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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了,如果第五镇精兵西向,孙文刚才的所有计划将是空中楼阁。
一直没有说话的日本人开口了,“要杜绝黄先生的担心,必须在广州先动手,否则将很危险。”
池亨吉的意思孙黄自然明白,“只是,时间紧迫,来得及吗?”孙文已经确定了举事的大致时间了,感到时间似乎来不及。
池亨吉清秀的脸上显出一丝狰狞,“龙谦勾结德美,仇视我大日本帝国的态度确然无疑,这件事,我们可以帮忙。镇南关的事我就不参加了,我这就转道香港去广州。”
“那再好没有。”黄兴兴奋地搓着手,“韩策,你便跟他去吧。”他临时决定派韩策去助池亨吉行刺龙谦。
韩策正愁如何传出情报,听到黄兴的话,心里反而一阵松快,“好,我豁出这条命,也要干掉他。”
第二天,池亨吉便带韩策及另外一个人从河内上了船,奔广州而去。
一路无话。11月25日,池亨吉一行三人从香港来到了广州,住进了骑楼街一家日本人开的旅馆。
“韩桑,你能否去查明龙谦的行踪?他住在哪里?平时是否经常外出?”池亨吉开始安排韩策的工作。
“可以。”
“据说他警卫森严,我们的力量是不足以攻打他的提督府的,只能另觅机会,你明白吗?”
“我懂。”韩策起身便走。
“等等。”池亨吉很满意少言寡语的韩策,“你这样去是不行的。必须有充分的理由,你懂吗?如果你总在提督府门前晃,会引起他们怀疑的。”
“我先打听一下位置。或许他另有住所?”
“哟西。”池亨吉对韩策竖了下拇指。
很容易,韩策打听到了广东提督府的所在。确定无人跟踪,穿了便服的韩策上前,在警卫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低声说,“我是情报处的,有重要的情报汇报。”
“你稍等。”警卫对另一个同伴做了个手势。
很快,王之峰出来了。看到王之峰的神态,盯着韩策的警卫放下心来,这个一身买办打扮的青年真是情报处的特工。
“科长,有一个重要的情况,”韩策来不及寒暄,言简意赅地将他获悉的两份重要情报——镇南关举事及谋刺龙谦,向王之峰做了汇报。
王之峰脸色变了一下,迅速归于平静,“很好,你立功了。现在住哪里?”
韩策说出了准确的地点。
“明白了。你注意街对面会有一个只卖荔枝的水果摊,摊主手里会有一把画着猪头的芭蕉扇。你说你是为老丈人买荔枝,他就知道你是谁了。两日内会有指令给你。”
“明白了。”
两个时辰后韩策回到骑楼街,对池亨吉说,“惭愧,没有搞清楚那个人是否住在提督府,警卫很严,稍有逗留便会盘问,我没敢多待。”
“辛苦了。我已有准确的情报,目标就住提督府,但我们必须寻找时机。”池亨吉对韩策说。
韩策心里再次一惊,看来日本人在广州早有布局了,这个情况不知情报处是否掌握。
当日,韩策留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外出。他受训的经验告诉他,任何时候不能低估自己的对手。第二天早上,韩策装着散步溜出了旅馆,一眼看见一个水果摊,秃顶老头正手摇一把蒲扇和买家讨价还价。
确认无疑后,韩策上前,操着山东口音说,“我要给老丈人买点荔枝,你能不能便宜点?”
“哦,蛮有孝心嘛。可以,你要多少?”
