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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弘润看了一眼田鹄,他本来并不打算按他父皇所说的那样故意刁难这两个齐使,可没想到,这个田鹄居然在这种场合,打断这里所有人的兴致——自大的齐人,难道就不懂得分分场合么?
心中不悦地冷哼一声,赵弘润淡淡说道:“齐魏的友谊?在贵国要求我大魏将宋郡东部交给宋云的伪宋,两国的友谊,怕就已经所剩无几了。……你们齐人,对宋云倒是慷慨,不过,却是慷我大魏之慨。”
“然而,宋地本来就是宋国的领土……”
“可笑!”打断了田鹄的话,赵弘润淡淡说道:“贵国的琅琊郡,曾经是「莒(jǔ)国」之地,而贵国的东海郡,曾经亦是「郯国」之地,照尊使的意思,我大魏若是找几个莒国王室后人、或者郯国王室后人,也可以支持他们复辟莒国与郯国咯?”
田鹄闻言气势一滞,毕竟赵弘润所说的确实是事实,齐国早些年在对外扩张的时候,也曾覆灭了周边几个国家,只是后来进入了稳步发展的阶段,才渐渐停止对外扩张。
面对着赵弘润的诘难,田鹄正色说道:“诚如殿下所言,我大齐的琅琊郡与东海郡,早先确实是他国之地,但如今,两郡臣民,皆接受我大齐的统治,无人谋逆造反,这岂不证明,莒国与郯国后人,皆已接受了我大齐,反观宋地,贵国治理宋地十几年,可至今为止,宋人对贵国仍未臣服,鹄以为,宋人思念故国,贵国作为上国,应当成人之美,相信宋人亦会因此感诚于贵国的大度。”
赵弘润闻言淡淡说道:“不好意思,尊使说得太长,本王不高兴听。……尊使只要记得,宋地是我大魏的国土,这就足够了!”
听到前半句那强大的理由,殿内众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纵使鲍叔,亦用更加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赵弘润。
鲍叔曾经听说过,他齐国的先王吕僖在世时,就十分欢喜与器重这位魏公子润,若非他最疼爱的女儿嫆姬已经许配了魏公子昭,实在已没有女儿可嫁,说不准先王吕僖还会尝试一下,用另一个女儿,将魏公子润也拐到他们齐国。
不同于魏公子昭的内敛稳重,又善于处理国内事务,魏公子润简直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
鲍叔曾听田讳对此发出感慨:幸亏先王明察,事先将魏公子昭拐到齐国,否则,魏国同时拥有魏公子昭与魏公子润两位年轻的经世之才,魏国搞不好早已成为中原的霸主。
鲍叔知道,如今担任右相的田讳,包括他齐国的名将田耽,对魏公子润颇为敬重,亦颇为忌惮,因此,在听到田鹄那句「成人之美」后,他心中亦忍不住感慨起来。
因此田讳也曾说过「成人之美」这个词,在他建议齐国将霸主递给让渡给魏国的时候——在「四国伐楚」之际,齐王吕僖担任主帅,而由魏公子润担任副将,倘若如今齐国将霸主地位让渡给魏国,就仿佛是齐王吕僖让渡给当时担任副将的魏公子润,似这般成人之美,日后必成一桩美谈。
而齐魏两国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愈发稳固。
但很可惜,支持将霸主地位让渡给魏国的人,仅仅就只有田讳、赵昭、管重等一小撮人,绝大多数的齐人,就像高傒一样,仍不肯向魏国低头,至于连谌、田鹄等人,则干脆丝毫不能明白如今的魏国是何等的强盛,仍以为齐国能稳压魏国一头。
就比如眼下的田鹄。
“……贵国难道忘却了当年我大齐的恩义么?当年贵国遭受楚国的胁迫,是我大齐出兵相助,化解了贵国的劫难;后来贵国与韩国交锋时,亦是我大齐出兵协助,才使得贵国击退了韩国的军队……”
听到田鹄的这番话,殿内的魏人皆心中大怒,而赵弘润,面色亦是阴沉下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盯着田鹄说道:“田鹄,你真以为齐国对我大魏有多少恩情可言么?当年我大魏与楚国交战时,你齐国确实有几分帮衬,但,这是本王的王兄前往临淄作为质子换来的,且之后吕僖提出征讨楚国时,本王亲自率军、千里迢迢赶到「邳县」相助,这份恩情,早就已经还上了。至于你说什么,皆是因为你齐国出兵相助,我大魏才能击败韩国,这更是可笑!……当时你齐国正处于诸公子夺位的内乱,连巨鹿水军都调回国内平息内乱,居然还敢夸口说什么皆是你方的功劳?本王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大魏与韩国,至今为止的三场胜仗,皆是我大魏军民携手一致抗击外敌赢来的,与你齐国毫无关系。……总而言之,我大魏不欠你齐国什么,倘若齐国定要插手宋地之事,那么,你口中所谓的齐魏两国友谊,就到此为止!”
听闻此言,田鹄面色涨得通红,微怒说道:“殿下的意思是,就此中止齐魏两国的联盟么?”
赵弘润冷冷说道:“任何介入宋地之事的,我大魏皆视为敌人!”
田鹄沉声说道:“我劝殿下莫要树敌过多,听闻贵国如今正在备战韩国,此时若与我大齐交恶,殿下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么?……难道殿下就不担心韩国会派人说动我大齐一同夹击贵国么?我劝殿下还是莫要分心,专心备战韩国。”
“哈哈哈!”赵弘润哈哈大笑,随即冷笑道:“三年前,我大魏以一敌五,击退来犯的敌军且赢得胜利,尊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这意味着,我大魏能打五个!”
