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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人,韩艺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朝着萧无衣使了个眼色,夫妇二人便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萧钜顿时发飙了,道:“岂有此理,这事要传出去,我们兰陵萧氏必将被其他士族耻笑,不行,这门婚事我决不答应。”
其余人也纷纷咆哮着,坚决反对,这出身差距太大了,有些人甚至口出恶言,批评萧无衣太不矜持了,竟然嫁给一个田舍儿,这简直就是人神共愤,恨不得将萧无衣和韩艺装到潘达拉盒子里面去,让他们成为邪恶的代名词。
那气氛好像就要天崩地裂了一般,一时间,厅中那是群魔乱吼啊!
萧锐被他们说得好像自己罪大恶极似得,垂着脑袋,抬不起来了。
萧钧目光一扫,不去理他们,又看向萧锐道:“贤兄,你如何看?”
萧锐性格不是非常强硬,目光左右看了看,略显软弱道:“你方才也说了,这事都是机缘巧合下促成的,而且事已至此,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由他们去了,而且——而且我看韩艺这孩子还挺不错的。”说到后面,声音就变小了,因为很多道愤怒的目光射向他。
其实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以前都已经做好萧无衣嫁不出去的打算,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如今不但嫁出去,还嫁得一位好郎君,他终于可以给他妻子一个交代了。
萧钜一振袖袍,愤怒道:“你糊涂呀,这门婚事未得父母允许,又未经媒妁之言,岂能作数,云城血脉恁地尊贵,怎么能够嫁给韩艺这个田舍儿。而且你们方才没有瞧见么,韩艺自始至终都未看过我们一眼,一看就是农家出来的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事要是成了,我们兰陵萧氏将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萧钧淡淡道:“大哥,你说韩艺不懂礼数,可是方才他明明向贤兄行了礼,我看他是有意为之。”
萧钜气急道:“要是如此的话,那他就更加可恶。”
萧钧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还不明白么,李义府如今在朝中作威作福,嚣张跋扈,谁人敢惹,哪怕是韩瑗、来济都开始对他退避三舍,无衣将他给打了,按当前的局势来说,咱们萧家可是难逃这一劫啊,可是韩艺一句话就将此事给解决了,你怎还恁地小觑他,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田舍儿了。
在最初的时候,就是韩艺一直在支持陛下和当今皇后,也是在韩艺成功游说李司空出面后,以至于局势发生了惊天逆转,他可算是居功厥伟。因此在这一次人员调动中,李义府他们都未提及,陛下偏偏将韩艺升为朝散大夫,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将来韩艺必将飞黄腾达,若咱们还将他给得罪了,正如大哥你方才所言,我们兰陵萧氏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此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
继续咆哮啊?
说来说去,当然还是脑袋重要啊!等到他们去到岭南当奴隶,不说抬不抬得起头,恐怕连腰都直不起了。
这韩艺平时嘻嘻哈哈,在朝堂上低调要命,被讽刺几句,他也是一笑而过,给人一种假象,因此就造成大家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是明白人都知道,韩艺已经是今非昔比,前途无可限量。
萧钜等人一脸尴尬呀,他们是想耍贵族威风,但是他现在还敢么?他又凭什么在韩艺面前耍威风,他们可都是特殊关照的群体,萧淑妃惨死,她的家人全部被流放,李义府他们肯定也会怕遭受到兰陵萧氏的报复,因此他们总是在找兰陵萧氏的麻烦,此时兰陵萧氏就应该装孙子,你还敢叫嚣,那都不用韩艺出手,武皇后就肯定要彻底摧垮兰陵萧氏,斩草除根,弄不好就集体下岭南过着野人的生活。
萧鄯心想这丢脸总比丢命要好,况且,韩艺如今这么风光,也不算很丢脸啊!这么一想,他心里又好过不少,轻咳一声,朝着萧钧道:“贤弟,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萧钧微一沉吟,道:“我倒认为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机会,经过芯儿一事,我们兰陵萧氏在朝中的势力是备受打压,哪怕我们服软,陛下和皇后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信任我们,而李义府他们肯定会处处针对我们,我们的处境只会变得越发困难,如果我们能够和韩艺联姻的话,那么就可以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这样不但能够避免灭顶之灾,还能够保住我们在朝中的势力。”
“可是——可是那小子对我们也太无礼了。”
萧钜还在打肿脸充胖子。
萧钧道:“大哥,韩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暗示我们,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而非他有求于我们。”
……
“韩艺,你真的将这事给解决了么?”
一来到偏厅,萧无衣就急急问道,韩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她还是有些不安。
韩艺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况且这事李义府也有责任,又不是你平白无故去打他,陛下也只能息事宁人。”
萧无衣轻轻松了口气,又略显期待道:“那你没有告李义府一状么?”