“五斤。”
“好,”秃顶人迅速称了荔枝,拿出一个布包来,“瞧你没有拿东西,搭个包包给你吧。”
韩策付了钞,拎着荔枝回到旅馆,劈面遇到池亨吉。
“韩桑,起的早啊。喔,这是荔枝?啊,‘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这是我们日本人喜欢的杨贵妃最爱吃的水果……”说着伸手进去摸了几颗荔枝出来。
韩策被吓了一跳,他知道包里肯定有给自己的指令。去看池亨吉时,见他笑眯眯地剥了皮,将一颗荔枝扔进嘴里,“啊,好甜。”
韩策心里暗骂了一句。
敷衍了几句,韩策回到自己的居室,掩上门,伸手到包里摸索,果然摸出一个纸团,“摸清联系人。”
韩策撕碎了纸团,吞了下去。
情报处显然要顺藤摸瓜,将潜藏于广州的孙文一系势力一网打尽。
该怎么办呢?韩策苦苦思索。广州潜藏着同盟会的势力是无疑的了,但结果很可能就是被情报处一网打尽。想起死于济南的徐镜心,韩策心里一痛,犹豫矛盾的心态很快被调整,自己必须在这次的生死暗斗里站稳立场了。
韩策以为池亨吉会继续派自己监视提督府。但池亨吉再没有对韩策下过命令。仔细考虑后,韩策假定自己没有被怀疑,那么,池亨吉的行动一定不会甩开自己。所以,韩策稳住心神,寸步不离旅馆,除了在房间看书睡觉,最多就是在不大的庭院里散散步。从院门望出去,韩策可以看到那个水果摊,心里便有了主心骨。
这毕竟是蒙山军的地盘,该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第三十八节广州及镇南关之变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到了月底。池亨吉终于有了行动。11月30日晚上,池亨吉在晚饭后将韩策叫到了他的房间。
“韩桑!这位是濑越宪勇大尉,你们认识一下。”
满脸横肉、目光阴冷的濑越宪勇主动伸出手来。
“已经获得准确的情报,12月4日,也就是四天后,广州将军要举行一次阅兵式,检阅新成立的广州保安团。你们的两广总督和那个人都会莅临现场。我们就在现场动手!听黄先生说,你在日本受过军事训练,使用手枪应当没有问题吧?”池亨吉道。
韩策一愣,随口答道,“没有问题,但枪法很一般。”
“那就行了。”池亨吉对濑越一点头,濑越拿出了一支德国造的匣子枪,递给了韩策,随即又给了他一排子弹。
“枪里已有子弹,这是备用的。当阅兵式开始后,你和濑越想办法混到观看的人群前排,待目标登台后,朝阅兵台上射击,就这样简单。”池亨吉盯着韩策,“韩桑,为了你们的事业,我们都不惜牺牲,你不会临阵退缩吧?”
“当然不会。”
“好极了。为了安全,这几天你哪儿也别去,养精蓄锐,等着建立不世之功吧。”
池亨吉没有讲行刺后的撤退,不知是不需要专门布置还是故意在考验韩策。韩策想了想,“先生,如果得手。是不是还回这儿集合?”
“哟西!韩桑你是好样的。只要你沉着机灵,就能跑的出来。”池亨吉目光阴冷,“枪声响后,现场自然大乱,你扔掉手枪,谁能知道你是刺客?跟着人群跑出来就是。但是不要回这儿了,随便找个旅馆住下,等风声过了,你再去日本领事馆,报出我的名字。会安排你去日本的。”说着。又摸出一个小包,“这里是三十块银洋,是你逃生的经费。”
韩策没有再说什么。他必须将情报送出去,但池亨吉不准他出门的命令难住了他。韩策将手枪掖在怀里从池亨吉屋里出来。竟有一种拔枪干掉池亨吉及濑越的念头。他可以肯定。谋划对龙司令行刺的绝不只是濑越一人。所以。即使拔枪打死池亨吉和濑越也没有根本解决问题。他当然没有做样做,因为他从骨子里就没有想着用自己的死去给龙谦报警。
关键还是要将情报传出去。但濑越这天却一直跟着他,他去哪儿。包括上厕所,濑越都吊在身后。干脆,韩策回到屋子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已是红日当头,濑越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很古怪的一种拳术,有点像太极,因为节奏很慢。看到韩策,濑越收住拳势,“韩桑,我看你眼圈发黑,是不是没有睡好?”濑越宪勇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
