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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深夜,庆王弘信派南梁王赵元佐麾下大将庞焕,率领镇反军精锐,趁着天色从密道潜入,成功地来到了城内的怡王府。
待等子时前后,庆王弘信在外攻城,而城内的镇反军大将庞焕,亦从内攻打城门,使得禁卫军大乱,慌忙将此事禀报于正在太子府的太子弘誉。
“启禀太子殿下,叛军不知如何攻入城内!”
“什么?!”太子弘誉闻言大感震惊,慌忙穿上衣服,登上府邸的高楼,眺望城内。
果不其然,只见城内火起处处,喊杀声震天。
他简直是难以置信,要知道,他在大梁的城墙上亦部署了重兵,按理来说,庆王弘信的叛军是根本不可能攻破城池的。
“速速派兵增援!”他惊怒地喝道。
尽管太子弘誉当机立断地增派了军队,但遗憾的是,面对着不知从城内何处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镇反军士卒,禁卫军逐渐还是失去了对城门的掌控度。
待等到南城门被镇反军大将庞焕攻破,局面对于太子弘誉而言已是极其的不利。
见此,忠心的护卫连忙说道:“太子殿下,叛军贼势浩大,请立刻退守皇宫。”
“退?”
太子弘誉满脸阴沉。
此时若退守皇宫固然可以保一时之安,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怒声喝道:“传令下去,命诸军奋战,将叛军逐出城外!”
于是乎,禁卫军与庆王弘信的叛军在城内展开了一番血战。
但遗憾的是,随着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在察觉了大梁这边的变故,亦趁机攻下了大梁的西城门后,城内的禁卫军节节败退。
无奈之下,太子弘誉唯有退守皇宫。
待等天明时分,庆王赵弘信骑着坐骑,带着南梁王赵元佐、以及户牖侯孙牟、苑陵侯酆叔、万隆侯赵建、高阳侯姜丹、平城侯李阳、匡城侯季雁等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城内的太子府(原雍王府)。
此时,这座太子府已被攻陷,并且,庆王赵弘信的护卫们,还从府内搜出了许多太子弘誉为了登基大殿而缝制的君王的冠仪。
期间,有两名护卫仿佛是为了讨好庆王弘信,取来一身魏国君王的服饰,大抵是想让庆王弘信试试合不合身。
见此,庆王弘信哈哈大笑。
在他看来,如今太子弘誉已败、肃王弘润已死,还有谁能阻止他夺取他魏国的皇位?
而就在这时,他肋下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推到一旁。
措不及防被人推到一旁,庆王赵弘信又怒又惊,可待他回头一瞧来人时,却是满脸愕然。
他不解地问道:“老七,你疯了么?”
原来,那个推开了他的人,赫然就是颐王赵弘殷。
只见在庆王弘信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颐王赵弘殷接过那两名同样目瞪口呆的护卫手中的王袍,将其披在身上,随即笑着对庆王弘信说道:“五哥,这些年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你这家伙……”庆王弘信怒极反笑。
忽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待等他猛然回头望向四周时,似庞焕、杨彧、蒙泺、陈疾等南梁王赵元佐麾下的大将们,一个个面色木然,谁也没有对眼前的这一幕发表什么态度。
“……”
张了张嘴,庆王弘信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身背后不远处的南梁王赵元佐:“三……伯?”
只见南梁王赵元佐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瞧见这一幕,户牖侯孙牟也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指着颐王赵弘殷厉声喝道:“来人啊,拿下他!”
话音刚落,站在户牖侯孙牟身后的护卫们便几步迈上前。
可没走两步,这些护卫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不知何时,镇反军的大将庞焕,已站到了颐王赵弘殷的身后。
见此,户牖侯孙牟连忙对身边的诸侯说道:“苑陵侯、万隆侯,你等……”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苑陵侯酆叔、万隆侯赵建、高阳侯姜丹、平城侯李阳、匡城侯季雁等几人,在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南梁王赵元佐。
随即,他们默契地退后了一步。
见此,户牖侯孙牟又转头看向天水魏氏的家主魏罃。
却见后者左看看、右看看,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可真是……”
说罢,他亦退后了一步,表明了立场。
而此时,颐王赵弘殷指了指户牖侯孙牟与庆王弘信,淡淡说道:“庞将军,且将户牖侯与五王兄拿下。”
“是!”庞焕抱拳领命,招了招手,示意诸镇反军士卒将庆王弘信与户牖侯孙牟拿下。
相比较愤然反抗的户牖侯孙牟,庆王弘信只是神色呆滞地看着南梁王赵元佐。
待等那二人被押下去之后,颐王赵弘殷转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轻笑着说道:“诸兄弟中,唯旧太子赵弘礼、现太子赵弘誉以及肃王赵弘润三人最是棘手……而如今,就只剩下一个赵弘誉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南梁王赵元佐,轻笑着说道:“三叔,请以庆王的名义,继续攻打皇宫。”
“……”南梁王赵元佐眼眸中闪过几丝挣扎之色,但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大概半个时辰后,「大梁被叛军攻破」的消息已由青鸦众传到了赵弘润耳中。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内的甘露殿内,魏天子亦撩起被褥站了起来,面沉似水地取过了挂在墙上的天子剑。
“……是时候了。”
仿佛心有灵犀,父子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正文 第1389章:进击的肃王【二合一】
“出发。”
在梁郡某处庄院,肃王赵弘润跨坐上坐骑,对众人吩咐道。
此时他身边,除了侍妾赵雀与二十几名青鸦众外,就只有被他半胁迫的阳翟王赵弘璟。
在前往大梁的途中,阳翟王赵弘璟神色不安地眺望四周。
要知道目前大梁周邻,可是到处都有太子弘誉、庆王弘信两方的人马,就赵弘润这么点人,若是撞见那两方的人马,那是绝无幸免的可能。
想到这里,阳翟王赵弘璟便劝说赵弘润道:“弘润,还是先联系你麾下的军队吧?你麾下鄢陵军、商水军、游马军,不是据说就驻扎在「冶城」一带么?”
