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燕道:“师叔尚未用饭,你吃我说吧!那妖僧真名叫做蓝奇,以前原是师父手下败将。因他作恶多端,本欲为世除害,已然将他困住,被一妖党赶来救走;投到苗疆赤身峒,五毒天王列霸多门卜,学了不少邪法,早就立志报仇。不料列霸多,为了妖徒长臂神魔郑元规与峨嵋派结仇,恶迹又多,致峨嵋七矮所诛;师徒多人伤亡殆尽,只妖僧和另一妖人漏网。
“妖僧知道峨嵋势盛,各正派仙侠多有来往;去了赤身峒靠山,惟恐势孤,不敢冒失生事。近十多年,师父隐居在此,除同道姊妹往还外,不轻与闻外事,外人久已不知踪迹。自从赤身峒瓦解,妖僧又壮庇到红衣僧加答吉门下。学会旃罗墨法,又炼了些九寒沙,自信邪法已高,重又勾起复仇之念。”
“周道长昔年,曾用飞剑削去他一片头皮,几乎送命,怀仇也是多年。无如此时周道长尚在武当门下,未曾犯规被逐;教祖半边老尼素护门人,法力既高,又与正教长老交厚,生平从未受挫,不是好惹。周道长犯规以后,自知强仇太多,一味在山中隐晦苦修。妖僧本不知他被逐,隐忍至今。
“偏巧老河口上流柳林坝土豪彭崇汉,以前恃势横行,无恶不作,为周道长所制;怀恨出外,寻人报仇。辗转寻访,拜了妖僧为师;二恶相济,立时寻来。虽己访出周道长被逐之事,终以武当旧例,异派妖邪向不许在山中走动,何况寻仇生事?惟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上门欺人;先在隔河小镇上结坛行法,等准备停当,再着一凡人入山诱敌。
“不料周这长多年济贫扶弱,人缘最好,先期得信。强仇颇多,还不知来路深浅,暗中赶往,认出是多年前的仇人改装到此。当时现身叫破,约期斗法,决一存亡。彼时不知妖僧底细,和所炼九寒砂;以为这类邪法,事前结坛颇为费事,径想就此除去。不料妖僧竟在双方交手答话之际,暗放出一粒九寒砂。总算周道长近年修炼功深,应变神速,当时还能强自忍耐,未被看出,送了性命。
“妖僧见他中毒,如无其事,震于以前威名,相隔多年不知强仇深浅,所答的话又妙,也自内怯。知道九寒毒砂,不用旃罗魔法相辅为用,威力要差得多。一听约期,立即应诺。周道长勉强飞回,刚到所居茅篷前落地,人便昏倒。幸被司六师叔空中发现,看出他飞行有异寻常,自己不便前往,告知师父赶去,抬到我家,与他服了三粒灵丹;再用师父那面宝镜,会合本身纯阳真气,接连三日夜,才将毒砂去净,人已重伤。
“他知师父素性好洁,此事由于定数,再三求去;嗣经强劝,才将石二师伯旧居洞府暂借他住。总算妖憎不知师父在此,否则,师父生平只此一个仇人,久无音信,早疑恶满伏诛,必不在意。又常喜和六师叔并马游山,或独出访友;妖僧不是昔年怪装束,见面未必认得,一旦狭路相逢,骤然发难,就不遭毒手,吃亏料所难免。
“后来司六姑向半边大师探询,得知九寒毒砂只师父双镜合璧能破。持镜的人如是佛家传授,更是绝妙。无如那面阴镜,久为白阳真人封藏,连地方都不知道,如何寻取?半边大师性情奇特,为有周道长在内,平日虽最爱师父,竟不肯伸手。
“师父外和内刚,素不喜求人;妖僧不去,自己也从此多事。正为难间,这日同乘新得爱马出游,途中闻说嵩山少室危崖下,宝气上冲霄汉,白阳藏珍有出世之望,连忙舍马赶去,宝已为人取走,并且是个凡人。心中奇怪,跟踪追寻,意欲遇时设法以重酬借出;不料宝光己为佛法禁掩,没有看出。师叔来后,得知就里。
