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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喜爱,即使是下班回家也舍不得脱下来。无形中影响了鲁南民间的穿着习惯。特别是越来越多的高鼻深目举止怪异的洋人出现在沂州大街上,其中不乏金发碧目的洋婆子,她们都是华源公司招聘的技术顾问的家眷,她们带来了更为新朝刺激的服装,在让老夫子道学先生们痛心疾首的同时,无声地改变着沂州的民风。
坐在人力车上的陈娴最初的惊慌渐渐消失了。她并未成为行人们围观的“异种”,这让她放了心。另外,陈家如今的地位也是支撑她内心的强大支柱,父亲是华源实业的老板,姐夫是真正的鲁南王。便是未婚夫,在军中也地位显赫。谁敢招惹她?
“不就是一个开业典礼吗?为啥如此隆重?这两年里,光是沂州,就不下三十家企业开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人力车出了南门,陈娴忍不住问骑马走在身边的叶延冰。
“真笨!铁厂投产岂能与其他企业相比?有了钢铁,工业才有基础。咱们才能造枪造炮呀。”叶延冰笑眯眯地望着陈娴。
他们还是来晚了。尚未走进会场,就听见震耳的鞭炮声响成一片。
ps:不少书友批评本书的节奏慢了。那就快一些吧。
第二章鲁南新春第二节周氏父子
华源实业公司旗下的沂州铁厂位于城南罗庄,经过一年半的筹建,共计投资120万两白银,终于初步建成。设计能力为粗铁十万吨,精钢三万吨。设备及技术全部来自美国卡内基钢铁公司。
这点规模对于已经完成工业化的美国不值一提,但对于连工业化起步都谈不上的中国就是一件大事了,对于山东省就更加了不得了。所以巡抚周馥亲自莅临沂州为高炉点火剪彩祝贺。既为剪彩,也为沂州铁厂第二期工程上马。根据去年春节前就任华源实业总经理的周学熙报告,作为华源实业核心企业的沂州铁厂二期工程预计投入135万两,都快赶上将要竣工的峄县铁路了,距张莲芬报告,枣庄至台儿庄的百里铁路最晚在中秋前竣工通车,预计费银170万两。那可是山东省第一条自有铁路啊,想到尚在建设中的胶济铁路,周馥心中涌起了一丝自豪。但沂州铁厂的投资比起兖州的铁路来就显得庞大了,不过,如果实现二期工程的目标,炼钢能力将达到十万吨的规模,炼铁将达到十五万吨,相关配套设施将进一步完善。鲁南将成为山东乃至北方最重要的工业基地。
周馥是昨日抵达沂州的。没有住唐绍仪装修一新的迎宾馆,而是与其子周学熙一道住进了龙谦的私宅——沂州最早的一栋西式小洋楼,而龙谦夫妇也未搬出去。周馥昨晚详细听了关于沂州铁厂的建设规划,感到很兴奋。龙谦不止要建设二期。还打算在二期竣工后再引入一条轧钢生产线,姑且叫做三期工程吧。而与之配套的是电厂的扩建,这项预计投资55万两白银的工程将与铁厂的二期工程同时进行。
周馥晚上睡的不算好,不是因为烦恼,而是因为兴奋。仅仅两年时光,鲁南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沂州为基地的华源实业公司,以钢铁为核心,涵盖了铸币、电力、服装、搪瓷、木材加工、玻璃制镜、交通工具等行业,林林总总总计竟达三十六七家企业,资产总额近七百万两。而以峄县为中心的中兴实业则以煤矿为核心。旗下拥有电力、纺织、造纸、油漆、水泥、砖瓦、农具等厂子。特别是化工厂和药厂的先后建成投产,使得中兴实业超越了华源实业,成为鲁南的第一大实业集团。
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周馥先后四次亲赴鲁南视察鲁南已经成型的两大实业集团。先后为电厂、纺织厂和药厂建材庆贺。沂州铁厂一期工程的建成。是他在不到一年内第四次来鲁南了。每次到来都带给他震撼和兴奋。
铁厂的剪彩场面是周馥参加过的最隆重的一次,华源实业做了最精心的准备,将最出彩的机会留给了抚台大人。而名义上的老板陈超别开生面的讲话也令周馥既新奇又舒服。陈超大力赞扬了抚台大人:一切成绩的取得。都是在抚台大人的英明领导下取得的,没有抚台大人的眼光和胸襟,就没有今日的铁厂,更没有今日的华源实业!
