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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看法,那是他的天性,绝非做戏。
有这五条,宁时俊决心死心塌地追随那个人到底也就顺理成章了。蝇附骥尾而致千里就是这个道理。他知道存了这样想法的绝非他一个人,大批的军官士兵都对他们的大头领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但自己与他们不同,他们不过是一种低层次的追随,自己则是将那个人作为刘邦、刘秀、曹操、朱元璋看待的。宁时俊坚信。只要给龙谦足够的时光,他一定会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
枭雄们共性的特点就是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所以,龙谦压制部分将领的不满,采取官面上的通则去解决眼下的难题,宁时俊不仅理解,而且深为赞赏。他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办,足见他对自己的信任。济南的事情办不好在预料之中,袁世凯的态度并未超出龙谦的估计,但太原之行却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必须用朝廷分制诸将的心理达到打压袁世凯的目的。这些不能对人言的话,龙谦都对自己讲过。所以,宁时俊并未因山东巡抚衙门的冷淡而泄气,依旧信心十足地奔赴朝廷的行在——太原。
如果换了其他人是办不好这件事的。但宁时俊可以。这就是出身不同的缘故了。办成这件事的关键在两个人,一个是荣禄,另一个是李莲英。
到达太原后,宁时俊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盘算了自己行动的先后次序。他认为,应当先找荣禄,后找李莲英。一来跟荣禄的关系近一些,二来荣禄比李莲英更容易见到。最为关键的,荣禄是威胜军右翼的顶头上司,向他汇报威胜军右翼的整编情况是利理所当然的事。等见过了荣禄,视其态度,再决定如何相求于李莲英这个大太监。
宁时俊必须先摸准荣禄现在何处。但他在太原并无朋友。当初跟龙谦来太原时,几乎没有离开南郊的军营一步,随后便率军去了娘子关抵御洋兵了。思来想去,他先去大德恒票号太原分号去碰碰运气。希望能见到贾继英这个唯一的自己人。但估计龙谦相中的他这位山西老乡现在北京呢。果然,问到贾继英,票号说他已经辞职另谋高就了。说话间,后堂转出一个身穿酱色长袍的年轻人,一见宁时俊便楞了下,随即喊了一声,“喔,这不是龙将军手下的宁大人?小可曾随贾经理去过贵军。”
宁时俊大喜。依稀记得有这回事,“正是宁某,恕宁某健忘,您是?”
“敝姓秦,曾是贾先生的襄理。蒙东家赏识,接替了贾先生之职。宁将军不是随大军东进山东了吗?”
“是的,此番是奉了我家将军之命来朝廷公干﹍﹍”
姓秦的掌柜将宁时俊请入后堂,一番相谈下,宁时俊获得了他需要的情报:荣禄就在太原,住在行宫旁边的一所两进小院里。那位秦掌柜关心贾继英的下落,说乔财东对于贾继英的辞职很是惋惜,隐约听到贾继英是投靠了龙谦,乔财东甚至想亲自去山东拜访龙谦将军。
宁时俊没有正面回答秦掌柜的问题,反问道,“贵东家找我家将军有何事?”
