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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谦显然不愿意细谈下去了,将与德罗德克关于购置武器及生产线的一揽子谈判交给了去了青州尚未返回的司徒均。
“德罗德克先生,建议你去看一看我们自编的戏曲。我想你是可以看得懂的。”龙谦将德罗德克送至门边,忽然想起军中剧团正在上演的根据巡防营整顿改编的三幕短剧,这个取材于真人真事的短剧不仅受到了军队的欢迎,也受到了济南民众的欢迎,几乎场场爆满。
“是吗?那好的很。我便去看看。”德罗德克再次伸出手来,与龙谦握手道别,龙谦喊过副官欧阳中,要他安排人陪德国客人观剧,“老朋友,希望你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晚上我请你吃饭。”龙谦微笑着对走到院子中间的德国人挥挥手。
德罗德克走后,江云请示龙谦,是不是按照预定的安排,召集一次关于海外革命党的情报通气会?龙谦叫进欧阳中,问他有没有急务处理,欧阳中说有两个,一是关于美国事务的,大卫父子昨晚已到了济南,宋处长请示开会的时间。第二件是军法处曹处长请求汇报关于“1111”事件的处理意见。龙谦想了想,“晚八点研究美国事务吧。先开情报通气会。如果结束的早。就请曹敏忠来。另外。你去落实下司徒代参谋长回来的准确时间,如果他赶得上,晚上的会请他参加。”
欧阳中出去安排了,江云跟着起身。去叫他的人来。
一刻钟后。宁时俊、方声远、江云及情报处四科科长王之峰、六科科长李三才等人进来。陈淑晓得他们要研究机密之事,抱着虎头出去了。
龙谦示意大家落座,“今天的会议听取下革命党的汇报。不记录,不扩散。谁先说?”
“先请方参议讲一讲日本的情况,他比我说的清楚。然后由李福永汇报近期国内的情况。”江云慢吞吞道。
龙谦点点头。方声远“入伙”后,有关流亡日本的旨在推翻满清的革命党活动情况跟龙谦介绍过几次,但比较零碎。一个月前,龙谦交给江云一个任务,要他系统地整理海内外革命的的资料,并且指示方声远梳理他所掌握的日本境内革命党的组织派别及活动情况,交给情报处作为参考。龙谦要求江云,情报处的工作重点在今后一段时间内要以收集以孙文为首的革命党活动为第一要务。
情报处自正式成立,内部组织不断调整扩大,情报处是直接对龙谦负责的机构,只有龙谦不在司令部的时候才接受参谋长的指令。其内部组织机构的设置是龙谦亲自确定的,目前设有六科一队,科下设室,室下设组。六个科没有像后勤处各科冠以名字,而是以序号排列。一科负责人事,二科负责财务,三科负责总务,四科负责国内军事情报,五科负责除军事外的其他情报,六科负责国外情报,是最近才从四科独立出来的。李三才原先即是第五科的科长。一队即是行动队,负责执行龙谦指定的特别任务,原队长蒋存先跟鲁山赴东北后,队长一职暂由王之峰兼任。
情报处内部编制分工对于蒙山军内部也属于最高机密,只有最高层的极少数人知道。其最大的科是第四科,是情报处的核心科室。但有迹象表明,第六科的业务越来越受到龙谦的重视,从经费的倾斜到人员的配给都表明了这点。
四科科长王之峰曾是龙谦在蒙山时期内卫队的成员,后任外勤主管,短暂担任过济南站的站长。李三才也是龙谦的亲信,曾当过龙谦的护兵,西沽之战只身诱敌,立下战功,后正式进入情报处,先做人事招聘培训方面的工作,后接手第五科的业务,收集国内的人事、经济动态,第六科成立,龙谦指名李三才担任了第六科科长。
“那就请方参议先讲吧。”龙谦对方声远点点头。
