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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迈迟疑着,道:“我暂时想不到好主意。当初移沙民实凉兰,本来是有巩固东线的意图,这副作用我原也料到,但想只要有几年的时间足以消解。但没想到萨图克崛起得这样快,我有预感,西线很快就会有一场很大的暴风雨,也许会大到所有人都出乎意料。阿尔斯兰好对付,萨图克却是难料了。”顿了顿道:“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就带元忠出征吧。”
郭汾幽幽道:“其实这样也不好。曹元忠对稳住河西的局面。作用还是很大的。现在的凉州,不比当年的疏勒,形势要复杂的多,曹元忠的人比较单纯,有他来做河西一脉的脑,总好过让心有不轨者来做,只要你能安排好棋子,构成平衡,也就是了。哼,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存主意?”
郭汾瞪了他一眼,道:“我不会跟你说的。你们男人,都靠不住(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远客远国
不在郭纷外过了夜。晚卜长子办在泣边,第二天细甘比功来给郭纷请安,郭纷的脾气不是很好,福安却十分温婉,让人都没法脾气,若非如此,以曹元忠一派这段时间来的态势,郭纷恐忍不到今日。
张迈与两个夫人赏雪闲聊,偷得了一个上午的闲,吃过午饭又有一堆事情找上门来,他就在郭汾的外房处理事务,两个夫人在内屋逗孩子,福安叹息说:“以前听我父王说明君多劳,我父王也屡屡被人称颂,可也不似夫君,要有一日闲暇也不能。前几日我还有些埋怨他多日不来看孩子,现在想想却是我的不是,都没顾念到他在外面的难处
郭纷笑道:“最近确实忙,那倒也是真的,不过你也太老实了,别被他骗了,他今日不去外头处理公务,是故意在这里做给我们看,告诉我们他有多忙的
外头的事情网好告一段落,张迈在帘外道:“你们两个说我什么坏话呢?”
福安道:“没有,姐姐跟我商量炖些什么给夫君提神。”
张迈笑道:“你或许有这样的心思,你姐姐没那么好的人,她对我的气还没消呢。昨晚我忙活了一夜,早上起来她连洗脸水都不给我准备。”
福安问道:“忙活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刷的红了,郭纷愠道:“你个口没遮拦的,丫鬟孩子都在跟前,乱嚼什么舌根!”
张迈笑道:“福安又不是外人。”
郭汾呸了一声,外间郭漳入内,郭纷就住了口,郭漳是郭汾的族弟,进来后先向姐姐请礼,张迈道:“没什么急事的话,今天我不理事了郭漳道:“也没什么大事。元帅还记得那晚我们救的那个萨曼商人么?他得我提醒已经赶走了那两个家奴,现在在外面求见呢
张迈道:“不见了。让马小春代我处理吧
郭纷忽问道:“萨曼商人?走宁远过来的么?”
郭漳道:“是
郭纷道:“不如让他进来吧。我问他一点宁远的近况
张迈道:“阿洛阿汴不是常常给你写信带话么?”
“那个”郭纷道:“外人说的,和自家人说的话,会有些不同。漳弟,领他进来。”
郭漳便出去将人带了进来,却是一个萨曼商人,另外还有一个少年,那商人恳求说他唐言不流利。希望能带上这个少年做他的翻泽,马小春细细检查了那少年没带兵器,这才让进来。
那商人赞吉进来后向张迈行礼,那少年则给张迈磕头,马小春知道这是郭纷要问话,将张迈的座位移到帘边,里间福安让丫鬟将席子也移到帘边,郭纷却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与张迈并肩坐着。郭漳按刀在旁边侍卫。
那商人赞吉又给郭汾行礼,那少年则不住偷眼打量着张迈与郭汾,郭纷便问:“你们从何处来?。
赞吉道:“我们从巴格达来他其实已经听得懂一些唐言。也会说几句,这一句便直接用唐言回答。
张迈呀了一声,道:“巴格达,你不是萨曼的商人么?”
赞吉道:小人是萨曼的人。自库巴商路开通,贩到了丝绸去巴格达,赚了不少金银,跟着又一路回来,走到这里。”
这几句话相对复杂了些,那少年随口翻译了,他的话带着浓重的胡人口音。
赞吉又说:“其尖小人正有打算从萨曼移居到宁远呢
郭纷忙问道:“为什么?。
赞吉道:“宁远的民风更自由些,而且谁都知道,以后大唐会复兴,不像天方,已经衰落得快不行了。萨曼也开始有疲惫的模样了
郭汾本来是要问问宁远的情况,想知道兄弟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一她虽与郭洛郭汴通信,但想兄妹姐弟之间多半是报喜不报忧,所以要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些情况。
但张迈却被赞吉的几句话给吸引住了,心想这次让这个萨曼商人进来虽属无心,却是撞对了,就问:“天方怎么个衰落法?为什么说萨曼疲惫?”
