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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呢？”王戈问。
“酒鬼跟红姑回醉仙楼咯，红衣服的女娃子也给她们带走咯。”南香口中的“酒鬼”，指的自然是那位一直缠着她讨酒喝的邪僧了，而红衣服的女娃子，则是小弥。
让王戈有些受宠若惊的是，因为右臂折了，单手冲水比较困难，小巫医居然挽了袖子过来帮他，站在旁边的石凳上，拿水桶给他兜头盖脸地冲了两满桶。
虽然受的内伤还远没到恢复的程度，右臂骨折更没那么快好，但泡了一通那绿色不明药浴，又喝了一大碗南香熬的药后，现在至少可以自如行动了。
王戈知道现在衙门的人应该在找自己，不过他并不急着去应付他们，现在还是要先去通云坊梁博伟那。之前制服住那老妪的时候，他找人把那昏过去的小胡子送到梁博伟那去了。
要走前，他让南香带着他去看了看被关着的老妪和“苦奴”。
被关在柴房里的老妪和“苦奴”都没有被绑起，“苦奴”现在基本是一副蔫耷耷的模样，一见南香就极为顺从，老妪也完全失去了对他的控制和命令能力，因为她现在自己都是抖个不停，显然被南香用了什么药物甚至是蛊虫给制住了，一见到他，满眼都是乞求，嘴巴颤抖、声音含糊不清地哀求道：“杀……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很显然，她也清楚，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因为他们不杀她，而是南香在准备着用特殊的手段杀她。
王戈自然不会心软，恻隐之心不是用在这种妖怪身上的。看了一眼，确定他们没问题，都在南香掌控之下后，他便放心了。
退出柴房，王戈想起了老妪之前说的话，便问道：“他们那个什么五圣宗的什么角龙什么的，真被你吃了？”
南香点了点头。
“唔，怎么吃的，味道咋样？”王戈自己都不知道为啥问出这个问题来。
“剥了皮，生吃，难吃个死咾！”南香撇了撇嘴，显然不想回忆那味道。
王戈这才知道，那什么五圣宗的五大圣虫之一，什么“星角圣龙”原来是条毒蛇。
“听那老妖婆说，你在蜀中惹了不少毒宗的人啊，你不会是一路吃过来的吧？把那些什么圣虫、毒物的都给吃了个遍？话说，会不会还有类似的人来找你麻烦啊？”王戈又问道。
他怀疑小巫医在蜀中结的仇不少，像五圣宗这仨一样的毒宗高手的苦主，怕是还有很多。这仨其实是因为他留在小胡子身上的蛊虫为线索追过来，问题出在他身上，但以后未必没有人再根据其他的蛛丝马迹找过来，他觉得有必要帮自己和南香都做好一些准备，到时候看是打是逃，都有的选择。在他看来，小巫医一直在青州城窝着，可能也是躲仇家的原因？
“怕球，我护着你嘛！”南香却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哪锅敢来？像老妖婆一样脑壳乔的没那么多！”
王戈听得一愣，又有些感动，小巫医是真的把他当自己人。而且看起来，她好像不是躲着那些毒宗的样子，她根本不怕他们？
等等，这男友力max的话，怎么是个小姑娘来对自己说的？
……
王戈在街上被四个人拦下大打出手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人看到。那条街虽说是相对偏僻，但两边多少还是有些店铺和人家，虽说看到老妪四人那架势，就没人敢冒头，甚至将店铺门板装上、宅院大门阖上。不过等到打完，王戈等人离揩，这件事还是飞速被传开，衙门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总捕谢威带着人手赶到那条街的时候，自然早就没有半个人影了，不过看着那青石路面上留下的一滩滩血迹，那明显刚刚砸出来的裂痕，都可以隐隐猜想到战斗的激烈。
再想到早些时候在城中一巷子里死的两个汉子那惨状，联系到目击者对那两女二男的外型描述，再加上这两天刚刚听到的江湖传闻，谢威对这街上那场大战就愈发的感到惊疑——如果真是那搅得整个山西江湖正道鸡飞狗跳、毒死杀伤数位一流和准一流高手的魔头的话，王戈……现在应该凉了吧？
“还没有王捕头的消息么？”谢威对边上一个手下问道。
那捕快摇头，一脸沉重道：“王捕头今日很早就下衙了，去他府上的兄弟也已回来，王捕头并没有回过家。”
谢威又看了眼不远处在围观的人群中伸头打望的几个汉子，说道：“去找那些闲汉问问，王戈可是他们的金主。”
“问过了，也没有人知道。”那捕快摇头说道。
旁边的吴捕头凑过来，低声道：“总捕头，小王捕头会不会已经……”
谢威沉声道：“找到尸体之前，都还不能断定。”如果王戈真的死了，他们不会伤心难过，没那交情，但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只是接下来衙门里的几位大老爷肯定要发怒，命令压下来，倒霉的又是他们这些下头办差的。
……
小胡子睁开眼，映入脸帘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脑袋，他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黑白无常？夜叉？阎王？”
那大脑袋咧嘴一笑，拉开了些距离，看着他道：“俺长得是磕碜了点，但也不该像阎王啊！”
小胡子意识恢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房间里的景象，惊疑道：“那几个魔头呢？公子爷呢？”
“魔头？你是说那老太婆和傻大个吧？都给我家大哥的姐妹们拿下了！”大脑袋自然就是钟二牛，“公子爷又是谁？”
