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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谋取功劳后再回辽阳,怎料不仅是正面攻山打不上去,谍报战也毫无效果,孙承宗虽然不是什么谍报专家,但在辽西地方防范后金细作的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兵部里埋伏的后金暗子也被揪了出来,后金方面在谍报上的无往不利的过往也成了历史。
回想种种过往细节,李永芳感觉压力很大。
在他身边是几个女真官员,多半是都堂总兵以下,游击以上的官职,他们对李永芳表面上很尊敬,其实自成体系,在很多事上压根就不和李永芳商量。
今日的战事,也是表面上是李永芳指挥,其实还是满达尔汉当家,李永芳能左右的只是汉军而已。
眼看天气放晴,满达尔汉立刻对李永芳道:“额附,是否立刻出战?”
虽然是用请示的话语,但满达尔汉的语气明显是肯定式的。
李永芳随口道:“还需待哨骑回报,看看再说。”
满达尔汉点头赞道:“额附不愧是身经百战,用兵谨慎。”
这厮虽然相貌十分粗俗,典型的女真野人的长相,现在也穿着亮纱的袍子,说话也是不再直筒筒的骂人,而是用这种反讽的法子来讥嘲李永芳。
李永芳神色不动,语气却变得激昂起来,他说道:“既然如此,战!”
满达尔汉有些意外,他神色振奋起来,说道:“我亲自去哨探。”
李永芳道:“四贝勒一心要围死十三山,此时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满达尔汉这才明白李永芳的意思,虽然不是投效,但在十三山的事上李永芳陷进去太深,皇太极等于帮他解套,合作的基础在,李永芳会认真打这一仗。
……
雨陡然停了。
天空挂起彩虹,张春牛下令部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同时派出塘马,去知会驻在数里外靠近广宁废城的明军。
塘马还没有出发,远处传来厮杀呐喊声。
整个阵地立刻紧张起来,铳手们纷纷开始装填。
温忠发和秃头率的二百多战兵迅速从山上下来,山下剩下的人手则是在谷口布防,同时加快了搬抬的速度。
敌情不明,人人都有些焦燥。
张春牛和温忠发对了一下时间,两人的部下都搬抬着一个小型座钟,说是小型,也是有半人高大小了。
搬着这东西走南闯北,还得有专人照顾,机簧要定期上油清洗,每日上发条,虽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光是从精确掌握时间这一条来看,也是十分值得。
“一会儿战兵要兼顾谷口和隘口。”温忠发说道:“得看东虏怎么打,我们是防守一方,有防御工事的优势,可是劣势也有。”
“啐!”秃头还是老德性,虽然他已经因为优秀的表现再次升官,已经是团副指挥。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之后,说道:“说那些弯弯绕有鸟用,简单的说就是他娘的隘口到谷中地方太大,咱们的人手虽多,真正顶的住的人只有骑兵和咱们和裕升的人,最精锐的就是咱们手里的这几百人,马武个狗日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骑兵这条腿瘸了,和裕升的精锐要守谷口,那里两万石粮比啥都要紧,隘口这里要是被破了,道路就断了,也要紧。处处要紧,就是处处稀松……入他娘的!”
在场的军官都是一脸阴沉……谷口那边有大量粮食,和裕升在山上的主力一定得死守在那里。
事实上秃头带着山地步兵的精锐到这里来助守,已经是山上顾全大局了。
从山上下来到出谷口是一个簸箕形的地形,上高下低,内窄外宽,从谷口到隘口有三里多长的距离要防御,两条官道在这里蜿蜒曲折的向远方如蛇般的爬行而去。
隘口处还有大量的马车,还有临时营地,有等待离开的老弱妇孺,还有数百明军,都是各部派过来驻守的,名义上他们也就算是在十三山隘口处驻守过了。
这里一旦遇警就是首当其冲,明军将领都不傻,援助十三山是皇帝和督师大人瞩目的,事情当然要做,但真的打硬仗,赔上自己的家底,那是万万不行。
第785章 败兵
放在隘口北边的那一部军队就是摆明了来牺牲的杂牌,是前年各处军镇大举援辽时的宣府兵,领队的是一个宣府的游击将军,各镇兵马在辽西都很受排挤,甚至连总兵之尊的尤世禄等西北来的将领都是一样受排挤,简单来说,就是送死外镇兵去,好处辽西将门领。
在这种前提下,各镇兵马都很难和辽西将门集团合作,平时小规模的遭遇战或是守城还能打一打,一旦是大规模的战事,比如崇祯十四年时的松锦之役,各镇心思各异,辽镇兵马先跑,宣府兵也不甘人后,只把秦军抛在了松山。
“分解动作怎么练的?”
不远处战兵铳手的中队长在怒吼着,他对辎兵们的装填速度十分不满。
“入你们娘的,装填动作严格来说有四十多个,你们平时没有做分解练席?一天练十遍也不会象你们现在这个吊样!”
“快,快,快!”
