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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为驸马,圣心难安。”
“那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你以为皇帝不想吗?”
随意地说着,长孙无忌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道,“克明可能会退下来一二年,至于是不是去河北,还不可论。不过,‘行中书省’一事,当年一个玩笑,如今却成了大政,皇帝是不会断了这个大政的。反正,能‘行中书省’之辈,多是朝中名望,倘使出了祸事,总计是牵连不到中枢。”
“怎么?长孙公心有怨忿?”
老张难得跟他开了个玩笑,给老阴货又添了一杯茶,“说不定哪天长孙公也能‘行江南省’啊,到时候为了我老家,还望长孙公多给点便利才是。”
“……”
看江南土狗一副看笑话的模样,老阴货顿时不爽,又饮了一口茶:“你莫要自以为快活,老夫此来武汉,也是要提醒你一番,许延族上疏让你上洛。若非老夫挡下,你进京之后,怕是一脑袋的上官。”
“嘿,只要是让我进京为官,一律不去,我不做官又不会死。我生病了,我想家了,我忧思成疾了,我准备写书了,我突然想去走走了……能奈我何?”
老张一脸的快意,让长孙无忌忍住了把手中的茶杯砸过去。
“最重要的是,荆楚行省是谁的地盘?是长孙公的啊。长孙公知人善用,武汉录事司谁最合适,长孙公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听说你还有两个兄弟,要不要结个姻亲?”
噗!咳咳咳咳咳……
某条江南土狗就差那么一点点被茶水呛死。
第八十一章 老一套
贞观十六年的夏讯比往年来得晚了一些,武汉人民群众忙着预防洪涝灾害,办报的王八蛋们还没有把下水道比作县城州城皇城的良心,纤夫们也没有冲操船高手大喊“等一等”……
漠北漠南忙着培植新的牧草,繁殖新的绵羊;东海渤海忙着捕杀更大的鲸鱼,运输更多的木材粮食铁矿铜矿;京城忙着“皇帝万岁万万岁”,孔颖达和褚遂良等等文化节教育界人士,研究出了新的拍马屁方式;程处弼忙着砍人,安菩忙着砍人,郭孝恪忙着砍人。
唯一不变的,大概也就是西军的新老同袍,他们的脑袋再过个几年,也只能考虑砍人的方式有几种。
“突厥人……真他娘的跑了啊。”
哔哔啵啵,篝火摇曳,人影攒动着。
西域哪怕是夏天,某些地方一到夜里,也是能把一条狼冻成狗。
郭孝恪幕府中的聪明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突厥人会走的这般彻底。五部弩失毕留下来的,六七成都是一副“哎哟,大唐的月亮不错哦”。
口音乖乖的。
这让郭孝恪有点高兴,但又有点不爽。高兴的是里里外外省了不少事情,怎么给都督府都护府写条子,怎么给中央写奏疏,还不是自己瞎编?
但不爽的地方在于,突厥人是跑的这样快,以至于长孙冲不得不继续在河中地区流窜。
更让郭孝恪糟心的是,长孙冲和他们失联了,连最隐秘的通信渠道,都彻底消失在了这场西突厥诸部的大崩溃中。
为了保证自己的核心实力不损,阿史那氏扔掉了汗号,是叫叶户还是叫设,都已经不重要。他们只要能够保证三到五万的正兵,就能虐死河中以及波斯东北广大地区。
西突厥诸部的大崩溃,来源于唐朝的绝对军事压力,早先的侯君集,此刻的程处弼,不管大小,突厥皆不能挡。
这种残酷的现实,使得“弱肉强食”为天条的草原部族,迅速调转了自己的阵营。大义的美好,都不及族群的延续,这同样也是现实。
“将军,眼下突厥本部不损却又分崩离析,此种境况,自古闻所未闻。不知将军可有想法?”
“汉时击匈奴远遁,后有鲜卑诸族崛起。如今却也大不相同。”
郭孝恪这一代军事主官,要面对的问题比前朝复杂的多。当然换个方向来看,也简单的多。至少,唐军在贞观十六年,已经达成了汉时的“一汉当五胡”来用。不管郭孝恪承认不承认,程处弼自且末军时,麾下士卒的战斗意志战斗方式战斗装备,都完全碾压他的对手。
而同样,郭孝恪也清楚,不管是敦煌方面还是随军驼队、商帮,都有强烈的意愿将程处弼的且末军,如今的碛南军,堆砌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器”。
吸金神器……
本来郭孝恪也想刚正不阿的,可幕府中一群人跟着吃快餐,他难道光身一个去学甚么魏玄成?
再说了,李绩和张公谨都告诉过他,到了这里,但凡遇到困窘,就去找程处弼。
不是没有道理的。
西域比河北复杂多了,尽管在贝州的时候,郭孝恪也以为自己见惯了玩心眼。
“以我之见,及各处消息,突厥眼下当分为两块,一为泥孰之后,二为咥力发亲族,当以阿史那薄布为首。只是,薄布本为特勤,诸部并不服,当避开河中富庶之地,侵略吐火罗及波斯诸地。”
“如此说来,突厥或再度一分为二,以河中为‘关中’,攻略极西为‘六国’?”
河中是可以作为粮仓存在的,这一点不仅仅是来自于汉时史籍的只言片语,更是贾氏子弟跟随长孙冲使节团的考察记录。
突厥不会傻到这个都不知道。
“只可惜,恢复汉时故土,我军暂时也只能如此。再远征,力有不逮啊。”郭孝恪感慨一声,“纵使有驼队支持,再去攻略河中,这就是无底洞,入不敷出。”
“将军只说是暂时,莫非将来还有变化?”
