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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和猎骑兵对拼火力,把人拼光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看到火炮摆开,大队持火铳的骑兵出现在峰口,后头烟尘大作显然是有更多兵马赶上来,又有十几门火炮的炮口黑洞洞的,似乎正瞄向自己的头顶。
所有人都慌乱了!
“跑啊!”
不知道是哪个牧民先叫的第一句,千多人的队伍顿时混乱了,那些正在搬银箱的牧民离马最远,他们是最慌乱的一群,立刻有人将银箱推到一边,或是掀落下地,跳上马便策马往东北方向跑。
甲兵也在跑,牧人们在跑,连几里外的营地里都是传来慌乱的叫喊声。
后来将领们也开始跑了,脑毛大还不想跑,但这时炮声打响了,猎骑兵们是把火炮摆在半坡上,距离已经不到三百步,正好是两种小型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摆弄了只有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装填打放,第一轮火炮打过去,炮子在火光和尖啸声中飞向对面的蒙古人队伍中,还在犹豫迟疑的人立刻连人带马被打翻了十几个!
这时嘹亮的军号声又响起来了,猎骑兵们开始手持火铳向下冲锋,由于坡势陡峭,马匹速度不快,但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这些骑兵冲下来,就会呈雷霆之势,直冲到有效射程内,策骑游走,将弹雨不停的打在敌人头上,五六百人的猎骑兵一起冲过来,火器打放,弹落如雨,这千多蒙古人哪够打的?察哈尔人很有经验,猎骑兵人数在六百到七百之间,打起来三四千蒙古人也就是他们打放两轮之后就准得跑,将领也想赢,可是顶着那样的犀利的弹雨攻击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自己看了都想跑,强逼着部下去攻击,根本办不到不说,还容易被人在身后射上一箭,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况且猎骑兵不仅火器犀利,攻击手段多样,近身搏斗也十分凶悍,察哈尔人根本没有信心和这群杀神对抗。
大队的人开始如潮水般跑走了,身后响起密集的火铳打放声,似乎不停的有人落马,山坡上继续有猎骑兵涌下来……
察哈尔人已经是大群的没头苍蝇了。
到处是奔逃的人群,马速被带到最高,只有少数精锐甲兵簇拥着脑毛大等台吉逃跑,队伍还算不太乱,大多的牧人和甲兵都是一团混乱,他们很快跑的漫山遍野,带起了大片的烟尘和枯草,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不过片刻功夫,这些察哈尔人就跑到数里之外,然后整个营地里的人也都开始逃跑,根本没有人敢于回顾停留。
整个中队的猎骑兵都冲了下来,跟着蒙古人身后不断放枪,火器轮放,打放声不停,追了一刻钟功夫,将北虏撵开十几里外之后,整个中队的猎骑兵才慢慢策马返回。
炮队在半坡并没有动,他们在监视着城墙下的明军将士。
在明军的注视之下,猎骑兵们好整以暇的停住,收拢了几十匹跑散的无主马匹,然后开始搬运银箱。
明军将校并没有动弹,他们目瞪口呆,委实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几十个骑兵冲下坡,十几门小炮打放一轮,几千北虏就这么跑了?
这还是印象中强悍无比,经常犯边,与大明九边有血海深仇的蒙古铁骑?
这他娘的连土匪马贼也不如!
猎骑兵将士的动作很快……他们比北虏要专业的多,毕竟好几个队官和老兵都曾经是马贼出身,大伙儿在行家的指点下迅速搬抬捆扎,然后赶着装满了银箱的马匹往山坡一侧赶。
不动手的骑兵则挟着步铳在马上戒备,铳口指向那些躲在关门处的明军将士。
骑队很快就转向山坡一侧行进,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会儿就是完全在火炮火力掩护范围之内,不管是明军醒过神来还是察哈尔人回过味来,有这些火炮加地形掩护也不必害怕了。
张献忠挟着火铳带人掩护,他从军半年多,经历漠北漠西各处恶战,转战超过万里,战争经验已经十分丰富,也经历过猎骑兵营以少胜多的诸多战例,但如今日这样,一个加强版的中队虚张声势便撵走三千多北虏的经历,也是从未有过。
这一次战斗,必定将在商团军的战史上隆重记录下来,这是个人经历上最可以浓墨重彩的一笔。
纵使数十年后,对儿孙辈也大可吹嘘一通了!
张献忠尚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不过不妨碍他展望将来了。
说来也怪,在当初跑江湖时,或是在衙门当差,或是当大明边军时,张献忠可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些,若他喜欢考虑将来,当初陈宏范叫他当家丁他便会同意,副总兵麾下的家丁,已经足可养家糊口,安身立业了。
想到这些高兴事,张献忠忍不住握铳大笑起来。
可惜一嘴美髯剃的光光,否则大可掀髯大笑!
这时明军将校也醒过神来,众将面面相觑,不过并无人讨论这是哪一镇的兵马,谁都看的出来,这样的装备,这样胆大的军队,这样的军旗军袍,哪一镇明军都不可能有。
有个小校奉命向前,高喊道:“尔等何人?来自何处?”
张献忠向中队长看一眼,向对方夹着眼皮笑了笑,中队长也是一笑点头。
张献忠乃答说道:“非尔等可所知!”
明军将校微怒,各自率队向前。
他们可是看的很清楚,眼前这些骑兵不到百人。
张献忠哈哈一笑,手铳指向明军,扣动扳机,火石燃烧药池引药,火铳击发,火光和巨响声中对面的明军阵列戛然而止。
“再上来,老子身后的火炮不是吃素的!”张献忠厉声道:“相隔百余步,一轮十几门炮要打出多少铅子,你们会不会算?你们蓟镇兵早前五十人一门火炮,现在是五百人一门,我身后的这些炮,你们得集结几千上万人才有这数字,好好算算这笔账,你们就不会感觉咱们人少了。”
这么一说,包括督标中军在内的蓟镇军官都是醒悟过来。
怪不得北虏跑的比风还快,原本真正忌惮的就是这些火炮?
