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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久而久之,士兵们也产生抵抗情绪,毕竟他们的父母也是百姓,他们同样受到过伤害,而偷盗、抢劫的行为也渐渐变多了起来,情况已经极其不妙了。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江南士大夫处于极其不妙的境地下,其中有一批官员忽然倒戈相向,他们在同一天发表了一封悔改书,对自己过往的种种行为致歉,并且昭告百姓引咎辞职,将自己手中的大量土地直接分给他们手下的佃农、雇农,还捐出大量的钱财,开设粥场,赈济百姓。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引起了各个阶级的强烈关注,官场中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知道这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因为这些人都曾是朱勔一党的。
但他们纵使心如明镜,也无计可施,士气大伤。
与之相反的是,百姓们却是士气大振,因为他们可不懂其中缘由,只当这是他们取得的成果,如此一来,他们对于这些敢于承认错误的官员,倒是给予很大的宽容,与此同时,反抗的决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工农商三个阶级也变得更加团结了。反观士大夫那边,因为这件事变成一盘散沙,人人开始选择自保,由于朝廷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做贼心虚的他们更是惶恐不安,平时作恶多端的他们,如今算是尝到了苦头,他们终于明白了平日里那些被他们迫害的百姓那种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无奈心情。
但是,目前而言,他们还没有达到的绝望,他们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朝廷那边。
杭州。
烈日当空,燥热的郑逸一声叹息,瞥了眼旁边托着下巴,目光充满了思念之情的白浅诺,心中稍显郁闷,方才还在说正事,怎地一转眼功夫,她便走神了,于是轻轻咳一声。
“啊?”
白浅诺微微一怔,道:“二哥,你方才说什么?”
堂堂东京第二才女怎地会变成这样?郑逸不禁又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颇觉好笑,但也没有点穿白浅诺的小心思,道:“好了,这三步棋已经走完了,那些士大夫也不敢再隐瞒这里的情况,相信朝廷那边已经知道了,如今可就看经济使的了。”
白浅诺甜甜一笑,道:“放心吧,大哥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郑逸道:“让我们失望倒也没关系,关键是别让百姓失望了,江南的百姓是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稍有不慎,我们便是千古罪人呀。”
白浅诺一愣,目眺远方,不再多言了。
。。。。。。
如此炎热的天气,若非有事,一般人都是闭门不出,躲在家里,可是在崇政殿门前,偏生有一群人爱挑战人类的极限,与烈日对抗到底,但见他们跪在大殿前。一动不动,汗如雨下,浑身被汗水浸湿,但又被烈日烤干,周而复始,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晕倒四人。
这些人就是平常骄横跋扈贯了的士大夫们,但是此时他们脸上都充满了焦虑、惶恐、不安,江南那边接二连三的奏折,让他们几近奔溃。眼看士大夫的名望就要毁于一旦了,他们怎能不急,但他们对此却是束手无策,他们最赖以生存的手段,笔和嘴都被民间那些小道消息给逐个攻破,别说江南了,就连京城情况也极不乐观,而就在这关键时候,宋徽宗又偏偏不上朝。让他们更是不知所措,每天寝食难安,他们心里也隐隐明白了,这是宋徽宗给予他们的惩罚。让他们知道这块天究竟是姓谁名谁,不是你士大夫说的算。
当然,跪在这里到不能说明他们已经认输了,这一招他们也经常用。甚至太宗时期就有不少人用过了,而且屡试不爽。
天公作美,炎热的天气给他们平添一丝同情。
吱呀一声。
紧闭已久的大门终于打开来。大臣们面露欣喜,只见梁师成从里面走了出来,颇显无奈的说道:“各位大人,皇上身体不适,你们别跪了,还是回去吧。”
身为御史台头头的蒋道言,极其愤怒的说道:“皇上贵为天下人的父母,然而,京城、江南都恁地混乱不堪,官不是官,民不是民,皇上怎能置之不理?”
又一言官道:“若是朝廷再不加以阻止的话,恐会酿成大祸,还请皇上以天下社稷为重啊!”
“还请皇上以天下社稷为重啊!”
众人齐齐喊道。
梁师成翻着白眼道:“你们别喊了,皇上是不会出来的,皇上还说了,你们身为臣子,应当为君分忧,与其跪在这里,还不如去想办法解决此事,你们可以全权做主,不用禀告。”
为君分忧?全权做主?
这话听得这些大臣汗毛竖立,天威难测,一种恐惧在他们内心蔓延开来。
然而,此时此刻,坐在秦府后堂的李奇却是一副羞涩的表情,瞧着边上这位风韵犹存的丈母娘,腼腆道:“丈母娘,你能否别这么望着我,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比较害羞。”
你比较害羞?恐怕世上所有人的脸皮加在一起,还不如你厚。白夫人双目一瞪,道:“你还打算玩多久,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们白家迟早也会毁在你手上的,我前面还以为江南那边最多也就是比东京坏一点,可万万没有想到,江南那边竟已成为炼狱。”
“炼狱?”李奇挠挠脸,好奇道:“这么夸张?”
