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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钉子在,后金派有高层在广宁口外,贸易之事就由正白旗垄断变成了公中派员管理,虽然皇太极并没有落什么好处,但也失去了对和裕升的垄断专营权,而舒穆这样的人,向来对汉人十分鄙夷仇视,他一直在科尔沁人这里替管事的大人物打下手,提供建议,这一次商道断绝大半,舒穆感觉自己一向以来的攻讦也是重要原因之一,他不仅不感觉惶恐,相反很得意。
“你们大约不知道这算是单方面的毁约了吧?”杨泗孙并没有动气,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舒穆,直到对方扭转头颅,避开眼神。
“大汗亲谕,大汗亲谕懂么?”舒穆两手按着腰带,再三强调着。
杨泗孙面露轻蔑之色,他道:“贵方大汗并非我方大汗,对我们来说金国汗并不是我们的主上,舒穆你所说的大汗亲谕对我等并无约束,倒是你方擅改成约,此事虽则我们要向张大人禀报,但我一定要严正指出,你方毁约在前,此后我方如果有何举动,都是由你方挑衅之后造成。”
舒穆被杨泗孙的气势所摄,同时也感觉眼前这人和当年在赫图阿拉相见之时有了明显不同,似乎更有一些凌人的气势,说话的语气和言词也远非自己所能想象。当下舒穆气沮几分,只道:“总之日后你们不要送别的货物来,只要是粮食和布匹,我们还是收的。”
杨泗孙很严肃的点头,说道:“希望我们将来有什么不妥的时候,舒穆你一定要躲的远远的,毕竟当年有和谭泰一起的交情在。”
舒穆听着这话反而有些不服,他按了按腰间顺刀,说道:“杨泗孙,你这是在威胁要和我大金刀兵相见?”
杨泗孙笑笑,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贸易不协,总可能会爆发冲突的吧。”
“哼,那就等着瞧吧。”舒穆气愤的道。
“你滚吧……好自为之。”
眼前这个女真人可能就是当时女真人的普遍代表,十分鄙夷和仇视汉人,总觉得此前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中的窘迫和惨况是汉人造成的,汉人二百年来对女真祖先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打压和迫害,同时他们也鄙夷汉人的无能和懦弱,因为明军的屡战屡败,这种轻视和鄙夷已经深入人心,很难逆转了。
“汉狗就是汉狗!”
舒穆走出屋子,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和杨泗孙的言语冲突舒穆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也不可能和汉人相处为朋友,这一点他和谭泰完全不同。
谭泰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就算是虚假的应酬也会装成和汉人很友好的样子,舒穆最自豪的就是自己从来没有伪装过!
“等着瞧吧!”舒穆眼前一队商团军的辎兵走过,心中忍不住道:“待将来拿下察哈尔部,迟早要将这些汉狗全部赶走,待大汗领我们伐明时,我一定要多多斩下汉狗头颅,最好是将杨泗孙那厮的脑袋亲手斩下来!”
