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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纶扶着孙祥唠叨着。
孙祥微笑道:“锦衣卫沉寂许久,上次借着兴和伯的东风动了动,可赛哈智毕竟深谙自保之道,再也不肯出头,所以沈阳的归来……咱家记得是兴和伯举荐的吧?”
安纶点头道:“公公好记性,正是兴和伯举荐的,不然他这辈子估摸着就得在塞外打混了。”
孙祥沿着院子转悠,话也慢悠悠:“那沈阳曾经带人去了哈烈的京城刺探,可见胆略。他刚回来,正是煞气未消的时候,让下面的人暂时别去挑衅他,不然陛下正记着他的好,到时候碰一头灰。”
安纶应了,却有些不服气。
孙祥拨动着佛珠,笑道:“你别倔,那沈阳可是兴和伯举荐的,你若是去挑衅他,小事则罢,大事你就赶紧逃吧,免得以后被派去守陵。”
安纶一脸的茫然,孙祥心中微微叹息,“殿下……”
“哦,公公,是了,殿下到时候会收拾人,奴婢知道了。”
孙祥挣脱他的搀扶,独自艰难的前行。安纶心中惶恐,急忙就跟了上去。
太阳照在孙祥的身上,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陛下同意调沈阳回来,这便是要让锦衣卫也动动啊!”
……
“锦衣卫不能死水一潭!”
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后,朱高炽明白了许多东西,原先对锦衣卫的厌恶渐渐消散。
叶落雪站的标枪般的笔直,说道:“陛下,那沈阳看不出底细。”
朱高炽扬扬手中的一张纸说道:“他本是有为,却一步走错。后来他退了亲事,然后去了塞外……悍不畏死!这样的人,多半是把自己看成了大半个死人。”
叶落雪点头道:“是,这样的人漠视生死,却能忠心。如纪纲之辈却是在钻营。”
朱高炽想起了以前的纪纲,不禁说道:“人心叵测,莫过于此。锦衣卫和东厂之间……要分清些才好,莫要一团和气。”
叶落雪心中一凛,急忙说道:“是,陛下。不过孙祥和赛哈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忌讳。”
朱高炽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政事中,叶落雪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暖阁,叶落雪问了跟上来的人,“注意盯着沈阳,还有,他今日在干什么?”
“大人,沈阳刚出门……”
……。
沈阳在京城中转悠着,身上穿着一件青色衣裳,全新的。
他走路时刻意避开了行人车马,就算是碰到了,也会用手挡住,所以一直转进一个巷子里时,那衣裳没有被人碰到过。
这条巷子里住的大多数是商人。
随着大明对商贾政策的渐渐放松,商人们也开始慢慢的敢于享受了。
青砖簇新,粘合剂一看就是用糯米加料做的,成本不低。
沈阳到了一家宅院的后门处,轻轻一跳,双手就趴住了墙头。他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就翻了进去。
不过是十息的功夫,巷子里又来了个男子。他一直走通了巷子也没看到沈阳,不禁纳闷了,旋即就再次回头查找。
……
燕回不算是漂亮,甚至是显得有些沉寂。
自从退婚后,家里担心她以后年纪大了难嫁人,就匆忙把她嫁给了商人钱亮。
可钱亮却对她‘二婚’的名头非常厌恶,若不是燕回家里有些关系,怕是早已被赶出门了,不过讥讽喝骂却是少不了的。
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中的针线却没停。
这是一件青衫,针脚细密。做了一会儿,她起身把青衫展开,一看就是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的。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恍如镀上了一层光晕。
看着青衫,她眯眼发呆,像是在想着什么。
“嘭!”
院门被踢开,打破了寂静。
一个身材肥硕的男子走进来,看到燕回在做衣裳,就厌恶的道:“你父亲穿不了那么多!”
燕回福身道:“夫君回来了,妾身用的是陪嫁的布料。”
“呸!”
男子冲着她呸了一口,然后说道:“你那姘头多半是死在塞外了,你别装贤淑,老子看了恶心!”
说着男子就进了屋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他带着一个包袱出来,在经过燕回身边时说道:“那些女人不用你管,少插手!”
燕回平静的道:“妾身并未管她们。”
“你还敢顶嘴?!”
男子扬手,燕回坦然的没有躲避。
可最终巴掌却没有落下来,男子退后两步,不屑的道:“若不是你父亲有些交情在外面,老子哪会娶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进家,晦气!”
男子急匆匆的走了,燕回继续看着自己做的青衫,还用尺子量了量,然后满意的笑了。
沈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笑容,他从墙头上滑下去,然后原路出了钱亮家。
巷子里,沈阳在怀里摸了一下,摸出了两块纱巾。他看了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
这纱巾就是当时方醒发给那些军士的,后来看到军士们舍不得用,就每人多发了一块。作为打探消息的主力,沈阳和麾下的锦衣卫也有份。
沈阳在钱亮家的围墙外面呆呆的站着,眼神百变,隐隐有厉色闪过。
“钱亮,你最好祈祷自己没动过手,否则老子让你生死两难!”
这一刻沈阳的眼中闪烁着类似于独狼的利芒……
第1655章 他不像是使者
船队北上,从宁波府到金陵没多远,巴罕一行人被放出来了。
巴罕很得意,这一路他早就探知了大明皇太子就在金陵的消息。
先去见皇太子,然后一路有人伺候着去京城。等到了京城,那就是贵宾的享受。
美食、美酒……美人……
巴罕站在甲板上,风吹过,感觉胸怀大畅。
这是个伟大的国度!