“嗯。”
郭孝恪点点头,给篝火添了一根柴,“以某所见,若能经营疏勒、龟兹故地,效仿敦煌产本法,商屯军屯并重,有二十年左右经营,当足以让西域化陇右。到那时,此处便是根基所在,正兵三万,可定河中。”
“如此说来,还是钱粮人口。”
“是啊,钱粮人口。”
应了一声,郭孝恪又想起最近收到的公文,京城要行鼓励生产之法,二十年后,新增的人口,又该去哪里呢?想到这里,郭孝恪忽地觉得,其中莫非是有联系?可转念一想,京城那般娇贵的地方,哪怕多出来的人口,也不至于流落到图伦碛来。
洛阳作为京城,和万里之外的西域新土,仿佛是没什么联系的。但是迁都之后的诸多新政中,就有一条京籍人士的福利。“四民”不管是哪一家,但凡西出阳关操行本行的,官吏升等,工商免税。
前者的要求只是任官年限,由洛阳宫和碛南都督府双重监督;后者则是极大福利,五年免税,十年税赋酌定限免返。
只是计税需要大量的计吏,加上大唐目前主要还是以实物税为主,操作起来,有很大的问题。
可尽管如此,脑子只要转一转,套个马甲就能开捞。
借一个洛阳人的户口,在西域做免税买卖,这是最基本的。洛阳提供户籍,西域提供舞台,丝路就是联通市场的大动脉。
它并不直接让人口迁徙,但会增加中央和西域新土的联系。起先是有路子和有胆子的洛阳人先吃肉,过后兴许是有脑子和有银子的再喝汤,最后……多出来的兴许就会找个洛阳之外的婆娘,然后咬咬牙,跑去西域碰运气。
情况是多变的,方式是多样的,但不管怎么说,在舞台上多少有点追求的人,都会进行一场风险不算太大的冒险。
“还是老一套啊。”
听说了西域和洛阳的事情,老张知道,这一招以前叫“十年生聚”,后来叫“韬光养晦”,再后来叫“闷声发大财”……
当然了,这种都是实力不如人的憋大招。李董眼下搞的,大概就是虽然朕一身神装,但朕就是要猥琐。
第八十二章 损招
忙着拿到洛阳户口的外地人增加了,不过主力和士大夫们却没什么关系。即便是有人想要本着“仕途”前去冒险,但多半都是破落门庭,连寒门都算不上。上溯三代,能在隋朝混个九品官,就算是当地体面人家。
多的是工匠商人,乃至农户也是有的。
只是这些农户,又和小农大不一样,他们原本也许也是小农,但经历了华润号的大农庄之后,眼界已经迥然不同。
识字和不识字,使用工具和不使用工具,熟悉规则和不熟悉规则,遵守纪律和不遵守纪律……这些在千年以后都能立刻划分出生产效率的对比,在贞观十六年的当下,当然也是符合其“名实”的。
“当真要减免限返税赋?”
回长安照顾父亲的陆飞白回转荆楚行省之后,便带来了长安那边不少被“抛弃”之辈的疑惑。
“是真的不假,但师兄却要记住,朝廷可以做亏本买卖,皇帝是不会的。”
张德双手交叉,就这么坐在台桌前,正色道,“有些事情,外朝未必晓得多少,反而内府局的人要精明一些。”
“噢?和内府有干系?”
“师兄当年治黄陂,丁口造册几何?”
“沿用武德年红册,如何?”
“实际上,内府是知道黄陂县丁口年增约百分之二,除沔州特别之所外,淮南道诸县第一。”
张德看着陆飞白一脸的疑惑,然后又解释道,“正常年景,多是千分之七光景。”
“如此……”陆飞白竟是有些紧张,“如此说来,竟是三倍于……往、往年……”
“不错。”
小白师兄总算是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老张点点头:“此事,外朝实际是不知道的。我是指实数一事,外朝是不知道的。但吴王当年上疏,还是让外朝晓得,此间丁口增长规模极大。”
“为兄记得此事,因此事,玄成公还曾微服入楚。”
“那老货不去理他。”
张德摆摆手,接着道,“外朝不知道,但内廷是知道的。为什么知道,我就不同师兄多做解释。但师兄只要知道,举凡要冲特别之所,内廷对其丁口,不说是了如指掌,但还是有所估算。这十几年长安算学大兴,无甚出路的,多在内府挂名,长安城西那个算盘厂,便是拿俸禄的地界。”
“啊?!”
“啊甚么啊,离城西大讲堂不远,便是皇庄之一,再往西还设有一军寨,闲杂人等何尝能随意出入?”
“长安恁大,岂能事事晓得啊。”
小白师兄有点头大,于是道,“实不相瞒,这安黄观察使,为兄也是不想干的。若非大人强派,我便要辞官。如今也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着实难受。”
“先生非是为你一人,师兄应该是知晓的。”
“陆氏心血,岂能让我来担当!唉……”
要不是这是师兄,老张真想糊他熊脸,这没出息的。
“言归正传,师兄问我是不是真的减免限返税赋,我言及丁口增长,便是要告诉师兄。西域减免限返是真不假,不过,此间还有一法,却未言明。除大理寺之外,唯左右监门卫晓得。”
“法无不可告人,怎是这般遮掩?”
“未曾遮掩,只是不曾四处宣扬罢了。乃西域新土施行之特别法,恐为中国效仿。故而如此。”
陆飞白微微一愣:“孙君来过?”
“嗯。”
既然说大理寺知道,那最高法院院长肯定是知道的,孙伏伽其实也没什么建议权,当然他的权力也不算小,不过因为皇帝的缘故,大理寺卿更多是工具,皇帝要怎么用就怎么用,孙伏伽本身的意志是不做考量的。
“今年博陵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