“你少跟来这一套,恐怕你比谁都清楚。”白夫人哼了一声,道:“我原以为我了解你的意图,可是如今看来,我根本就不了解,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之所以这么愤怒,全是因为从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要知道白家可也是士大夫家族,而且势力遍布朝野上下,这若是士大夫阶层垮了,那他们白家肯定不能幸免,眼看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叫她如何能不着急。
李奇叹道:“丈母娘,你若有烦恼,找我这个女婿来发发牢骚,那也再正常不过了,小婿愿意做这个听众,但也仅此而已,你不能指望一个厨子来处理天下大事,这不靠谱。”
白夫人怒道:“别叫我丈母娘,我可没有你这女婿。”
李奇嘿嘿道:“我是奉旨叫丈母娘的。”
白夫人一听,登时想起那四道圣旨,心里那个恨呀,胸前一阵波涛汹涌,虽然李奇是一个软硬都不吃的人,但是硬的不行,她也只能用软的,连续深呼吸两口气,语气温和道:“李奇,请你老实的告诉我,你究竟还打算还玩多久?就这么个折腾法,别说我白家了,就连整个大宋也经受不起呀。”
李奇一本正经道:“小婿很诚实的告诉你,小婿十分在乎七娘,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听上去是答非所问,但是白夫人是何等聪明的女人,黛眉一皱,道:“但是如今………。”
李奇笑道:“如今这么热,说不定明天就会下雨了。”
白夫人一愣,叹道:“但愿如此吧。”
李奇又是不算卦的,即便是算卦的,也得掐指才能算呀,他连脚趾头都没有动一下,如何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显然,他没有猜准,第二日兀自还是晴空万里。
但是,金国使臣却在此时来京了。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此一来,宋徽宗再也没有不上朝的理由了。
这一日,蔡京病好了。
这一日,俅哥终于处理完了三衙的事情了。
这一日,李邦彦探亲归来。
这一日,蔡攸终于从小妾床上滚了下来。
这一日,久违露面的宋徽宗终于出现在了大殿之上,头戴金冠,身着龙袍,红光满面,兀自还是那么的帅气,与疲惫的群臣相比较,更显精神奕奕,眼中还带着一股笑意,是得意的笑意。
这一日,李奇却花光了醉仙居能够动用的钱,成为了这一日最大的“输家”。
第八百零三章舌战群儒(求月票)
大殿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喊了,或者是好久没有见到宋徽宗了,心情太过激动,反正这一次喊的是极其不整齐。
宋徽宗高居龙椅,嘴角稍微扯动了下,随后才道:“平身。”
“谢万岁。”
待群臣站了起来,宋徽宗才道:“宣金国使臣。”
一声尖破嗓子登时响起。
不一会儿,纥石烈勃赫就带着袁洪进入大殿来,虽然他现在的汉语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面对大宋的皇帝,他还是得带上这个翻译官。
他先是向宋徽宗行了一礼,随后又向宋徽宗传达了完颜晟的问候。宋徽宗也是很老套表达了对完颜晟的问候。
极其无聊的寒暄过后,宋徽宗笑问道:“不知金使臣突然来我汴京,有何贵干?”
纥石烈勃赫正色道:“我们皇上听闻经济使致仕,特意派我前来询问详情,望陛下能够解释下此事。”
“放肆。”
赵楷忽然站出来道:“我们大宋致仕一个官员,为何要向你们金国解释?难道你们金国致仕一个官员,会跑来向我们大宋禀告吗?”
群臣一见是赵楷,心里暗自得意,赵楷与李奇的恩怨可是众所周知的,致仕李奇,他无疑是十分乐于见到的。
纥石烈勃赫笑眼望向赵楷,道:“殿下,贵国致仕任何一位官员,都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自然无权过问,但是经济使除外。要知道,当初是经济使在我们太祖面前许下承诺,还促成了宋金联盟。如今你们一句话就将其致仕,我们若是连问都不问,是否会让人觉得我们金国并不看重宋金之间的联盟?”
童贯笑呵呵道:“哪里,哪里,金使臣勿要见怪,这只是一个误会罢了,郓王殿下方才也是没有听明白,才会如此,贵国为了此事派人前来,由此也可以看出贵国的诚意。”
赵楷见童贯出面了。自然不好多说,怒哼一声,站了回去。
纥石烈勃赫哈哈道:“还是广阳郡王明白事理,那不知经济使究竟是犯了何等大错?难道是他的经济建设出现了重大失误,以至于如此?”
黄信仁忙道:“那倒不是,这点请贵国放心,关于宋金的经济建设不会因为李奇的致仕而还受到半点影响?”
纥石烈勃赫道:“那究竟是为什么?实不相瞒,我们皇上如今还是十分信任经济使,所以。还请各位能够告知其中缘由,我也好回去复命。”
宋墨泉站出来,道:“李奇他借着新法,任用奸佞。枉杀官员,罪无可恕,致仕他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纥石烈勃赫眉头一皱,道:“原来如此!那这事还是跟经济建设有关。不知经济使为何要枉杀官员?”
“这………。”
宋墨泉欲言又止。
纥石烈勃赫又道:“莫不是贵国民间的传言都是真的?”
宋徽宗淡淡问道:“不知是甚么传言?”
纥石烈勃赫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自从我渡过黄河,便听闻了许多有关经济使致仕的传言。有不少人说,经济使之所以致仕,只是因为杀了几个贪官,不知是否当真?”
宋徽宗沉眉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纥石烈勃赫笑一声,道:“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我只能表示遗憾,看来我们金国要重新审视与贵国的盟约了。”
陆百晓怒喝道:“岂有此理,你此话何意?”
纥石烈勃赫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顿了顿,他又朝着袁洪道:“看来我的汉语还是没有学好,你就代我再说一遍吧。”
蒋道言站出来道:“不用了,我们听明白了,的确是有此事,可是你们未知我大宋国情,就妄下断语,是否太过武断了?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言的‘重视’?”
纥石烈勃赫笑呵呵道:“那就请这位大人与我解释一番。”
蒋道言道:“我朝祖训有言,‘一、保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