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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你这浑小子前世修来的什么福,我家主人多少好的小伙子都看不上眼,偏偏看上了你。”
“鬼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现在带我去拜见他好吗?”
“你还是安心养伤,练完这室内十二幅图像的气功再说吧。到时,你不想见他,他也要来见你了。”
鬼妪给他抹干净了身子,换好了衣服,又重新铺上新的被褥,然后将所有换下来的衣服、被褥,全卷了走。一切打点妥当后,鬼妪说:“浑小子,从现在开始,你要安心练气功了!我先教你背诵第一幅图像运气行走的口诀,你要用心记住了!”
“是!鬼姨,我会用心记住的。”
鬼妪便随口念出下面六句口诀来:“脊骨直立百会悬,双手重叠在丹田,长嘘长吸气匀绵,邪出理合摒杂念,吸时微挺嘘微弯,姿势注意柔团远。”
鬼妪念完后,又叫聂十八跟随自己念三遍,问:“你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
“唔!你念一遍给我听,看有没有错。”
聂十八便背诵了一次,果然一字不错。鬼妪满意地点点头,问:“你懂不懂这六句口诀的意思?”
“鬼姨!我不大懂。”
鬼妪便耐心地一句一句讲解给聂十八听,最后说:“第一幅图像的要领在圆、柔二字。圆则气通,柔则不断。你好好记在心里。”
“我明白。”
“现在你坐好姿势,跟着我依口诀试运气行走,切莫胡思乱想。”
鬼妪言传身教,不料聂十八却一学即会,不用鬼妪教第二遍。鬼妪略为惊讶:“想不到你这浑小子,在学武上却很有慧根的。”
其实聂十八说不上什么慧根不慧根的,因为鬼影侠乞吴三,曾经传授过给他运气方法,只不过当时吴三没说这是练气功,而说什么休息法,还是睡式休息法,并不像现在要盘腿坐在床上运气调息,所以就不知道什么叫气功了。
尽管各门各派练气的方法各有不同,各有自己本门派的特点和目的,但本法上基本是相同的,只不过各自运气的行走方向不同罢了。至于所谓邪派上的练气功,往往反其道而行,另辟蹊径,时间短,成效大,但危险性就更大。现在聂十八所练的气功,的确是正宗的气功,按部就班,循序渐进,时间长,成效慢,却不危险,而一旦练成,其威力往往比任何邪派所练的气功威力更大更惊人,几乎无所不能,单单以手指发出的劲力,就可以取人性命,这就是武林中所说的六脉剑、七脉刀了。由于聂十八练过运气调息法,所以在鬼妪的一点之下,就学会了,却令鬼妪感到惊讶。
鬼妪说:“看来你这么快就学会,不出十天半个月,你就学会这室内的十二经脉运气法,身体到那时也就完全恢复了,再去练室外的那些图像,就有可观的基础了。浑小子,你好好练,练到纯熟和运用自如的境地,到了明天,我再传你第二幅、第三幅的口诀。”
“是!鬼姨,我会用心练的。”
聂十八不是自满的人,更不是自以为是或好表现的人。他虽然会鬼影侠乞内功的心法和运用,对新知识仍然虚心听讲。他感到一个人多学一些知识有什么不好?何况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鬼影侠乞吴三所传给他的薛家独门内功,就是武林中所说的气功。
其实,聂十八学会和运用鬼影侠乞的调息法,根本用不着学这初入门的十二经脉气功,这只是练气功初入门的基础。但是鬼影侠乞由于时间短、急在运用,在传授这独门内功时,没时间去和聂十八多说,所以聂十八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现在鬼妪一点一滴与他讲清楚,令他不但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这不啻给他打下了坚实深厚的基础,从理性上去懂得为什么要这样练,这样练有什么好处,因此学起来印象就特别深刻,很快就运用自如了。
正所谓理解它,才能更好地学会它,而且,还永远不会忘掉。不像一些人在学知识本领时,不是水过鸭背,就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就是学会了也不会灵活运用,只能依样画葫芦,墨守成规,或者夸夸其谈,纸上谈兵,形同腐僵,谈不上实用,更谈不上能创造新意了。
四五天来,聂十八由于好学好问,潜心练功,进展极为快速,又令鬼妪赞叹、惊讶不已,暗想:怪不得主人看上这小子了,他人有点浑,在练功上却半点也不浑,简直是一位学武的奇才。也由于四五天来,聂十八勤学苦练气功,伤势竟然已基本好了,目光有神,能下床行动,由于他没有练完室内的十二幅图像,鬼妪还不让他走出岩洞。
这一天,他练完足太阳膀胱经后,一个人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聂十八一看,不由愕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两次给他测字算凶吉的张铁口,不由脱口而问:“先生,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张铁口笑了笑:“你来了,我怎么不能来这里了?”
聂十八愕着眼打量着他:“先生,你不会也遭到了不幸,死了?”
“我怎么死了?”
“你没死,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可是阴曹地府呵,只有死了的人,才会来这里。”
“那么说,你已经死了?”
“是呵!先生,你不知道?就是那天,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跑去了武威镖局,果然遭到了劫难,在白云山上掉下悬岩死了!”
“奇怪!我怎么看,你却不像是一个已死去了的人!”
“先生!我真的死了!绝不骗你!”
张铁口忍住笑问:“你既然死了,还练气功干吗?”
“是鬼姨叫我练的,说练好练强了身体,才好去投胎做个健全的人。不然,一出世,就是一个残废儿、佝偻儿,或者又聋又哑,不但害了将来的父母也害了自己。”
张铁口终于忍不住笑了,暗想:这真是个世上少有的老实小伙子,鬼妪的一番胡说,他也信以为真了?怪不得受人欺骗。便说:“那你好好练功吧!”
