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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6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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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张德,掉钱眼里的一干武汉官吏,蚊子飞过也要腿上剔肉,何况膀大腰圆的诸位大师?不榨干最后一滴肥油,算这皇粮白吃!
  “在下端木原,使君在北地时故人,还望通禀。”
  “北地故人?可有名片?”
  “有的有的……”
  观察使府外岗亭,端木原拿出了名片,递给了卫兵。卫兵拿过去一看,便见名片印着小字:曾任文安县主薄。
  这卫兵也是见多识广的,陡然见这么个奇葩,也是脸皮抖了一下。别说你个曾任文安县主薄,你就是现任主薄,到了观察使府,那也不算个正经官啊,还好意思印在上面?
  不过卫兵既然是见多识广的,却也不因对方是个“白身”,就去小瞧了。往往这种看上去“不三不四”的,这年头,反而藏着大神。
  比如之前来武汉的少年,有一个来的时候还背着个龟壳,瞧着憨态可掬,可人家要叫使君一声师伯,乃是“江北李奉诫”的弟子,谁能想到?
  于是卫兵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持着名片,从端木原道:“来客少待,某去通禀之后,再来回复。”
  “有劳太尉辛苦……”
  端木原拱手笑了笑,却是礼数周到,让卫兵情不自禁也还了一礼。
  周遭等着拜访的人不知道多少,有眼尖心急的,便上前来打问:“听老哥口音,似是北地来的?”
  “这位大哥好耳力,某确实从北地来的。”
  “大哥不敢当,某见老哥面生,所以前来打个招呼。某在黄州厮混,不知道老哥现在何处高就?”
  “岂敢言甚高就?承蒙长沙萧明府赏识,在潭州做个抄抄写写的活计,混口饭吃,让大哥见笑了。”
  “诶。兄台哪里话,都是出来做事,还分甚个职位高低?长沙好啊,如今修路巴陵,早晚发达,我先预祝兄台鹏程万里……”
  说罢,这黄州来的汉子,冲端木原拱了拱手,很是和气的模样。只是眼眸之间闪过的不屑,被端木原抓了个准,只不过端木原也无所谓这点意气,他又不是个和小吏争夺腐鼠的蹩脚货。
  那黄州汉子返转守着的人堆里,嘴角一撇,似乎是正要点评一番端木原,却见那卫兵小跑着回来,从端木原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就见端木原面带微笑,步履稳健地跟着卫兵,朝观察使府去了。
  “这……”
  一瞬间,黄州汉子所在的人堆里,都是一片讶异声。那黄州汉子更是面红耳赤,羞臊了半晌,终于偷偷地溜了。
  入了观察使府,端木原略微打量,便是暗暗称赞。和别处官衙不同,观察使府除了周正庄严之外,内里也无甚巧思,布局全看职能,大量的两层楼三层楼,组合成了一个又一个“口”字。
  连一向被人忌讳的院中种上一棵大树,在这里也是返场地种了大榕树或是大香樟,遮荫蔽日的枝繁叶茂。
  有些地界,做官的最怕“困”字,也怕“囚”字,但在观察使府,到处都是“囚”和“困”,让端木原惊异非常。
  两层楼三层楼的建筑看上去极为朴素,没什么装点,灰扑扑的一片,办公室就一块招牌竖着,极为醒目。基本上办事要寻哪个部门找什么人,一招一个准。
  “平之兄!”
  端木原正在打量,忽地被人喊了一声,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长大,留有须髯的男子正冲他走来,不是张德是谁?
  饶是辞官多年做了“资深驴友”的端木原,陡然见到曾经的青葱骚年,居然就这幅而立之年的“熟透了”模样,不禁感慨“逝者如斯夫”。
  “原见过使君,多年未见,使君竟有如此威仪,幸甚幸甚……”
  为官很重要的一个气质气场,就是“威仪”,因此端木原这样说“幸甚”,反而是对“老朋友”的极大褒扬。
  哪怕张德明知道对方是在拍马屁,可听着也确实不着痕迹而且很舒服不是?
