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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你怎么了？”老牛去拉赵海，只见赵海的脸都磕破了，不过眼睛却闭着，竟然打起了呼噜。
“娘的，这样儿你也能睡着。”老牛苦笑不得。
五家山的战斗已经打了二十天了，新一团的战士已经困乏到了极点，有的人竟然一边开枪一边打盹，站着都能睡着，赵海是重机枪手，比别的战士也更累一些，他真的是到了身体上的极限了。
“赵海，鬼子上来了！”老牛在赵海的耳边大叫。
赵海缓缓睁开了眼睛，老牛将水壶放到了他的嘴边，赵海喝了一口水，这才精神了一些，硬撑着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机枪。
“准备战斗！”
老牛大叫一声，碉堡中的几个战士纷纷行动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老牛通过狙击枪上的瞄准备持续监控鬼子的距离。
五百米，只见鬼子开始加速前进。
四百米，老牛看到鬼子不断大叫着向着前方奔跑。
三百米，鬼子已经全力冲刺，一片乱哄哄的“板载”声清晰传到老牛的耳中。
“啪！”
老牛扣下扳机，将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军官一枪爆头。
枪声就是命令，下一刻，整个碉堡内的士兵开始了对鬼子的疯狂的屠杀。
是的，这已经并不能称之为一场对称的战斗，而是一场屠杀，鬼子一方，每个人都拿着刺刀，以血肉之躯迎着新一团士兵的枪林弹雨勇猛突击。
老牛暗暗佩服鬼子顽强的战斗意志，然而，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在机枪、迫击炮、步枪的联合剿杀下，冲锋的鬼子成片的倒下。
“啊……”
赵海大叫着，操纵着机枪不断发射出愤怒的子弹，如一条亮晶晶的鞭子抽打扫荡着鬼子，dshk重机枪的子弹不断将一个个鬼子打倒，血肉横飞。
老牛现在已经用不着瞄准了，鬼子发动的这次攻击，完全违背了常理，如此密集的队形，根本就是给机枪送人头，至于步枪，现在的老牛已经懒得瞄准，这么密集的队形，根本无需瞄准，只要随便射击就可以打中鬼子。
老牛看到，鬼子一片片的倒下，又一片片的冲上来，不少轻机枪的枪管都打红了，根本来不及换，好在这是冬天，随便抓把雪往枪管上一扔，枪管就发出一阵吱吱声，随后一片水雾就腾空而起。
“爹、娘，海子我为你们报仇了！啊！小鬼子！来吧！都来吧！”
“小鬼子，我弄死你们！”赵海眼睛一片血红，光着膀子，发了疯一样射击。因为操纵重机枪，身子伴随着子弹的射出不断抖动着。
“给我往死里打！”
老牛将一枚柠檬手雷扔了出去。
“轰！”
柠檬手雷在鬼子中开了花儿，直接将周围的十几个鬼子全部炸倒。
“真他妈痛快！”老牛兴奋的叫了起来。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啊……”老牛一边开枪，一边竟然唱起了二人转《小拜年》，可见是畅快之极。
老牛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爽快的仗，这简直就是割草一样啊，小鬼子就他妈是送人头儿呢！
“小鬼子，都来吧，爷爷好好招呼你们！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啊，也不论那……”
……
五家山下，成千上万的鬼子以一腔热血猛冲五家山要塞，他们手中的枪中大多没有了子弹，然而却义无反顾，完全置生死于度外，就如同淞沪战场上的桂军，六万人迎着鬼子在上海坚固的工事进攻，结果在鬼子的机枪下一天内几乎全部阵亡，只不过现在主客互易，送死的变成了小鬼子！
五家山要塞修筑的相当坚固，碉堡之间形成了良好的交叉火力，射击几乎没有死角，再加上充足的弹药与武器，鬼子来的再多，凭着血肉之躯也只能白白送人头儿，密集的阵形反而给了鬼子以巨大的损失，前一波儿被打倒，后一波儿又冲上来，到了最后，鬼子的尸体将整个要塞外面方圆几百米完全铺满，前面的鬼子尸体甚至摞在一起堆成了小山，鲜血已将整个山坡染红。
一个小时内，足有上万鬼子倒在冲锋的路上。
这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晚，许多年以后，秋田在回忆这一晚时说道：“这注定是我一生中最为难忘的一夜，身旁的战友在中国人如暴雨般的子弹中不断的倒下，虽然我们前仆后继，但始终无法击破新一团的防线。
我前面的尸体已堆成了一座小山，很多人并没有死去，不断的惨叫着，然而，却没有人去理会他们，因为后勤补给的缺失，医务兵的手中早就没有了药，甚至连镇痛的吗啡也早就用光了，这些重伤员不断惨叫着，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因为太过疼痛，很多人选择了自杀，然而，他们枪中的子弹大多已打光，于是，他们就用刺刀刺入自己的身体……
这不是一场对称的战争，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我亲眼看到木下大尉在冲锋的冲上被打穿了颈部动脉，血水如泉水一般喷出，我也看到山崎少佐的脑袋被大口径的重机枪子弹打掉了一半儿，他的脑浆就喷在了我的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第2240章 要塞危急
因为子弹已经打光，所以鬼子在无奈之下对五家山要塞进行了决死冲锋，在新一团守军强大的火力打击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上万名鬼子倒在了五家山要塞的山坡上。
然而，鬼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是悍不畏死，一波战死，一波又冲上来，他们的巨大牺牲并不是没有收获，在不断的前仆后继的冲击下，鬼子终于突破了正面的几个碉堡，五家山要塞防线被突破了。
“涛改改！”一个鬼子指官官高举着指挥刀大叫，身旁的歪把子轻机枪打出了最后一梭子弹，然后就停了下来。
