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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防务,同时,命令汾陉塞的军队开往大梁。……朝廷可对外公布,此举是为了让兵铸局能更好地为汾陉塞的军士量身定制军备,应该可以避免引起汾陉塞士卒的猜忌。”
“这倒是个好办法。”魏天子听得眼睛一亮,但是旋即又顾虑道:“不过浚水军对汾陉塞一带并不熟悉……”
听闻此言,中书左丞虞子启拱手说道:“臣以为此事无关大碍。……楚国刚与我大魏私下签署了停战和约,暘城君熊拓不至于会立马撕毁和约,再者,即便熊拓背信弃义,南方边境还有肃王殿下新建的召陵军、鄢陵军与商水军,共计八万军队,即便浚水军对于汾陉塞一带并不熟悉,但在这三支军队的协助下,要守住边疆,并不成问题。”
熊拓?
一想到熊拓,魏天子晒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好笑自己太过于谨慎:眼下暘城君熊拓与他儿子赵弘润私底下存在着某种亲密的交易,怎么可能会撕毁协议攻打他大魏?
仔细想想,浚水军到了汾陉塞后,只要提防黔巴之地那些流窜抢掠的巴人,对于楚国倒是不用这般提防。当然了,只是针对暘城君熊拓。
“就这么办。”
魏天子点点头,抬手指着蔺玉阳说道:“蔺爱卿,你草拟一份诏书,叫兵部对外公布。”
“微臣遵旨。”蔺玉阳拱了拱手。
而后,魏天子又将目光投向虞子启,沉声说道:“虞爱卿,你替朕盯着刑部所呈上的彻查结果,若是查到什么,哪怕蛛丝马迹,亦要即刻报于朕。”
“遵旨。”虞子启领命道。
当对此做完决定后,魏天子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临近黄昏。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垂拱殿再呆一阵子,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才到凝香宫或别的宫妃寝宫用饭,但是今日,魏天子实在没有继续处理政务的心思。
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马抓住那些谋害了楚国使节熊汾竟然还将此事污蔑给徐殷的家伙,将其抽筋扒皮,凌迟处死!
对我大魏社稷心存不臣的叛逆贼子……
魏天子皱眉思忖着。
因为他意识到,无论是当初谋害那支有一百名汾陉塞精锐士卒护送的楚国使节熊汾的队伍,还是今时今日扩散那则谣言,那皆不是单凭一个人或寥寥几个人就能办到的。
那应该是一股规模不小的隐藏势力。
而让魏天子弄不懂的是对方这样做的用意。
毕竟似这种单纯给大魏添乱,企图使大魏陷于动荡的做法,使得魏天子可以排除掉很大一批人,为何?
因为没有利益。
一群欲毁我大魏社稷的……魏人么?
魏天子凝重的眼神中有几分厉色一闪而逝。
“陛下,可是欲摆驾凝香宫?”
见魏天子站在垂拱殿前,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童宪心中亦有些畏惧,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去凝香宫吧。”
魏天子吐了口气,收敛了眼中了狠厉之色,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忽然他心中微动,问道:“童宪,朕着你收集众朝臣府上待嫁之女,进展如何了?”
童宪闻言低头说道:“老奴已画制成册,朝中官员待嫁之女,皆罗列其中。”
不愧是内侍监……
魏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迈步走下了台阶:“带上吧。”
“……”
童宪微微一愣,旋即便意识到了什么。
“遵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恍然
当日傍晚,赵弘润自打搬离皇宫后,首次来凝香宫用饭。
说实话,这挺麻烦的。
毕竟以往住在皇宫里的时候倒是还好,文昭阁距离后宫的凝香宫倒也不算远,步行穿过宫内的庭院园林,大概也就是一辰时不到,来来回回步行权当散步健身。
可如今搬离了皇宫,住到了城内的肃王府,再来凝香宫用饭可就麻烦了,非但要骑马或者坐轿从正阳街一路抵达皇宫宫门,还得从皇宫的南宫门一路走到后宫,路程何止比当初翻了一番?
但是母亲召见,赵弘润也没有办法,带着沈彧、种招、穆青三人,驾着马车从肃王府一路来到了皇宫,随后步行抵达了他母亲沈淑妃的凝香宫。
迈入凝香宫的大殿后,赵弘润就感觉有些纳闷,因为他今日并没有瞧见弟弟赵弘宣的身影。
“娘,小宣呢?”
待见到沈淑妃后,赵弘润好奇地问道。
沈淑妃微微一笑,说道:“宫学近几日布置了课题,宣儿有些功课拉下了,这几日抹黑才能回到他寝阁。”
“哈。”赵弘润牵了牵嘴角的肌肉,暗自为弟弟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
毕竟曾几何时,他也受到了类似的待遇,被宫学的讲师们强行灌输一大堆所谓的为君之道、为臣之道,甚至于年幼的时候还被戒尺打手心,可谓是凄惨。
与母亲打了声招呼后,赵弘润便注意到了魏天子。
今日的魏天子,脸上欠缺几分以往的笑容,似乎心情有些凝重。
见此,赵弘润好奇问道:“父皇有烦心事?……莫非是因为徐殷大将军一事?”
“你听说了?”魏天子抬起头来瞧了一眼儿子。
赵弘润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有关于汾陉塞大将军徐殷的谣言这几日在大梁传得沸沸扬扬,赵弘润怎么可能不知情?
他之所以没有深究,一来是他坚信徐殷大将军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二来嘛,是他知道朝廷以及他父皇必定会重视此事,发动一切力量制止谣言,同时追查幕后的主谋。
朝廷的力量可不是他一介肃王的薄弱班底可比的。
“父皇打算如何应对?”
