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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斐然若梦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轻易便制住了他。我想其实沈绿衣已经心灰意冷,那日他原本是准备抛弃一切,无论江湖还是官府之事他都已决心放下。你不知道,那日他居然为我找借口开脱罪行,我当时便惊呆了,后来仔细一想,只要是个人知道自己快死了,恐怕都再没心思管其他的事,若是我早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尽情享受余生了。”陌月歪着头,忆及往事,不由感慨,“只是后来他还是放不下职责这个重担,趟了这趟浑水。”
金衣公子道:“大义之下,孟蝶终究是输了他一筹。”
陌月闻言,不由抿了抿唇,眼中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依明王的性子,必定认为他不够洒脱,不能爽快地放下。”
金衣公子刀削般的唇线微微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只是表情又逐渐转冷,说道:“方姑娘下一步准备如何打算?姑娘计划已经失败,难道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向本座说实话吗?”
陌月道:“何谓真?何谓假?即便我对明王说了,明王肯相信我吗?”
金衣公子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
“哦?”陌月狡猾地一笑,拉长语气道,“若是我说——其实——我的计划非但没有失败,反而出乎意料得成功,明王肯相信吗?”
§:§:§:沈孤眠今年已经四十有八了,担任九大商会联盟的盟主也就是会长也近四年多了,按照联盟会长五年一轮换的规定,明年他就要退位,运气不好的话,他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坐这个盟主的位置了。
还有两天拍卖会第一场便要开场,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沈孤眠今天总算闲了下来。他手中正拿着外界传说中的这一界的压轴珍品——那只打不开的盒子,翻来覆去地研究。自从九宝斋得到这只盒子,其他几位商会主事都十分兴奋,唯独他有些郁郁寡欢。他曾经提醒他们,鬼手杨尖的作品固然珍贵,但这个盒子的珍贵之处在于能够保护重要的东西,如果连打都打不开,那至少有一半的客人会对这件商品失去兴趣。
如今他们唯一可以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盒子里究竟藏了什么宝物。价值连城的盒子,里面藏的宝物必定更加珍贵,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已经有无数人想过把盒子破坏掉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愿意冒险的人毕竟不多,万一打开来是个不值钱的东西,闹个鸡飞蛋打连盒子也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九宝斋的其他八位主事都不愿意冒这个险,也不愿意将这件难得的宝物卖得低了,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否定了无数的对策,最终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沈盟主的身上,此刻他们正等着沈孤眠下最后的决定。
沈孤眠踌躇了良久,望着面前八双期待的眼睛,又沉思了片刻,终于下了个轰动整个天锦城的决定:“罢了,全城张贴告示吧!”
在作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之后,沈孤眠叹了口气,他不禁怀念起一个人来,如果是他,不知道是否能破解打不开的盒子之谜。
那个人的名字叫秦斐然。
斐然若梦。
秦斐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就狠有些梦幻的感觉,他七闲中排行第二,也是第一个抛弃“秦”这个姓氏,改名换姓自立门户,当然他自立的是商户。竹溪派的确是人才济济,只不过统统都是商界奇才。
陌月的这个二师兄在古物的鉴定评价方面有相当高的造诣,曾鉴定过无数奇珍。其中有一件,叫做九曲墨玉莲台,是九年前天锦拍卖会的压轴珍品,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极品血玉雕成的莲台,莲台造型奇特,与一般佛家常见的莲台相比高度更高,莲叶更加尖细扭曲,每片莲叶都有数处扭曲,最多的共有九曲,在莲台的莲心处没有莲子,却雕着一只只诡异的眼睛,微小若米粒的眼珠甚至能随着莲台的翻转而转动,雕工精妙可谓举世无双。
但是一块拳头大小的血玉便已经价值连城,再加上莲台的来历很有争议,一时间九宝斋也不能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价。九宝斋邀请包括秦斐然在内的几名顶级鉴定大师为九曲墨玉莲台鉴定并定价,最终也只由秦斐然判断出此物必定不是出自中原,至于它的价格对外的公布只有“天价”二字。
秦斐然回竹溪后曾将这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随口提给众师兄弟妹听过,众人大多是听了就忘,其中却有某些个人留了心。
结果造成那一届的拍卖会,没有压轴商品的局面。
虽然九宝斋对外公布的是压轴珍品被人事先买走,但很多人都心中有数,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那件商品被人给偷了。
据说偷东西是两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
据说这二人武功之高几乎匪夷所思。
据说这二人能飞天遁地,从守卫的眼皮底下过去都没被发现。
据说这二人有可能是幻化**的妖怪,男的是狐仙幻化,女的是琴烟湖旁柳树精……
据说……
后来唯有竹溪派的弟子私底下得知,男的其实叫秦峥,女的叫秦陌月,因为他们莽撞行事,结果刚回去就被师傅臭骂了一顿。
§§§这件事的公开还是后话,姑且不提。
此刻,陌月忆及往事,难免有些唏嘘,她不觉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前因后果告诉金衣公子。
她还要不要继续一个人承受这个重担下去……
第三十二章 预谋
U给台风刮走又刮回来了……