“自戊戌年后,由于赴日留学生逐年增多,日本已成为反清势力的中心区域了。察其政治主张,大致分为两派。”方声远整理下思路,也不看他带来的资料,开始汇报了,“一派即以康有为和梁启超为首的保皇党,他们其实不算革命党,并不是要推翻满清,而是痛恨慈禧把持朝政,认为中国的事全坏在了慈禧手上,主张还政于光绪,搞立宪政治。在庚子年前,康梁拥有大批的追随者。但现在已经式微。越来越多的留学生和流亡人士主张暴力推翻满清了。这一派可不论。
“另一派就是主张革命的派别了。其中的代表人物为孙文,他是坚决鼓吹用武力推翻满清的,算是革命党中最激进的一派。早在1896年,清廷便公开通缉之。曾在英国伦敦诱捕其人,但英国是个法律严谨的国家,因没有孙氏犯法的证据,迫使清廷驻英机构释放了他。孙氏对此次遭难印象极深,曾写了一本书自述其事……此人是广东香山人,今年尚不到四十岁。个子很低,若论身高,尚不及夫人……”方声远在日本是见过孙文的,曾向龙谦描述过其人的身高外貌,但初闻者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英雄莫问出身,更不能看外表。”龙谦轻声道,“请方先生继续讲。”
“孙文有个哥哥,很早便到火奴鲁鲁岛(檀香山)经商去了,经营橡胶园干出点名堂,算是当地华人的翘楚。孙文十几岁时便离开广东去投奔其兄。就读于教会学校。在那里待了四五年吧,回到香港继续求学,学的却是西医……”
“方先生,这些经历很重要。是他亲口所言还是别人转述?”江云用心记忆。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方声远的话。江云认为,情报的来源非常重要,亲口讲述和别人转述价值完全不同。
“本人在日本见过孙氏两次。但这些却不是听他亲口说的。本人有个堂兄,是孙文热烈的追随者,关于孙文年轻时的经历,得自于堂兄的转述。”方声远端起茶杯咕咚咚将杯中温茶大口喝下,摸出手帕拭了下嘴巴。
龙谦心中一动,“令兄定是兴中会的首脑人物了吧?”
“喔,大帅知道兴中会?太好了。兄长确是兴中会中人,但却够不上首脑级别。不过,他倒是数次邀我入会,被我拒绝了……”
“哦?那是为什么?”江云来了兴趣。
“别冲掉主题。”龙谦插话,“还是请方参议照着他的思路讲下去,很不错。”
“是。大概在光绪十八年,孙文从香港雅丽医学院毕业,在澳门、广州一带行医。后来结识一个叫陆浩东的人,一起到北方游历过。据说还给李鸿章写过信,希望得到李鸿章的赏识。大约因为这次挫折,孙文在甲午年间回到火奴鲁鲁,在那里组建成立了兴中会。他兄长也是会中人。兴中会并未公开点明要武力推翻满清,只是对中国的前程表示忧虑,声明此会的宗旨是救国。不久,孙文再次回到香港,成立了兴中会香港分会,主要成员有前面说过的陆浩东,还有一个叫陈少白的。香港兴中会纲领中一样没有讲要推翻满清。可是会员在入会之时须诵读誓词,其誓词却公开讲‘驱逐鞑虏,恢复中国,创建合众政府……”
“啊,这就是了。孙氏定是受了美国之影响,才要学习美国,搞什么合众政府。”龙谦点头道。
“正是。孙文虽然没有公开讲武装反清,但他刚组建香港兴中会,便筹划在广州暴动,依靠的是广东会党三合会。因行事不密,被官府察觉,他的老朋友陆浩东为此丢了脑袋,他也上了清廷通缉的名单。以后就基本不回国内,基本在海外造势了。”
“会党?怎么依靠法?”江云追问道。
“无非是花钱雇佣而已。”
“那些江湖人是靠不住的!”江云断然道。
