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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两线作战投入的秦国士卒都不多,皆逊色他们的对手,但是那些秦国的军队,却硬生生抵住了攻击,一方面打得诸羌族部落有一半以上提出停战恳求,同时打地陇西的姬魏氏向同出一支的魏国姬赵氏求救;另一方面,逼得乌边部落,不得不向其他大部落求援。
而在三川草原上,有能力帮助乌边部落的,如今就只有『羷』、『羚』、『羯』以及『羯角』这四个大部落,虽然『炎角』军队的实力也不差,但众所周知,『炎角』是守护乌须王庭的护卫军,是不会离开王庭的。
但遗憾的是,『羷』、『羚』、『羯』三大部落中,『羷』部落对于乌边主动招惹『秦』、将如此可怕的敌人引到三川一事极为不满,勒令乌边与秦修好;而『羚』与『羯』两大部落,正在与南方的巴国争夺一块相当于大半个『三川之地』的土地,且战况并不乐观。
因此,切拉尔赫找到了羯角部落,毕竟羯角部落在针对『北地』胡人的几次攻打中都取得了不菲的战果,实力逐渐壮大。
不过,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提出了交换条件,那就是,让乌边协助羯角部落打败魏国,随后,羯角会协助乌边打败秦国。
切拉尔赫没有急着做答复,毕竟『魏国军队势如破竹地杀戮三川』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三川之地,因此,他当时只是回覆比塔图,他要亲眼看看魏国军队的实力,毕竟对于乌边部落而言,单单一个『秦』已让他们支撑不住,若是再招惹一个实力毫不逊色『秦』的国家,那乌边部落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而就目前看到的这一切来说,切拉尔赫感觉高原天神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祈祷:魏国军队的实力,超乎寻常的可怕,让他有种毫不逊色『秦国军队』的错觉。
可能是猜到了切拉尔赫心中的退缩之意,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冷冷说道:“切拉尔赫族长,『想要有大块的肉吃,就得先将羊羔养大』,这个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在打败魏人之前,我羯角部落恐怕不能帮上你们什么。”
乌边部落的族长切拉尔赫闻言皱了皱眉,再次强调道:“比塔图,秦人不只是被我乌边部落挑衅而出兵,他们正在向南扩张,因此,这不只是我乌边一个部落的事,是事关整个三川的事。……秦人打算倾吞这片土地!”
“……”比塔图冷冷地看了一眼切拉尔赫,不想再听后面的话。
因为切拉尔赫后面的话,这几天听得都快耳朵起茧了。
什么『应该与魏人和谈、然后集中三川部落的所有兵力,与秦国打仗,挫败其企图倾吞三川的野心』,与魏人和谈?开什么玩笑!
比塔图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他认为那只是切拉尔赫希望寻求援助的谎言而已,那名为『秦』的氏国不可能如此强大,可同时与羌、陇西、乌边三方打仗,并且还有余力向外扩张。
要知道,据比塔图所知,那什么『秦国』,以前只是一个缩在秦岭的小氏国而已,唔,虽然的确难对付,几次击退了他们羯族人的向西扩张,但即便如此,比塔图亦不相信那秦国有实力对外扩张。
『而魏国不同,那是的确有实力夺走这片土地的国家……』
与一贯狂妄的姿态不同,比塔图默然地望向了雒城,良久,沉声说道:“切拉尔赫族长,无论有没有乌边的协助,我都会战胜魏国的军队,并且……一直赢下去。”
『这是在……威胁我?』
切拉尔赫微微皱了皱眉,在沉默了片刻后,问道:“哪怕魏国的军队可以驱使『天火』?”
“天火?”比塔图冷笑道:“那不是天火,只是一种黑色的油而已。……魏人们将那种黑色的油装在木桶里,运到我三川……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说罢,他脸上露出几分冷笑,沉声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下令,撤退了!”
