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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皱了皱眉,冉滕叫来一名士卒,让其手持着这柄长剑平举,随即,他抽出腰间的战刀,朝着那柄长剑狠狠劈了下去。
只听“咔”地一声,士卒手中的那柄长剑被冉滕一记重劈,劈得向下倾斜,但是并没有断。
“拿住!”冉滕沉声说道。
那柄士卒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长剑。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们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敌兵,论武器装备的精良都不如他们,因此他觉得就算单手持剑也足够,反正这柄长剑都会被他们的武器劈断。
没想到,这柄长剑居然没有断裂。
“再来。”士卒舔了舔嘴唇,改用双手持剑,使劲力气将长剑并举。
见此,冉滕用力又朝着那柄长剑的利刃劈了一刀,剑刃对刀刃。
这次只听“咯嘣”一声,长剑的剑刃果然被劈断,但是冉滕皱紧的眉头却丝毫没有舒缓的意思。因为他发现,在劈断了那柄长剑后,他手中的战刀,亦出现了一块崩裂的缺口,大约有小拇指半块指甲那么大。
冉滕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他们的武器,那可是刚刚更换过,是魏国目前最精良的军制武器。没想到,这种魏国目前最精良的军制武器,对上韩国的长剑,竟然仅仅只有这种程度的优势。
“……”冉滕转头看向段沛,却见段沛淡淡说道:“再试试弩。”
冉滕皱了皱眉,从地上拿起韩弩,随便拨划了几下,便装上了弩矢,对准了十步外的一棵树。
随着他扣下扳机,只听噗地一声,从他手中韩弩激射而出的弩矢,居然洞穿了两棵树的树干,且深深钉在第三棵树的树干中。
见此,冉滕的嘴不由地长大了,因为他感觉,韩弩的强劲相比较他们的魏弩,亦逊色不了多少。
“看来会是一场恶战……”
放下了手中的韩弩,冉滕长长吐了口气,随即从地上捡起另外一支韩军的弩矢,仔细看了几眼。
待发现韩军的弩矢仍然是双翼箭簇时,他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段沛这才对冉滕讲述道:“韩军的近战步兵,基本上是一柄长剑一块轻皮盾,姑且称之为『剑盾兵』,我青鸦众与他们已打过交道,实力着实不弱,虽然不似秦人那样凶悍,但是你也看到了,韩军的武器装备,可比秦人要强得太多。尤其是韩军的剑与弩,并不逊色我大魏几分……莫要大意啊。”
正说着,忽然从远处飞奔来一名青鸦众,紧声说道:“左前方约三百丈距离,发现一支韩军剑盾兵,人数在百余人以上,正朝此地而来。”
“唔。”段沛点点头,转头看向冉滕。
他心中亦有些无奈,因为在前两日,当韩军步兵还未有所防备时,青鸦众轻松地猎杀了不少脱队的韩军士卒,可最近两日,这座王屋山上的韩军一出动就是一支百人队,以至于青鸦众都不敢轻易撩其虎须,只能等待军队中的精锐前来支援。
“百人队……么?”
冉滕舔了舔嘴唇,吩咐麾下众士卒迅速做到迎敌的准备。
同为两军的正规军,魏国刀盾兵应战韩国的剑盾兵,究竟谁胜谁负?
只见片刻之后,左前方果然有一支韩军的百人队露面,因为山林地带树木繁茂,魏韩双方士卒皆放弃了弩,直接展开了白刃战。
“上!”
手指着前方迎面而来的韩军步兵,千人将冉滕厉声喝道。
“喔!”
正文 第912章:韩军剑兵(二)
『……』
站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青鸦众头目段沛以及其余十几名青鸦众隐贼,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树底下那场搏杀,仿佛丝毫没有下去协助冉滕所在的那支百人队的意思。
他们在近距离观察韩军剑兵的实力与武装。
在一干青鸦众的关注下,冉滕率领着百名商水军悍卒迎上了朝他们冲来的韩军剑兵,在这树木繁茂的山林,双方皆放弃了使用手弩,选择了白刃战。
“盾!”
