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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点点头:“在落英山脉之中作战,是不可能展开太大规模的部队的,大家永远也不要想着那种在平原之上数万人甚至十万人集体厮杀的场面,除非是像……”
他的脸上蓦地掠过一片浓浓的阴霾。
“段将军,那种极端情况就不用说了。”安如海也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剪刀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剪刀在说什么,这种极端情况,便是多年之前,八万西军出击,一个个战营都是在行军途中踏入预先设好的埋伏圈而全军覆灭的。
“三千人差不多便是一个战斗单元的最佳人数了。”剪刀接着道:“更多的时候,你们将以一个个的千人队,甚至百人队撒出去,你能控制的区域,或者就是几个山头,几条峡谷而已。再多,你就很有可能失去控制了。”
“段将军,这么说来,岂不是仗一开打,就成了一锅乱粥了。”一位将军皱眉道。
“差不多。”剪刀淡淡地道:“因为军队一旦撒出去,想要重新联络之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听不到鼓声,看不到旗号,你的传令兵随时有可能在送信的途中被对方的斥候截杀。所以也不要抱太大的指望。所以在落英山脉之中作战,都是事先制定好将要达到的目标,然后将大目标分解成一个个的小目标,分配给各个作战单位。然后大家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你的任务。”
“这岂不是盲人摸象,全凭感觉,要是一个单位作战失败,便极有可能危极全局了。”另一位将领脸色亦是大变。
“各位将军说得很对,所以在这条西线之上,双方在落英山脉之中的较量,始终是以战营为单位的,互相的绞杀,一点一点的夺取地盘,慢慢的将对方逼退。像眼前这种大规模的作战,如果不是碰到秦国现在大乱,我是绝对会反对的。”剪刀斩钉截铁地道。
“这种机会过去没有出现过,以后也不再有,如果要像以前那样重夺落英山脉,那我们要牺牲数万人,耗上起码十年时间,所以这一次的机会,诸位一定要好好把握。”
从沙盘旁边拿起一根长杆,剪刀语调显得轻松了许多,“先前我说得都是困难,现在我来说说我们的优势。”他抬起头,罕见的笑了笑:“秦人用卞文忠替代邓朴,而不是从原来的西军将领之中选拔一位熟悉山地作战的将领,是他们最大的失误。卞文忠上台之后,大规模扩建了井径关,现在井径关驻有秦军五千人,前且以井径关为屏障,在其方后,修建了一个又一个的军寨,看似把落英山脉打造的固若金汤,但实则上是大大的失策。诸位或者会不解,但请大家看一看,如果把这些军寨连成一条线的话,你们在落英山脉之中还会迷路么?”
长竿一一指过沙盘之上那些宿小了无数倍的军寨,剪刀问道。
屋子里发出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的确,有这些军寨引路,他们绝对不会找不到方向。
“他们丢掉了最大的优势,让我们在最不利的一点之上与他们持平了,我们要感谢卞文忠这两年花了无数的钱财为我们建起的路标。”
屋内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众人看着剪刀,似乎这家伙那张仍然木木然的脸,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我们只有一场硬仗要打,那就是拔掉井径关!”剪刀道:“想要收回落英山脉,这是必须打,也无可避的一仗。只要能拿下井径关,那么后面就简单了,相信秦军也深知这一点,所以这里,将是我们不得不翻过去的坎儿。”
“井径关,我亲自领兵去攻打!”安如海道。
“末将也是这样想的。”剪刀点了点头。“等到安将军拿下井径关,我们的大军便能顺利进入落英山脉,但请大家注意,进入落英山脉之后,你们要做的不是去攻打那些军寨,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要做的,便是行军!”
剪刀手中的长竿指着落英山脉之中一条条峡谷,一条条根本不知在哪里的道路,如数家珍的给屋内诸将讲解着。
剪刀一边讲解着,一名卫兵便一面面小旗插进拔出,当剪刀收起长竿,众人看向最终的那些小旗的时候,赫然发现,如果这个计划最终成功,倾巢而出的五万西军,将在庞大的落英山脉之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圈子,几乎每个圈子都有与重叠的部分,当然,将领们都清楚,他们在这里看到的重叠部分,在实际之中是不会发生的,这只是说明,每个单位之间的相距并不太远,而是可以做到至少两个单位之间的互相呼应。
“当我们达到这个目标,这些军寨的秦军,便不得不走出军寨与我们作战,因为他们龟缩不出的话,我们可就一直打到清河郡去了。但只要他们出来,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我们大军其中一部的包围。战斗规模不会太大,仍然以战营为主,但集少成多,只要能一个接着一个的歼灭掉这些战营,胜利最终将会属于我们。”
啪啪啪!安如海鼓起掌来,片刻之后,屋子内掌声雷动。
第650章 我要去寻死
众多将校兴奋的离去,即将发生的大战,不仅是洗涮楚国数年前的耻辱,更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在东部与齐国的作战并不顺利,甚至说屡遭挫败,如果西部战线能取得一场大胜,那不仅仅是西军扬眉吐气的事情,更是振奋国民精神的重要节点。
剪刀手中仍然握着长竿,怔怔地看着面前巨大的沙盘。安如海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一场精妙的布局,让我来指挥这种地形下的战事,根本做不到你这么详细。”
剪刀抬起头,“如果拿不下井径关,那么,所有的布局都是空想。”
安如海傲然道:“虽然现在井径关是卞文忠坐镇,但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战争。”
“那就好!”剪刀点了点头。“这一次李挚突然死亡,由此而至秦国大乱,权力变更而导致乱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如海犹豫了一下,“以你的级别,这件事也可以与闻了。李挚之死,实际上是明,秦,楚三国参与,一齐行动才导致的结果,三国一共出动了三位宗师,秦国邓朴,明国贺人屠,我们大楚出动的是万剑宗主毕万剑。整个行动是由昭化公主一手策划的。”
“昭华公主!”剪刀喃喃地道。“好大的手笔。公主此举,不仅仅是在为明国考虑,也是让大楚能在现在困难的境地之下,获得一场大胜来缓解危机啊!”