随着一阵代表着撤退的角笛声在羯角的本阵中响起,羯角的大军,终于退兵了。
见此,在另外一片山坡上观望此战的『羷』部落与『炎角』军的数百人,亦退却了。
这首日的攻城战,最终以魏军一方的胜利收场。
随后,商水军的伍忌亲自来到了城内的毡帐,将『羯角大军撤退』的消息禀告了赵弘润。
『羯角的大军,撤退地意外……意外果断啊。』
赵弘润站在泥盘边,目视着泥盘内雒城西侧那一大片代表着羯角大军的赤色棋子。
不得不说,羯角部落族长比塔图的反应,让赵弘润感觉有点反常。
因为在赵弘润的印象中,比塔图是一个相当狂妄、仿佛丝毫没将魏国放在眼里的部落族长,因此,似这样的人在首次攻城战中投入十几万的奴隶兵,仿佛打算一口气攻下雒地,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在他们魏人一方用火攻阻挡那些奴隶兵靠近西城墙时,羯角大军居然果断地选择了撤退,而不是不顾奴隶兵的死活,强行攻打西城墙、亦或是迂回攻打北、南城墙。
这就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了。
“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伍忌。”
“是。”
伍忌依言退离了毡帐。
就这样,第一日过去了,待等次日,守卫雒城的商水军正准备着羯角大军第二日的进攻时,羯角骑兵出动了。
只见在寥寥数百名羯角骑兵,在雒城城墙上弓弩手的射程外,朝着城外射了一波火箭,点燃了伍忌刚刚命士卒们倾倒在城外的石油,致使雒城城外再次火势冲天。
而在做完了这件事后,羯角骑兵便立即撤退了,只留下望着城外大火干瞪眼的众商水军士卒。
『被识破了……』
当赵弘润得知此事后,在帐内来回踱步,皱眉不语。
企图再次将火在防守上的战术被羯角看穿,赵弘润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羯角人居然识破了那『黑水』的真相,而不是像一般羱、羝两族人一样,盲目地认为那是魏国从天上引下来的天火,这让赵弘润感到有些棘手。
毕竟若是无法用火海阻挡那些疯狂的奴隶兵,雒城一方想要挡住羯角那些疯狂的奴隶兵,那可就只能凭借真本事了。
没办法,在剥除了“天火”的神秘面纱后,想要破解赵弘润这招用火来防守的战术,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几支火箭就能让魏军在没有任何斩获的基础上,白白损失一大批珍贵的石油。
“诸位族长们,该是体现我等『觉悟』的时候了。”
面对着帐内诸族长们,赵弘润面沉似水地说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2章:改变战术
『是我太贪心了……』
在雒城内的一顶毡帐内,赵弘润默然地注视着泥盘中那代表着羯角大军的赤红色棋子,微微地皱着眉。
就在不久之前,一队羯角骑兵用一波火矢破解了雒城一方企图再次用火海来防守的战术,这让赵弘润着实有些意外。
他以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抱持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城外的羯角人不会看穿那些『黑水』的秘密,也会像雒城这边的羱、羝族人一样,将其误认为是他们魏人所操作的『天火』、『神火』。
然而事实却证明,他赵弘润太过于低估羯角人了,以至于看穿了石油与那火海之间联系的羯角人,用数百支火矢,便让他魏军白白损失了一大批石油。
这就是『贪心不足』的典型例子。
要不是赵弘润贪心地企图故技重施,希望能再拖延一日,他本不至于白白浪费那批石油。
“殿下,诸位将领已在帐外候命。”
宗卫吕牧,向赵弘润禀告道。
赵弘润点点头,说道:“请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帐幕撩起,便有几名商水军的将领迈步入帐,伍忌亦在其中。
这些将领,军职有高有低,高至一军主将,低至军中的千人将,不过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皆是负责防守主战场、即西城门的商水军将领。
“商水军两千人将易郏(jiá)……”
“同两千人将陈燮(xié)……”
“千人将冉滕……”
“千人将谷陶……”
“千人将汤望……”
“千人将项离……”
“……叩见肃王殿下!”
除伍忌外,帐内六名商水军将领在自我介绍后纷纷叩地行礼。
“诸位将领请起。”赵弘润虚扶一记,请这六名商水军的将领们起身,同时在心中暗暗记牢这几名将领的名字与长相。
年轻,这是商水军普遍的特征。
往好了说,年轻代表着身强力壮、富有朝气;可往坏了说,年轻就意味着几无经验,容易出错。
但话说回来,也只有像这样『仿佛白纸一张』的军队,才能更少地让赵弘润来试验种种区别于当世主流的战术,向他们灌输他的思想。
而这些战术与思想,可能是像浚水军、砀山军、成皋军这种建成已久军队所无法理解,或者因为多年的习惯养成而无法改变的。
挥挥手招呼诸将在帐内就座,赵弘润沉声说道:“你们应该也得知了,我商水军中那些『猛火油』的秘密,已被城外的羯角所识破,并且,于今日凌晨,一支羯角骑兵用火矢点燃了我军昨日在城外部署的猛火油。……这就意味着,我军无法再借助火来防守雒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询问诸将道:“对此,你等可有什么想说的么?”
诸将领相互瞧了几眼,随即,千人将冉滕抱抱拳,沉声说道:“肃王殿下,有句话末将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是。”千人将冉滕抱拳颔首,面色凝重地说道:“末将昨日在城墙上督战,发现,军中那些新卒,在羯角那些奴隶兵的疯狂进攻下,有许多人遗忘了平日的训练,面色发白、四肢僵硬……若是昨日没有猛火油与连弩,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众人却能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不,两千人将易郏亦附和着说了一大通昨日的所见,比如,那些负责连弩的士卒,到后半程几乎是一边吐一边发射弩矢,而负责搬运尸体的新卒们,更是在城门附近吐地一塌糊涂。
就这样的新兵,怎么能在失去猛火油战术的情况下,挡住那些如狼似虎、豁出性命的羯角奴隶兵?
守不住!
这是千人将冉滕与两千人将易郏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他们的说辞要相对委婉一些。
而这一点,事实上赵弘润也非常清楚,毕竟两万商水军中,约有六七千左右的士卒,那是只经过三四个月操练的纯粹的新卒,从未见识过战场的气氛,而其余士卒,虽然称他们是老卒吧,但事实上,也只不过是打过『楚魏颍水战役』的士卒,数来数去也就寥寥数场战事,根本不能算是经验丰富。
只有极少一部分,曾经屡次在暘城君熊拓的率领下攻打过汾陉塞、并能从那几场战争中活下来的士卒,那些年纪接近三旬的老卒,才可算是真正有战场经验的士卒。
而这些士卒,如今大多都被伍忌提拔为百人将、五百人将、千人将、两千人将等等,希望这些人的勇武可以感染到军中的新兵,但昨日小试牛刀的白刃战却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