这女人还真是贪心啊!韩艺没好气道:“李义府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若上面没有人支持他,他敢这么胆大妄为吗?我要将这事给桶穿了,岂不是将人都给得罪了,不过我也打了李义府一拳,警告了他一番。”
萧无衣欣喜道:“真的么?”她好这一口啊。
韩艺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帮亲不帮理,他欺负我妻子,我不打他打谁。”
萧无衣听得心头给抹了蜜似得。
韩艺又道:“不过你出手倒也不轻,我看李义府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跟一个猪头似得。”
萧无衣噗嗤一笑,但随即觉得这样好像不妥,又抿了抿唇,弱弱道:“这也不能怪我,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好用手打,只能用脚踢,力道可能——可能重了一些,但是他也太蠢了,都不会躲的,只知道喊救命。”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心里却想,这理由恐怕也只有女魔头想得出。道:“但是无衣,实在是这事你占理,不然的话,恐怕咱们也不能全身而退,今后你还得是注意一些。但是,你可千万别因此束手束脚,若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必须要狠狠反击,宁可打的对方变猪头,也绝不能让对方伤害你,毕竟我也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你身边。”
“我知道了。”
这太合她意,其实以她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打不赢就跑,打得赢就打,就这么简单,眼眸一转,道:“那——那陛下是不是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
韩艺点了点头。
萧无衣道:“那陛下怎么说的?”
韩艺眼眸一转,道:“倒还别说哦,原本陛下听说我来为你求情的,还狠狠骂了我一通,直到我说出咱们的关系后,陛下反而没有再骂我,而且非常同情我,对我好言好语安慰着,还赏了我一杯茶喝。”
萧无衣错愕道:“同情?为什么?”
韩艺道:“我也不知道啊!”
萧无衣想了下,突然“呀”了一声,满面羞红,“你找打!”
扬起玉臂挥向韩艺,但是其实根本就没有使力,韩艺轻松抓住,将她拉了过来,一手环绕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略显激动道:“无衣,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了。”
萧无衣俏脸上飘来几朵红晕,羞涩道:“我爹爹他们可还没有答应了。”
韩艺坏坏笑道:“这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答应的,今晚我睡在这里都没有问题。”
砰!
“哎哟!”
日——得意忘形了!
……
一炷香过后,韩艺与萧无衣再度回到后堂内,刚一进门,就感觉道厅中的气氛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不但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是赞不绝口,一夸韩艺年少有为,二夸萧无衣火眼金睛,这么一块璞玉都让你给找到了,三夸韩艺、萧无衣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是嘘寒问暖。
啧啧!俨然就是一家人啊!
转变之大,就连萧无衣都看得瞠目结舌,说好的名门风范呢?
既然都已经打算这么做了,而且韩艺握着他们的命门,大家心照不宣啦,所以这面子什么的就先放到一边去,人在强权之下,不得不低头啊!
既然他们主动示好,韩艺也就没有再继续摆谱了,向每个长辈一一行礼问好,韩艺的口才那是毋庸置疑的,三言两语就将众人哄得开心不已。
萧锐也赶紧吩咐人大摆筵席,招待这位乘龙快婿,在席间,萧钧就主动跟韩艺聊起了朝堂上的事,但是也并未细问,毕竟关系还不是很熟,只是旁敲侧击一下,主要就是想问李治和武媚娘是如何看待他们兰陵萧氏的。
韩艺也未明说,只是暗示他们放心就是了,只要不做出什么类似于萧无衣痛扁李义府的事来,就不会有问题,等于还是给予了保证。
如果仅仅是因为萧无衣关系,韩艺是不会给这个保证的,他只会保萧锐,其余人他哪能照顾的过来,韩艺给这个保证,主要就是因为兰陵萧氏早就已经投靠了关陇集团,也算是这个集团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刚好韩艺要接手关陇集团,现今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对于他今后成为关陇集团的掌门人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所以说,李义府反倒是帮了韩艺大忙,如今兰陵萧氏正在风雨飘摇中,也没有一位掌舵人,刚好韩艺和萧无衣的关系浮出水面,自然而然,兰陵萧氏就将韩艺视作后长孙无忌时代的掌门人,因为萧淑妃这事已经让李治与兰陵萧氏之间产生了隔阂,而韩艺恰恰又是李治眼前的大红人,跟韩艺联姻,兰陵萧氏就能够重新获得李治的信任。
可是萧锐却不是很关心这事,他对于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他看重的是这个女婿,等他们谈完之后,才笑道:“韩艺,关于你与无衣的婚事——!”
韩艺急忙保证道:“我会风风光光的将无衣娶回去的,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这也是他曾对萧无衣的保证。
萧鄯哈哈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放心了。”经过方才一番谈论,韩艺将他们哄得非常开心,关系一下就拉近了,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萧锐摆摆手,道:“你误会我意思了,当初你们扬州的成婚时,是你父亲亲自主持的,已经算是非常正式的了,也合乎礼制,若再举行一次婚礼的话,一来不合乎礼制,二来也是对你父亲的不尊重。这样吧,婚礼就算了,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宴请宾朋亲人,庆祝一番就行了。”
他的意思就是免除婚礼的流程,宴请宾朋,将此事公布于众。
“可是——!”
韩艺突然望向萧无衣,他是答应要风风光光的将萧无衣娶回家的,但是好像萧锐这话也非常对的,当初的婚礼是韩大山主持的,现在再举行一次婚礼,就显得好像韩艺是入赘,这对韩大山而言就不太尊重了。
萧无衣也不会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她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轻轻点了下头,其实看到这些叔叔伯伯们对韩艺如此厚待,他心中憋着的那股恶气早已经出了。
韩艺颔首道:“那一切就全凭老丈人做主。”
萧锐点点头,又问道:“韩艺,你们打算住在哪里呢?”
韩艺一愣,心想,这当然是住北巷呀,那他还问什么?哦,我明白了。笑道:“我跟无衣是这么打算的,无衣的几个哥哥都外出做官了,萧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