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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循环,绝不杂乱!
口号传遍了战场,原本已经平息的漠北部落。又起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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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万般危急之际,南方隐隐约约地,竟然传来了歌声!
那是成千上万人在唱歌!
唱什么歌?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不是战歌,这不是武曲,甚至不是什么雄壮豪迈的语言!却用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将契丹人的狂暴怒叫给抵消掉了。
谁都知道那是李白!
且是最最通俗、传唱最广的一首五言!
歌是南音,标准的汉家腔调!
而且歌声来自南方!
战场之上,所有来自南方的战士,都被这首诗歌勾起了对故乡的思念,然后就蓦然想到——那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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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动摇的漠北部落众,忽然停住,一起南望。
已经全身发软的李膑,猛地一个振作,将眼睛投向了东南!
太阳已将下山,近看还能分辨周围景物,远望则一片昏黑!
但在这昏黑之中,却出现了一条火龙!
成千上万火把构成的火龙!
那是什么!
援军么?
援军么?
故乡开来的援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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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再次传来——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只是一首歌的时间,已经近了很多!
歌声中夹带着马蹄声!
那是战马!是骑兵!
本已胜券在握的耶律德光,心头猛地一紧!
南方来的骑兵?
南方来的援军?
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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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扬的战歌顿了下来,转而传来数千人的齐声呐喊,呐喊声不是喊打喊杀,而满是欢愉之意:“汗血北征,鹰扬何在?汗血北征。鹰扬何在!”
汗血骑兵团?
汗血骑兵团!
果然是汗血骑兵团!
呼喊声一声一声,传遍整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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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骑兵团!薛复来了!”
李膑都忘记了双腿残废,哈哈大笑,整个人就要跳起来,却是扑倒在观战台上!
耶律德光胸口一股气陡然闷住,几乎上不来!
契丹就要赢了!
大辽就要赢了!
赢了这一仗。就保住了上京,赢了这一仗,就有望规复漠北!赢了这一仗,就能洗刷前辱!
为什么这个时候,汗血骑兵团来了?
那个去年将契丹追亡逐北九百里的汗血骑兵团来了?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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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耶律德光有疑问,其实李膑也不太敢相信!
汗血骑兵团,那是真的么?
然后便见一骑飞驰而出,脱离了所在部队!
数十盏猫眼灯,将火光聚焦在那匹跑在最前面的战马上空!
不是照亮一个人。不是照亮一杆旗,而是照亮一支长矛——一支系了绸缎,用鲜血染红的长矛!
赤缎血矛!
哇——
鹰扬军沸腾了!
等待已久的战友,终于来了!
郭漳麾下的骑射欢呼了!
甘凉新军炸开了!
整个战场都轰动了!
“赤缎血矛!”
“赤缎血矛!”
“赤缎血矛!”
而最最激动的,是龙骧铁铠军!
战场上,所有龙骧铁铠军都被点燃了!
就连石坚也在马上手舞足蹈,就像疯了一样!龙骧全军,有如同火药触及了火印。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而鹰扬部呢?
刚才消失了的长槊,再次竖起!
靠得近的将士。都看见杨易!
看到全身浴血的大都督,所有人都惊呆了!
杨易左手拗断胸口羽箭,跟着忍着剧痛,重新擎起了长槊!
鹰扬旗再次挥动!
杨易下令:“汗血击敌左翼,全军进击!”
这一箭伤了肺叶,说一个字。口中就渗出一口血来!
周边百骑,将大都督团团围住,同时呼喊,发出命令:“大都督有令!汗血击敌左翼!大都督有令,全军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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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传来了数百人的呼应:“薛复领命!”然后是数千人一起怒喝:“杀!”
火龙转而向东冲去!
李膑亦传下命令:“第五纵深!杀!后军!不管他奶奶的了!全都杀!向西杀去!杀光他们!”
杀!
杀!
杀!
战场之上,只剩一字,那就是杀!
不再讲究什么军阵,不再讲究什么胡汉,所有人,都在这股无比威严之下,都在一股莫名大势的裹挟下,从西向东冲!
连战马都放出来,从西向东冲去!
太阳已经下山,那就点燃火把!
战马已没力气,那就用腿跑!
点点火把,汇聚成一片火焰的海洋,自西而东,就像浪潮一样,吞噬一切!
那是十几万人几十万马,可怕的奔腾,就如风沙席卷大地,就像海浪吞没一切!
就连蛇鼠两端的漠北胡人,也都自觉站队了!
区区两千骑兵丛,如何抵挡这股大势?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精兵不精兵,什么战术不战术,全都没用了!
什么胡汉,什么契丹,什么敌烈,什么渤海,全都没区别了!
所有人,几乎是不分敌我都得从西往东跑,妄图阻挡这股大势者,立马就会被浪潮淹没,被风沙填平!
兵家绝胜败,犹如山岳倒!
这一刻,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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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大战余绪
当西南方向的火光出现时,柴荣已经击破了攻出牛心砦的回纥军,孤儿军逼着四千多回纥回冲到牛心砦,数千回纥反冲砦门,导致撒割不得不关闭砦门,回纥们便被困锁在土墙与木墙之间。
这时汗血骑兵团援军抵达的消息传遍整个战场,孤儿军上下闻讯无不振奋,柴荣以千里镜遥望西南,看见一条火龙向中央战场蜿蜒而进,声势浩大,心中却想:“援军出人意料地抵达,若真是精锐部队,正好趁着这种天色夜袭,为什么还没抵达就已经大张旗鼓了?”
