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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昨天和张小宝等人说的话,几乎全让长安的百姓知道了,其实是张小宝刻意推波助澜。
他不想当皇上,就要稳固皇权。
如此,百姓们自然知道,有很多的军马“淘汰”,开始用在民间,而且养起来非常方便,有人教,还不用额外付出钱财,只需要把钱存进钱庄就好。
存就存呗,又不是没有了,都说皇上跟小宝、鹃鹃商量的时候,允许别人随时不租马,把钱取出来。
对百姓来说,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大唐强盛到何种程度他们不必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活。
王鹃在旁边忙着开分店的事情,李隆基昨天都说让张王两家的情报系统动起来,那就顺水推舟吧,谁不想多赚钱?
“小宝,分店开到什么分级?”王鹃把自己家中的产业列出来,发现产业真的不少,心中感叹,大唐是个好时代,随便弄个东西出来,弄个好的想法,也能赚到钱。
张小宝列表格呢,闻言停下笔和尺子,想想后说道:“越细越好,只要人口超过一百人的村子,就要有一个分店,集中一下,不要各个行业全是自己独自有店铺。要弄成杂货铺的样子,不管运输有多难,哪怕是加上运输成本,我们每卖出一样商品就赔一部分钱,也要通到村落当中,培养消费者的忠诚心理,就当费了。”
“也好。”王鹃答应道:“我觉得赔不了太多钱,各个地方的村落也有自己的土特产,平时卖不出去,杂货铺收一收,然后送货的时候,随人力或者车拉到上一级分配店铺中,再进行统筹买卖。这样一来,各个地方的货物我们就都有了,基本上利润能够平衡,即便前一两年会少赚,等你用李隆基的钱,开始大面积修路之后,我们就占到便宜了,你是不是早想到这点?”
“没,善良的我怎么可能打公家的主意,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等我们老去的一天,我们不会为……”
“打住,我不去想老的那天,我要享受年轻的时刻。”王鹃知道张小宝要说什么,早听腻味了,这话唬唬别人还行,能激励下人,对她不起作用。
“好吧,我们一直年轻,小贝一直长不大,虽然她总想着快快长大,哎!人生,其实也是围城,长大后才发现,最好的时候是童年,像我们,无忧无虑。”张小宝的嘴角露出笑容。
王鹃的嘴角撇撇:“我跟你在一起,还真不懂啥叫无忧无虑,真正少了烦恼的是李隆基,他哪里知道咱们帮他摆平了多少事情。”
说到这里,王鹃突然想起个事情:“小宝,你说咱们是不是要让李隆基君主立宪?”
“太过遥远,君主立宪不能强推,等什么时候,当皇帝的人发现,随着社会的发展,自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甚至还有很多道理都弄不清楚之后。那时他必然会自觉与不自觉地让出权力,这是必然的,现在咱们就愣是把他给弄下去,对大唐没好处。我们需要百姓对皇权的忠诚,你说我们现在就去宣扬,印成册子,跟百姓说,皇帝其实有没有都行,大家以后不要去想皇帝了,想自己的事情吧,那百姓会什么反应?”张小宝其实早已考虑过这个事情,权力过于集中的缺点是一个想法下去,一旦错了,就全完了,好处是,一旦对了,那国家会发展的非常快,是柄双刃剑。
王鹃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估计百姓会傻掉,有种天塌的感觉,如果没有了皇帝,他们存在这个世间的理由是什么呢?没有信仰是很可怕的。甚至比信仰混乱更可怕,信仰乱了,那大家各信各的,其实大部分信仰都是为权力阶层服务,能找到相同的地方,但没有信仰,没有信仰之后,我们要信仰什么呢?”
王鹃说着说着,自己先迷糊了。
“如果没有精神上的信仰,我们会自觉地选择物质方面的信仰,谁能掌握与调配更多的生存资源,谁就是最厉害的,准确地说,就是钱。没有了信仰,也就没有了道德,只有钱,为了钱,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互相之间不信任,跟别人交流的目的就是赚钱,或者是被人赚钱。如果到那时还不纠正,结果就是这个种族失去了精神支柱,内部分裂,被有信仰的人所趁,结局是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重新树立信仰,或者消亡。”张小宝的眼睛看着墙壁,似自语,又似与王鹃讨论,因为这个命题实在太沉重。
王鹃点点头,看着张小宝问:“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的?我认为我刚开始没有信仰,就是想吃饱,听院长爷爷的话,跟着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妹妹们快快长大。后来我也没有信仰,我只有思念和活下去的想法,等我发现我自己能很好地活着的时候,那个思念变成了信仰,就是院长爷爷的想要做的。为了这个目标,我很努力,我不敢停下脚步,我怕一旦停下,我就会失去对爷爷的怀念。等着逐渐完成院长爷爷的想法时,过程中,接触到的事情多了,我那时发现,其实我的信仰就是一种不完全的复制一个院长爷爷。现在你踉我提起,我才琢磨过味来,我,是独立的,但是,我有我的传承,深藏在潜意识里,更甚至是灵魂深处。”张小宝进行了一下自我的内心剖析,转而又问王鹃:“你呢?”