众军官踟蹰起来,要继续向前,忌惮火炮,就此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献忠等人却不会等他们,众人开始从夹道慢慢斜着上坡,大队人马很快上去,剩下十几人牵着几十匹马,上头装满了银子,开始慢慢登山。
眼见众人都上的差不多了,张献忠满带豪气的喝道:“好了,众官免送,请回罢!”
这一下把明军上下气的发昏,但此时冲过去就更是无谓,刚刚还有机会,现在送就是送死。
后人如果有在古北口一带游玩过的应该知道,到处都是绵延山岭,山坡有陡峭异常的也有较为平缓的,长城一般建在陡峭的高坡之上,一座坡连着另一座坡,商团军将炮位放在半坡,早早占据地利,大队人马又重新出现在高坡上,这种地形,不要说明军没有战心,就算有心一战,冲过去也根本是送死。
被讥嘲这么一句,众人面色都很难看,一个守备突然一拍腿,说道:“咱们怕什么,银子已经交割给北虏了,而且事情发生在关门之外,和我们大明什么相关?”
“说的是!”督标中军闻言一想,感觉甚是有理,赞道:“回执都有了,咱们和北虏间的事都完事了,就当是白看了一场热闹罢了。”
众军官纷纷点头,所谓屈辱愤怒不过是一时的情绪罢了,既然把责任抛开了,别的事说到底都是小事情。
“不过……”督标中军突然又骂道:“这他娘的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帮子红衣兵?”
“我倒有个想法……”适才那守备道:“估计是一个‘和’字。”
众人都是微微点头……草原上能和北虏掰腕子的势力,除了和记之外,还有哪一家?
“不可能吧……”督标中军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难以置信。
此前一直听说和记有商团护军在草原上和北虏打,甚至一路打到青城,但各人心里都不曾当真,甚至觉得夸大其辞。
旧有的看法是十分牢固的……商人,不成大器,难有作为。
今日在眼前看到的一切,才真正涮新了在场所有人的看法,虽然还是令人震惊,但心中那种强烈的异样感反而削弱了许多。
毕竟眼前的画面冲击力才真的够大!
早先说话的守备此时由衷道:“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军队,什么是军人,我孩提时见过浙兵至蓟镇,当时令举镇上下骇异,我父曾与我说过,我家虽然世代将门,论带兵不及戚帅多矣。而今日所见之兵马,又远在我记忆中的浙兵之上了。”
众人一时默然,只有督标中军看着还是一片狼藉的北虏驻地,突然大笑道:“北虏跑来跑去,人没死几个,银子没拿到一文,真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啊。”
第981章 归路
天气陡然转冷了。
进入八月之后,草原上明显感觉气温下降了很多,等过了中秋接近九月时,第一场雪如期而降。
张瀚到此时才踏上归程。
他在旧中都一带主持对察哈尔人的战事,到七月底时从旧中都沿着兴和堡往安固里淖,再到漠北官道一带巡行,一路向北几近千里,至戈壁滩深处,眼看要穿过去之后乃止。
整个官道有一千五百多里,直抵买卖城,标准并不算高,但也并不算低。按秦官道的标准路宽五尺,也就只容一车直行,两车交汇时就得错道而行,采用的技术也就是夯土式,也是中国式官道的通用规格,从秦直道开始就一直如此。
不俗之处就是用工充足,夯土绝不将就,用金属筑板不停拍打,一直到坚硬如铁为止。比起稀烂的大明官道,最少和裕升修筑的官道可以在几十年内不必担心凹陷凸起等官道特有的毛病,当然养护也是隔数月就得进行一次,否则还是保持不了太久。
排水设施是肯定要的,隔一段路就会有排水的沟渠,好在草原上最近这几十年估计都是以干旱的天气为主,倒不必一路沟渠到底。
另外就是直道两侧原本是打算以石块或砖块固定两边,但军司核算了一下工程量和消耗的人员物资……再胆大的人都不敢说出那个数字,连张瀚也是完全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打算。
张瀚看过杂书不少,知道古罗马人是怎么修路的,中间挖开土壤,垫上沙石石块固定,道路两侧用石片固定,并且有排水沟渠,两千年下来不少罗马人修的道路还保存的相当完好,而且罗马人修的里程是好几千公里,万里之远,果然古典军国主义强国不是盖的,就以张瀚现在的实力,想按罗马标准修一条青城到库伦的道路,不要说把他修破产,直接就没有破产的机会好么!
道路已经修好了七成,大量的民夫在入冬前已经开始南下,只有少量的技术人员和辎兵沿着北上的直道继续勘测和养护已经修好的部份。
张瀚自戈壁区返回,再抵旧中都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察哈尔人全线溃退。
击退林丹汗的不是商团军,因为按张瀚的指示,商团军以稳守为主,哪怕是战机就在眼前也绝不会主动出击,张瀚担心,一旦大规模的剿灭察哈尔人,引起整个左翼蒙古的大崩盘,会在短期内导致辽东到左翼蒙古天翻地覆式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是有益于商团军的部署,比如察哈尔人归降,大量的小部落归顺,如同土默特和漠北三部那样。
但更大的变量可能是后金方面得到消息,大举进入草原,原本他们已经收服了大量的部落,察哈尔人一跨,其八鄂托克和本部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