“因杨仙子佛法神妙,本心是令师叔暂时防身,将来重习峨嵋心法,另有禁制,不能转传多人。石、司二师伯叔,力劝师父带了师叔同去,万无一失;师父又为了另外一段因果,不愿使师叔为他延误两三甲子仙业,以防夜长梦多,又蹈前生覆辙。
“近日妖僧已然觉出上次仇人惨败,深悔失策。料定此次必有能手相助,不特把魔教中邪法,尽量施为出来,并以本身元神与之相合。照他心意,似此周密,各正教中几位著名长老均正闭关,周道长决请不来;半边大师不管,别人任是法力多高,他也无败之理,端的厉害非常。
“周道长新愈之后,非用此镜,不能护身。恰好一人一镜!师叔身剑尚未合一,带去未免危险,一个不巧,便有大害;决定背了师叔,独个儿犯险一行。事前被六师叔看破,先命弟子探问师叔心意。昨日抽空赶来,得知师叔锐身急难以后,又往青城山的入相助去了。别时对弟子说,师父与周道长约定今日申正前往,如在两个时辰以内不归,务请师叔跟踪赶去,到后用太乙分光铲防身入阵。
“本来妖坛在妖烟邪火包围之下,难于冲人,可是妖僧如败,师叔到时,师父已自成功;妖僧如胜,得意之际,见师叔这好根骨,又有那好法宝飞剑,必想诱入阵地,摄取元神;以防仗了法宝,防身遁走。师父和周道长,有双镜冲荡妖氛,至多不能发挥阴镜威力;师叔只一入阵,必藉镜光相见,速即会合一起。一面助周道长运用宝镜,一面将宝铲、飞剑全数发出去,十九转败为胜。
“休看师叔无甚法力,单就是这一铲一剑,便有极大威力。昨日嘱咐师叔,务请师父传授此铲用法,便由于此。事也真巧,如换了别人,也无如此容易。许是师父和师叔的机缘运数,早有前定;始而杨仙子破例传授,事前又服了灵药。前夜师叔专心用功,大为精进,以致一通百通,一剑一镜经师父指点傅授之后,全能运用。
“昨夜师父还说,师叔如此灵悟,实在难得,就此上路,都可放心,结局助人仍是助己。我二人预料师父此行甚是危险,本想早喊师叔起身准备。适才石大师伯忽来告知,师叔不可早去,必须黄昏前起身,夜前到达,始可转危为安。我们勉强挨到此时,终以转危为安之言,心中疑忧;又想师叔不能飞去,骑马较慢。盼到日色偏西,便将师叔请起。此时虽然还早,吃完也就快到时候了。师叔怎不吃呢?”
孙同康一听心上人独赴危境,早已惶急,那还吃得下去。当时便要起身赶往。二女见他义形于色,甚是感激。青萍道:“紫妹总是心急,石大师伯黄昏起身之言,必有原因。等师叔吃完再说,不一样么?他这时才起,不吃饱,怎好应敌?”
孙同康道:“我一点不饿,雪龙虽快,救兵如救火,早到总好。请引我下峰就此去吧!”
二女再三相劝,孙同康只得胡乱抢吃了些,执意催走。二女本是忧疑,见他情急;时已酉末,差不多黄昏将近,便不劝阻,匆匆同由环峰飞桥走。还未及地,孙同康便高呼雪龙,随听一声马嘶。
青萍说:“此马真灵,这两日与我家两马同槽,甚是亲热;虽然无有系它,鞍辔已除,还未备呢。我先赶去取来吧!”话未说完,猛瞥见峰下芝圃侧面,花木掩映中,银箭也似驶来一匹白马,口中正衔着那付鞍辔。三人见雪龙如此灵慧,也各欣然;同时人也到地,忙即结束停当。紫燕还想随去,青萍道:“我们背师行事,巳不免于受罚。师叔终是法力尚差,你跟去添累么?”
