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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怎么向老二回复?”
萧翰以手支着下巴半晌道:“没什么好回复的。”便传令政务官派出骑兵向镇州以东、以南各部族传递消息就说近来有唐人jiān细混入漠北散播流言若干意图制造紧张气氛搅乱南线军心今后若有散播流言者各族族长、各部酋长捉拿之后可以当场擒杀。
耶律李胡冷眼看着萧翰的安排事后才道:“你准备瞒着南线?你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整个黑锅都由你背?”
萧翰淡淡道:“杨易出现之前没必要大惊小怪。而且据我的情报似乎轮台一战之后这头苍鹰就落下了病根这次他不出现却将一个并非帅才的石拔从碎叶万里迢迢调过来只怕病体沉重没法担当此任也未可知。”
“那石拔呢?那也是一头不能轻视的猛兽!”
“石拔再猛从天下战场来看终究只是偏师耶律察割也还敌得过他。”萧翰道:“一头铁兽而已就算掀得起波澜也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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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契丹后方之事却说当rì柴荣擒了耶律阮整合了兵马收拾了战场便率领诸将来见石拔。
见面后石拔大喜道:“不愧是郭飞雀的儿子元帅看重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这一仗打得好!你能突围不算难得打败契丹也不算难得但生擒耶律阮那可就大大不容易了。”
柴荣慌忙道:“这一仗能够成功主要是都督已经将耶律阮军心士气都打散了柴荣只是适逢其会万万不敢自居大功。”
本来柴荣巧取大功在浴血奋战的铁兽骑兵看来既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不忿这时听了柴荣这两句话铁兽军的将领心中那口气便都平了。
石拔哈哈笑道:“虽然这样说没错不过若不是你们及时出现也取不了现在的战果。回头功曹论功行赏只要有功劳的都少不了一份大功。”
他眼光扫了一圈忽然盯在拔野身唐军诸将的目光也同时被吸引了过去看着石拔一道道目光就如一道道刀锋一般原第二府副都尉更是恨火直燃虽然不敢随便开口但眼神中的杀意满帐诸将都能感受得到。
石拔问道:“拔野你可是rì前败我两府、杀我麾下都尉的那人?”
这时的石拔还不算是出sè的政客他心中既知道拔野既站在这里背后必有隐情便也不会搞什么先威后恩的手段。只是他这时威严已著普普通通、不带任何语气的一句话说出来却仍然足以叫人感到有千钧压力!
拔野只觉得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了下来叫人几乎就像跪下求饶但他还是挺直了脖子直挺挺地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跟柴都尉全部交代了。rì前一战我虽然有错但事出无奈那一场仗打的并非我的本心。当时我若不出力只有死路一条。”
原第二府副都尉怒道:“所以你承认你就为了自己的xìng命便在战场之杀我大唐将士么!”
“战场之人人求生!我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为自己求生有什么错!”拔野大声道:“如果当时有第二个选择我不会那么做但当时我没有选择!”
原第一府都尉胡振哼了一声道:“那么以后你再遇到危险也同样会选择背叛了?”他转身向石拔道:“都督如此狼子对我大唐绝无忠心可言速杀之以儆效尤!”
拔野只觉得心中一寒赶紧向柴荣望去柴荣踏一步道:“当初我们和拔野之间未有恩遇只有一句承诺承诺之中又带着试探试探中又带着挟制。我军如此待他就要他以绝对忠心回报未免有些苛刻了。”
原第二府副都尉怒道:“柴都尉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庇护这个胡儿吗?我们都知道你和他有旧但你更别忘了rì前死在他刀下的可是你并肩作战的战友!”
帐中诸将大多数对拔野并无好感听了这话情感都偏向了那位副都尉一股压力弥漫整个军帐。
柴荣却顶住了压力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死去是我的战友这一点我当然没忘记。我和拔野虽然有旧但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远没有与我的战友来得长来得久。可是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情谊而是是非。”
原第二府副都尉道:“他先假意臣服跟着反叛杀我军将败我军阵论罪当斩这就是是非!”
柴荣道:“rì前一战论罪当杀但论情则情有可原。而且拔野最终还是弃暗投明了。”
“那算什么弃暗投明!就算没有他翰达拉河谷外的这场仗胜利的仍然是我们!”
“但是拔野决定弃暗投明是在此战胜负未决之前。”柴荣厉声道:“此战之后有多少投降的俘虏也都曾在战场杀害过我们的战友他们的投降比起拔野来更是全无诚意!如果拔野得死那些俘虏是否也要处死?”
帐中一将冷笑道:“处死便处死便都杀了那才干净!正好立威!”
“立威是这么立的么?”柴荣瞪了他一眼道:“就这么处死这些俘虏是要逼得万里大漠所有部族都誓死反抗我们么?”
“他们若敢反抗那就全部斩杀!”军帐之中又出现这样的声音。
隐隐然间石拔的出现抬高了全军的士气而此战的胜利又让军中氛围弥漫在一种自豪自信当中而自豪自信里头又不免滋生出几分狂态来。
柴荣是这场战争的首功者自然也会受到这股气氛的影响但他谨记着张迈的教训或者说他血液中自有冷静的因子——“战场的狂傲有助于提高战力但在战场下的庙算中狂妄却会带来灭亡!”
默念着张迈来信中的这句话柴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慢慢地说道:“都督我们到漠北来到底只是求一胜而回求数胜而回还是说我们要长远地征服这片土地?”
