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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只能确定有两个外形独特的高手住在指挥使衙门，其他的什么都不能证明。
虽然按王戈所说，那扇窗户外有没有挂灯笼，是蒙古探子的暗号、沟通手段，那两人每天都从那条路经过，很有可能就是去确定暗号。但这些依然只是推测，并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
“不，还是继续等，等宋大人到来。”王戈说道。
现在岢岚城中，握有兵权的可是刘捷，他们就算去找知州大人，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反而很可能为其所害。
新任山西都指挥使宋俊茂上任后会巡查各卫所，太原府境内的几个卫所当先，而镇西卫就在其中，算算时间，到岢岚城，应该也就是最近这几天了。
等到宋俊茂到了岢岚州，知晓蒙古密探身份、模样、所在的王戈，自然就占了先机，到时可攻可守，选择很多。
第一百四十章 周邦郃
第一百四十章周邦郃
从表面上看，晋王和燕王关系不睦，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甚至屡次闹到朱元璋的面前，互相间也是不停地下绊子，互相攻讦。
上次北征，燕王就认为晋王故意拖延避战，想陷他于险境。而不久前晋王被皇帝下旨申斥，以及山西官场的一系列调动，也都有燕王势力在背后使力引导——当然，王戈就是始作俑者。
按理说，晋王如果被逼反，然后被平灭，一个关系不睦的藩王、一个皇位的有力争夺者、北方的强大势力，消失的话，对燕王系而言，是件好事。
但王戈知道，实际上晋王如果真的反了的话，对燕王而言，绝对是弊大于利。
九大攘夷塞王，论实力，燕王和晋王不相伯仲，甚至还在晋王之上。如果晋王反了，那不论燕王之后的表现如何，朱元璋心中都会有些疑虑。为了替那位极得文臣拥戴的皇太孙继位铺路，朱元璋已经找借口诛杀掉不少权臣了。对自己的儿子，虽说不至于下狠手，但做些防备，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在朱允炆继位后，有朱棡这个前例在，恐怕重点削藩对象，也会放到朱棣身上。到时候，可能就没法像历史上一样，让朱棣有起事的机会了。
不过，原本的历史上，在洪武末年，也并为发生大的藩王造反的乱事，可见即便没有王戈干预，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也很低。
所以对王戈而言，出不出手其实都可以，在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他可以选择出手，拿下那两个蒙古高手，而若是觉得把握不大，或危险太高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出手，只是将情报提供给宋俊茂就可以了。
……
对于做客府上、拜访女儿的几位，周邦郃其实基本都有了解，萧霜霜是山西大派春水剑派的弟子，冯灵苑家是山西有名豪商，和女儿另一位好友沈盈是表姐妹。
郭晴娘不必说了，徽州郭家也不是小门小户，那位新任寿阳知县，更是还未到任就已经几乎闻名太原府了。
程浩妍亦是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位列地榜七十九，年前那场在太原与“三魔头”的大战，一向对江湖之事颇为关注的周邦郃周老爷自然也有耳闻，这位疑似“赶剑仙子”弟子的年轻女剑客，也是当今江湖数得上号的名人了。
就只有那个长相丑陋、名为王平安的年轻人，自称是青州云山派弟子，似乎没什么名头。
不过看其他几女对他的态度，又听女儿后来转述郭家车队的经历，也得知这年轻人其实是有勇有谋之辈，是郭家几人能安全抵达的关键。“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倒是颇为适合。
而此时，周邦郃正与这个年轻人在书房中密会。
摩挲着手里的牙牌，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位相貌丑陋的年轻人，居然是位锦衣副卫千户！
他之前亦是见过锦衣卫牙牌的，除了显得比较新外，手中这块牙牌的质感、规制，都和之前他摸过的锦衣卫牙牌并无两样，对这年轻人的身份，心里已经信了七分。
“之前曾与北镇抚司的崔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现在崔大人可还好？”周邦郃将牙牌还给王戈，状似随意地问道。
王戈表情奇怪道：“崔大人？据在下所知，北镇抚司衙门里，五品以上的大人，似乎并无姓崔之人。倒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大人，是姓崔，不知周大人所说，可是崔明仵崔大人？”
周邦郃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副懊恼模样：“瞧我，瞧我这记性，连南北镇抚司都记错了，呵呵，说的就是崔明仵崔大人。”
他心下再无怀疑，基本确认了王戈的身份。
对于周邦郃的试探和怀疑，王戈自然是心中知晓的。不过他本身就有燕王情报系统提供的锦衣卫详细信息，再加上又从尹少亭那得知了不少细节，普通的锦衣卫中低层武官，都不如他对锦衣卫衙门了解的清楚。
“周大人，在下这次到岢岚来，是因为查得一道消息……”
王戈说着，将刘捷与蒙古人勾结，指使祁家劫杀郭修竹，并欲图打着晋王旗号谋害新任都指挥使宋俊茂、逼反晋王的消息说出。
他并没有详细提到是怎么查到这些消息的，但将一些细节提出来，以周邦郃的老道，却足以分辨真假。
事实上，是否要告知周邦郃，以什么样的方式、身份来告知周邦郃，王戈也有些犹豫。
这周邦郃可是武官，见识和经验，比起那位太原城的丐帮分舵舵主可是高出太多太多，一个不慎就容易暴露身份，让“王平安”这张脸直接报废，也让整个山西的行动报停。
