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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畜生!一群畜生!”
朱勇骂着,不知道在骂谁。
……
方醒没喝酒,因为今晚无忧睡在他边上的小床上,他怕酒气熏到了闺女。
娇气的闺女啊!
方醒伸出手指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无忧的脸蛋,然后快速的收了回来。
张淑慧刚洗澡出来,看到方醒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就笑道:“夫君,无忧很少哭呢!”
“孩子就是哭着长大的,不哭怎么得了啊!”
房间里摆放了两个冰盆,方醒担心冷到无忧,就给她盖了薄被。
张淑慧想起土豆和平安长大些后,只要一哭,就会被方醒斥之为不像是男人的过往,不禁就抿嘴笑了。
两人上床后照常安歇,等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张淑慧听到方醒说道:“明日我有事。”
“哦!”
张淑慧应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
第二天,勤政的朱高炽依然召集了群臣议事。
“陛下,英国公和成国公没到。”
纠察御史等朱高炽来了之后就禀告道。
朱高炽一怔,然后又面色如常的道:“不必等了,稍后自然知道缘由。”
随后君臣就开始讨论关于以往被流放成为军户的官吏,是否应该遣返回乡的事。
军户不可改,唯一的通道就是你做到兵部尚书才能出籍。
可殿内的文官们却引经据典的说着这个政策的不人道之处,太过残忍。
七嘴八舌间,朱高炽不时点头,笑眯眯的。
“陛下,英国公和成国公来了,还有……保定侯他们也来了。”
朱高炽一愣,说道:“保定侯今日不是要在都督府办事吗?他怎么来了?让他们进来!”
……
张辅打头进来,他的腰杆笔直,面色肃然,身后就是朱勇。
杨荣的眸子一缩,看了吕震一眼。
吕震同样的面色严肃。
就这样,武勋们进来行礼,归班。
朱高炽静静的看着案几上的镇纸,这还是朱棣留下来的,很新,因为旧的都被他用来砸人了。
文官那边沉默了,和刚才的滔滔不绝比起来,此时的沉默显得分外的诡异。
朱高炽依旧在看着镇纸,甚至还伸手去摩挲着。
“陛下!”
作为目前大明威望最高的武勋,张辅出班了。
朱高炽点点头,示意张辅说话。
张辅目光炯炯的道:“陛下,臣逾越了。”
朱高炽还是点点头,张辅就冲着刑部尚书金纯拱手问道:“敢问金大人,麻胜为何被判了绞刑?”
第1519章 暴风雨
金纯愕然道:“大明律,英国公,看看大明律就知道了。”
这话有些不客气,就差点指着张辅的鼻子说:你娃连大明律都不知道吗?
朱勇喝道:“可麻胜立功无数,情有可原,这个又怎么说?”
“杀人者死,仅此而已。”
金纯不敢同时得罪两位国公,就垂眸说道。
“李纯一介秀才,为何敢羞辱一位战功卓著的千户官?”
孟瑛沉声道:“谁给他的胆子?”
这是来自于军方的质问,金纯不能答,吕震就说道:“保定侯,酒后口角常见,可为了口角就殴人致死,难道不该处置吗?”
金幼孜微笑道:“律法之下安得私纵?保定侯,大明律……不可轻忽啊!”
张辅的眼神中带着讥诮,说道:“律法之外尚有道理,那李纯何人?北平府一秀才,诸位可知道这位秀才的底细吗?”
作为独掌过一方征伐的张辅,他以前一直在低调,一直在沉默。
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甚至是咄咄逼人,这让人不禁暗自心惊。
金幼孜尴尬的道:“李纯……本官还真不知道。不过知道与否在其次。”
张辅盯着他说道:“那李纯家境普通,若是按照这般下去,多半连养活妻小都不成。”
那些文官大多面露会心的微笑,这便是儒家一直在宣扬的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
张辅看到了这些微笑,他也笑了,却是冷笑:“那李纯考个秀才就考了八年,堪称是家徒四壁。”
穷文富武只是相对的,一个家庭供养一个读书人很艰难,笔墨纸砚样样要钱,想拜个好老师也得花钱,为了维持读书人的体面更是要花钱。
可以这么说,若是一个普通人家全心供养一位屡试不中的读书人,那么贫困就离他家不远了。
“一朝侥幸中了秀才,地方官便上报免了他家的赋税,那日子也就是能过得去吧?”
张辅看到那些文官们面色微变,杨荣甚至都有些尴尬,就说道:“此人一朝被免粮,随即就广收田地,区区一秀才,居然收了五百多亩地的投献,张某敢问,这是谁给他的胆子?”
呃!
文官们集体哑火了,盖因秀才免粮也有额度的,上限在八十亩。
“那人有了钱,大抵觉得自己考不上举人,就整日游荡,周围之人皆是一群秀才,吟诗作对,依红偎绿,好不快活!”
“十年寒窗苦,一朝有了功名,放浪形骸……”
张辅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喝道:“此等人于国于民有何用?蛀虫!”
张辅的话就像是巴掌,啪啪的打在这些文官的脸上,痛,却不能出声。
朱高炽摩挲着镇纸,看表情好似在神游物外。
这是朱棣的言传身教:臣子们争吵时别干涉,吵的越久,吵的越激烈,最终暴露的本性就越多。
而君王最需要的就是掌握臣子的本性,然后量才使用。
张辅随后就开始历数麻胜的功绩,甚至有几次险些战死沙场……
……
杨荣现在很危险,朱棣在时把他立为辅政学士的首席,那时候辅政学士只能算是近臣,但品级不高。
朱高炽上台后,已经着手准备提高辅政学士的品级,大抵是要给他们外挂,比如说挂上个尚书头衔什么的。
也就是说,辅政学士以后会成为大明最顶尖的那几个人,权倾朝野!
