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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出击!”洪安兴奋地翻身上马。
追上对手,碾压他们。
蹄声隆隆,一千多东胡骑兵纵马狂奔,身上带起的是道道灰尘席卷而成灰龙。
一柱香时刻,洪安便看到,在他前方,大约数百名骑兵正在策马缓行,看他东胡骑兵的出现,那些骑兵,明显出显了一些混乱,乱糟糟的拨马便逃。竟是连一刻也没有停留,便从两处丘岭之间的夹缝之中狂奔而去。
看到对手杂乱的队形和惊慌的神态,洪安不由更是腾格里驻军不值,这样一支毫无纪律的军队,居然击败了他们乌苏密特强大的骑兵,哪怕他们这些人,并算不上乌苏密特的精锐,但放在这些敌人面前,依然是一等一人的好手啊。
“追击!”洪安挥刀狂呼。
一马当先,从两道丘岭之间穿越而过,洪安的眼前陡然开阔起来。猛然勒马,坐骑狂嘶声中从立而起,身后的东胡骑兵拨马旁行,在他两边画了一个半弧,奔行回来,重新形成了军阵。
终于追上了敌军,但洪安的心却觉了下去,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乱糟糟的敌人骑兵,而是两个旗帜鲜明,排列整齐,正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而那些本来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敌人骑兵,此时却正在向侧方急奔,直看他们奔行的方向,便知道他们是要堵住自己的后路。
这是一个圈套。他终于省过味来。对手没有急着逃走,为的就是等待他们这支援军的出现。
撤退?还是进攻?洪安稍一犹豫之间,两侧奔行的征东骑兵的最前方已经驰上了丘岭,马术之精,丝毫不下于他们东胡骑兵。
洪安一颗不由沉了下去。
此时撤退,必然会遭到对手自上而下的碾压,但如果不退,让他们堵住了后路,自己连一个也逃不走了。
“撤退!”他大声吼了起来。
一千余骑兵来得快,去得也急,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看到东胡骑兵拨马后退,身后那列阵而立的两个步兵方阵一声呐喊,整个队形便缓缓向前压来,洪安回头一瞥,心中更是惶然,在这些步兵的方阵之中,居然还有载在车上的床弩。
果不其然,就在他回头的这一瞬间,对方阵中已是下达了发射的命令,床弩巨大的嘶鸣声划破了空气,儿臂粗细的弩箭破突而来,身边发出惨叫之声,也不知有几人栽下马来。
“走,快走!”洪安打马急奔。
已经驰上两边丘岭的公孙义与洛雷两人隔空相望,互相做了一个手势,两边各自五百骑兵呐喊声中,已是急冲而来,向着撤退的洪安所部奔去。
交战之前,两人便有一个约定,要看一看谁杀得东胡人更多一些。
步兵方阵之中的床弩一直发射到双方胶着在一起的那一刻发才停止,上百名东胡骑兵落下马来,有的当场身死,有的却是重伤落马。
双方骑兵数目相当,但一方养精蓄锐,一直在等着敌人过来,另一支却是陷入绝望,此时逃生的**比什么都大,士气此消彼涨,纵然双方战斗力相差无几,但战斗仍然打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洪安什么也顾不得了,如果让这些征东骑兵缠住,对方那些步兵方阵围了上来,那自己就插翅难逃了。
带着身边最精锐的数十骑兵,洪安拼死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头也不回的冲向腾格里方向,至于身后的那些族人,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
征东骑兵缠住了剩余下来的数百骑兵,外头两个步卒方阵已经迅速赶了上来,在外围一层层将其包围在其中,凝视着战场之内,附隅顽抗的东胡骑兵,许原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回首身旁:“吹号,骑兵撤出战斗!”
号角声响起,正自杀得欢快的公孙义与洛雷两人愕然转头,看着飘扬着征东军大旗之下的许原和号手,两人心中都是有所不甘,两人一边砍杀敌人,一边还在关心对手的杀敌数目,打到现在,两人却是不相上下,这样一个结果,自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但撤出战斗的命令下达,就不能违逆,公孙义自不必说,他加入征东军已约,即便是洛雷,进入征东军不过半年时光,也知道征东军中最强调令行禁止,但有违抗,立时便会军法从事,轻者板子,重者或逐出军队,或直接便被砍了脑袋。
“下次再分胜负!”洛雷大声道。
“定当奉陪!”公孙义大笑着。
两人一声唿哨,征东骑兵逐一摆脱对手的追逐,互相掩护着退向步卒队列。这种撤退,看似容易,其实极难,双方胶着在一起,除非是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否则是难以说走就走的。
征东骑兵离去,在步卒的包围圈之外,又形成了另外一道看似松散的圈子。
许原伸手召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陈斌,笑道:“陈将军,一群丧家之犬,便让你麾下儿郎展现一下他们的风彩吧!”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陈斌直看得热血沸腾,他在熊本将军麾下之时,每一场战斗都打得极苦,何曾见过如此轻而易举就将胜利抓在手中的战斗,眼下,被包围着的几百东胡骑兵一个个疲惫不堪,便是胯下战马,也是气力不济,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他知道许原的用意,自己麾下的这群兵,也是该用一场战斗,一场可以获得胜利的战斗,来激起他们的原本昂扬的士气。
“属下领命。”他意气风发地道。
第五百七十八章:抢人