不过早在第一次太原之行，认识了周含笑后，王戈就已经通过燕王系的渠道，知道了很多周邦郃的信息，对他的生平、经历十分的了解，也知道他和镇西卫指挥使刘捷一直都不太对付，他们两人不太可能勾结到一起，也就是说周邦郃同蒙古人勾结的可能性亦是非常之低。
而以他的身份，想要在这件事中插手介入，宋俊茂的位置太高了，如果去攀，失手摔死的可能性太大。只有周邦郃这里，能有他的一线机会。
经过这段时间在岢岚城中的观察打听后，王戈还是决定，以锦衣卫的身份，向周邦郃摊牌，以他作为介入这件事情的支点。
听到王戈带来的消息，周邦郃亦是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勾结蒙古人、欲图刺杀都指挥使、逼反晋王，这一系列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指挥使大人……刘指挥竟然会……竟然会……”周邦郃喃喃自语，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王戈又将这几天在岢岚城中的观察，对两个蒙古高手的外貌描述和判断猜测，告诉了周邦郃，王戈问道：“周大人，你在镇西卫中，可有察觉到什么反常之处？”
“经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是有些反常之处……”周邦郃总算是慢慢镇定下来，开始想着最近镇西卫中的一些异常调动，还有一些他虽然注意到，但并未太当回事的细节。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得知去向
第一百四十一章得知去向
岢岚城外数里，荒野草丛中。
一个看着身材容貌不过六七岁的男童，趴在草中一动不动。
不过那脸上的凝重表情和眼神，看着却一点不像六七岁男童应有的。
看到一个身影在不远处出现，男童眼中露出了惊恐和怨毒之色。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放心，我暂时不想杀人，也不会把你交给官府，就是想和你聊聊而已。”那身影一出现，视线就直接放到了男童藏身之处，竟是一下就看破了他的所在。
犹豫了一会，那男童终于是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咬牙看着那身影，声音虽稚嫩，语气却一点不像孩童：“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毒？为何我的内力越来越难运转起来了？”
那身影自然就是王戈了。
在和周邦郃言明利害后不过三天，镇西卫就得到了新任都指挥使宋俊茂将到岢岚巡视的通知。
而在王戈的建议下，周邦郃也派出亲信，提前出城密会宋俊茂，将刘捷欲图不轨的事告诉这位新任都指挥使。
不过王戈说他至山西尚有其他任务，所以身份暂不能暴露，所以让周邦郃告诉宋俊茂，这些事情都是他根据卫中各种蛛丝马迹看出了疑点，然后派人调查获知的。
本身宋俊茂到山西赴任前，就已经对山西各卫所指挥使有过了解，特别是镇西卫指挥使刘捷，更是关注中的重中之重。本身他到山西，要处理的几个人里，就有这刘捷。而这也是刘捷选择铤而走险，与蒙古人合作的重要原因。
所以在听到周邦郃派出的亲信所说的话，宋俊茂立刻就信了八成，并且着手安排，准备先发制人，直接拿下刘捷。
宋俊茂巡视岢岚，自然也不是孤身一人来的，同样带着几百亲兵、随从。而刘捷虽是镇西卫指挥使，真正能指使得动的亲信，能被他用来做这种掉脑袋的大事的，也就几百人。
在宋俊茂提前知悉，并且准备好了反制计划，又有周邦郃这位镇西卫镇抚理应外合，刘捷根本没能掀起什么风浪，还没来得及发动，在参见宋俊茂的时候，就被直接拿下了。
而在这之前，王戈和程浩妍则去那蒙古探子约定的暗号地点挂上了灯笼，并且做下记号，约定时间“相见”。
然后在王戈悉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成功让两个蒙古一流高手受伤、中毒。
最主要的，便是那做了气味“标靶”的微小蛊虫，这段时间王戈培育了一大堆，然后置于一堆面粉之中，分成了几个纸包。在与两人交手的时候，近距离炸开，直接在双方身上都沾上了面粉，根本没有躲避和格挡的空间。
但这蛊虫只进入了那俩蒙古高手体内，身负王蛊的王戈本就不怕，而没有被标靶气味的程浩妍，也不会被寄生、攻击，这些蛊虫混于面粉之中，回去后洗掉就行了，哪怕不洗掉，暴露空气中，过一段时间也会自然死亡。
不过被侵入的俩蒙古高手就没这么幸运了，不仅中了蛊毒，真气运行受阻。又被王戈和程浩妍诡异的飞刀刀柄暗器所伤，暗器上还淬了毒，虽然不是见血封喉，但也足以大幅影响他们的实力，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越来越大。
两个蒙古高手意识到程浩妍的厉害，很有默契地分头而逃。
那老妇人的实力较强，内力深厚，拐杖便是她的武器，罡气诡异，招式奇谲，自然是程浩妍去追击。
而那男童模样的高手，则是对上了王戈。
本以为这个丑陋年轻人只是个二流高手，哪怕自己中了毒，内力运转不畅、并且受了伤，也依然可以靠着短瞬的爆发力解决对方，于是刚跑出岢岚城，就停下来反击王戈。结果自不用说，准备充分的王戈，给了那男童很大的“惊吓”，若不是有意留其性命，差点就将其直接斩杀。
然后一路追到了这里，男童知道体内的莫名毒劲已经蔓延所有经脉，很快他就要成为一个一点内力都没有的废人了。这个时候，确实是逃不掉了。
“你是什么人？”他觉得对方这些手段，怎么看也不像是正道中人，而那些为明军效力的探子、锦衣卫高手，行事亦不是这个风格。
王戈摇了摇头：“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人？我看你和那老太婆，都不是蒙古人，汉话说的也没有口音，更不像是蒙元从小就养在大明的密探，倒更像是本来是大明的人，投靠往蒙元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