聂十八问:“先生,你没有死,怎么也跑来这里了?”
张铁口眨眨眼皮:“你别忘了,我是半个神仙,不但地府,连天上的天宫、海底龙王的水晶宫我也可以去得,怎么不能来这里?”
聂十八怔了怔:原来他真的是半个神仙,怪不得测字测得那么的准和灵验,便说:“先生,我现在求你再给我测一个字好不好?”
“你测字干什么?”
“我想知道我几时可以转世投胎为人的。”
“什么?你还想转世投胎为人?”
“哦?我不能再投胎做人?”
“我看算了!你别再投胎做人了!”
“不能投胎做人?那我怎么办?”
张铁口笑着说:“做鬼也不错嘛!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聂十八怔住了,半晌才说:“做鬼不是不好,可是我生前世,有几个人对我有大恩未曾报,我总得想办法去报答他们才是。”
“所以你想去投胎做人了?”
“是!”
张铁口摇摇头。聂十八又是一怔:“我不能投胎做人?我自问生前可没有做过什么损人利己的坏事呵!也没有做过谋财害命的事。”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你是奸恶之人,就不可能来到这里了!我是说,做人有什么好?”
“做人不好?”
“做人当然不好啦!又苦又累又受罪,除非你出生在富贵人家,做大奸大恶的人,才可以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不然,只能一世劳碌辛苦。受人凌辱和欺负,成天提心吊胆,哪有做鬼这么自在?”
“做鬼我怎么去报答别人的大恩?”
“做鬼也可以去报恩,不一定要做人。”
“做鬼见不得阳光,也不能在白天出现,大江大河也不能过去,还怕土地、门神的,怎么去报答呵!”
“聂兄弟,你这是听谁说的?”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么说来。”
“不不,要是你练了十年八年的气功,别说土地、门神,就是玉皇大帝也不敢阻拦你的行动了。大江大河算什么?你一飞而过,百里之遥,转眼便到,有这么大的本领,何愁不能报答别人的大恩?”
“聂十八惊奇:“练好这一门气功,就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不成了鬼仙吗?”
张铁口笑着说:“不错!不错!跟鬼仙差不多,这就看你愿不愿去苦练十年八年了!”
“十年八年,那太久了,去报答人家的大恩,那不迟了吗?”
“比起你投胎做人去报答,已是快得多了。聂兄弟,你试想想,你一出世,路也不能走、话也不能说,就算你长大到十岁,还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去报答别人的大恩?起码要过十六十七年,才可以去报答。十年八年,与十六十七年比,不是快得多吗?”
聂十八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就算阎王爷马上打发自己去投胎,也要十六年以上,才能报答吴三叔等人的大恩大德,不然,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要人照顾,怎能去报答别人的大恩?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的?
张铁口又说:“所以,你还是安心在这洞府呆十年八年,安心练好这门气功,成为一个鬼仙的好。”
半晌,聂十八问:“阎王爷能让我在这里呆十年八年吗?不叫我去转世投胎?”
张铁口笑着:“放心,阎王爷算什么,他根本管不了你。”
“什么?阎王爷管不了我?”
“是呀!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入鬼册,他怎么管你了?”
“我还没有入鬼册?那我不成了一个游魂野鬼了?”
“不错!不错!你现在正是一个游魂野鬼,除了鬼妪,谁也管不了你。”张铁口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也在这时,鬼妪来了,见张铁口与聂十八说什么孤魂野鬼的,朝张铁口一瞪眼:“你这江湖大骗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这浑小子练功时的心神。”
聂十八见鬼妪对张铁口这么不客气,连忙说:“鬼姨,这是张先生,是半个神仙,是特意来看我的。”
“什么!?他要是半个神仙,我不成了一个全神仙了?”
“鬼姨,是真的,张先生测字灵验异常,能预知一个人的生死凶吉。”
“你这浑小子,信他的胡说八道?这是他在江湖上骗人混饭吃的伎俩,什么半个神仙,是个货真价实的聪明骗子。”
张铁口说:“鬼大姐,你别揭穿我的底好不好?那我今后怎么能在江湖上混饭吃?我不好过,你恐怕也不好过。”
聂十八茫然了:“张先生,你不是真的在骗人吧?”
张铁口说:“聂兄弟,你为人这么好,我实在不想再骗你,其实我根本不是一个半神仙,也不知道一个人将来的生死凶吉。”
“可是,你测字为什么测得这么灵验?别的人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却是说中了!就是对那个什么肖郎的人来说,也说对了!他不得好死,这是什么原因?”
“聂兄弟,不瞒你说,你在没测字之前,我就知道了你是聂十八,也知道你这番前去广州,凶险异常。”
“先生,你怎么知道了?”
鬼妪“哼”了一声:“他受山凤父母岭南双奇所托,暗中照顾你,不但知道你的一切,更知道那个什么肖郎,根本不是好人,又怎么测不准的?”
张铁口说:“不错!不错!聂兄弟,别说你要我测‘栈’字和‘岭’字,就是你要我测任何一个字,我也可以测出你的生死祸福来。”
“真的?”
“不信,你可以试试。”
“先生,要是我说岩洞的洞字,你怎么测出我的名字和我的祸福来?”
“这个洞字就更好测了,洞字一边是水,一边是同,水可以生木,木由十八两字组成,于是我便说你的名字是十八。同字嘛,我就说是一个凶险的预兆。”
聂十八忍不住问:“它怎么是一个凶险的预兆了?”
“同字中间是一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