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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自己!
“召阎一峰!”
太阳落山,昏暗的房间内是包括阎一峰在内的七个心腹,眼下曹元德能相信的就只有他们了。
“现在,薛复围城,马继荣不顾亲家之义为虎作张,康兴又已背叛,教煌危在旦夕,坐在屋内二二是同舟共济我希望天家能拿出个至意来!”…”
“大公子”。阎一峰道:“我等心都已经乱了,现在唯大公子之命是从。还请大公子示下
“好!”曹元德:“我的想法,那就是继续抗守下去!高昌如今已经被十面包围,玉门关也随时会被攻破,只要高昌被攻克,安西军就会丢掉老窝。只要玉门关被攻克,安西军就会蛇无头不行,所以现在的形势貌似危险,但只要在座诸位坚持下去,我们仍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一峰,传令下去。全城部分士农工商,户出一丁,分三班上城防守。战守之际,退一步者杀!正对城门之大街,皆堆满柴薪,万一城门失守,则将敌人引入其中,焚街杀敌!敌人再进。则与敌巷战!无论如何,务必要拖到高昌城破、拖到张迈伏诛!”
诸将听了都面有难色,阎一峰看看曹元德脸色不善,倏地站起来,道:“我等自当遵大公子号令,死战到底”。诸将也赶紧与阎一峰一起起立宣誓。
曹元德大喜道:“有诸位与我同心协力,我们一定能挨过这一关!只要击退敌军,诛杀张迈。将来的河西天下,将由我与诸位共享!”当场给在场七将都加爵三级,又封阎一峰为少保。
诸将出来,纷纷埋怨阎一峰道:“阎将军,如今敦煌城内。人不愿战,别说百姓,连士兵都不想打了。这会还要户出一丁,那不是逼百姓作乱么?还说要堆柴草焚城,这等两败俱伤的命令,如何接得?。
阎一峰道:“不接?不接我怕大公子当场会将我们砍了!”
“但现在接了也办不来啊,没人会听我们的。逼民为兵也得有人去逼。可现在连兵都不愿当兵了,就差有人带头投敌而已,我们还怎么去抽丁?”
阎一峰笑道:“这就是你们糊涂了,命令是接了,可没说什么时候去办啊。我们就将命令下去就走了,至于将兵听不听令,那就是将兵的事了
诸将问道:“但回头大公子问起来,我们该如何回答?”
阎一峰冷笑道:“回头”回叉,那时候再说吧!”
诸将这才转忧为喜,阎一峰却在琢磨刚才那将领的一句话:“带头投敌。带头投”心中一紧:“哎呀!老爹带了人去围攻张迈,这可是大罪一条,我若不赶紧立个大功,将来阎家非被人连根拔起不可!这投效安西的头,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当晚拟了一封书信,带领了几分心腹以巡城的名义上了西门。来到一个偏僻角落,亮灯为号。
城外有安西军将士见这边灯火亮得古怪,便有一队人马靠近,阎一峰大喜,就要将绑着书信的箭射下去,忽然间身边混乱了起来,他一呆,往后面一看,却见有数十人拥上前来,阎一峰吃了一惊,叫道:“干什么!”
整个人却已经被按倒,更有人夺过他手中书信,交给了一个人,阎一峰勉强抬起头来,火光之下看清了一个熟人的脸,惊道:“慕,慕容腾!你怎漆,”
诸将走后,曹元德从欢喜振奋中沉静了下来。
刚才的安排,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吗?
虽然阎一峰高声示忠,但从诸将那充满疑虑的眼神中曹元德还是感到了无法摆脱的不安。
一抬头。现一个陌生的婢女斟茶上来,曹元德疑心生暗鬼。也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凶光!
“海棠呢?”那才是侍候惯他的大丫鬟。
“奴婢,”不知道
,万
小婢女实际上是吓得有些颤抖,但曹元德却认定了他心虚!
“茶有问题!”他徒然跳起,抓住那婢女的嘴巴猛灌下去,婢女惊惶地挣扎着。“咽下去!”曹元德怒道,他捂住了她的嘴巴,捏住了她的鼻子。婢女猛呛了起来,茶水从嘴角甚至鼻腔中流了出来。
婢女并没有中毒的症状,曹元德现自己误会了以后,反而更加羞怒难当。
“滚!”
两个侍卫听到声音跑了进来,来得有些慌忙,其中一个刀掉出鞘,曹元德大吃一惊:“你要行刺我?”他又注意到这个侍卫有些陌生,“杂勇呢?”
“”小的不知道。”侍卫匆忙地说了一句:“是二公子调了的来的
“二公子?”
抓起刀就砍,那侍卫惊吓得慌忙逃走。
“大公子疯了。大公子疯了!”
婢女与侍卫忽然间逃光了。就在昨天,这座宅邸还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这座城池也还完全处在自己的张控制之下。可是现在周围却变得空荡荡的,深深的院落变得死一般的静,一种足以令人疯狂的静!
好久,好久,才总算有一个人推着被风吹得一掩一掩的门进来。
“集勇,是杂勇么?”
但走进来的,却是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孔,那是从孩童时就认得的一个亲人
“大哥,是我。”
曹元深!
诸位看官,读完,勿忘月
一
第九十四章亲离众叛
曹元深!二弟!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只是空虚,这时候忽然有一种无力感布满全身,曹元德隐隐感到有一件比薛复围城更可怕的事情生了。
“你,谁放你出来的!”