再然后鬼子的轻机枪手竟然将刺刀安插在了枪头，跳起身向着前方碉堡发起冲锋。
鬼子对拼刺有着特殊的热爱，连轻机枪都可以上刺刀，全世界也只鬼子会这样做。
“板载！”
无数的鬼子像蝗虫一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向着五家山主阵地袭来，五家山要塞的形势一下就陷入到了绝境之中。
……
“老牛，我的重机枪子弹没了！”赵海大叫。
“班长，我的轻机枪也卡壳了！”又有战士大吼道。
老牛眼眸中尽是血红，向外望去，鬼子已越来越近，重机枪一停，就再也无法阻止小鬼子的冲锋了。
老牛咬着牙叫道：“撤、快撤！”
“班长，往哪撤啊？”
“撤退到主碉堡去！”
“赵海！快走！”
老牛一把拉起赵海，向着远处的最后的主碉堡跑去。
“板载！”
没了重机枪的射击，鬼子漫山遍野冲上来，两个跑得慢的战士就如同两朵小水花儿，转瞬之间就淹没在鬼子冲锋的汪洋大海中。
老牛一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痛，大叫道：“快跑！快跑！”
老牛带着赵海等人一直跑进了主碉堡之中，这才喘了一口气，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旁，一个班十几个人，活着跑到主碉堡的只剩下了赵海和另外四个战士，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战士在刚才的撤退中被鬼子干掉了。
老牛取过狙击步枪，通过枪上的两倍狙击镜向外看，只见落后的几个战友被后面的鬼子一个个刺倒，然后一群鬼子围了上来，不断的补刀。
只片刻，几个战士的身体就已经被鬼子捅烂了。
“妈的，小鬼子，我日你祖宗！”老牛悲愤交加，怒吼着再次开枪，与此同时，赵海也找到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不断开火，鬼子的九二式虽说没有苏联的dskh重机枪火力凶猛，但可靠性强，相对比较节省子弹，也勉强算是一款合格的火力压制武器。
“妈的，怎么射的这么慢！”赵海一边大叫着，一边叫人给他上子弹。
这时老牛才看到，在鬼子不计伤亡的冲锋下，主碉堡外围的小碉堡已纷纷被攻破，很多从碉堡中逃出来的战士纷纷被鬼子刺倒在地，淹没在鬼子的汪洋大海之中。
“给我往死里打！不能让鬼子上来！”老牛大吼着，老牛知道，如果主碉堡一失，那整个五家山要塞就完了，新一团已没退路，只能血战到底！
主碉堡内，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其中有要塞里面的民兵，也有从前面碉堡中撤下来的士兵，每个人都拿起武器对着外面开火，将冲上来的鬼子一波波打倒在地。
“打死小鬼子！打死小鬼子！”赵海一边开枪一边大吼着。
但是主碉堡的火力已经极大的削弱，已经不足以压制鬼子。
几个鬼子很快就迫近到了主碉堡前，其中一个小鬼子更是从腰间解下了一颗手雷，往钢盔上重重一磕，然后高喊着板载冲进去。
“啊！”
看到鬼子冲进来，一个战士立刻拿起冲锋枪对着这个鬼子就是一梭子，那鬼子直接被打成了筛子，鬼子手中的手雷也被打爆了，将那个鬼子炸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这时，第二个鬼子也从门外冲进来，这个鬼子明显吸取了第一个鬼子的教训，先将一枚手雷扔进了主碉堡中。
“不好！”
一个战士大吼一声，向着地面的手雷猛扑过去，用身体将手雷压在身下。
“轰！”那战士被炸得浑身是血，当场咽了气，不过他却用自己的死为战友们赢得了生存的机会。
“小曹！”
老牛红着双眼，抢过一把冲锋枪，对着大门处就是一通乱扫，几个刚冲进来的鬼子直接被打倒在地，但是，利用主碉堡陷入到混乱的机会，鬼子的大部队再次迅速副近，主碉堡已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就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可能倾覆。
……
地下掩蔽所内，王沪生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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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沪生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难看，看来这一次小鬼子真是拼命了，这么大的伤亡竟然都没挡住他们的脚步，现在五营与要塞营已经困乏到了极点，地表工事，只剩下主碉堡没有被攻下了，如果鬼子继续保持这个攻击力度，主碉堡被攻破是早晚的事。
主碉堡若失守，五家山要塞也就完了，他们很难支撑到援兵到来！
“娘的，援兵怎么还不到？政委，看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石长庆走过来红着眼睛大吼道。
“会来的，老徐不会抛弃我们，他一定会来的！”王沪生用异常坚定的口吻说。
“政委，五营和要塞营已撑不了太久了，如果鬼子继续这个攻击力度，用不了半个小时，主碉堡就会失守，鬼子就会攻入要塞内部，到时候，小鬼子夺了要塞中的武器弹药，那我们就彻底完了。”石长庆说。
“命令所有后勤人员，包括通信队、炊事班，医院的轻伤员、民兵，只要能拿得动武器的通通加入战斗，老子亲自带队，就算拼到最后一口气，也要守住要塞！”
王沪生说完这话，从腰间拔出手枪，顺着甬道大步流星而去！
王沪生也是急眼了，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增援主碉堡，甚至亲自带队，石长庆一看，人家政委都冲出去了，自己还有什么说的？大不了把命扔到这里而已！想到这儿，石长庆紧跟着王沪生身后而去。
……
五家山脚下，小林浅三郎看到自己的部队已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