“大尉先生还是说日语吧。”韩策用日语答道,“不怕你笑话,我真没有亲手杀过人。”
濑越笑笑,“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不难了。不要担心那把枪,枪没有问题。沉着是关键,越紧张就越容易失误……不若这样,我们喝点酒吧,我有上好的清酒,请跟我来。”
“好吧。请稍等,我去方便一下。”韩策突然想起,墙角的厕所有一个不大的窗户,正对着大街。
韩策迅速回到屋里,在濑越的注视下取了手纸,匆匆朝厕所走去。他钻进厕所后朝院子里望了一眼,见濑越还站在那里,脸却别向了他处。
韩策迅速掏出口袋里的钢笔,在手纸上写了几行字,站起来踮起脚朝对面的水果摊望去,正好没人买水果。韩策四下搜寻,捡起一块石子,隔着窗户扔了出去。看到秃顶朝这边看过来,韩策急忙将纸团扔了出去。然后施施然走出了厕所,对望过来的濑越说,“我去洗个手,咱们去喝酒。”
濑越完全没有发现韩策搞鬼,笑着点点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仍旧无事。韩策抱定主意冷静应对,那个水果摊还在,也不知秃头将情报送走了没有。韩策除了和濑越喝酒,就是呆在屋里读从旅馆老板那里借来的一本日文版的《源氏物语》。这本书对于日本水平很一般的韩策就有些难了,连蒙带猜地读了百十页。
直到4号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从刚从外面赶回来的池亨吉口中得知阅兵的地点在法政路的一处学堂,时间是下午三点。池亨吉说,因为地点比较狭窄,观众不算太多,对手很小心,允许进入学堂观礼的都发了票。通过商会的关系,我们搞到了几张票,说着,给了濑越和韩策没人一张桃红色的门票。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广东高官到场。不过,那些人都是孙先生革命的障碍。所以,你们二位无须有顾虑。得手后场面一定大乱,有的是逃脱的机会和时间,两位勇士,要沉着,沉着是成功的基础,明白吗?”
韩策点点头,濑越则一脸木然没有吭气。
“韩桑,你是这个,”池亨吉突然表扬起了韩策,“放心,我们大日本帝国会竭尽力量帮助你的。”
这个池亨吉做事很严谨,心思很缜密,绝对比他辅佐的孙文等人严谨。韩策想起在情报处受训是曾听教官讲过日本人做事严谨细致的特点,不仅心生惧意。
两点的时候,一辆马车被叫了来。已经换好衣服的韩策和池亨吉上了马车,朝法政路驶去。池亨吉却没有去,只是木然地与他们两人一一握手道别,也可能是永诀。
韩策担心进场会搜身,没有。会场门前确实有军人维持秩序和检查门票,验票后便顺利进场了。
阅兵场占了学堂的操场,已经搭了观礼台。上面还挂了横幅,上面写着《广州保安第一团成军仪式》。台上有一排椅子,却没有摆桌子。
濑越宪勇在进入阅兵场后对韩策点点头,朝另一边走去。
观众和观礼台之间隔了跑道,相距也就五十米的样子。而德造匣枪的有效射程超过了八十米,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完全可以用手枪进行有效的刺杀。
为什么会将阅兵式安排到如此局促的地方?韩策暗想,这似乎是情报处的安排,难道情报处笃定地如此地步,拿司令及总督等人的性命钓鱼吗?
人越来越多。韩策的目光没有去看操场西边列队的保安团,而是注意着濑越的身影。慢慢地。韩策不懂声色地朝濑越那边移动。最后停在濑越身后,俩人之间隔着三四个正在用浓郁广东话议论着什么的观众。
乐队开始奏乐,韩策的目光看到了东边过来一群人,有穿军服的。有穿官服甚至套着彰示权力和荣耀的黄马褂的。这群人从东侧登上了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