赞吉道:“真神远离我们了,天方教四分五裂了不知多少年,呼罗珊到处都是战火,城市里头狂徒遍地都是。农村呢,到处是灾民。至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却越来越野蛮,他们虽然也信仰了天方教,但去都信仰得偏了,拿真神的教诲来做他们杀戮的借口,完全偏离了正统,太可怕了。我一离开萨曼国境便朝不保夕。至于萨曼,也开始不行了。”张迈心里默记着,这几年他的心力都用在东方,那用去了十分之九的精力,对西面最多关注到岭西回讫,萨曼等天方教国家占据的精力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又问道:“我听说萨曼现在很富裕啊。”
“现在是很富裕啊”赞吉说:“而且是到达富裕的顶峰了
张迈道:“富裕的顶峰,那不抚好吗?。
赞吉笑了笑,说:“到达富裕的顶峰。那就要走下坡路了。奈斯尔二世他确实是一个明君,但他在个已经二十三年了。在他继个的前十年,那是萨曼风气最好的十年,整个国家从早期的扩张走向稳定。人们开始戮力于创造和积累财富,那时候其实萨曼还不算特别富有,但在我已经过云…十年的生命中。却觉得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最有甘侧就像我们刚刚从一片森林里走出来,前面渐渐明亮,那种牵引人走向光明的希望,让人心里充满了快乐
张迈和郭汾听了那少年的翻论之后都点头称是,他们也同时想起了唐军创业阶段的经过,没错,那时候生活还很艰苦,但是心里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因为有希望,所以艰苦也就不显得苦,每取得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的成果,心里都会充满了满足感。
“整个萨曼在积聚财富的那十年,也是我自己在创造财富的十年。”赞吉说:“现在我回想起来,那十年里我的生活真是非常非常辛苦,辛苦到现在我一回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我当时却不觉得辛苦,甚至很快乐。”夫妻俩对望了一眼,同时想起了那段艰难而又快乐的日子,两人的心在这一眼中融合到了一块。这种情感却不是未曾同经患难的福安所能有的。
只听赞吉说:“经过那十年的财富积累以后,萨曼整个儿富裕了起来,就像我,也富裕了起来。我也彻底摆脱了贫困,享受起来我享受着前一个十年拼出来的财富。享受着娇妻美妾,享受着美酒美食,享受着一切、一切。这十年的前半段,可以说是我最享乐的时光了
“前半段?。张迈问道:“难道后来你就破产了么?”
“没有啊赞吉说道:“我一边享受,一边也在布哈拉和撒马尔军开了店铺。将我的资产越做越大,我的妻子儿女也、家庭成员也越来越多
张迈问道:“那么你这十年的后半段。应该更好才时啊。”
赞吉却摇了摇头:“不,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年之后以前觉得很香的肉吃起来也没感觉,以前觉得很甜的酒也没法让我快乐了。我曾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在沙漠。一口的清泉就能让我感到很快活、很幸福,但到了后来一却是将全世界的美酒佳肴都放在我面前。我也没有了胃口,所有的美味、美女都不能让我感到幸福了。而且我的妻子儿女多了以后,我的烦恼也跟着多了,不怕元帅你笑话,我有好几年都被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烦恼着,烦恼得想要去跳那密河!可我年轻的时候,就算是在戈壁绝境中和马贼对抗,刀都要砍到脖子上了,粮食也都断绝了,我也没产生过这种这么痛苦的绝望。”
张迈怔了一怔,看看郭纷,再隔着帘幕看看里面的福安,忽然有了一点感触,他虽然还不至于像赞吉一样痛苦得要去跳马城河,但进入凉州以后的烦恼也确实越来越多。
“后来呢?你想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没有?”张迈忍不住问。
“当然想啊赞吉道:“谁不想找回快乐呢
“那你怎么办?。张迈又问。
“我的做法,就是找回我的青春。
“找回青春?”
“是啊”。赞吉说道:“在六年前的某一天,我忽然决定要出去经商,我要去找回年轻时候的那种感觉,我要重新经历那种痛苦,然后重新获得那种快乐。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的老朋友都以为我疯了,我的大老婆小老婆们以为我是为了故意躲着他们一
嗯,当然,其实这也是部分原因,但我却还是下定了决心,我走出了家门,走出了城市,走出了萨曼,重新组织起了骖驻队,重新过起了危险而艰辛的商队生活。可元帅你知道,我已经被酒肉美色侵蚀了好些年,重新过起这种生活的前两年,那真是痛不欲生,有无数次我都想逃回去,窝在温柔乡里得了,但找回青春的渴望却支撑着我继续走了下来。
几年之后我又慢慢适妄了这种生活,虽然青春没找回来,但我也已经习惯了,一直到今天
张迈和郭纷听到这里都对这个商人生出了佩服,均想天方世界的商人能够深入到全世界各个地方。也不完全是靠宗教与武力,这种来自民间的精神也是一种巨大的力量。
郭汾便让郭漳去取美酒来,请赞吉品饮,赞吉也不推辞,郭纷问道:“那你刚才说,有准备将家搬到宁远,你和我实说,不用怕得罪我,其实是不是其是为了讨好我们而这样说?”
“不是啊,王后赞吉说道他是这样叫的,那少年也就这样翻泽:“宁远这个城市,虽然还远远不如撒马尔罕、布哈拉繁华,可是她有一种年轻的味道,还有天策这个国家也一样,我喜欢这种味道。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现在其实已经变得压抑,更别说王朝的其它地方,而宁远的人,笑容则远比萨曼王朝的人多
郭汾听到了这里心放了大半,她听得出赞吉没有说假话,如果宁远的民众是快乐的,那么,郭汾想,作为那个地区的统治长官,哥哥郭洛的心情应该也不坏吧。
“年轻的味道?。张迈问道:“萨曼幕老了么?”
“还没到腐朽老迈的地步,但确实已经像奈斯尔二世一样,青春不再了。”赞吉道:“如果从财富来说,现在的萨曼比十年前更加富有,二十年前更是没法比。这就像一个人,五十岁的时候一般会比四十岁有钱。四十岁又比三;二浅。可是。五十岁的人虽然拥有了更多的财富但池欠公的却更多,在财富的掩盖下,毛病也是会多得数不清。萨曼也一样,这个国家虽然越来越富裕,但在富人越来越多的同时穷人也越来越多,富人富到了二十三年前他们自己也不敢想象的地步,而穷人则比二十三年前更穷!城市很繁华,但有很多农村却不可扭转地破落了,王朝对边境游牧民族的控制力也大大削弱,就算在城市内部,随着人们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