秦掌柜笑道,“敝上极为敬仰龙将军的功绩。又听说将军祖籍太原,很是叹息未能亲自拜会龙将军,为此还责备了贾先生一番。不久,他便辞去了太原分号掌柜职务,不知所终,敝上猜测他一定是去投了贵军。敝上说,龙将军前程无量,若是能高攀上龙将军这个朋友,大德恒的生意定会得到扩展﹍﹍”
“甚好。如今我家将军驻军鲁南,已将鲁南巨寇清剿一空。连番与沂兖两州知府商议推行新政,发展工商的大计。贵号立足鲁南,定会受到大力的支持。”
两人相谈甚欢,秦掌柜执意请宁时俊吃酒,太原有名的小吃有一种叫头脑的,算是一种药膳,冬季里最是补养。秦掌柜当即派了伙计到著名的清和元饭庄订了位子。一餐饭吃下来,有关朝廷及北京的动向打听到不少。说到前段时间被逼自杀的赵舒翘赵军机,秦掌柜唏嘘不已。
“真是惨啊。堂堂宰相,竟然被洋人逼成这样﹍﹍”
宁时俊可不关心那些朝廷大员的命运。他只要荣禄健在便好。此番来太原,他身上揣了巨额银票准备打点关节,还带了些山东的土产。东西都是在济南买的。宁时俊想,荣禄也算读书人,是不是买一件雅一些的礼物作为见面礼更合适一些?所以,他向秦掌柜打听了太原古玩店的所在,第二日留下两个随从留守客栈,自己带了一个亲随(从警卫连挑选的士兵)去街市上闲逛。作为满清的临时都城,太原市面上比起几个月前朝廷刚到繁华了许多。朝廷行在南面不远的几条街道,就是太原古城的商业中心。宁时俊打听了古玩的所在,一路步行过去,一家家浏览了一遍,最后在一家名为宜古斋的古玩店里,跟店主聊起来。
当店主知道他是要送礼给朝官时,胖乎乎像个肉球般的店主笑嘻嘻地问,客官要送的那位贵人,是什么地位?
“贵人,对,是贵人。差不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那,就是这一件了。价位算是中等﹍﹍”店主将宁时俊带入后堂,取出一帧古画,是明代文徵明的画,《古木寒泉图》。
“喔,是真迹吗?”宁时俊不懂古画。
“其实又何必追求真迹?”胖掌柜笑道,“关键是敝号的东西有人认。”
“明白了。文徵明的画留于世间的不算多,朝廷西狩此地有段时间了,难道就没人购买这样的东西?”
“您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胖店主压低了声音,“这幅画,我已经售出三回了。”
“喔,明白了。什么价?”
店主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这就是见军机的行情。一口价。”
“那好吧。”宁时俊从怀里摸出一张一万两的大德恒的银票,拍在了茶几上,“这幅画,我要了。”
第二十五节宁时俊二
在门子手心里塞了一张银票,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门子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得,我给您通报下管家吧,能不能见到中堂,就看你的造化了。”门子对宁时俊拱一拱手,转身进了大门,乘人不注意,将攥在手里的银票看了下,心里一阵高兴,那是一张一百两的票子,一般情况下,能收到二十两就算不错了。门子心里涌起对刚才那个清秀的年轻人的好感,没说的,得为他美言两句了。
“张总管,有一个自称是威胜军右翼参谋长的人请见中堂,”门子弯着腰站在张管家面前,“那人说山东有紧急军务要面奏中堂大人﹍﹍”
张管家便是当初被龙谦一同救出北京的荣禄总管了,“威胜军右翼?啊,是龙将军的部队,他姓什么?”
“姓宁。很年轻。他带了什么龙谦的亲笔信﹍﹍”门子见有门,心里高兴起来,吃人好处,为人办事,门子很想对的起那一百两银子。
“龙将军没有亲来吗?老爷昨儿还念叨他呢。对了,你小子嘴上干净点,什么龙谦?龙谦是你叫的吗?他可是老爷的救命恩人!快请他进来在客房歇息,我去通报老爷。”
宁时俊在客房还没坐稳,张管家便匆匆过来,“来人可是龙将军属下?老爷传见﹍﹍”
宁时俊夹着那副文徵明的画,跟着张管家进了后院,这是一座两进的院落。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但没有回廊。门窗的造型也完全不同。
“卑职宁时俊,叩见中堂大人。”宁时俊进得门来,看见端坐于八仙桌上首的荣禄,马上跪倒,大礼参拜。
“唔,起来说话。你在龙谦所部,居何官职啊?”
“谢中堂。”宁时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回道,“卑职得龙将军赏识,现任威胜军参谋长。”
“参谋长﹍﹍勤王之役你参加了?”