柴荣的这个问题牵涉到张迈的总体战略而张迈的总体战略别人不知道石拔却是清楚的。柴荣又道:“如果我们要一胜而回那么现在可以杀了拔野将所有俘虏斩首做成京观立威然后迅速西撤此战已经足以震动漠北保证今后数年小金山安然无恙了。”
石拔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柴荣又道:“但如果我们要长远征服这片土地那么拔野不能杀!俘虏也不能杀现在杀了将会失去收服漠北人心的机会。”
胡振冷笑道:“人心之论在中原行得可这里是漠北!胡儿不知仁义法度服叛不定哪有什么人心可言。”
“胡儿又怎么样?他们也是人!”柴荣道:“就算他们不知道仁义但至少却还懂得承诺!既然懂得承诺那就能建立法度!我们未必能在漠北推行‘仁’但我们至少得先在漠北立住一个‘信’!水至清则无鱼拔野的身后是成千万在我们与契丹之间徘徊的部族。这些部族既可以臣服于契丹同样也可以臣服我们。要收服他们靠的不是单纯的杀戮而必须是武力与心胸。这也是我活捉耶律阮而不是在战场直接将他斩首的原因!”
石拔深深看了柴荣一眼挥了挥手道:“诸将暂退。”又指着柴荣道:“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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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先锋政略之二
第二一四章先锋政略之二
一辆佛车缓缓东进,这时候漠北的战争已经爆发,唐军也就不再进行封锁消息的行动,大部队经过的时候,周围没有被契丹所征的小部落全部远远躲开,当然也还有一些零散的牧民,远远望见唐军大军行动都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唐军并未对他们进行攻击,而当那驾庄严的佛车开近,车上法座令人肃然,佛帘法幕上的佛像经文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漠北也是有佛教根基的,一些牧民望见,远远的就跪下了合十祈祷。
“那是一位活佛,从西土来的活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牧民之中开始流传起这个传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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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百里外的翰达拉河谷外头,激烈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十rì。此刻,石拔的大帐之中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石拔,一个是柴荣。
石拔目光下垂,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似乎在想着什么,大帐之中静静的,柴荣也不敢首先开口。
“你真的觉得,这个拔野可靠?”石拔终于将目光重新投在了柴荣身上。他的目光之中,同样带着咨询的意思。
“我当年只是跟他风云一会,这次重逢,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柴荣不敢和刚才一样,用争辩的语气和石拔说话,他想了一下,才说道:“所以对他的品德,我不敢说有多了解,但对他的秉xìng,我自认为掌握得住。”
“哦?那他的秉xìng如何?”石拔问道。
“狼狗未驯之xìng!”柴荣道。
“狼狗?狼还梦想着zìyóu自在,哪怕挨饿也行,但狗,给肉也吃,给骨头也吃,实在连骨头也没有,给堆屎他也吃。”石拔笑了:“那这个拔野,究竟是狼,还是狗?”
“还没驯服,便是狼,驯服了,便是狗。在羊群跟前,是狼,在猛虎跟前,便是狗。”柴荣道:“都督是猛虎,所以,我们其实根本就不必怕他叛变——现在他若再叛,到了契丹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石拔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他是朋友呢,没想到说话这么不客气。”
“事有公私,私事上,我和他算是同过患难,但私事不妨公事!”柴荣道:“更何况,这次东征漠北是为了华夏的百年大业,在这份大义面前,什么小恩小义都要放一边的。”
石拔又道:“但这条狗可还没驯,你驯得住他么?”
柴荣道:“既然是我推举他,那我自然要盯着他,将来他若再有二心……”
“如何?”石拔没有抬高声音,但语调已经变得严厉。
“那我就亲自斩他首级,奉到都督鞍前!”
石拔便又再次沉默了,这次,柴荣没有等石拔开口,接着道:“本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将拔野连同他的手下再次整编,到后方军营里头磨个两三年,他自然就会融入我们。但现在,这样做对我们来说却不见得是最好的。”
“为什么?”
“之前末将在轮台时,已风闻元帅要对契丹用兵。”柴荣不答反问:“都督,你能否给我透露一点,这一次,我们挺进漠北,究竟是要征服,还是牵制?”
石拔并不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但这时候却说出了一句令人云里雾里的话来:“征服?还是牵制?嘿嘿……也是征服,也是牵制。但总而言之,我们不会就这样退去的。”
柴荣琢磨着石拔的话,好一会,才道:“如果都督意在漠北的话……那么,俘虏便不能杀。拔野更不能杀。漠北之大,东西万里,南北数千里,而且不像中原,每一州县都有中心城镇可寻。在中原,或者在河中,我们可以沿途推进,占据一座城镇,离胜利便近一分。但在漠北,敌人败了可以逃,等我们走了,他们又可以回来。而我们的兵力,是不可能占领所有经过的土地的,所以我们就算已经打过了九千九百里里土地,只剩下最后一百里,也可能是毫无战绩可言的。不到杀光漠北所有人,或者征服漠北的人心,是算不得结束的。”
对柴荣说的话,石拔很明白。漠北牧民所组成的骑兵部队,他们本来就大漠草原间生活,打仗的时候就打仗,不打仗的时候就放牧,这一点让他们在漠北几乎有着随遇可安的战略机动力,唐军要打一两场胜仗容易,但要占领漠北,那就难了。
柴荣继续道:“前几rì,虽然我们打了一个胜仗,但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如果契丹人听到了都督的名头,全部都化整为零躲了起来,那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漠北没有长安,也没有中原,他们根本就不担心暂时失去土地。”
石拔点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