“这里的人,特别是城里人,穿着都比那些所谓的骑士要好,言谈举止比他们更显得彬彬有礼,而那些骑士显得太生硬,就像是刚从树林里钻出来的野人。”
“是的,就是那些泰西人,那些所谓的贵族和骑士,和明人比起来就像是乞丐!”
巴罕回身,看着自己的随从们,目光炯炯的说道:“你们看看那位伯爵,想想你们一生中所遇到的人,可有能跟他相比的吗?”
所有人都摇头,“大人,那位伯爵就像是游走于花园中的园丁,从容的修剪着枝叶,让人印象深刻。”
巴罕皱眉看了说这话的随从一眼,说道:“这是一位贵族,真正的贵族。而我们即将到达的金陵城中,目前大明的皇太子殿下正在那里坐镇。记住了,这是一个有着悠久传统的强国,任何出格的行为都有可能会带给我们不测,所以……你们要谨言慎行。”
这时李敬过来了,说道:“巴罕,兴和伯要见你。”
巴罕矜持的点点头,此刻他代表着的是肉迷国,一个强大的帝国,所以不能不矜持。
等到了船舱里,看到方醒只是一袭便衣后,巴罕的心中有些不满。
方醒没有请他坐下,这是一个不大好的信号。
“你不像是一个使节。”
方醒的话宛如炸雷,让巴罕瞬间面色涨红,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
“为什么?”
巴罕情绪激动的道:“就是因为我丢失了文书吗?难道谁敢冒充一个强大国家的使者,来到另一个强大国家行骗吗?”
“兴和伯,如果大明认为我是骗子,那请交还我的船,我将带着使团重新和波涛搏斗,哪怕是死在海上也在所不惜!”
“说完了?”方醒冷冷的道。
巴罕点头,气势陡然一泄。
“说完了就回去吧。”
方醒指指外面道:“记住了,大明不是肉迷国,也不是泰西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旦发现你是骗子,那么巴罕,你将会在矿山里耗光自己本来很长的生命,在湮灭无闻中死去。”
巴罕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出了船舱。
“兴和伯,这人看着架势应当是真的吧?”
李敬觉得巴罕的气势很盛,如果是骗子的话,早就被方醒的一番话给轰垮了。
“这年头骗子不会在脸上刻着那两个字,骗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骗了,这样才是高手。”
方醒起身走出船舱,看到巴罕在对随从们说话,那挥手的动作代表着他很愤怒。
“看看,谁敢说他不是使者?”
方醒讥讽的道:“可你见过哪国的使者一心就想和大明贸易的?而且中间还夹杂了一个天方,肉迷国若是想同大明大规模的贸易,以他们贪婪的本性,怎肯让天方人从中抽头!”
李敬试探着问道:“兴和伯,您的意思是……肉迷国会对天方人动手?”
方醒不置可否的道:“如何需要的话,肉迷国不会放过天方人,那样他们就将在面对大明的地方拥有出海口,同时掌控东西方的贸易。这是个发财的买卖,只要能规划好,足够肉迷国做梦都能笑醒来。”
李敬面色凝重的道:“兴和伯,那就是大明的劲敌!”
方醒点头道:“是一个劲敌,若是给他们发展一两百年,那就是能覆灭大明的存在,所以我们要提早准备。”
这个年代的交通限制了无数的野心,如若不然,明末时期也轮不到蛮清得意。
“他们能覆灭大明?”
李敬觉得这是最大的玩笑。
哈烈人都败了,大明所向无敌啊!
方醒对这股藐视敌人的心气很满意,他没解释,说道:“肉迷国若是有使者,在哈烈混乱的情况下,他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走陆路,虽然漫长了些,可安全性却很高。”
哈烈现在已经从老王的辉煌时代坠落了,别说是大明,肉迷国若不是担心泰西人趁机偷袭,肯定就敢大举进攻,把哈烈人的地盘收入囊中。
“这是大时代的序幕,一切都会用枪炮来说话。地盘,不管是虎豹狼还是鸡鸭鹅,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地盘。抢占更多的地盘,抢占更多的资源,这将成为这个时代的主题,大明不能落后。”
……
船队到了金陵,一车车的赃物被拉上岸,朱瞻基看着那些人犯,眼中有些喜色闪过。
方醒指着下船的巴罕一行说道:“我的判断,他们应当不是肉迷国的使团,更多的可能性是天方。”
朱瞻基瞟了一眼问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便是皇储,在公事上他不会拖泥带水,喜欢直奔目的。
方醒歪歪脑袋道:“大抵是想拿到大明的贸易特许权,然后做中间商,再去忽悠肉迷国。”
朱瞻基盯着发现自己后,满脸堆笑的巴罕说道:“这就是你当年说的空手套白狼?二道贩子?”
“没错。”
方醒笑道:“他以为自己装的像是一个强国的使节,可他却没见过咱们中原的使节,不管是苏武还是王玄策,甚至是本朝的那些使者,他们哪怕是死,可至少能维持着本国的尊严,而巴罕……他更多的像是一个商人。”
商人重利轻离别!
朱瞻基看到巴罕堆笑着走过来,却被沈石头给拦住了,就意趣索然的道:“原先大明与肉迷国之间的屏障是哈烈,如今哈烈败亡,天方就是大明和肉迷国之间的新屏障。肉迷国若是敢再打通这个屏障,那两国之间再无平衡,就会从小冲突渐渐的演变成为倾国之战,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
这是一个睿智的皇储,贾全在心中把朱瞻基和其他皇子做了个比较,觉得就是鹰隼和家雀的区别。
方醒笑了笑,很是得意。
这个具备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