『这简直……简直狂妄!』
听到赵弘润如此狂妄自负的话,田鹄又惊又怒,怒声说道:“待日后国破之际,殿下莫要追悔莫及!”
听闻此言,不知满殿魏人色变,赵弘润亦是怒得一拍面前的案几:“放肆!……你以为你仗着使臣的身份,本王就不敢杀你?本王当年征战时,不知杀过多少不知死活的使者,多你一个不多!禁卫军何来?将这厮拖下去!”
话音刚落,便有一队禁卫军走入殿内,上前架住田鹄。
纵使是田鹄,也没想到赵弘润居然这般恣意妄为,而鲍叔,亦是满脸惊骇,急忙起身恳求。
然而还没等鲍叔开口,就见赵弘润率先开口道:“鲍大夫,贵国主使辱我大魏过甚,本王誓要杀他泄愤,望你等莫要插手,免得多添几条性命!”
看着赵弘润面无表情的模样,鲍叔忽然想到了他齐国的先王吕僖,心中咯噔一下。
片刻之后,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声惨叫。
随即,便有一名殿前禁卫,提着田鹄的首级来到了殿内。
看了一眼鲍叔,赵弘润正色说道:“此人的首级,明日就由鲍大夫带回临淄。倘若贵国罔顾两国的盟约,执意要插手宋郡,干涉我大魏的内事,那么,我大魏将会视齐国为敌!……勿谓言之不预!”
说罢,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精神,脸色恢复如常,拍拍手笑道:“继续歌舞筵席!”
殿内诸人面面相觑。
片刻沉寂之后,殿内再次响起乐声,而那些乐女,亦再次翩翩起舞。
整个殿内,魏人们都仿佛对方才的一幕视若无睹,继续欢声笑语喝酒作乐。
唯独鲍叔与陪座的随从们,面色发白地看着摆在案几上的那颗血淋淋的脑袋。
『唉,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那首级,看到田鹄那临死时难以置信的表情,鲍叔暗自摇了摇头。
正文 第53章:齐魏失和【加更8/40】
次日,魏天子赵元偲派人儿子赵弘润招到甘露殿。
现阶段,赵偲已几乎将全部的权柄移交给儿子赵弘润,手中只剩下一个内侍监与拱卫司,可以说是非常的清闲;然而接了父皇的班,太子赵润却也将朝中的事物放权给了垂拱殿内朝,除了在重大事件时出面决策以外,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事。
难得父子二人都有空闲,今日兴致不错的赵偲,便提议到甘露殿外的亭子里煮酒观景,美其名曰感受一下盎然的春意。
过了新年,赵弘润又年长了一岁,如今已经是二十又四,但这二十几年来,父子二人还真没有对坐小酌的时候,今日算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你鼓捣出来的「内朝」,确实不错。”
在提到「垂拱殿内朝」的时候,魏天子赵偲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嫉妒与懊悔。
尤其是当他得知儿子赵弘润将国内的政务交给了内朝,自己则终日无所事事在宫内晃荡时,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娘的!老子当年怎么就想不到呢?害得老子在垂拱殿蹉跎了二十几年的青春。
当然,这只是玩笑,毕竟当年魏国的国情不比现在,魏天子赵偲夺位为王时,魏国内部有许多不满于他的反对势力,又有萧逆作乱,外有韩国、楚国虎视眈眈,作为魏国的君王,赵元偲就算想偷懒也不敢。
可如今,赵元偲花了二十几年,给魏国打下了坚实的底子,再加上太子赵润这些年南征北战,使得魏国变得越来越强盛,非但在国内姬赵氏王族的地位稳固泰山,在国外,魏国亦几次战胜楚国与韩国,如今的魏国,确实已是今非昔比。
“不过还是要防止大权旁落。”
亲自给儿子斟了一杯酒,赵元偲叮嘱道。
他倒是不担心儿子这一辈,他姬赵氏会王权旁落,毕竟面前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强势了,兼之又在壮年,赵偲不相信国内有谁但有不臣之心,但是下一辈就不好说了,至少赵偲瞅着长孙赵卫,性格比较内向,很担心这位下一辈的太子,无法很好地继承祖、父两代留下的基业。
“卫儿才一岁,你还能看出内向不内向?”
瞥了一眼父皇,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父皇,我看你是这段时间太闲了吧?”
“没大没小,亏你如今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赵元偲不痛不痒地笑骂了两句,随即,忽然将话题扯到了昨日紫宸殿的那场筵席上,颇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关于那个田鹄,朕只是叫你寻机教训他一回,你怎么叫禁卫把他给杀了?”
“他辱及我大魏,难道不该杀之以儆效尤么?”赵弘润辩解了几句,可最终,却还是在他父皇笑而不语的注视下败下阵来,耸耸肩说道:“好好好,是我当时听了他的话,过于气愤,有些冲动了。”
见赵弘润亲口承认,赵元偲这才点点头,意有所指地问道:“昨日,在朝中百官面前,首次坐上那个位置,有何感受?”
赵弘润沉思了片刻,说道:“确实……有种与以往不同的感受。”
“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赵元偲眯着眼睛说道:“这份感受,待你日后真正继承了朕的位置后,会更有体会……一念使其生、一念叫他亡,万万千千的人,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变,点点头笑着说道:“自你成为太子储君之后,朕常听闻你与礼部尚书杜宥‘斗智’,朕很欣慰。朕相信,我儿一定能很好地掌握这份权力。”
赵弘润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父皇指的是他并没有滥用权力,而是通过狡智‘挫败’了礼部尚书杜宥,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赵弘润懈怠偷懒的行为,朝中百官虽然对此摇头不已,但是,非但没有降低赵弘润这位太子殿下在他们心中的评价,反而觉得他更加‘平易近人’。
纵使是礼部尚书杜宥本身,经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