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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正、公断。”
那况知县方才就一直在注意李奇,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命其实是握在这人手中的,而且,他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也拜这位金刀厨王所赐。谄笑道:“小人见过经济使,由经济使做评判,小人真是觉得荣幸之至。”
黄三元听罢,也明白了过来,跪拜一礼,道:“罪民拜见经济使,劳烦经济使,罪民真是万死难辞其究。”
你丫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李奇也搞不懂马桥到底想干什么,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勉为其难,做这个公证人吧。不过你们得快点,我的兵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马桥,几人赶紧从校场的厨房里弄来两个炉灶,又拿来一些材料。
黄三元选择自己的最拿手的菜式………鱼羹。
而马桥,嗯,从架势来看,应该是准备烤肉。
鲁美美此行心里是非常紧张,马桥的手艺,她最清楚不过了,绝不是黄三元的对手,但是她也明白,马桥等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用这事来开玩笑,但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静待结果。
黄三元显然是熟手,从切成到下锅,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就连李奇看得都稍稍点了下头,反观马桥那边,却是,唉,不说也罢。
牛皋当然希望马桥获胜,小声问道:“步帅,你瞧谁会赢?”
李奇苦笑道:“你没看那厮都快把肉给烤焦了吗。”
牛皋啊了一声,双目透着一丝困惑。
很快,黄三元的鱼羹就出炉了,他亲自端上前,恭敬道:“还请经济使指点一二。”
李奇瞧了眼泛黄的鱼汤,点点头道:“似乎还不错哦。”言毕,他拿起汤匙稍稍喝了一口,道:“若这鱼是刚抓上来,或许味道更好,但是这也不能怪你,一般吧。”
黄三元微微一愣,殊不知这一般从李奇嘴中说出,对于他这个小地方的厨师已经是非常非常高的评价了。
接下来就轮到马桥,李奇微微瞥了眼马桥那块烤肉,连品尝的胃口都没有了,倒不是说没有烤熟,只是这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块烤肉是出自一个外行手中,愁云满面啊,暗想,这厮不会是搂草打兔子,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马桥扛着烤肉走到李奇身前,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直接一口咬下一大块烤肉来,一边吃着,一边傻傻笑道:“真难吃,不过步帅请放心,这烤肉是留给我自个吃的。”
李奇一愣之下,当即骂道:“你丫耍我啊!”
“怎会呢。”
马桥快速的吞下烤肉。忽然替李奇到了一杯茶,单手递了过去,道:“这才是我的菜。”
所有人都傻了。
李奇愣了少许,忽然明白了过来,苦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会抹黑我呀,既然你打此主意,你丫方才把我捧上天作甚,你这不是要打我的脸么?”
马桥忽然又把那几串铜钱掏了出来,呵呵道:“步帅。小小意思,还请笑纳,就当我欠步帅,他日不管是做牛做马,马桥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马桥真乃男人也,恁地小钱,都能贿赂的如此之霸道。
可谓是霸气侧漏啊!
这厮还真是会得寸进尺!李奇暴跳如雷啊,直接跳了起来。怒视着马桥,后者脸上却是充满了歉意的笑容,半响过后,他猛地抓过铜钱来。又一口气将茶水喝了,道:“马桥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杯茶水外加几串铜钱取胜?这………这真是太不公平了吧,就算你要贿赂。那你至少也得躲着点呀,你让我们瞧见,这怎么说得通。
“不公平啊。经济使,你这么做对我等不公,我不服,我不服。”
况知县登时坠入了冰窖,歇斯底里的喊道。而黄三元似乎明白了马桥用意,侥幸之心再次破碎,面如死灰。
马桥转过身来,冷声道:“很好,很好,我记得当时鲁叔叔同样也是如此叫喊的,但是,你们当时可曾放他一马,你们狼狈为奸,设计夺得鲁叔叔的酒楼,公平何在?天理何在?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为何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为何又要赶尽杀绝,连一张草席都不留,我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在临死前,也尝尝其中痛苦和无奈。”
鲁美美听得浑身一怔,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马桥说的心服口服代表着什么,又想起父亲临时前的最后那一声充满痛苦的悲鸣声,滚烫的泪水倾泻而出,满腔怒气,忽然冲上前,拿起桌上的菜刀,怒喝道:“狗贼,拿命来。”
当的一声。
不知何时,酒鬼突然出现在鲁美美身边,轻描淡写的左手一挥,用匕首挡开了鲁美美的菜刀,道:“美美,这等粗活还是由为师和小桥来做吧。”
马桥走上前,道:“师妹,师父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们欠你的。”
师徒二人默契的对视半秒,忽然同时启动,就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冲向黄三元和那况知县。这二人联手,恐怕岳飞、牛皋、韩世忠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提黄、况二人了,简直就是如同碰到饿极了的老鹰一般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寒芒一闪!
那况知县张着嘴,最后的悲鸣还未发出,就被酒鬼手中的匕首划破了脖子,鲜血喷出,轰然倒地。他对敌人出手是从不留余地,能够一招解决,他绝不会用第二招,这也是为什么马桥总是不能超过他的原因。
于此同时,马桥一手掐着黄三元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露,怒吼道:“我今日便要看看你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哧!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短刀已经没入了黄三元的胸口,鲜血迸出。那黄三元瞪大的双眼望着马桥,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马桥丝毫不惧,反而冷笑道:“尔且看清楚了,到时化作厉鬼可别找错了人。”言罢,他抓着刀柄猛地一划,直接划破了黄三元的胸膛。
李奇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陷入疯狂的马桥了,赶紧将头撇了过去,只听马桥说道:“心虽是红的,但留有何用?”