随着百人将冉滕的一声疾呼,百名商水军士卒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在冲到敌军前面时,左手牢牢抓住盾牌的挽手,用手中的盾牌朝着韩兵拍了过去。
这是魏军刀盾兵惯用的杀敌招数:盾击。
利用手中沉重而坚固的,强行撞过去,破坏敌兵的身体平衡,倘若对方是战场上的初丁,那么眨眼工夫就会被魏军的刀盾兵收割掉性命。
可是眼前的那些韩军剑盾兵,他们却很沉重,面对着魏军刀盾兵的盾击,毅然举起了手中的盾牌,与后者正面抗衡。
“砰——”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撞击的闷声响起,百名魏兵与百余名韩兵撞在一起。
通过撞击的声音冉滕可以判断出,对方手中的盾牌,并非全部由铁打造,应该是沉木外包裹了一层厚牛皮,否则撞击的声音不至于那么低闷。
『是我方的优势!』
在得知对方的盾牌乃是木盾后,冉滕精神一振。
要知道,迄今为止肃王军麾下的刀盾兵们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效率杀敌的套路,只要第一下盾击撞得对方身形不稳,那么,有七成的可能性可以瞬间收割对方的性命,最起码也能使对方身负重伤。
但是,今日的所见却大大出乎了冉滕的意料。
『对方的反应……好快!怎么会……』
在冉滕震惊的目光中,凭借木盾与他手中铁盾正面硬撞了一下的韩兵,虽然身形在一瞬间出现了摇晃,随即眨眼工夫,对方便站稳了脚,迅速地展开了反攻。
对方那侧过身来刺出长剑的速度,比他挥刀还要快。
千钧一发之际,冉滕咬了咬牙,索性用腕甲弹开了对方的长剑,并且顺势挥动战刀,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但遗憾的是,对方的身形颇为敏捷,一下子向后跳了半丈,躲开了冉滕奋力挥舞的一刀。
『……』
瞥了一眼腕甲上那一道清晰的划痕,冉滕的面色就变得有些不对了。
此刻的他,非常庆幸冶造局的那些工匠们将他们这些士卒的腕甲设计地这般厚实,否则,就凭方才那一剑,对方很有可能一剑就削掉他一只手。
他顺势踏上前一步,用左手的盾牌再次朝着对方拍了过去。
犹豫隔得近,冉滕可以清楚看到,对面那名韩兵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与懊恼之色。
这也难怪,毕竟魏兵的盾牌沉重,那一拍一撞之力,远比对面那名韩兵其手中皮木盾施展出来的盾击要猛烈地多。
果不其然,第二次盾牌与盾牌的撞击,依旧是冉滕这边占尽便宜:只见他整个人都不见得摇晃一下,可对面那名韩兵,却被冉滕撞得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可问题是,韩军剑兵的速度仿佛总是比魏军刀盾兵快上一线。
『……是甲胄太沉重了。』
段沛站在树干上注视着千人将冉滕与那名韩兵的搏杀,待看了一阵后,微微皱了皱眉。
的确,魏兵的甲胄过于沉重了,全副武装的重盔以及那沉重的盾牌,在给予了刀盾兵优秀的防御能力的同时,亦限制了他们的速度。
在动辄几万、十几万的战场上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毕竟在大战场上,真正负责杀敌的其实是魏军中的弩兵,刀盾兵只是起到一个遏制敌军步兵气势的作用。
但是在这种小规模的敌我冲突中,碰到像韩兵那种敏捷的敌人,魏兵那沉重的铠甲,反而成为了累赘。
段沛将目光移向千人将冉滕的那名对手,其实他早就知道,相比较韩军剑兵那锋利的长剑与强劲的韩弩,韩兵的盾牌与甲胄显得不值一提,前者是包裹着厚牛皮的木盾,而后者亦是轻便的皮甲、只是在几个关键的要害部位嵌有几块铁皮。
因此在段沛原本看来,韩兵的防御能力是非常差的。
要知道,魏国的刀盾兵,他们身上的甲胄,有几个部位是特别加厚的,是可以硬抗敌人的刀劈剑砍的,比如说腕甲、再比如说肩甲。
正是因为这样,尽管这些商水军士卒被韩兵割划了几下,刮花了身上的甲胄,但是他们的身体却几乎没有受到伤害。
因为魏国刀盾兵的定位,那就是重步兵,他们所信赖的甲胄,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因为武器的割划而身负重伤的。
而相比之下,韩兵的防御能力就显得糟糕至极,这不,段沛清楚瞧见一名己方刀盾兵抓住机会,一刀劈中了一名韩兵的肩膀,顿时间,只见鲜血四溅,那名韩兵胸前的甲胄当即破裂,皮翻肉绽。
甚至于,一条胳膊就这样被砍了下来。
一刀毙命!