被围在中间的东胡士兵已经成强弩之末,几乎个个带伤,许多人连在马上坐着也困难,此时让陈斌带着他的那些战俘兵们上阵杀敌,与其说是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还不如说是让敌人的鲜血,来激起这些士兵原本的血性气息。这些赵国常备军,从辽西出发,一路打到和林城下,虽说是东胡人有意放水,但却也是迭经血战,特别是熊本的手下,在最后的关头仍然在猛攻和林,直到周渊下达全体投降的命令。
这些大兵本没有错,错的是上面的那些高官显贵。
血性褪去之后,怯懦以及求生的**自然就大涨,人有七情六欲,并不是冷血的怪物,所以许原并没有半丝瞧不起他们,现在他所想的,就是让这些人重新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陈斌带着他已经武装起来的几百名士兵,长矛如林,大盾为墙,刀手间夹,弓弩居后,排着整齐的步伐向着中间的这些东胡人逼去。
自知今日绝无幸理的东胡人齐齐嘶声悲呼,死命鞭打着胯下战马,举着弯刀,向着面前的对手作出最后一次冲击。这些人,曾经是他们看不起的战俘,懦弱者,但现在,他们却将死在他们看不起的人的刀下。
这让他们感到屈辱,他们情愿死在包围着他们的征东军手中,最好是死在外围的那些匈奴骑兵手中,许原统率下的骑兵,百分之八十都是匈奴人。
弓弩骤起,啸叫连连。
大盾立地,固如城墙,长枪自大盾的上方探出,枪尾触地。
刀兵双手握刀目不转睛地盯着扑上来的东胡骑兵,当他们的冲锋势头被遏止的那一霎那间,就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轰降一声巨响。战马撞在大盾之上,刺穿在长枪之上,一排排的刀兵在接下来骑兵停顿的一霎时,一个个飞身跃起,从大盾之上跳了出去,双手握刀,狠狠劈下,血光迸现之间,下一刻,他们已经落在骑兵丛中。大刀飞气,下削马腿,上砍骑兵。
后方,许原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燕国常备军与赵国你来我往,打了这么多年,没吃多大亏,还真不是,当真不是盖的。果然强悍,只可惜,这些强悍的士兵碰上了一个无能的统帅,落得这个下场。不过现在他们到了征东军中么。可就到了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也不枉了自己为了他们费了这么多的心血。
在更外围的地方,还没有武装起来的一千余燕国战俘,看着激烈战斗的战场,脸色从先前的木然。慢慢地变得亢奋起来,涨红了脸,紧紧地握着拳头。不知是谁,率先大声喊了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进来,汇集成一声声震天的呐喊。
“大燕,万胜!”
许原身边的倪华宗听着远处这些士兵的呐喊,冷哼了一声,不满地对许原说:“军长,咱们费心巴力地将他们救了出来,他们居然还在喊着大燕万胜,那些大燕的高官显贵,现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呢,谁还记得他们。真是些喂不熟的狼崽子。”
许原打了一个哈哈,“倪师长,别忘了,咱们征东军也是大燕军队,咱们也还挂着大燕的旗帜呢,他们自然也认为,即便加入了征东军,还不是大燕人,还不是大燕军队,叫一声大燕万胜又怎么啦?”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倪华宗哼了一声,“军长,你心里舒服?”
“既然不舒服,那就等他们到了你的麾下之后,你想法子让他们将大燕万胜,换成征东军万胜,当然,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自动改口,而不是以命令的方式来强迫他们。”许原收起了笑容,盯着倪华宗,“你可能做到?”
倪华宗傲然一笑,“军长,只要他们到了我们征东军中,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只会知道征东军,知道高都督,而不会知道燕王为何许人也了。”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许原欣慰的一笑,马鞭扬起,指着前方已经进入尾声的战斗,“瞧见了吗?他们都是极不错的战士,如果将他们完全的收复己用,我们能极快的在河套形成战斗力,如果是招收没有基础的新兵,我们需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将他们训练出来,又还需要几场战争,以流血的方式,将新兵练成老兵,而他们,没有这个过程,所以,他们是我们宝贵的财富。”
“可惜只有两千人,都不够我们分的!”另一侧的陶家旺遗憾地道,“的确是不错的兵,要不是这半年多在东胡吃不饱穿不暖,饿得皮包骨头了,今天这一仗,根本就不需要费任何力气。”
“不够分?”许原嘿嘿一笑,“眼下是只有两千人,但是别忘了,在河套平原,在辽河以东,还有好几个这样的屯垦点呢!”
倪华宗眼睛一亮,“军长,你是说,咱们还能干几票?妙啊,这事儿干得啊,再来几下,我这个师就差不多齐装满员了。”
“你当我不存在呢?”另一边的陶家旺马鞭在手里敲得啪啪作响,斜着眼睛瞄着倪华宗,“还齐装满员呢?咱第一军有三万人的编制,咱们两个师作战部队有一万二千人,河套平原拢共只有这么几个屯垦点,全都拿下,也就万把人,咱两个分一分,也就各五千人,算上原来的,不过七八千人,哪来的齐装满员。”
“闭嘴吧你们!”许原冷哼一声:“小算盘都打得啪啪作响,哦,万把多战俘你们两个平分了,我军部的直属部队呢?我可先告诉你们罗,等都张罗齐了,老子得先挑,挑完才轮到你们。”
倪华宗与陶家旺顿时哑然,互看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得这么得意?有什么可笑的?”许原道。
倪华宗笑道:“我在想等第二军来的时候,看到咱们第一军有了一万多人,定然是大吃一惊,严鹏哪小子手中有四千河间郡兵,那可是他的子弟兵,他一定以为到了河套,可以压我们第一军一头,等他到了这里一瞧,哈哈,老母鸡变鸭,他得当小弟罗!”
“胡咧咧什么!什么他的子北兵,河间郡兵现在已经全部是征东军了,严副议政也好,还是严鹏军长也罢,只怕现在最忌诲的就是别人说这些军队是他们的子弟兵,等严军长到了之后,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