李奇轻叹一声,淡淡道:“牛皋,去弄些木柴,烧了。”
“遵命。”
牛皋倒是觉得挺兴奋的,这种快意恩仇,他也觉得十分痛快。
等了两年多,恨了两年多,痛了两年多,今日鲁美美终于报仇雪恨,他们三人同时长出一口气,一起走到了教场的最南边,并排跪下。
李奇站在后面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拥有马桥和酒鬼的鲁美美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却是世上最没用的男人,在他的女人当中,有一个受到的屈辱比鲁美美何止惨千万倍,但是他如今要做的,却是如何化解她心中的仇恨,而非为她报仇。
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每个男人都想做的,这话听着都能感受到那股霸气,但是在现实中,却非每个男人都能做的,对于李奇而言,这就是一种极其自私的做法,因为他若一怒,那么天下苍生必将为红颜陪葬。
向来过分冷静的李奇,不管面对任何事,他都能考虑的面面俱到,但是这种性格的他,注定他无法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戏诸侯的壮举。
收回目光来,李奇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秦桧的计谋只是权宜之计,一个谎言说得再好,终究会有被戳穿的一日,他还得设法阻止货币危机在江南死灰复燃,也只有尽快的让江南步入正轨,那个深爱他,且又十分倔强的女人才会回到他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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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经济得从娃娃抓起
“哈哈!秦桧果然没有令朕失望,朕没有看错人呀,只用了少许的铜钱和一个谎言便缓解了江南货币危机,好!好!好!哈哈。”
秦桧可不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他给李奇发出信函的同时,也上奏了朝廷,汇报了江南的现况。
宋徽宗看着奏章是大悦啊,秦桧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了,这就是在帮他涨脸呀。
蒋道言忽然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秦桧不但无功,反而有罪,他此举乃是本末倒置。”
这些言官总是这么讨厌!这一泼冷水下来,宋徽宗心中不禁暗骂一句,但是鉴于宋朝的传统,他倒也不会发怒,问道:“蒋爱卿此话怎说?”
蒋道言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君子当立于言,为官者更应该如此,巡察使此乃偷奸取巧,不合法制,非道德之举,于情于法都无法令人信服。谎言终有一日会被戳穿的,到那时,若百姓知道朝廷根本没有更换货币的意思,这一切都是骗他们的,情况恐会变本加厉,更为可怕的是,此举会让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一落千丈,所以微臣建议,应当惩处秦桧才是。”
虽然上次士大夫一败涂地,但是言官终究是言官,有话说话,就是他们该干的事,否则留有他们何用。
蔡攸垂首作揖道:“启禀皇上,微臣赞同蒋御史之言,弄虚作假,言而无信,绝非正道,他日必尝其恶果。”
宋徽宗听得面色又显得有些犹豫,偷偷瞥了眼李奇,见其又藏于后面打起瞌睡来。暗骂,这小子太可恶了,出了事他就置之不理。
蔡京忽然站出来道:“皇上,老臣以为枢密使和蒋御史说的很对,朝廷应当及早防备才是。”
宋徽宗见蔡京都站出来了,无话可说了,点点头道:“那尔等说应当如此防备。”
“支持巡察使。”
蔡京道:“巡察使此举虽说有取巧之嫌,但是从令一方面来看,却也是无奈而为之,想要破除江南的货币危机。最为正道的解决方法,就是朝廷拨出大量的货币去改善这一状况,可是,朝廷如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秦桧此举无疑是用了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于国于民皆有利。有道是,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仁者无忧,一个心怀仁义胸怀者,不会去斤斤计较细节。真正做到内心安静、坦然。知者不惑,一个真正的智者应当当机立断,懂得取舍;勇者无惧,当你面对困境时。当勇敢去面对,而非逃避。此三者,秦桧皆具。乃真君子也。”
宋徽宗这才笑着点点头道:“爱卿说的不错,朕也以为如是,可是,蒋爱卿和枢密使说的也有道理,这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蔡京微微笑道:“如今唯有一法,就是让百姓忘记这个谎言。”
“哦?忘记?如何忘记?”
蔡京道:“此事关乎经济使的新法,所以老臣想先听听经济使的想法。”
“爱卿说的不错。”
宋徽宗赶紧点点头,朗声道:“经济使何在?”
“微臣在。”
李奇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心中暗骂,老子睡的好好的,干嘛扰我美梦。
宋徽宗斜眼一瞥,若知其心中所想,恐怕真的会吐血。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说蔡老货,你丫要说就说完呀!明明是揣着明白,却要装糊涂,非得让我出来得罪人,太无耻了。李奇心里乱骂一通,嘴上却道:“微臣的想法与太师的不谋而合。关于钱荒的事情,在我朝已经屡见不鲜,微臣也就不再赘述,简单来说,就是需大于供,再加上民间极度缺铜,造成铜的价值远高于货币,若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唤起百姓对货币本身价值的追求,而巡察使此举正好替朝廷打开了一个缺口。”
宋徽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可是究竟如何去解决呢?”
李奇答道:“回禀皇上,因为铜器的价钱远胜货币,所以大家都愿意将货币视为铜,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