孙同康心急如箭,早已问明途向,纵身上马,往前驰去。赶到山脚,闻得二女同说:“师叔马到成功,回来你就喜欢了。”偏头回顾,二女也自追出,竟和马一般快;说完刚刚停步,雪龙似知主人心有急事,格外飞驰。就这一转盼之间,已由日前石径之中驶出老远。
空山寂寂,四无人踪,夕阳回照,满天红霞。孙同康一味纵马急驰,眼前山石林木,似排山倒海一般对面迎来;两侧景物,成了两条暗红色的颤影,不住闪动,往后泻去,一点看不真切。马真快得出奇,不消片刻,已照二女途向,走出山去。
盂天与妖僧蓝奇所居柳林坝,尚在对河二十里外。孙同康赶路心急,又防土豪徒党发现,夺马生事;虽然不是自己敌手,一生枝节,多延时间。所行乃是一条僻径,等到了河边,却无意中将两处镇集越过。人地不熟,河面又宽,急切间,无处寻觅渡船。
眼看前面不远,便到二女所说,应渡河的断柳枯树之下。这宽河面,不知雪龙能否渡过?同康意欲和上次跃马渡河一样,问好雪龙,到了树前将马勒退,试它一试;要是不行,自己便由马背上飞往对岸,任马泅水过去,也无妨害。方笑来时失策,又想起自服灵药,得了峨嵋真传,轻轻一纵便一二十丈高远;又经孙毓桐指点,近日功力大进。虽不能身剑合一,绝迹飞行,真要飞驰起来,并不会比马跑得慢;也许比马快点,都不一定。
只为他爱马太甚,自得以来,人马从未离开,心中以为马快,预有成见,匆促上路。没有想到本身功力远非昔比,马虽龙驹,遇上妖邪终是吃苦;到后还须设法隐起,诸多顾忌。本为求速,反而多出一个累赘。念头一转,便想当地下马,独自飞身渡河。刚要下骑,令马回山;雪龙倏地一声惊嘶,人立倒退了好几步,同时面前急风飒然,似有一条小黑影,由马前横飞过去,一瞥不见。
这时马驰正急,势子猛速如矢;冷不防易进为退,孙同康只管本领高强,骤出不意,也吃了一惊,稍差一点,几乎将人甩落马下。心里一慌,也未看清是人是兽,忙隐身形,戒备查看。四野空空,那黑影去路又是大河,山风箫箫,洪波浩浩,那有丝毫影迹?
孙同康心中有事,急于上路,也未再理会,就势纵身下马,抚着马头道:“河面太宽,你未必能纵过去;还有妖僧邪法厉害,党羽又多,如被撞上,定为邪法所害。我要应敌,无法顾你。乘此黄昏无人,你仍抄山路僻径回去吧。”说罢急匆匆便想起身,雪龙竟不肯从,口衔主人衣角,将头连摇,低声急嘶不已。
孙同康不知爱马忠心,看出主人将有急难,执意相随,不舍独归;见马横身阻挡,又见天近黄昏,心中悬念玉人,情急之际,不禁怒喝道:“你那日为紫燕用禁法吊起,曾吃过苦,遇的尚是好人;现在对头是妖僧恶霸,孙仙姑、周道长尚且吃亏,邪法厉害,你定要跟去,为我添累么?”那马仍是不从。
孙同康此时越想越觉:此马前去,无异自投虎口;便自己能获全胜,事前马也未必不受危害。急得伸手要打,又知雪龙忠义,于心不忍。见马意甚坚决,便挣脱飞起,也必随去。方想吓它说:“你不听话,我便不要你了。”话未出口,雪龙倏地又是一声惊嘶,升首舍了主人,人立起来。同时眼前黑影一闪,凭空现出一个身着褐布短衣裤,年约十多岁的矮瘦小孩。雪龙早扬蹄人立,猛扑上去。
孙同康以来势突兀,终是素来和厚,惟恐伤人,忙即喝止时,那马竟被人用法制住,升首扬蹄,依然人立原扑之势,钉在地上,双足不能下落;急得周身汗毛根根倒立,双眼怒突似要冒出火来。可是幼童如无其事,也未见伸手,从容不迫迎面走来。
孙同康见那幼童,生得凹鼻突睛,又瘦又干;两倏手臂上满生黄毛,年纪似只十四五岁。形貌丑怪,从来未见;动作神情却极矫捷老练,步法更轻。分明练就极好武功,摸不清是什么来路。此次出门,连遇仙侠异人,有了经历,并未轻视来人;又以应授事急,惟恐多生枝节,虽然心疼爱马,仍忍气忿,强笑问道:“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将我的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