“该死!”
随着一声怒骂,一名韩兵在退后的期间,伸手摘下挂在腰后的手弩,朝着那名杀死了他们同伴的魏兵射了一弩。
可能眼角余光瞥见了对方的动作,那名魏兵迅速将手中的铁盾挡在了前方。
只听“叮”地一声,一支弩矢正面射中那名魏兵手中的铁盾,尽管那强劲的威力震地那名魏兵身体一仰,但是,那支弩矢终究没能射穿其手中的盾牌。
魏军刀盾兵的铁盾,其坚厚沉重不是没有道理的,它足以在近距离挡下韩弩!
可就在那名魏兵身体向后仰的时候,另一名韩兵瞪着眼睛,用手中的长剑刺向了前者的腰际。
“呲——”
只听一声渗人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名韩兵手中的长剑,堪堪刺入了那名魏兵的腰际。
看得出来,那名韩兵有些傻眼,可能他没有想到,他手中那锋利的长剑,居然无法一下子刺穿魏兵腰部的甲胄。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就见那名魏兵恼火地握紧手中的战刀,因为距离的关系,遂用腕甲部位,一记拳头反挥在那名韩兵的脸颊,生生将对方打地脸颊凹陷,牙齿都掉落了几颗,满嘴的鲜血。
“老壮?!”
旁边有另外一名魏兵赶忙过来援助,惊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那名被叫做老壮的魏兵低头看了一眼隐隐有鲜血渗出来的腰际,低声说道:“只是腰间被刮了一下,兄弟们小心这帮家伙手中的剑,那可以刺穿我们的甲胄。”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魏兵靠了过来,低声冷笑道:“刺穿?老子手中的刀,一刀就劈死他们!”可顿了顿,他又郁闷地加了一句:“不过这帮家伙蹦蹦跳跳像个山猴子似的,逮不到他们……真该死!”
这或许就是在场魏兵们普遍的心声了。
论武器装备,他们魏兵的武器甲胄明显比对方坚固不止一筹,但这优秀的防御能力,牺牲了他们的速度,以至于他们无论是做什么,都要比对面韩兵慢上了一些。
而在他们暗自抱怨的时候,其实他们的对手,那些韩军剑兵们亦急得暗自骂娘,因为在他们眼中的魏兵,其甲胄的防御性能实在是太出色了,哪怕是他们手中锋利的长剑,想要刺穿对方身上的甲胄也得费一番工夫,得寻找对方甲胄的缝合间隙。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魏国重步兵与韩国轻步兵之间的搏杀。
双方的武器,其锋利程度其实差距不大,区别仅在于双方的甲胄与盾牌:韩兵身上的轻甲,使得他们的速度普遍比魏兵要快,但是一旦挨上一下就玩完,容错率极低;而魏兵,凭借着身上的重甲,哪怕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