舒穆离开后,屋中各人都是面面相觑,气氛十分压抑。
这事情确实很大,杨泗孙已经伏案亲自书写报告,塘马都奉召前来了,就在屋外待命,一等报告写好就立刻出发,前去送信。
杨泗孙写完报告,立刻拿起吹干,然后套上绝密件的封套,交给人带出去之后才苦笑着道:“我现在宁愿是李理事见这舒穆了,这种消息是我呈上去的,心里真是不甘啊。”
王一骥安慰他道:“此事你应对有理有节,甚是妥当,大人知道了,对你的观感会更上一层楼,其实是好事。”
杨泗孙摇头道:“口舌之争毫无益处,要好处就得凭武力,我是军人,军人只信手中的刀枪。原本大人就多次强调过,我们和东虏做买卖,赚取东虏在辽东抢夺的汉人金银,这并没有什么。我们和东虏之间必有一战,东虏是华夏大敌,并不光光是朱明朝廷的敌人。这一点,我时刻牢记在心。但现在决裂还是太早了一些,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啊。”
王一骥道:“我商团军主力已经有四万余人,其实可堪一战了。”
“不然。”杨泗孙道:“兵学之中,战略方为第一。我军主力远在西线,若虏来攻,当可与之会战,若我军行万里之远去攻伐辽东,天时地利人和一条不占,如何能胜?且有大明在侧,我们说起来还是大明朝廷的臣子,不需要怎么揣测,也可知朝廷对我等观感如何。我方可以说是大势仍在劣处,且财力不继,无可扩军,诸位已经看的出来,不仅战兵不会扩军,辎兵的训练都停了,以辎兵当民夫来用,这便是显然例证。”
众人皆是默然,连续两年的扩军固然是和裕升的实力上了好几个台阶,拿下土默特部,臣服漠北,俱是军事实力以为后盾。
但扩张太猛,行事太疾,后遗症也是十分明显,后续无力,财政难以支撑,俱是明证。
如果以西及东,可不是车队西行,依托几个补给点就行的,东虏虽有战马缺口,仍然是以骑兵为主的行动快捷的异族军队,且东部蒙古大半臣服,在这样广袤的地域做战,乃至直抵辽东,以现在和裕升的实力是不可能办的到,而且,大明在后,敌我难料,和裕升不要说不能,便是能做到,也不会为朝廷火中取栗的。
“看来不仅是春牛要回去。”杨泗孙叹道:“我等亦将西返,东部局面不利,耗资巨大,收缩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了。”
张春牛此时却道:“察哈尔部怎么样?”
“他们还是会西迁的。”杨泗孙哈哈笑道:“林丹汗志大才疏,身边却全是好大喜功的庸懦之辈,女真近在肘腋,而我们声名毕竟不显,西迁来欺负我们和土默特等部,乃至入侵大明,而不是与女真人血战厮杀,这是何等轻松愉快之事。我看,战事年内还会爆发,不过应该是在西边,在我们的地盘上等着敌人杀过来,那可真是轻松愉快啊。”
第909章 撤回
步兵第七团停止了东进计划,不复有扫荡诸部的雄心壮志,同时急报送往李庄和青城,因为塘马传骑也不知道张瀚的具体位置。
在撤出科尔沁部五日之后,杨泗孙收到情报,知道了铳骑兵团与女真人在巴林部大战的消息,杨泗孙为此扼腕,早知道这样就干脆撕破脸大干起来,最少要把舒穆那厮好好教训一通才好。
在步七团后撤的同时,铳骑兵第一团也开始后撤,他们伤员甚多,又要提防女真人尾随追杀,后退的步伐很慢,在战后半个月后,铳骑兵一团和步七团,还有一个后撤的炮兵营在故开平左屯卫旧地汇合了。
两个主力团加十几个辎兵大队提供沿途补给,加上一个炮兵营,一种兵强马壮的感觉立刻就出来了。
然而铳骑兵团的士气仍然十分低落。
重伤员又死了三十多人,战死的将士接近五百人,现在铳骑兵一团已经只有不到三千人了,一大队的死伤最为惨重,大队指挥王敬忠重伤未愈,副指挥刘景荣战死,军政官失踪,团级军官只有军法官李少川平安无事,但军法官不能负责指挥,只能由一大队第一营指挥暂代大队指挥职务。
整个一大队高级军官都损失惨重,普通将士战死二百三十余人,接近全团战死人数的一半,重伤和轻伤人数也很多,整个大队损失超过三成,这对普通的军队来说是足以令之崩溃的损失,就算是对商团军来说,也足以令上下士气低迷,还好也只是士气低迷,还并未到打断脊梁骨的地步。