“江处长倒是看的清楚。戊戌事变后,康梁逃亡日本,孙文其时正在日本,于是联络康梁,希图共同举事。梁启超很热心,但康有为不那么积极,所以没有形成事实上的合作。与康梁分手后,孙文继续谋划武力反清,但并未从广州事件中得到应有的教训,庚子年秋,孙氏在广东惠州再次搞了一次暴动,依靠的还是会党,一样归于失败。”
“再搞也是失败!”江云瓮声道,“若论组织,山东响马比那帮江湖人厉害多了,但若是举兵造反,别说是对上新军,便是巡防营也一样打不赢。而且……”
“小江!你别乱插话。”龙谦瞪了江云一眼。
“江处长所见甚是。方某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断定孙氏所谓的革命不会成功,进而回国寻找希望的。幸而在看到山东有着我认为的希望……”
“方参议,在你回国前,孙文一派有什么新主张?主张革命的,只有兴中会一支吗?”龙谦问道。
“方某是从上海登岸的,然后去了广州,汉口,北上去了京师。在京师听说了大帅的事迹,便来了山东。说来奇怪,惠州之役后,海外华侨及国内两广一带,对孙氏颇有声援之声。孙文行踪不定,总是往来于日本和欧美。除却少数亲信,一般追随者并不容易见到他。所以,对司令的第一个问题,方某无法回答。至于第二个,日本方面尚未有新的反清组织。但自辛丑年起,留日学生骤多,这些学生大都是同情革命的,所以,如果孙文宣传得法,其追随者定然大幅增多。大帅思虑深远。这方面似应早日措手……”方声远看了眼一言不发专心倾听的王之峰和李三才,心想,既然叫了情报处的干将旁听,当是准备有所行动了。
“海外之人不过是瞎嚷嚷。”龙谦轻声道。“国内的事情。最终还要靠国内办。方先生走了上海广州。都是风气开放之地,最易产生革命思潮,一番游历。可有值得一讲的谈资?”
“大帅明鉴。正是如此,”方声远精神一震,“上海租界之内,有个张园,是个娱乐之所,出钱可以租用。今春方某在上海时,曾参加了几次张园的聚会,组织者是一个叫做中国教育会的组织,其领导人是南洋公学的教师,姓蔡,叫蔡元培。今春,广西会党起事,波及十余州县,声势浩大,官军征剿不利,广西巡抚王之春竟然准备借法兵之手镇压,引起了教育会的愤怒,在张园集合了数百人声讨王之春的卖国行径。我便是在那次会议上结识了蔡先生,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很有风度学识的一个人。不知是不是受了张园集会的影响,借洋兵平乱未能成为事实……”
龙谦扭头问王之峰,“之峰,你对广西之乱掌握多少?现在情况如何?”
王之峰摇摇头,“只是听说朝廷从两湖调兵,具体情况不清楚。”
“这个可不行。你就是做这个的嘛。以后要将力量适当倾斜南方,特别是两广两湖地区。”
“是。”王之峰看了一眼江云,心想四科的力量大部分派到了直隶和东北,哪里还有人手顾及两广两湖?
“唔,要关注蔡元培这个人。方先生,其他方面呢?有没有值得一提的?”
“有两件事值得注意。一个是《苏报》案,大帅对此已经清楚的很了。另一个是一个叫陈天华的留日学生,湖南人,写了两本小册子,分别叫做《猛回头》和《警世钟》,语调激烈。这两本小书,大帅已经拿到了。我要说的是,湖南自曾侯起,大批子弟从军征战,立功后遍布全国,形成了湘系势力,一改原先封闭之旧貌,风气大开。大帅要情报处布局两湖,至为英明。湘人性情坚毅,踏实苦干,不虚矫,不妄言,若是革命起自湖南,将是一件震动全国的大事。”
“方先生洞察秋毫。我对湘人的性格是极为欣赏的。”龙谦很想问问黄兴之事,但方声远没有提,那就说明他并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