“是。卑职跟随龙将军参加了勤王之战的所有战斗﹍﹍”
“老夫似乎没有见过你呀。”屋里的光线不好。荣禄看不大清宁时俊的面容。
“回中堂的话。卑职在西沽之战后跟随龙将军进了北京,在东便门一带与洋人激战,部队打散了,找不到龙将军。当时局势很乱。卑职带手下百十号弟兄在京师躲了一段时间。听说两宫西狩,遂一路追到太原,才与龙将军会合﹍﹍”
“唔。难怪老夫没有见过你。”荣禄点点头,“听说龙谦有信给我?他为何不来呀?”
“龙将军回到山东,正赶上抱犊崮匪徒为祸峄县一带,经过几次激战,生擒其大头领陶三及手下主要匪首。基本将陶三所部消灭。龙将军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但鲁南局势不稳,数股响马放出风来要救出被我部羁押的陶三,龙将军生怕辜负中堂的希望,亲自率领部队剿匪,委托卑职带了他的亲笔信,将威胜军右翼整编情况及剿匪情况面奏中堂,聆听中堂的训示。”说着,从怀里将信件取出来双手呈上。
荣禄打开信封,见里面夹了一张银票,也未吭气,取出信件仔细看起来,看了一半方才对张管家说,“看座给他。”
龙谦的信很长,字又很丑,荣禄耐着性子一张张的地看过去。总算是了解了这支直属于他的部队返回鲁南的情况了,一切都算好,龙谦不负重托,一举歼灭抱犊崮并占领匪巢的情况,有山东地方官的上奏,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让老佛爷很是高兴,夸奖了龙谦实心办差。但看了信,才知道仗打的很玄,龙谦回师正是时候。不过,总算是将这股巨寇剿灭了。对于威胜军右翼的整编情况,荣禄其实不是很在意。编制越大越好,因为他是慈禧任命的威胜军统领。现在关键的就是这支部队的粮饷了。
“你们可曾去济南见袁世凯吗?”
“卑职来太原时,顺道去了济南,但没有见到抚台大人。”宁时俊原原本本地将他在济南碰钉子的情况报告了荣禄,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唔,我晓得了。你住在哪里?”
宁时俊回答了。
“这样,你先回去等候,我会派人联系你的。”荣禄端起了茶杯,这就是送客了。
“这件古画是龙将军献给中堂的。他说中堂雅好丹青,还望中堂笑纳。”
荣禄笑了笑,“是谁的画作啊?龙谦又是从谁口中听本官雅好丹青的?”说着伸手接过古画,张管家过来,帮着解开细绳,展开了画卷。
“唔,龙谦有心了。”荣禄摆摆手,张管家将画卷卷起来。算是收下了。
宁时俊走后,荣禄一直在思忖着龙谦的问题。这次龙谦送了重礼,一张万两银票,一副价值不菲的古画,对于没有地盘没有基础的龙谦,无疑是重礼了。就荣禄的位子,不算贪。但也不是不贪。龙谦送重礼于他,更看重的是龙谦的态度。
本以为龙谦会在安顿妥当后前来行在禀报一切,没想到其借口军务繁忙只是派了人来,虽然礼数还算周全,但总是不比自身前来。袁世凯抵制威胜军右翼的态度是可以想见的,这也是当初将龙谦派回山东的本意。荣禄默默地盘算了情势,袁世凯是他的人,也不是他的人。比起龙谦,袁世凯的名望更高,更受朝廷重视。但正因如此,荣禄必须扶持龙谦,必须将威胜军建立起来﹍﹍但是,核心问题是钱粮,朝廷最缺的就是钱啊。
第二天上朝,商议了成立会议政务处事宜和派醇亲王为专使赴德国谢罪事宜后,荣禄照例被慈禧留下,荣禄抓住时机向慈禧禀报了龙谦所部的情况。
“唔,总要有个章程才好。仲华之意如何?”慈禧面无表情。耷拉着眼皮,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
“既然任命龙谦为沂、兖两州镇守使,武卫右军还是撤出两州为好。龙谦忠于朝廷是没有问题的,但其部下与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