曹元深对兄长的狂吼没有反应,他似乎也不恨他了,只是用一种让曹元德觉得可怕的平静说:“大哥,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
“就在隔壁,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曹元深说完就走了,曹元德望着他二弟的背影,感觉就像看着引人进入地狱的无常的背影。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曹元深走。
这是曹元德的家,他当然知道,隔壁是曹议金平时居住的院落,只走过去的两个月这个院落空了。
而此刻,灯光亮起,幽深的院落里点着几点寥落的灯火,反而衬得整个环境愈加得诡秘。
曹元深打开门,曹元德走了进去,两列雄健的中年将领如侍卫一般侍立着,一个老人侧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不时出轻轻的咳嗽一竟然是慕容归盈,而在慕容归盈的身边,更有一张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老者!
,可
卓议金!
如果说刚才曹元德只是无力,这一囊这种无力也变成了无奈,仿佛不止精力连灵魂都被抽空了。
“爹,”他在跨过门槛之后就差点跪下。
曹议金整个身子显得很僵直,这位河西之雄只剩下两个手指头、眼皮以及嘴唇能够微动,中风以后的他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行动力,此刻被摆放成面相门口,曹元深在他的腰部、头部垫了好几个枕头,以维系他现在的姿势。
然而当慕容归盈和曹元深回到他的身边,这个已经死了九成的老人却依然具有不可小觑的威权。看着软到在自己跟前的长子,曹议金的眼神显得很复杂,可惜这时候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慕容归盈又轻轻咳嗽了两声,才以一种缓慢的腔调喝道:“元德,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不大,尽管比曹议金康健得多,但毕竟也已经是七旬老人,不过低低的一句话里头,仍然具有很强的力量。
“罪?”曹元德望望曹议金。再看看慕容归盈:“我有何罪?”他的背脊挺了挺,似乎在作最后的反抗。
两侧的将领,对曹元德到这地步还强项显得有些失望,慕容归盈道:“你为一己私欲,软禁父君,此为不孝,软禁二弟,驱逐四弟,此为不梯,捕风捉影,杀害变文僧侣,此为不仁,更可恨者,乃是背叛朝廷,勾结胡虏,差点将整个归义军拖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不忠之罪更是千古大恶!如今安西大军围城,眼看就要恶贯满盈了,难道还一点反省都没有么?”
曹元德鄙夷地看了慕容归盈一眼,跟着目光落在一动也不能动的曹议金脸上:“父亲,你说。我有罪么?”
曹议金垂下了眼帘,曹元德又盯向曹元深:“老二,你说,我有罪吗?”
曹元深叹道:“大哥,你禁住了我。驱逐了四弟,这都没什么,我们是兄弟,你是长兄,你软禁我们驱逐我们,我们作弟弟的都无话说,可是你勾结胡人攻击盟友,这,,这却是任谁也无法回护的大罪了,我”唉!大哥,你还是认错吧。大错已成,大势已去,不如干脆一些,也算一条好汉。”
曹元德猛地跳起,唉一声啐了卓元深一脸的口水:“胡扯,都是在胡扯!罪?我有什么罪!”
他指着曹议金,冷笑道:“老头子虽然还剩下一口气吊着,但他的脑子已经彻底糊涂了!竟然说什么要将沙瓜伊三州与安西合并,让我死后奉张迈为主,还派人去三界寺找灵俊,让他搭桥,若不是我及时制止,归义军早就没了,还能存留到现在?”
曹元德大声道:“就算父亲有千般不是,就算你对父亲有千般不满,也不该派人将父亲软禁起来,将父亲气得中风,你这是不孝!”
“胡说!”曹元德道:“我做这么多,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曹家的基业与香火?可是他”他竟然将手指指向曹议金!“他却要将我们曹家的基业拱手让人,他这么做对得起列祖列宗么?不孝的不是我,是他!我没杀他,不就是看在父子之情上么?还有你,还有老四,都是糊涂蛋!张灵俊不糊涂,他是一早就和张迈勾结的秃驴。我当然要宰了他!说什么不孝,不悦,不仁,都是狗屁!我若真是不孝,老头子现在早成了一堆枯骨了,我若真的不悦,老二,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老四还能呆在边关?这个西域,从来就是个弱肉强食之地,勾结胡人就是罪?我们还有张迈都高举的大唐旗森,这大唐的开国皇帝一唐高祖李渊,他又是怎么得的天下?不也是靠着勾结胡人突入长安的么?他的儿子,号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又是怎么当上皇帝的?是靠玄武门之变杀了他的兄弟!这两个人在你们心目中是圣君大帝,而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其实说穿了,就是只有一句话:我败了,所以我有罪!”
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很沉郁,曹元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慕容归盈的眼神依旧深邃,似乎是早料到曹元德会这样说,不过他也没有一语加以反驳,只是道:“有罪便是有罪,你便是强词夺理,也是无用。”
曹元德怒道:“谁强词夺理?强词夺理的是你们!你们是看着守不住敦煌,所以想拿我的脑袋去向张迈请罪,可我告诉你,慕容老狗!骨咄,庞特,他们的过去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
归义军虽然号称大唐藩属,其实作为一个独立王国已经十几二十年,对外称节度使,对内却时而称王,曹议金与慕容归盈之间既是上下级,也有一定意义上的君臣关系,不过对慕容归盈、阎肃等元老,曹元德几兄弟向来都以叔父称之,如今天这般直呼“老狗”那是从来没有的事。
慕容腾正好拿了阎一峰来,在门外闻言大怒,慕容归盈却好像没听到一半,眼皮都没动一下,看见儿子问道:“乱党都拿住了?”慕容腾道:“都拿住了!咯喇瓦也已经捕获,四门都已经易将。”他向曹议金行礼,问道:“令公,是否开成迎安
他走向曹议金请示,但曹议金这时哪里还会说话?慕容归盈道:“不可,如今正是深夜,忽然打开城门,城内百姓和城外大军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反而要出乱子。需得先派出使者与外面通传消息,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