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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危矣。”
“你别给老子说这些文绉绉的,就问你,出还是不出?”
陈庆年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若非是看在我那苦命的妹妹份上,老子早就晚上派人摸过去,割了你的脑袋!”
程云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可知当今的局势?”
“老子知道个屁!”陈庆年没好气的骂道。
程云不以为忤,说道:“陛下年轻,登基后看着有些稳不住的意思,频频想弄些大动静出来,这便是没有城府。关键是陛下想削藩,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道理在谁的一边?当然还是藩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天理也!”程云摇晃着脑袋说道:“宁王殿下当年可是雄兵数万,只是棋差一招……”
“殿下想干什么?”陈庆年艰难的问道:“难道是想……谋反?”
看到自己的大舅兄害怕的模样,程云嘴角微翘,隐住讥讽说道:“不会,只是自保罢了。”
陈庆年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还折腾什么?赶紧出来,免得老子整日就担心被你牵累掉了脑袋。”
程云说道:“大哥,你见罪于方醒,以后不可能会升迁。而且你的那些证据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升迁就是危险。所以以后就在南昌吧。有殿下的护佑,咱们一家子谋个富贵,至于以后,且看陛下的施政……”
陈庆年松了一口气,说道:“此次我也是侥幸,那方醒大概是不想引起殿下的警觉,所以就放了我出来,否则他当场就能把我扣住,然后行文兵部,哎!收了吧,那些欠钱的赶紧去收了,然后就此收手。”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告道:“大人,兴和伯带人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陈庆年还在发蒙,程云已经反应过来了,“多少人?”
“一百余人。”
“哦!那事情不大。”
……
“嘭!”
南昌城中的一家规模不小的米店被人闯了进去,柜台当即就被一刀劈开。
“啊……”
店里有两个买米的百姓,看到全副武装的军士被吓得尖叫出声,然后扛着装满米的袋子趁机跑了。
能占小便宜为啥不占?
尖叫一声代表我们被吓坏了,忘记给钱了。若是你能找到我家,那没说的,可为了两袋子大米,值当搜索南昌城吗?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没有这等心思,他们已经在长刀的威胁下跪了。
门外的军士闪开一条路,方醒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掌柜抬头看了看,无辜的道:“大人,小的没犯事啊!”
小刀提了椅子过来,方醒就像是恶霸般的坐下,然后淡淡的问道:“谁的产业?”
掌柜的愕然,然后说道:“我家老爷的产业。”
“不是王府?”
方醒的问题赤果果的,毫不加掩饰。外面正在交涉的巡城军士听了就拱拱手,一溜烟跑了。
王府是老大,可终归是在蛰伏。而这位兴和伯可是睚眦必报,卷入他和王府之间的争斗,多半会成为炮灰。
随后就有小吏来了,进来就问话:“敢问伯爷这是为何?”
掌柜看到小吏如同是见到了亲生父母,喊冤道:“大人,小的本分生意,今日不知何故,这位大人带人进来打砸……”
小吏看向方醒,拱手道:“伯爷……”
方醒随意的道:“本伯家中赤贫,听闻这家米店没有后台,就准备吞了它,你有意见?”
第1817章 强夺产业,断人根基
小吏发蒙,掌柜张开嘴,脸颊抽搐着,说道:“您是……”
“本伯方醒!”方醒点点头,说道:“听闻你家的分店不少,南边少说有十多家,北边还有七八家,每年经手的粮食多不胜数,是个好买卖。怎么样,可愿意给了本伯吗?”
掌柜愕然道:“伯爷,您这是……您这是明抢啊!”
“对,本伯就是明抢!”
掌柜突然大声喊道:“朗朗乾坤!朗朗乾坤啊!居然有人强抢别人的产业,这位大人,南昌府不管吗?布政使司不管吗?就任由着旁人掠夺?小的不服!要上告!要……”
方醒起身道:“你什么都别想要,来人。”
“伯爷!”
方醒指指掌柜说道:“拿了他,然后找人清理这店里的账簿,回头报给本伯。”
两名军士冲过去擒住了掌柜,掌柜冲着那小吏喊道:“大人!大人!救命啊!”
小吏面如土色,哀求道:“伯爷,此事不妥啊!”
方醒没搭理他,走出米店,站在门口吩咐道:“其余两家也马上拿了,随后清理账簿,还有,王贺该到了吧?”
“老爷,监军还没进城。”
……
如狼似虎的官兵直接在南昌城里封了三家店,然后王贺也施施然的进了城。
“兴和伯,累死咱家了!”
王贺指指放在地上的箱子,一边捶打着腰,一边说道:“这些都是那三个商家的账簿,咱家从北平就挖到了他们的跟脚,全是王府的产业,你这边算是白费劲了吧,嗬嗬嗬嗬!”
方醒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点头道:“你们此次做的不错,算是一次历练,回书院后把此次的经历给那些学生们说说。”
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书院的学生,被方醒抽调出来,跟着王贺在北平清查了那三家商户的根底。
王贺赞道:“他们算账飞快,而且机灵,兴和伯,以后要是书院的学生们都出仕了,那你可就是结党了。”
王贺这是在提醒方醒:大哥,你可要撇清些啊!否则不是权臣都是权臣!
方醒挑眉道:“我又不掌权,怕个屁!还有,这三家多大的规模?”