§§§“你知道吗?”陌月突然说道,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遥远的地方,好像不是在对面前的人说话,“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采桑女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吃顿饱饭。有时候饿极了,就偷偷跑到厨房去舔舔人家吃剩的盘底都觉得美味得要命。后来跟着他们离开了作坊,日子也好起来了,再也不会饿肚子,原以为这样就应该很满足了。”
金衣公子看着她点点头,并没有对她突然跑题表现出任何不耐,也没有问她口中的他们是谁。
“可是大约我们都是饿怕了的,身上要是不总带着些吃的、带着些钱就觉得不踏实,半夜都能从梦里惊醒,只要看见手边有能吃的东西,听着铜钱在响,就又能安心睡下了……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后来我们就理所当然地开始不要命似的赚钱,不择手段地赚钱,除了没有打家劫舍我们几乎什么赚钱的法子都去试。后来果真钱越赚越多,铺子一间接一间得建,华丽的房子也越换越大。可是我们还是会半夜被莫名的恐惧感惊醒,满屋子的钱从来也没填满过我们的空虚。再后来,大家都倦了,散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人的心,总有一半是填不满的。”金衣公子淡淡道。
“我也离开了,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说实话,以后那些年我们真没干过什么好事,乱子倒是添了不少,还害惨了很多人。日子过得很无聊、很热闹、也很疯狂,因为没有目标,所以有时候我会故意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打发无聊的日子。直到某一天,我突然失去了一切,那天我以为就是世界末日。”她慢慢除去脸上的掩饰,露出令面前的人震撼的红痕,“现在我根本不指望能重新得回我失去的东西,我想要的根本不多,但就算是为了那一点点,我也会拼了命去做,离经叛道的事我从来不怕做得太多。”
金衣公子笑:“志气不小,只是现在你现在还有筹码让我们听你使唤吗?”他把使唤二字说得异常讽刺,不知为何,陌月竟感觉他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悲哀。
“不是你们!”陌月突然收敛了所有表情,“是你!你!你一个人。”她在虚空的地方指指点点,还是没胆量直接把手指对着面前这个人的鼻子。
“哦?”金衣公子很不配合地没有任何表情随意应了一声,这让希望看到他吃惊的样子的陌月感到十万分的挫败。
但很快她又发现,他并不是不吃惊,只是有点心不在焉。
这种时候他居然在发呆,陌月瞪着眼睛,彻底无语了。
不过还好,他的失神只是片刻的事。
“你刚才有说什么吗?”他有些怔怔地问。
陌月现在很想、非常想把他这一刻的样子画成画印个万儿八千份拿出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乖乖不得了,金衣公子发呆的造型,比皇帝的尊容还值钱吧!
她很无奈地又解释了一遍,果然毫不意外地看到两点清冷清冷的火开始燃烧。生气了?她自认现在的自己还没本事承受这个人的怒火,趁他还没发作前解释了一番。
其实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要这五十多个大人物听她摆布,从来都不是。
自从那日,陌月从夜霜华口中得知这次拍卖会中有几样商品的名字后,她的计划便在脑海中成型了。庄里的东西出现在拍卖会商品的清单上,这意味着什么?九宝斋与那个神秘的组织有联系?或者根本就是神秘组织的幕后势力?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拍卖庄里的东西,难道不怕她找上门去?或者原本就是为了引她上钩?他们竟不怕引出不该出现的人?这些人选择用来拍卖的商品时必定很有讲究,竟然选中的全是些来路见不得光的珍品,当年他们可没少做过大盗的勾当,当然大盗和盗贼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还有就是,那场大火竟连画轴都没有烧毁,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说他们早有预谋??
那日陌月离开汐莲庄的时候,慕容曾给她一个瓶子,里面除了装着化功散的解药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详细得说明了他们当初被人利用的全部过程和细节。这让她对于对手的狡猾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她的对手不但对她的事了如指掌,且计划缜密、手段狠毒果决、所做的每一步都留有后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暴露自己,他们这么做必定有什么目的。说不定她只要在拍卖会场一现身便等同自投罗网,所以她决不能露面!
可是不露面又怎么调查幕后真凶,她需要一个能为她出面办一些事的人。这个人从外人看来,必须与自己没有半点牵扯,而且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拍卖会场,最好是能进入那个传说中神秘的特殊贵宾才能参加的拍卖会。
利用沈孟二人的集会,将这些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困在这小小的客栈里真正的目的是筛选,筛选出可以合作的人,或者说可以利用的棋子。这些人大部分身份地位都称得上够格,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合作的可能性和被出卖的可能性。而这两种可能性中又包含了太多要考虑的因素,她早就做好一个也选不中的心理准备。
要观察他们就必须要他们在自己身边,原以为这一环节可能需要很多时日完成,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下了决定。
拣能说的细节解释了一遍后,陌月突然间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沉声叹息了一声:“我真的睡了三天吗?好多年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不亏是醉生梦死……”
第三十三章 澄清
“你说你选中本座,要本座与你合作?”金衣公子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哪里来的这种过度自信,你凭什么认为本座会答应你这种可笑的要求。”
“这也说不定!”陌月微笑着,“天下那么大,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晃已是两日后,正是拍卖会开场的前一天。
这两日,凡是经过珍宝阁外的会场大厅的人都看到了这样一个奇景:长近一里的队伍从大厅门口一直排到大街上,还拐了几个弯,无数人信心十足地走进大厅,却又满心失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