  “平之兄,若非收到季修兄的信,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辞官漠北。大都护那里,如何呆不下去?”
  “大都护待某甚好,只是漠北太平,无甚奇闻异事,便呆不住了。旧年在文安县,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之前辽东征召,某走了一圈,便见皇帝哪里是要‘狩猎’,莫说大战一番,连个像模像样的游击也不见,索性走人,便去了‘湖南’。”
  “嘿!既然都到了‘湖南’,一脚路的功夫,怎地不来武汉转转?”
  “某是想去苗寨打望一番,瞧个究竟,只是盘缠用完了,就敲了长沙县令的门,做了几日‘谋士’,混了一袋长沙土特产,又出了个馊主意,这便过来和使君通禀一声。”
  “哈,想来是跟我有关了?”
  “某让长沙县令去巴结‘湖南土木大使’,如今萧县令正卖力奉承呢。”
  “……”
  老张一时感慨,都不知道说什么。国朝套路,巴结奉承那必须少不了金钱美女,长沙县虽然远离中枢,可论起来,也是个从六品的官儿,货真价实的“百里侯”。金钱美女凑出来,那必须是一大堆啊。
  自己不知道还好,可知道了,也有些纠结,毕竟,“老丈人”来了一趟“湖南”,结果就被腐蚀了,成天搂钱玩女人,将来跟徐小芳见面,实在是尴尬。
  当年在漠北,尉迟日天这个老魔头,也是这么弄徐孝德的,搞得现在徐孝德对于美色那是来者不拒,先爽了再说,道德官声,且先放着。
  “平之兄,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叹了口气,老张摇摇头,“也罢,此事随缘吧。”
  “使君不怪就好。”
  端木原笑了笑,也是小小地松了口气,实际上他也不怎么担心,本来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对了,平之兄来武汉是有差事?”
  “此来武汉,一是萧县令那边行事,告知一声;二是某来自荐一番,寻个秘书当当,不过不要在武汉。”
  旁人见端木原这模样,都是啧啧称奇,暗道这是什么来头,敢和使君这般说话。然而他们哪里晓得,端木原跟张德打交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张德行事作风,最喜欢直来直去,崔慎那个心理变态都能对张德胃口,何况这个?
  “平之兄这等大才,做秘书作甚?你来武汉,各大市镇,虚位以待啊。”
  “做不长久的,横竖都要辞官走人,何必占着茅坑……咳嗯,闲云野鹤惯了,混个脸熟也好再去西南走一遭。”
  端木原打的主意,就是混个名声出来,将来到别的地方,也好刷脸混口饭吃。
  给人做秘书怎么了?秘书做得好,那也差不了啊。
  “这外边的秘书,还真不好说。硬要说有的,这光景,还真有两个,离长沙还不远,一个在涟水,一个在浏阳水。”
  听到张德这么一说,端木原立刻知道,这跟“湖南土木大使”有关,又整合了一番消息,加上房二公子还去过长沙县装逼,当下便道:“莫非跟两地油菜有关?”
  “嘿!”
  老张叹了一声,“若非知你性子,我非留你在武汉做官不可!”
  


第六十章 同样水深
  “阿郎,这‘机关幼儿园’怎地不让去斥责一番?小郎在园里受了欺负,听说还遭了打,换作寻常人家,也要闹上一闹吧?”
  “你懂甚么?!”
  李景仁喝了一声,“你当武汉是广州那等地界,是冯、冼两家猖狂之所?”