“被拿下了？”小胡子更惊了，他可是被那老妪一路挟持着从太原跑到青州来的，在太原的时候，大战那些正道高手，他可是就在边上看得真真切切的。他本身就在太原混了许久，对那些个江湖高手，一个个都是耳熟能详的，但这些以前在他看来的大人物，面对那有些憨傻痴呆样的汉子时，却一个个都是越打越弱，越打越残，最后莫名其妙地就死了。而那些一流以下的二、三流高手，更是跟送菜一样，根本不是对手。
这样可怕的三个魔头，竟然被那什么“大哥”的“姐妹们”拿下了？！
小胡子觉得有点凌乱，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这位兄弟，你家大哥是哪位好汉？怎么称呼？”
还不待钟二牛回答，门口传来脚步声，王戈带着梁博伟走了进来。
小胡子一脸震惊地看着王戈，老实说，按着他昏倒过去前的记忆来看，王戈必是死定了。虽说王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吓”退了那“苦奴”，又用一个可怕的机关暗器重创了红衣小弥，但也已是强弩之末，实力相差太多，几乎不可能跑得掉。
在他想来，面前这横肉大汉所说的“大哥”，应该是青州本地某些势力的老大、地头蛇，亲自带人出手，把过江龙的仨“魔头”给擒了下来。但现在来看，王戈没死，难道他就是这大汉口中的“大哥”？
“大哥，你手没事吧？”钟二牛的话，立刻证实了小胡子的猜想。
“没事，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王戈随意地说道，要是一般人，伤筋动骨至少要百天，但他有凤凰涅槃真气，又有小巫医南香，半个月还真有可能恢复如初。
王戈回头，正准备跟小胡子说什么的时候，这小子却忽然一下从床上滚落，然后啪地跪伏于地，声音带着哭腔道：“公子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请公子爷责罚小人，给小人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哥，这小子咋了？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钟二牛眯着眼打量着跪地上的小胡子问道。
王戈却是笑了笑，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说道：“这事暂先记着，你先把在太原还有这一路的事，细细说来。”
事实上，对于小胡子把老妪三人带来青州、道出他的身份姓名，他并没有多少怒火怨气，因为本就没对小胡子有多少信任，本来也是靠那个蛊虫来恐吓，才得以逼迫其为自己效力。那老妖婆既然能根据蛊虫就知道出自南香之手，自然也知道那蛊虫是用来做什么的。在生死威逼下，又得知蛊虫不会要自己的命，小胡子怎么可能不把王戈的信息说出来保命？
不过，这些王戈也没必要告诉小胡子。
第九十五章 敬畏
第九十五章敬畏
小胡子说起来也真是倒霉，在青楼喝着酒听着曲，就被老妖婆带人突然找上门给劫持了。很显然，那老妖婆必然有感应到“追踪蛊”的办法，只是肯定不如王戈手中控制的母虫感应的距离远。
小胡子自称被抓后经过了一通惨无人道的拷问，实在没办法，才把王戈给供出来了——不过王戈估摸着，以小胡子的脾性，估计那老妪只消展示下实力，然后把他身上的蛊虫特性一说，他立刻就会把王戈卖了，根本不用什么拷问。
不过王戈本来主要问的，也不是他怎么被逮住、怎么供出自己或是被劫持后过得如何，他想要知道的，是老妪、苦奴等人，在太原和那些高手们交手的情况。小胡子作为近距离的“vip席观众”，又对太原的江湖人物十分了解，自然可以把双方的实力、交手的情况描述得更清楚。
王戈并不会因为自己身上有“王蛊”可以克制“苦奴”、用“暴雨梨花针”重伤了小弥、靠着“外援”碾压了老妖婆，就小看这三个之前给山西武林正道带来腥风血雨、让整个大明江湖都为之震动的“魔头”。
他们三个，并非绝对的实力压过那些正道门派一流高手组成的围剿队伍，而是有各种各样的手段、仗着对方对这些手段的不了解，得以占到便宜，抢到优势，进而获胜。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正道门派对他们三人的了解越来越多，他们想要再像之前一样轻松对付多位一流高手的联手，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反而会被人找到克制之法，再攻其短处。
但他们的战斗方式，对王戈而言，却是有指导和借鉴作用的。
虽然现在他的凤凰涅槃镇真气大有长进，但还远没到能真和别人拼功夫的程度，以现在动不动就遇到一流高手的情况来看，他这点功夫，真的不够看的，关键时候要保命，靠的还是“装备流”。
“苦奴”没有太高的智商，基本就是靠着本能和接受的命令在战斗，但如何在战斗中用毒，如何针对不同对手的特点来使用不同的毒药，却是那老妖婆的拿手好戏。
比如，在某高手和“苦奴”交手一段时间，身体不知不觉间被苦奴身上自带的毒劲侵入，变得虚弱之时，老妪便会觑准时机，用飞针、毒镖等物攻击，让对方还未适应、甚至都未意识到已经中毒之前，应对不及，要么中针中镖，要么被“苦奴”趁机伤到。
比如，老妪会在“苦奴”被几个正道高手围攻的时候，故意用烟饼制造色彩艳丽的“毒雾”，让那些高手忌惮，无法真正合围，或是屏气运劲护体求自保，而被“苦奴”趁机逐个击破，但实际那些看着可怖的“毒雾”并没多少毒性。
又比如，老妪会观察围攻他们的一流高手，和那些二、三流的高手之间的关系，如果发现其中有那些高手的亲信子弟或好友，她便会一边让“苦奴”缠住一流高手，而和红衣小弥杀入“羊群”之中，将其重创。那些一流高手必然会拼命回护相援，急切之中，便会被老妪下在重伤者身上的暗毒所染，接着再和“苦奴”一起围攻中毒的一流高手，逐一击破。
老妪用的很多手段、很多毒药，小胡子并不知晓，只能大概描述一下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