运输队。这里离破蛮冈有四五天的路程,战士们携带的干粮够吃三天,咱们节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