当军队抵达开平卫旧地时,时光已经接近初秋,最少在草原上,早晚间颇有凉意了。
这是危险的时刻,游牧民族的战马在这个时候最为肥壮,将士们不需要在这种时候准备过冬的干草,也不需要将养战马,牧群也很壮,能提供足够的肉食和奶酪给将士食用。
朵儿与杜伏雷和杨泗孙,王一骥等人召开了一个军前会议,决定部队在原地暂时驻扎,恢复体能和士气,步兵团和辎兵负责防守和构筑防线,铳骑兵团和炮兵营在内里休整。
虽然没有更高级别的指挥,不过商团军内部体制也算足够能解决这样的麻烦和难题,欠缺的是战场上临机决断和最终负责的人选,所以张瀚已经在打算任命师一级的指挥,可以一次指挥上万的大军。
朵儿对此感觉沮丧,铳骑兵团这一仗打的不漂亮,碰撞之后的结果不能说是惨败,但完全可以说是战事不利。
当然若以明军的标准来说仍然可算大胜,可惜商团军从来不会以明军的标准来衡量自己这边的实力。
左屯卫是大明设立,在元时是开平旧都的地界,后来大明也放弃了此地,改为喀喇沁各部的牧场,人们在设立营区时看到不少元时和二百多年前大明设立屯卫时的旧址,断壁残垣叫人生起岁月沧桑之感。
营区地址选的很好,接近一个小型的海子,在后世这里成为一个满族自治县,这个海子形成的小型湖泊也成为旅游景区,在清季,这里则是有名的木兰围场的一部份,可想而知风景有多好。
到处是一些不高的小山,初秋时树叶开始发黄,有一些明显的曾经的道路已经成为通往林间的小径,外围是低矮的灌木,也发黄了,小径直通往山上,一层层的树林并不密集,走在其中,踩在厚实的落叶上,空气很好,兔子和獾,狍子等动物最多,也有很多野鸡,将士们安顿下来之后不少人跑去打猎,傍晚时每人身上都挂着满满的猎物,营区每天都是烤肉的香气。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们的士气恢复的很快,王敬忠等重伤员的伤势也很快稳定下来了。
数日之后,任敬率领驻在安固里淖的第九团南下戒备,左屯卫这里兵马更壮,喀喇沁人被吓了个半死,根据哨骑侦察,白洪大台吉已经聚集了所有的丁口,兵马屯在西南方向,就在张家口一带北边游牧,北虏是躲避和裕升的兵锋,而宣府和蓟镇两镇的大明驻军却是吓了个半死,大明朝廷也因此万分紧张,行文命大同和榆林诸镇一起戒备,整个九边均有警讯。
商团军的将领们对此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并不在意,看看十天休整期将至,察哈尔部暂无动静,只有少数游骑至此,被铳骑兵远远撵开,最后大伙开了一个会议,在没有接到军司具体指令之前,任敬部回信地驻防,其余各部继续缓慢向西北撤向旧中都地方。
“此地风景绝佳。”杨泗孙指着前方说道:“有大湖有群山,有密林有草地,地势又缓而不陡峻,猎物极多,等我老了之后,请将封田授在这里,坐拥几万亩地的收益,在湖边盖个百来间房子的大屋,叫人照扬州盐商的别院打样子,我也舒舒服服的过下半生。”
诸部临行前,杨泗孙请中高级军官一起打猎游玩,各人难得一聚,却不过情面,受到邀请的几乎都来了。
所有人都被风景所迷醉,任敬赞道:“草原上美丽的地方很多,不过开平这里确实是罕见的风景绝佳的好地方,也怪不得元朝曾在此立都。”
“也是要紧的战略要地啊。”朵儿道:“旧元立都,大明设卫,地理上也是十分要紧的地方。”
任敬笑道:“老杨,你将来在这里安家,我也要在这里,咱俩搭个伴咋样,当个邻居,再结个亲家?”
“中啊。”杨泗孙大大咧咧的道:“咱们之间还有啥好说的,就是咱俩现在全他娘的生的带把的,都没闺女结个屁的亲家。”
“多纳几房妾,啥都有了。”
“妾生的不要。”杨泗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