“的确如此!”安如海点头道:“昭华公主虽然是大明皇后,但终归也是闵氏子孙啊,希望她这一次回京省亲,能缓和与陛下的关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总不能一直活在回忆之中的。”
剪刀有些痛苦的低下头去。
“段将军,这一战大胜之后,陛下必有重赏,要知道,陛下十分在意这一场大战的结果,可不仅仅是因为现在东部战事不中顺,希望西军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
“我知道!”剪刀打断了安如海的话:“因为数年前的那一场大败,本身就是陛下一手导致的,因为这一场惨败,楚国大伤了元气,不但死了一位宗师,八万精锐,更是连首辅最后都因此而死于非命,多少人受到牵连而丢官罢职,性命不保。可天下悠悠之口,又是怎么真能防得住的,时间愈长,流言愈多,终归起来,那并不是流言。”
“慎言,段将军!”安如海厉声道。
剪刀淡淡一笑,闭上了嘴巴。
看着剪刀的模样,安如海又放缓了语气:“段将军,那一件事情,永远忘记了吧,再也不要提起,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应当活得更好。”
剪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将军,这些年来,感谢你的重用,此战过后,请放我离去。”
“你要辞官?”安如海一惊,“段将军,此战过后,你必然更受重用,这些年来,西军可以说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陛下对此也是一清二楚,不然你不会一升再升,在我看来,假以时日,你封候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为什么要辞官?我不同意,西军离不开你,即便我们打赢了这一仗,以后也还有源源不断的会与秦国发生战争,我们需要你。”
“大将军,你看我现在这个模样,还能活几年?大将军要是可怜我,不想让我死在训练场上,便请让我离去吧!”剪刀指了指自己孱弱的身体。
“你那不是病,这一仗大胜过后,我带你一起回上京城,就算陛下也无法解决你身体上的问题,但毕万剑总是有法子的。”安如海沉声道。
剪刀一笑:“病如膏肓,便是神仙也没有法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大将军,此战过后,我们将重新掌握落英山脉,也就控制了对秦国的战略主动权。但在当下的情况之下,我们与西秦之间,是不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的。不过小打小闹而已。秦国需要重新整合,我们在东线却屡遭失败,两国都不会有意愿扩大战争。西军的底子已经打好,以后便是一个良性循环,当年左帅用了十余年时间使秦军不敢越雷池一步,您大概还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了。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早就想着要离去了,还请大将军成全。”
安如海深深地看着剪刀:“辞官之后,你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剪刀笑着挥了挥手,一名卫兵走了进来,推着轮椅,向外走去,看着剪刀的背影,安如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帽儿山上,一辆轮椅孤独地立于数座墓前,这里,有死去敢死营士兵的纪念碑,有小猫章孝正的妻子小红和未出世的儿子的坟墓,也有剪刀父线的坟墓。
宿迁策马上山,看到剪刀,却也毫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便从随从卫兵的手中接过食盒,走到红儿的墓前,替她们母子上了一炷香,摆上了一些祭品。
“就要打仗了,说不定就会死在战场之上,要是我死了,这母子两人短时间内可就没有人来给他们祭扫了,所以今天提前来拜上一拜。”宿迁像是在自言自语。
“宿将军,这几年,我们也还算是相处愉快,段渲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不能应下?”剪刀突然道。
“说吧!”虽然剪刀是宿迁的上司,但他也并不客气。
“以后逢年过节,你在祭拜嫂子和侄儿的时候,能不能也替我父母上一炷香?烧些纸钱?”剪刀问道。
宿迁转过头,看着他,“只怕她们并不愿意你称呼嫂子侄儿!”
剪刀垂下头,半晌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得是!”
“我听安大将军说,你要辞官?”宿迁问道。
“是的,我已经安排妻儿离开了安阳,回楚国内地了。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定居下来。”剪刀低声道。
“你要去哪里?你不与她们一起走?”宿迁奇道。
“我欠了很多人的,这几年,我送走了父母,又有了儿子继承段氏香烟,这都是老大给予我的恩惠,现在,该我去还这些欠账了。”剪刀道。
宿迁一惊:“你,你是要去明国?”
剪刀点了点头。
“你这不是去找死吗?”宿迁大奇,盯着剪刀,“剪刀,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秦风现在已是在大明皇帝,小猫,和尚,野狗,现在都是在明国风生水起,个个手握重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去的事情,或者他们早就忘了,他们没有来找你,又何必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