坐在台上的周馥捻须微笑,这帮人总是搞出一些令自己感到新奇的玩意儿,讲话如此,剪彩仪式也别出心裁,红地毯,用剪刀剪断红绸子的一套程式都令巡抚大人感到新奇。周馥想,这一切绝对不是那个从山村走出来的举子能想出来的,但促成两大实业集团出生成长的最关键人物却一如既往地躲在幕后没有露面。
仪式的最后是周馥训话。他可不能像陈超那样不讲朝廷只讲自己。先是对朝廷歌功颂德了一番,成绩的取得当然是朝廷诸公的英明领导,是借了新政的东风。当然,周馥也称赞了沂州军政实心办事,最后表态说省府将一如既往地继续支持沂州的实业建设——这是心里话。当龙谦将华源实业5%的股份送给自己并且在去年年关将华源实业总裁的宝座让给了儿子周学熙后,没有理由不支持这个蓬勃发展的实业集团!
剪彩仪式后,周馥在唐绍仪、陈超、周学熙以及美国聘来的总工程师安德鲁、美方董事大卫。狄文等陪同下观看了高炉点火的过程——只是一小会儿,嘈杂的声浪和扑面而来的高温令穿着厚厚官服的巡抚大人很不舒服。好在陈超凑过来低声说,龙镇守使还等着大人视察车辆厂呢。周馥马上离开了现场,上了他的八抬大轿离开了罗庄工地。
唐绍仪、周学熙陪同巡抚大人进城,其余人都留在了厂子里。二十个月的辛苦建设终于要看到成果,唐绍仪和周学熙本不愿意离开,想看到第一炉铁水出炉的盛况。但一来需要时间,二来礼节所限,唐绍仪是周馥的直属下官,周学熙身为人子,都必须陪着离开。
在沂州南门,龙谦驻马等待着周馥的车驾。远远地看到龙谦,周馥撩开轿帘对随从交代了一句,随从紧跑几步来到下了马正往过走的龙谦身前,“龙大人,抚台请你进轿中说话。”
“上来上来,”周馥笑眯眯地招手。
龙谦上了大轿,坐在周馥对面。他至今仍不习惯轿子,既不愿意“骑”在人肩头,据说王安石就坚决不坐轿子。更觉着这种象征着身份地位的玩意儿实在是不舒服,尤其是进入夏季,即使撩开帘子也觉得闷得慌。
“退思,昨日人多不方便。朝廷有意调唐少川去东北﹍﹍你可知道,徐世昌已经准备接手东三省总督了。”
“什么职务?”
“奉天巡抚。”
“哦。少川也算修成了正果。”龙谦伸头出去望了下骑马走在后面的唐绍仪,不知其是否通过别的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
“唐少川虽然有人帮扶,也是沾了沂州的光啊。”周馥将轿帘落下来。“退思,老夫是担心少川离开,沂州政务被荒废啊。”
“毕竟上了一个大台阶,怕是不好挽留少川﹍﹍”龙谦目光闪烁,“沂州不会乱的,只要有老大人在,鲁南就会一直发展下去。”
“老夫本准备上折子挽留。但唐少川的心好大,不会屈居沂州的。除非将老夫的位子让给他。哈哈。老夫问你,唐绍仪离开,谁人接替为好?”
“这个﹍﹍”龙谦沉吟着。鲁南两州的知府与别处不同。权力受到了很大的制约,大致是三分了,军队这一块有发言权,实业公司成为财政的重要支柱。也可左右政局。所以知府一职并不是很重要。既然周馥相问。“大人,不若让世兄接替?他数年前已是道员,便来个内举不避亲?”