听闻此言,魏天子并没有隐瞒,如实将中书令蔺玉阳的建议说了出来,只听得赵弘润频频点头。
“这个办法不错!”
在对此作出了肯定评价的同时,赵弘润亦不忘在心中暗暗称赞蔺玉阳一番。
“对了父皇,刑部在此案中可曾追查出些什么?”
“暂时还未曾查到什么。”魏天子捋了捋胡须,神色莫名地说道:“谋划此事的人,心思很是缜密……看来不是善于之辈啊!”说罢,正巧沈淑妃递过一碗盛满的饭来,他在接过饭碗后,问赵弘润道:“据刑部尚书周焉言,你对楚国使节熊汾那支队伍遇袭一事颇为上心……你对此怎么看?”
“周大人怎么说?”赵弘润皱眉问道。
魏天子拿起了筷子,强忍着怒意淡淡说道:“周焉言道,污蔑徐殷的人,恐怕就是去年谋害熊汾等人的凶手,否则,无法解释那些谣言中对当时案发之地的准确描述。”
“唔。”赵弘润摸了摸下巴,皱眉说道:“如此看来,那些贼人应该是纯粹想使我大魏动荡不安……”
“朕怀疑过许多人,但是之后逐一排除了……朕实在想不出,那些之所以这么做,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赵弘润愣了愣,旋即猜测道:“要不然……就是不为利益。”
“不为利益?”
“唔。”赵弘润点点头,皱眉说道:“倘若单纯是徐殷大将军遭人污蔑,或许有可能是因为徐殷大将军得罪了某些人,但这件事若是与去年楚国使节熊汾的队伍遭遇袭击一事挂上钩,那意义恐怕就不同了……儿臣怀疑,那些人是纯粹地为使我大魏动荡不安。”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自嘲道:“明明是魏人,却欲毁了大魏……莫不是一些对朝廷政策不满的魏人,以此报复社会?”
“报复……?”
魏天子恐怕没有听懂社会这个词的含义,但是报复二字,却让他眼神微变。
要知道一开始,魏天子怀疑是那些国内某些贵族世家,但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对劲,毕竟似这种毫无利益可言的事,一般人怎么可能去做?
大魏倒了,对于那些世家而言能有什么好处?他们只会成为别国嘴里的肥肉。
这就跟当初赵弘润在楚国收刮那几个楚国大氏族的财富一样,那些大氏族失去了暘城君熊拓的军队保护,转眼间就成了赵弘润收刮钱财的牺牲品。
事实上魏国内的那些贵族世家们亦是如此,若是大魏无法保护他们,他们势必会被其他国家的军队攻灭,不会有人继续将他们供着。
因此,魏天子觉得那些人应该不至于会做出这种损国不利已的事来。
而被儿子一句话提醒,魏天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方向可能错了。
被怀疑的对象不应该是如今势大的那些贵族世家,相反,更应该是那些因为他魏天子或者朝廷的原因而没落的贵族或世家。
比方说,那些曾被株连、曾被抄家的世家的幸存者。
倒不是魏天子看不起一般的魏民,毕竟按照常理,寻常的民众应该不至于对大魏抱持那般的恨意,也没有这个胆子、这个能力去策划整件事。
“哼哼!”
魏天子嘴角一扬,脸上隐隐露出几分阴冷的笑容。
显然,在与儿子一番交谈后,他感觉已隐隐摸到了这件事的大致方向,剩下的,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去追查,应该能够查出些什么来。
然而他此刻脸上的神色,却让沈淑妃与赵弘润微微一愣。
尤其是赵弘润,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哪怕他父皇当初被他气地额角青筋直冒,也从未让他感觉到像此刻这般阴冷迫人的气势,就仿佛是一头终于朝着猎物露出了獠牙的猛兽。
不过转念一想,赵弘润也就是释然了。
毕竟他父皇,乃是大魏的君王,即便是一位受万民敬仰的明君,但不可否认手中亦沾染着无数鲜血,岂能真是善类?
所谓的明君,指的不过是君王们有德有功于国家、于国民,可不代表懦弱,或者心慈手软。
想来,以往魏天子哪怕被赵弘润激怒,怒不可遏,也从未露出过如此令人战栗的一面,无非就是赵弘润体内流淌着他的血,虎毒不食子罢了。
对于外人,魏天子恐怕就不是那么宽容了。
于是,赵弘润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埋头扒饭。
而在他身旁,沈淑妃欲言又止地望着魏天子,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学她儿子一样视若无睹。
不过魏天子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收敛了脸上的阴狠之色,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对了,弘润,你的王府,操持地如何了?”
“吕牧在负责呢。”赵弘润知道父皇想问什么,耸耸肩说道:“我拜托了百里跋将军,将一些已退伍或即将退伍的老卒请到了我府上,就跟猜测的一样,那些老卒拖家带口带来了好些人,所以护院、卫队、家丁、侍女、老妈子什么的,一下子就全解决了。”
魏天子闻言眼角抽搐了几下,古怪说道:“这可不合规矩啊……”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赵弘润翻了翻说道:“浚水军士卒年满四十岁必须退伍,与其让那些功勋赫赫的军士回去种地,还不如到我王府上发挥余热,好歹还能穿着甲胄呢。”
魏天子不禁有些悻悻然,毕竟似浚水军这等驻军六营的精锐军队,为了保障精锐战斗力,一般士卒服役到四十岁就要面临退伍,由其儿子或者兄弟之类的沿袭,这也就是所谓的兵户,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被征募到驻军六营这等精锐军中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