  二婚的李景仁娶了冯氏女,冯氏所出儿子,如今也在“机关幼儿园”上学,前几日挨了打,冯氏顿时不依不饶,若非亲随禀报的快,兴许冯氏就打上门去。
  还好没发生,否则的话,李景仁杀人的心都有了。
  且不说“机关幼儿园”现在的话事人身份特殊,就说整个武汉官场,直属单位家的适龄幼儿,基本就是在这里上学。学费是相当的不菲,只不过这笔学费,是府内直接掏了,只有直属单位之外的子女,前来就学才要硬梆梆地讨一大笔钱。
  可即便如此,愿意掏钱的也不在少数,排队能排到后年去。有些巨商,更是把儿子先“过继”到一个武汉小吏名下,然后一个人掏两份钱,让自己“儿子”和小吏亲儿子,一起就学。
  冯氏若是去闹,得罪的可不是张德这么简单,而是整个武汉直属单位的官吏。
  在武汉哪怕是个小吏,虽然职权相对小一些,但因为业务多,反而影响力更大。一个两个不怎么看得出来,有个五六七八个,这股力量就不小了。
  李景仁还要在武汉混呢,交州那里更需要武汉的支持,他怎敢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装逼,而结果却是肯定要得罪几百个上千个官吏?
  “阿郎这是说的甚么话?我等贵种,难不成还怕了那贫贱之人?”
  “贫贱之人?你要是真去闹,信不信几个小吏就坏了你冯氏几十万贯的灰糖生意?你当这里是广州?是你冯家‘南霸天’的地盘?”
  李景仁恼怒不已,更是恶狠狠道,“你若是惹恼了那幼儿园主事的,就是张操之都拦不住,你冯家等着分崩离析吧!”
  “……”
  冯氏一时愣住了,很显然这里面有忌讳,只是自己丈夫不能细说。
  于是她有些忐忑地问道:“阿郎,莫非这幼儿园背后主事之人,跟天家有干系?”
  “我不能和你说,你只需知晓,小儿玩闹,打了就打了,能有甚事?但我今日跟你说了,张操之倒是不会说什么,最多责怪两句。但洛阳那里,怕是不会放过我。”
  “……”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冯氏纵使好奇,但更多的惧怕,她哪里晓得看上去“光怪陆离”的“地上魔都”,其实水比广州深得多呢?
  “你有心琢磨儿子被打,倒不如想想,能不能弄个兄弟过来,也好在江西‘湖南’做官,省得在广州就是个米虫,成日里看冯氏主家脸色。”
  “阿郎有门路?”
  “门路一直都有,只是差事有个高低。张操之他老……咳嗯,老朋友在‘湖南’主持工程,大的肥缺没有,小的油水衙门,还是能钻营一二。你那几个兄弟,好歹也是能识文断字,这些年也能写写算算,来武汉‘湖南’历练,履历也要好看一些。将来去京城跑个下县县令,又有何难?”
  “我这就写信去广州。”
  “写好了给我,这几日正好有南昌的队伍南下,到开春之后再来,也来得及。反正我们也不争最肥的位子,和气生财最好。”
  “多谢阿郎关照我家兄弟。”
  “在武汉莫要行使广州习性,要多看多听,唉……”
  “记下了。”
  忙着钻营缺位的,也不只有李景仁一家。甚至不仅仅是武汉,连江淮、洛阳、长安,都有人打听着消息。
  “湖南土木大使”这个临时差遣还是很抢眼的,陡然冒出来这么个主持一方大工程的位子,还是房玄龄亲自推动,里面油水之多,比朝廷自己修什么黄河大堤那是多多了。
  这么些年皇帝大兴土木,工部、将作监等部门就显得重要起来,但当今天下,若论营造法式,梁丰县子张德,就是毫无争议的天下第一。
  在他这里刷了政绩、履历,去别的地方就是“金牌认证”,说话也比那些个“祖传X代”的“累世操持”之家强多了。
  江汉观察使在外的名声,大约就是“管子”和“公输子”合体,独立于传统学术圈之外的“学阀”。
  而且张德也不是没有人摇旗呐喊,虞氏子弟、陆氏门人、曹宪后辈还有当世“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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