但是,在激烈的战斗中还能像柴荣般迅速想到这一点的万中无一,就算想到了这一点,又如何能将这种想法传递出去?战场之上,暴烈、狂躁、激动等情绪容易迅速传染,冷静的思考却很难传播。
柴荣想到这一点后当机立断,本来是准备步步挺近,对牛心砦以及困在砦外的回纥进行有效攻略的,这时却下令“放火”!同时将所有部队撤出木墙以外。撒割在无计可施之际见柴荣主动撤退,心中惊喜,赶紧打开寨门收拢回纥入砦。
孤儿军将剩下的所有炼油弹都集中了起来,投掷到那道已经崩塌了的木墙上,木墙的许多段落在白天早已烧过一次,许多地方甚至已经烧坍,临接的地方也被烘得干燥无比,这时再被点燃,没多久便烧起熊熊烈火来!
牛心砦的这道木墙蜿蜒绵长,这一烧起来,虽对还有一段距离又有土墙隔开的牛心砦本身并无损害,但从远处看去,却是契丹左翼防线火光冲天——在黑夜之中,这片火光显得尤其刺目!
然后。就有一种声音不停从东南方向传来:“牛心砦攻破了!牛心砦攻破了!撒割已被活捉!”
牛心砦是契丹左翼防线的中心,而契丹左翼防线又是辽军退入东北的退路,中央战场和城南战场因为汗血骑兵团的突然出现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牛心砦被攻破的消息传来,再一望东南果然火光冲天,就如同是心里添上了压断骆驼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
上京南面战场的渤海人听到这个消息首先动摇。不知谁叫了一声:“契丹完了,咱们还为他们拼命做什么!”
然后渤海步兵团首先出现逃兵。东海室韦眼看形势不妙也决定抽身。
这时天策唐军已在全面反攻,由于薛复的到达使得龙骧、鹰扬均士气大振,漠北诸部落军队眼看天策援军抵达也都坚定了向唐之心志,天策唐军在兵力上的优势得以全面发挥,原本在耶律德光妥为抚慰下的诸族异心大起,奚族、回纥尚能坚持,敌烈、阻卜就都心怀异志了,女直人和铁骊部在战争顺利时厮杀得十分凶猛。这时眼看不妙,也趁乱遁入夜色之中。
到此还能坚持战斗的,就只剩下奚族、回纥,以及剩下不到两万人的腹心部,在庞大的战场上,辽军便成为绝对的少数。然后就是一阵大溃败。
天策那边,白天最艰苦的战斗,主要是龙骧、鹰扬和甘凉新军在坚持。到了夜晚冲击的时候,跑得最欢的却是那些漠北部族军。这些人拿着火把。骑着烈马,追着败兵,李膑眼看辽军败势已成,反而传令汉家人马收拢阵势,除了郭漳的骑射已经冲杀出去之外,其余的都在后方收拢结阵。转驱胡马为前锋。
这注定了要成为一个最混乱的战场,这注定了要成为一个最混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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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的伤势很严重,胜势既成后,便被部下送回了后军,李膑在观战台指挥各路军马。待得大势稍定,赶紧下来看视,这一箭虽未中心脏,却伤了肺叶,军医正在抢救,血暂时止住了,但箭还不敢拔出来,杨易本来双目紧闭,看到李膑来睁开了双眼,在强烈的痛苦之下他的眼神竟然还没有半点迷茫。
他的口才一张开,就有血丝渗出,已说不了话,李膑知道他要问什么,说道:“薛复来得奇快,但势头有些怪异,我怀疑他也没有真正的冲战之力,但不要紧,我军胜势已成!大都督大可放心!”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叫道:“薛将军来了!薛复将军来了!”
营外一阵小小的骚动,跟着便见薛复带着丁寒山,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灯火之下,薛复一张脸憔皱得无以复加!再没有大宛王子往昔的半分光润神采,李膑一看就知道这必是长时间缺乏休息所导致,但薛复的一双眼睛却还保持着凌厉。
李膑一见,推轮椅上前迎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薛复道:“我命马呼蒙代我驱敌,自领十骑来见大都督。临近才知大都督受伤——大都督怎么样了?”
他说着,走到病床前,丁寒山早已扑到病榻前跪下,一双眼睛都是泪水,只是不敢出声,杨易看了丁寒山一眼,但马上转到薛复身上,一见到他,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军医说明了情况,薛复道:“为何还不取箭!”
军医被他一催促,几乎要哭出来!这箭不取杨易的伤势会不断恶化,但一取之下,可能好转,也可能催命!
看到军医的神情,薛复一转念就明白过来了。
忽觉杨易手握得一紧,薛复道:“大都督要下令?”
杨易点了点头,目视李膑,目视慕容旸,目视丁寒山,再目视薛复,在极度痛苦中挤出了一句:“薛复,代我!”
李膑在旁道:“大都督是要薛将军代行大都督军权么?”
杨易又点了点头,薛复吃了一惊,道:“这……这如何使得!”
杨易的眼神又严厉了几分,这不是恳求,这是命令!
李膑道:“事急从权,我军虽已取得优势,但收尾善后,还需要有大将坐镇!”
丁寒山从杨易的眼神中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旁道:“薛将军,请快领命,否则大都督没法安心疗伤!”
薛复咬了咬牙,也将杨易的手一握,道:“属下领命!”
杨易大喜,强自撑持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握住薛复的手也放开了。
李膑道:“我们出去,军医即刻抢救!丁寒山在此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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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复和李膑、慕容旸三人出了医疗军帐,前锋、中军和左右两翼都还在外厮杀,李膑便将后军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