“你怕了?”赵弘润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赵弘璟,随即晒笑说道:“不用担心,我已命人前往联系,相信在我等前往大梁的途中,他们会赶来汇合的。”
“那……那不如等诸军到达之后,再有所行动?”赵弘璟小心翼翼地说道。
赵弘润看了一眼赵弘璟,淡淡说道:“那要耽搁多久?”
说罢,他也不再理睬赵弘璟,只顾着驾马徐徐奔跑。
见此,赵弘璟心中暗暗叫苦。
要知道据青鸦众打探回来的情报,虽说禁卫军大部分都部署在大梁城内,但大梁城外好歹还是有那么一两支军队的,而执掌这些禁卫的,正是太子弘誉曾经的宗卫们,万一被这些人撞上,那他赵弘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赵弘璟就恨不得找个机会脱身,根本不想陪同赵弘润前去大梁赴险,但遗憾的是,他身边有至少四名青鸦众贴身监视着他,以至于他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
『但愿此去大梁一路平安……』
赵弘璟在心中暗暗祈祷道。
然而事与愿违,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赵弘润、赵弘璟一行人,便遇到了一队羯角骑兵,估摸着约有千余骑。
这千余三川骑兵踏着尚未彻底消融的积雪,呼啸而至,惊地阳翟王赵弘璟面如土色。
要知道曾经在阳翟时,赵弘璟便跟逃亡到阳翟一带的羯族人打过交道——那些羯族人,确切地说就是被肃王赵弘润从三川驱逐逃亡的羚部落族人,可就是这些残兵败将组成的贼寇,却在阳翟一带称王称霸,阳翟王赵弘璟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这些贼寇击败。
在赵弘璟的印象中,那些羯族骑兵那可都是蛮狠凶残的战士,杀人不眨眼,更何况是眼下这些一看就知道是精锐的羯族骑兵。
见对方的前进方向并非是自己这边,赵弘璟立刻提醒赵弘润折转方向。
但遗憾的是,他的提醒终归还是晚了,那千余羯族骑兵已发现了他们一行人,中途折转方向,朝着他们策马奔来,仅仅眨眼工夫,便将赵弘润一行人围了起来。
为首一名看似是羯族骑兵的千夫长,哈哈大笑地指着赵弘润一行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羱族语,惹得周围的那些羯角骑兵亦哈哈大笑。
随即,那名千夫长拨马上前,指着赵弘润一行人,用生硬的魏言说道:“你们,魏人,逃,我们,追,追到,杀。”
这一番话,更是让赵弘璟又惊又惧,心中暗暗悔恨不该随同赵弘润前往大梁。
而就在这时,赵弘润用马鞭拨开保护在身前的青鸦众们,驾驭着坐骑缓缓来到队伍前,在扫视了一眼那些嘻嘻哈哈的羯角骑兵后,用羱族语厉声喝道:“你这是在对我,肃王姬润说话么?!”
『肃、肃王?!』
瞬时间,那千余羯角骑兵嘻嘻哈哈的笑声戛然而止,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而方才那名千夫长,更是一脸惊愕地揉了揉眼睛,这才用不怎么自信的语气喃喃说道:“肃、肃王?您……您不是……”
“啪!”
一声鞭响,赵弘润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那名千夫长的肩膀上。
见此,那千余羯角骑兵出现了些许骚动。
『喂喂喂……』
赵弘璟吓得面如土色,生怕这些羯角骑兵在遭到赵弘润的羞辱后,恼羞成怒,将他们一行人全部杀光。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握着弯刀隐隐有些骚动的羯角骑兵们,在被赵弘润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后,便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而那名被赵弘润抽了一马鞭的千夫长,甚至不敢有任何抱怨,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赵弘润的坐骑前,右手放在左胸,用羱族语恭敬地说道:“阿察木,愿为您效劳。”
话音刚落,附近千余羯角骑兵亦纷纷下马,面朝赵弘润单膝叩地。
这也难怪,毕竟「肃王姬润」这个名字在三川郡的威名实在太过于响亮,正是这个男人,先后摧毁了羯角部落联盟、覆灭了乌须王庭,驱逐了羯部落与羚部落,臣服了羷部落,一次又一次将羯族人的高傲践踏在脚下。
但让羯族人心情复杂的是,又是这个本该是他们不共戴天宿敌的男人,带给了三川草原各族优越富裕甚至是奢华的生活,正如三川郡内那句有名的谚语:这个男人(肃王赵润),一手利剑、一手钱袋,征服了这片土地。
环视了一眼周遭的羯角骑兵们,赵弘润深吸一口气,用羱族语沉声说道:“你等当前的任何命令,立即停止。另外,让博西勒立刻滚来见我!”
“遵命!”
名叫阿察木的千夫长俯首领命,随即立刻派了一队十几人的骑兵原路返回,而他自己,则加入了赵弘润的队伍,负责保护这位征服了三川的肃王。
这一番变故,看得赵弘璟目瞪口呆。
曾几何时他听说过一则传闻,说三川郡哪怕是最蛮横凶残的羯族人,在肃王赵弘润面前就跟老鼠见到猫一般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