龙谦所说的世兄自然便是周学熙了。论资历是有资格担任沂州知府的。不过那就得将华源实业总裁的位子让出来了。
“不妥!另外,学熙是不愿意从政了﹍﹍”
这是实话。周学熙看过鲁南蓬勃建设的实业格局,竟然辞去了山东大学堂总办(校长)之职,愿意来华源实业效力。这事去年曾轰动济南官场。而且,周馥的位子如今也是炙手可热,朝中盯着的多呢。周馥不可能给朝中落把柄。
“那,不如让吴永过来。那边交给张大人兼任如何?”龙谦建议道。
原先张莲芬兼任中兴煤矿总办谁也不说什么,但如今不行了。盯着那个位子的越来越多。奕劻便向龙谦推荐过他的人,让龙谦很是为难。
“甚好。不过,毓蕖品级高了些,兼任知府有些委屈他了。”张莲芬身上还挂着山东盐运使,那可是三品衔。但这个提议周馥可以接受,张莲芬与他同出一门,交情不错。
关于两州知府的人选就在轿中定了下来。周馥不再谈下去,龙谦知道他有把握让朝廷接受这个建议。龙谦的思绪随着轿夫有节奏的行进而晃动着,唐绍仪被调走其实很可惜。这两年来合作相当愉快,这是一个能干事的人,但没有理由放弃巡抚的高位留在知府的位子上﹍﹍
新政最大的成果之一就是对东三省政体的改革,增设了总督巡抚,但三省驻防将军犹在,不过原来的管理格局已经打破了,目的是实现军政分家吧。袁世凯终于为老朋友和坚定的同盟军徐世昌谋到了首任东三省总督的位子。看来老袁在朝中已经有了很大话语权了﹍﹍东北的局势复杂,俄国霸占东三省不愿撤军,引起日本的极大愤慨。当初日本用赌国运的方法打赢了甲午一战,本想取得大陆的立足点,但被三国逼迫还辽。谁想到俄国人借义和拳之乱出兵鲸吞了东三省,花了比日本小的多的代价,却取得了比日本大的多的战果。不出意外,日俄战争很快就要打响了!唐绍仪此刻主政奉天,对他个人不一定是好事,但对蒙山军预定的战略展开却甚为有利﹍﹍
龙谦微闭双目想着心事。不觉间轿子已经进了城。周馥透过轿帘看着沂州的街景。几乎每次来都有大的变化,从南门口起,往北的主干道铺了洋灰,好像街道也拓宽了,还设了人行道,上面植了一般高低的柳树,树干刷了白灰,像是一排肃立的卫兵。
干净,整洁是沂州城最大的特点,这点似乎连济南都比不上了。在每一条胡同口都修建了公共厕所,临街房屋的墙上画着各式的图画,都是宣传华源实业旗下产品的广告。今春沂州大规模整修城内道路的情况学熙信中有详细的描述,重点是城市的下水管线的整修,再没有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脚泥的情况了。去年为纺织厂投产剪彩时沂州城里还很脏,也就一年的光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必须停止支付每年五十万的军费了,省下钱来将省城也参照沂州做一番整修,七十二泉的胜景啊,总不能落后于鲁南一个府城﹍﹍
周馥突然喊道,“落轿,落轿!”
大轿款款停了下来,龙谦问道,“大人是要在水泥街道上走一走吗?”
“正是!退思总是令人惊讶呀。老夫看到你那广告画的轿车,已经推出新式样了!”
“什么也瞒不过大人。”龙谦抢先一步跳下了轿子。伸手将周馥搀住,搀着周馥出了轿子。唐绍仪和周学熙同时下马,围拢过来。
“老夫可不担心有什么意外!谁不知道沂州的治安是全省之冠?哈哈。”周馥在平展展的街道上跺了跺脚,“好是好,只是太奢侈了些!”说着走上了人行道,早有巡抚卫队驱散了行人,市民们远远地驻足观看这一群大人物,在那里指指点点。
“啊,退思,这种车子售价几何呀?”周馥指着墙上画着的一辆四轮轻便马车问。
“银洋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