地位提高了,觊觎和争夺也就多了。
杨荣知道自己的位子并不稳当,所以越发的谨慎了。
但今天不同,他若是继续沉默,那就是有失首辅的风范。
所以他出班道:“英国公此言甚是,只是那李纯再不堪,可也是一条人命,律法面前……无私情!”
张辅在打悲情牌,而且有证有据,很难驳斥。
可杨荣一下就点中了张辅的死穴——律法面前无私情!
“那些军户如何?”
朱勇阴测测的说道,顿时文官们再次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痛。
先前他们在极力鼓吹那些被流放为军户户籍的政策是多么的不人道,那些官吏们是如何的凄苦。
这下正好被朱勇一巴掌扇的结结实实的。
群臣马上就把目光转到了朱高炽那里,期待着这位大佬出面。
很普通的玉石镇纸,朱高炽却像是发现了无价之宝,一直在盯着看,看的专注。
嘶啦一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
呃!
看到眼前的场景,那些文官们都呆滞了。
孟瑛在脱衣服,而且脱的很愤怒。
这是朝堂啊!而且也不是魏晋时期,你这么狂放家里人知道吗?
孟瑛奋力的撕扯着衣服,最后把上半身扯的光溜溜的。他指着自己身前那纵横的伤疤说道:“那李纯可有?你们可有?”
金幼孜目光闪烁着说道:“保定侯,我等辅佐陛下治理大明,你等持刀枪抵御外敌,各有不同,难道文臣也要提刀杀敌吗?”
张辅冷笑道:“难道一个军士也敢辱骂你等吗?”
呃……
这时候就能看出多读书的好处来了,张辅一句话就顶的金幼孜狼狈不堪。
“陛下,兴和伯求见。”
外面来人禀告道,文官们瞬间变色,武勋们都松了一口气。
吕震看了外面一眼,心中嘀咕着:那个搅屎棍来了呀!
而孟瑛的尴尬得以解除,他缓缓的把衣服套上。
方醒进来行礼,然后说道:“陛下恕罪,臣今日有些忍无可忍了!”
朱高炽刚想问他这个忍无可忍从何而来,方醒盯着金纯问道:“敢问金大人,刑部为何对麻胜动手?”
金纯愕然道:“兴和伯,没有此事啊!”
金纯的操守方醒还是信得过的,他随即说道:“陛下,臣有罪,臣刚叫人收买了刑部的一个狱卒,他说昨夜麻胜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
“金纯!”
朱高炽的声音中带着怒气,再怎么说麻胜也是功臣,不该受辱,更不该被人下黑手。
看看那些武勋吧!
张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朱勇在寻找东西,看样子是要准备出手。
而孟瑛穿衣服的动作停住了,他茫然的看着朱高炽……
每一位帝王都是不同的
朱棣霸道,对官吏的威慑力大抵不比朱元璋差。而朱高炽却不同,首先他自幼苦读经书,周围的人大多是儒学之士,导致他做了太子之后,和朱棣的诸多施政手法背向而驰,并敢于在自己监国期间做微小调整。
而往往朱棣发现之后,朱高炽身边的人就要倒霉了。
他仁慈,但并不缺乏手段,只是考虑的更多,比朱棣都多。
实际上一言以蔽之,朱高炽缺乏支撑,他若是偏向武勋,那后果可想而知——他并不是朱棣,没有那种威权去威慑文官。
可全面倒向文官的话,那后果。。。。。。
他会权衡,但不争的事实却是——从朱高炽开始,明朝的帝王对这个庞大帝国的影响力就越来越小了。
你远离文官,只会让你的影响力越来越小,除非学朱棣或是朱元璋。
看看仁宗实录里的记载,朱高炽登基之后,敲打武勋,大刀阔斧的施行了仁政,民间是拥护的。但他同时也放弃了宝船,对以往被清算的官吏们施行大赦。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朱高炽实际上是在妥协,他想用这种妥协来换回主动权。
可惜的是,历史上这位有着抱负的帝王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撒手人寰,并未能全面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手腕,憾甚!
到了朱瞻基时期后,文官的影响力越发的膨胀了,让朱瞻基不得不祭出‘宦官’这个大杀器,以期能再次形成平衡。
君王大用宦官,那就代表着他对文官的不信任,甚至是对武勋的不信任。
至此,不能再多说了,最后一点:全盘爽文的话,诸君以为如何?
那么就会没有了朱棣的雄烈冲阵,以及夕阳下的离去。。。。。。
第1520章 方醒咆哮乾清宫
朱高炽其实对于皇帝这个职业并非陌生,在朱棣经常北征,经常北巡,常驻北平的日子里,他都在履行着半个皇帝的职务。
可人事权一直不在他的手中,处置权也没有,他只能算是个实习皇帝。
现在这位实习皇帝就迎来了登基后的第一次挑战!
文武之争!
文武官员都在看着他,只有方醒,他在喷!
“一个于国于民毫无益处,只有坏处的秀才,羞辱了一位为了保护他们而奋力厮杀的大明军人,其后更是被人授意殴打,现在只剩下了半条命,这个世道怎么了?”
方醒目光扫过那些文官,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个世道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文人能踩在武人的头上拉屎撒尿了?谁允许的?谁?!”
方醒发怒了,那股在战场上留存的煞气和对朱棣离去的不舍彻底爆发了。
“你们觉着大明四海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