“我呀,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我发现我的信仰似乎被你影响了,从调查你的那一刻开始,逐渐地被你改变,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无法定位正义是什么。你看你做过的破事,乱七八糟的,让我难受了好长时间,我原以为法律是正义,后来发现,有一种正义叫道德,当法律与道德冲突的时候,正义变得模糊了。当世人想用法律制裁你的时候,你却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当世人想要用道德冲击你的时候,你又是丛林法则的代表。最后我发现,你周旋在法律、道德、法则跟人性的边缘,你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一直到大唐,我才明白,不用非给你一个准确的定位,也不用给自己一个定位,因为我们都是自我。”王鹃说着话,不时还会笑着看张小宝一眼,偶尔那一眼暴翻着白眼的。
张小宝美美地点点头:“我从未发现,原来我还可以如此伟大,谢谢。”
“不客气,等你病好的,咱们再算账。”王鹃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做计划,做计划,办正事要紧,诶?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咱们让军民联欢先搞几个在京城小范围的活动,让大唐的将领们都去观摩,然后提出意见和建议。咱家提供各种费用,帮他们完成物资上的需求,给他们创造一个商议的氛围,要突出军队和百姓之间关系的主题,你看怎么样?”张小宝刚刚准备动的笔又停下来,向王鹃问道。
只不过他做了一个自然的习惯性动作,用空着的手在脸上一下一下点着。
王鹃对张小宝的提议开始还比较迷惑,看到张小宝的动作之后,懂了。
“你呀,一肚子坏说,聊聊天,你也能琢磨出来算计人的办法,我真服你了,你活着累不累?将领你也要算计一下,你何必?”王鹃无奈摇头。
张小宝放下手,反驳道:“怎么叫算计,这叫教导,你身为主教官,要懂得时刻培养将领的本事,所谓的兵不厌诈,指的便是如此。”
“那好吧,你跟我说说,你用出了物资的‘美人计’想要干什么?”王鹃看着张小宝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笑了。
“你晓不晓得退避三舍是什么意思?”张小宝问道。
“能不能不要用提问式的引导回答方法?不就是获取更大的战略空间么。”王鹃不屑地说道。
“哦,你还真懂,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张小宝又问。
“就是骗人呗,明着一套,背着一套,继续问。”王鹃配合着。
“孙子兵法中,有一篇叫谋攻,里面说过……”
“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直接告诉你答案,你是不是要问这个?”王鹃反问道。
“对头,你真聪明,我现在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过几天要武举,我想拖延下,获取更多的战略时间,准确用钱财,换时间,给我留出一个集结兵力和侦察的时间,我还没准备好,不能打闪电战。”张小宝露出自己十分无辜的样子,那意思他没有骗人,都是按兵法来进行的。
王鹃恍然:“对,你一说我才发现,咱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说的对,我想想啊。”
考虑了一小会儿,王鹃露出笑容:“咱们可以展开军中大讨论,谁说军队只能冲锋陷阵,也要有一定的文化才行,一会儿找李隆基提议,让他先弄一个笔试,不考兵法,和战阵,只考论军民关系。以我去在吐蕃打仗时的翼州后勤营为例子,进行论述,作为武举的一部分,这样够将军们为难一阵了,你快点去打探情报,至于我的笔试,不需要担心吧?”
“不需要,你就是干这个的,我懂,你看过的论文一定不少,随便抄一份就行,哎呀,这就叫以己之长,攻敌之短,OK,等我把表格画好,咱就进宫。”
张小宝配合着王鹃一起笑,两个人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月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对儿狐狸。
当二人把计划的大概框架弄好,前往宫中的时候,大唐的将军们正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在江南道打败王鹃。
他们哪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他们要对付的王鹃和张小宝跟他们玩起了上兵伐谋、疲敌而以逸待的计策。
在张小宝二人见到李隆基之前,李隆基正在看地图,是一个局部地图,河北道北部,即便是河北道北部,他的地图也不全,从渤海都督府再往北就没有了。
“这里估计比京城冷,朕要多做准备,带皇后和其他爱妃出去,可不能把她们冻到,力士,你认为该带多少东西?”李隆基问高力士。
高力士刚刚赶过来,想要汇报下灵州大雪的事情,昨天晚上又下雪了,压塌不少房子,当地官员启动了常平仓,让京城支援一下。
对此,高力士没有生气,抱怨灵州的官员有事不懂得自己解决,反而向京城求援,在他看来,这是好事,说明当地官员没有像小宝说的那样捂盖子。
积极做事,勇于承担,不瞒报,百姓生活为重,才是真正的好官。
听皇上问自己,高力士无奈地劝道:“陛下,小事儿,些许小事,先放放,臣这有大事。”
“啊?大事?好,朕的事等一会儿再说,你说说正事。”李隆基丝毫不犹豫地扔下地图,严肃地问道。
高力士见此,很感谢自己的干儿子小宝,以前皇上可是别人越是不让他想着玩的事情他越要想想,因为怕被反对,玩不到了。
现在就不这样,知道想玩的话,随时找小宝就行,小宝一定能有好玩的点子,而且还提供钱财,所以喜欢玩,才不那么迷恋。
拿出已经翻译过来的电报,说道:“陛下,灵州又下雪了,从昨天晚上便向京城方向发电报,直到早上的时候才通,损失很大,一者向京城求援,二者告诉京城,黄河可能提前冰封。”
“损失情况有么?”李隆基面色严峻起来,他不希望有地方受灾,他觉得大唐各个地方一直风调雨顺才好。
然,事情有时候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尤其是大自然的事情,所以,怕发生的事情总归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