王府的生意,对外宣称是私人的,这个就值得玩味了。
大明目前并不禁止藩王经商,当然,你别太赤果果就是。
“刚才本伯在收拢那家米店时,就算是强抢,可那掌柜依旧说是私人的产业,这里面就只得品味了!”
王贺面色凝重的道:“每年少说五万贯。”
“不少了,巨富啊!”
方醒接过总账册,随手翻了翻,问道:“可给了宫中吗?”
“给了。”
“那就好。”
方醒把账册放下,讥笑道:“王府有爵禄,有土地,加上经商,每年那么大的规模,可宁王却是清心寡欲,差不多与世隔绝了,本伯就想知道那些钱钞去了哪!”
……
“孽畜!”
朱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道:“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接强夺产业!”
江训站在门内,有些忧郁的道:“殿下,那三家可是府中的财源,如今他封了南昌城的,怕是下一步就要把南北的分店都封了。”
做生意不怕,就算是被人说王府与民争利也不怕!
可朱权却目露疲惫之色,说道:“封了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账簿,府中每年那么多的钱钞去了哪?追根而去,那些藏在城外、私下采买的铁料怎么瞒得住?”
江训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的道:“殿下,没有旨意,他不敢的吧?”
朱权冷冷的道:“将在外,他又是皇帝心腹的心腹,若是拿到把柄,你说他敢不敢动手?”
江训呆呆的道:“他这是早有预谋,殿下,咱们要动动了。”
朱权点点头,说道:“叫人去传他,就说本王想问问京中之事。”
江训出去安排人,朱权站在屋子中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曾经握刀的大手已经变得白皙细嫩,不输于女人。
“竖子可恶!”
一本书被扔在了地上,接着被重重的踩了几脚。
朱权奋力的踩着那本书,喘息着骂道:“朱棣,你这个畜生!当年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江训安排人去找方醒,回来就看到了癫狂的朱权。
“那个畜生!那个畜生!骗了我,还哄我给他写檄文,还哄我给他出谋划策!畜生!”
朱权奋力的踩踏着,仿佛那本已经面目全非的书就是朱棣。
“那个竖子也学了朱棣的那一套,逼迫!哄骗!一丘之貉!”
“殿下……”
朱权停住了,他缓缓抬头,看到江训跪在前面,泪流满面。
“殿下……”
江训哽咽道:“您当年本有龙飞九五的可能啊!臣……臣恨不能回到当初,辅佐您重新来过……”
朱权呆呆的看着门外,头发散乱,苍凉的道:“来不了了,火器!如今都是火器。咱们就算是打造出了刀枪又有何用?”
江训面色苍白,安慰道:“殿下,可火器卫所不多啊!而且南方没有。”
划江而治,这是江训这些年一直在念叨的东西。
有朱棣在,没谁敢说席卷大明,所以他在等着。
当朱棣驾崩后,江训欣喜若狂的找到了朱权,想劝说他马上起事,却被否了。
江训绝望的伏地,用近似于哀鸣的声音说道:“殿下,新帝稚嫩,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臣死不瞑目!”
朱权呆呆的看着他,缓缓的走过去,俯身扶起他,微笑道:“你为本王谋划半生,苦了你了。”
“殿下……”
朱权微微颔首,说道:“你的忠心本王知道,这是天意,本王多番试探,可最后来的却是方醒,这人手段狠辣,朱济熿就栽在了他的手中。当年曲阜之事虽然没有找到凶手,可谁都知道是他干的。”
朱权松开手,转身看着那玉磐,微微摇头,苦笑道:“他倒是没吹嘘,当年他确实是就带着一个……不,是两个千户所横行交趾,皇帝让他带着一个千户所来此,就是盯着本王……”
“盯着本王啊!”
朱权叹息一声,痛苦的道:“皇帝不外乎就是想让本王舍弃护卫,可没了护卫,以后就是猪狗,任人宰割,想起本王的子孙……”
这位还不知道他的子孙中出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家伙,直接造反了。
江训咬牙道:“殿下,那方醒好狠,没了钱粮,咱们就没了底气,靠着被削减的爵禄和那些田地,何时能准备好数万大军的的东西?”
朱权冷冷的道:“等着,咱们只能等着,等着京城那个竖子慢慢的犯错,本王不成,那就等本王的子孙,总归有一日,宁王这一枝必定会堂堂正正的走进皇宫,面南而坐!”
室内良久沉寂,两人都是修道之人,倒也能安之若素。
“殿下,兴和伯来了。”
第1818章 逼你造反
方醒大步进来,目光扫过室内,拱手道:“殿下想知道京城何事?”
虽然江训已经在极力的掩饰了,可依旧被方醒察觉到了一些激愤。
而朱权依旧是云淡风轻,等坐下后,他问道:“本王听闻建庶人被放出来了,这是何意?”
方醒的膝盖无法跪坐,所以盘腿。他双手撑在膝上,说道:“陛下有担当,不以过往恩怨为念,让建庶人重归于民。”
方醒抬头,看着云淡风轻的朱权说道:“殿下以为是建庶人快活,还是自己快活?”
朱权瞟了方醒一眼,指指小几上的书说道:“天地悠悠无所归,唯有道才是吾辈的归属。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不管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谁能躲得过这归属?”
方醒的身体微微后仰,含笑道:“是,尘归尘,土归土,帝王将相百般筹谋,在光阴之前依旧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朱权点头道:“想不到你倒是有些悟性,可愿随本王修道?体验天人交感。”
方醒呵呵一笑,说道:“前人种树,后人却不一定能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