辎兵铳手们在雷鸣般的吆喝声中,动作只能一下接一下的加快起来。
铳手装填,如果是曾经试验过的大威力的巨铳,也就是仿西班牙重型滑膛枪的十几斤重的大铳,从装填到固定支架发射,一共需要九十多个动作。
简单的说,从弹盒里取出子弹可以算一个动作,但也可以算四个动作。
最后军司发觉用大口径滑膛枪的动作可以分解成九十多个,在阵前打放时的时间比普通燧发枪要慢接近一半时间,实在得不偿失。
大口径滑膛枪可以帮助火铳手进行相当远程的攻击,作工精良的大口径火铳威力极大,射程比普通的小型火炮还要远些,可以对重甲骑兵进行十分恐怖的打击,但缺点就是打放过程繁琐,最熟练的重型火铳手打放速度也远不及普通燧发枪的速度,是否装配,军司还在考虑和犹豫之中。
在一阵稀里哗啦的装填声中,所有的铳手都把自己的火铳装填完毕。
由于是隔栅防守,辎兵们的心态要好很多。几处重要的地方都是由战兵中队来负责,中队里的老兵和军士都协助对辎兵的指挥。
大雨初晴,地面的水份被蒸干,人们都感觉不舒服,一条一里半长的内凹的弧线防线初步建立起来,两侧全部是由车营组成,每辆车上都有射手,隔几辆车上有一门小型火炮,或是虎蹲炮,或是盏口炮,也有小佛郎机,一百多辆大车有十几门小型火炮,这些火炮都有几十年的历史,明军近年新铸的火炮质量都普遍太差,几十年前铸造的比现在的出品材质要讲究的多,工艺也更负责任些。
这些小口径火炮的威力不大,但聊胜于无。
炮手们也是辎兵,他们在车身上紧张的摆弄着炮身,尽量调整着炮口仰角,以使炮弹准确的飞出去,而不是胡打一气。
每辆车中间都放着大型插牌,在插牌中间也站着辎兵铳手,在车营这边放了一些火铳战兵,秃头从山上带下来的战兵负责掩护整个车营,保证车营这边一直有火力输出。
战线很长,张春牛和秃头等人策马在战线上来回跑着,确保一切井井有条。
秃头对将士们吼叫着:“在交火之前,保持阵线,安静,镇定。”
士兵们都把甲胄穿上了,战兵是多重铁甲,战兵铳手则是锁甲,辎兵们则多半是绵甲,少数辎兵没有披甲,他们穿着灰色的军袍。
蔚蓝的天空下是黑色和褐色夹杂的大片土地,在人们的右手边是碧绿苍翠的大片青山,在左手边则是两条蜿蜒如蛇的官道,没有行人和商旅,只有官道中间长出来的稀疏杂草,和官道两侧损毁破坏的村落人家,瓦房和茅草屋都倾颓了,前方是已经被拆除烧毁的广宁城。
这是后世标准的废土景像,只是更加破败和苍凉。
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大片的人群。
青色长袍和红色鸳鸯战袄夹杂着,军旗早就被丢掉了,不少明军士兵把手中的兵器也丢了,赤手空拳的在往前跑着。
慌乱的人群踩着泥泞的道路,把草皮和烂泥一起溅的满身都是,不停的有人滑倒再爬起来……没有人觉得滑稽,这帮人只是在和老天挣命,所有人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铳手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很多第一次上战场的辎兵都面露紧张之色。
“想死就不要怕!”秃头吼道:“越怕的就越死的快!”
这一次奔赴辽东的辎兵多半打过仗,但在战场上也就是守备军台墩堡为主,少数人上过真正的战场,但也不是身为主力奋战。
仗主要还是战兵们在打,这一次辎兵们将成为战事的主角,他们的紧张在所难免。
“预备……”一个个军士长看到中军处令旗挥舞,他们下令所有人把火枪举起来。
在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声之后,一千多支火铳被斜举了起来。
少量的战兵在车营附近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阵势,他们主要的任务是防护车营,不使敌骑从左翼的车营冲过来,直接兜住整个防线的后方,同时还可以冲向谷口。
除了眼前可见的战场外,远方似乎也传来喊杀声。
秃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对张春牛道:“这肯定是建虏往别处派的游骑,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也正好给了那些混账撤走的理由。”
明军来援助十三山确实是做给上面看的,没有哪个将领会真心想在这里和东虏血拼。历次大战,哪一次不是明军全军覆没?现在说是建虏没有在这里派有八旗主力,但谁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危险的圈套?保险起见,还是早走早好,至于山上撤下的人安不安全,粮食是不是足够了,这一点是不会有人真正考虑在内的。
只要女真人做出一些姿态,这帮孙子肯定跑的飞快,绝不会考虑车队的安全,尽管和裕升的车队和辎兵只是来帮忙而已。
至于皇帝和孙承宗的怒火……那也得保住性命之后再面对,没有性命,什么都是假的。
“往左侧跑!”
“往左边跑,不要冲到车营这来!”
“不要冲栅栏,往边上跑!”
辎兵队中的老兵和军官们都叫喊起来。
明军有六七百人跑到这边,这股宣大兵原本就驻在三里多外,从打起来到逃跑肯定用了很短的时间,在他们跑近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牛吼般的喘息声。
除了少数人之外,多半的人都是赤手空拳。
有一些骑兵跑在队伍最前,中间有一个穿铠甲的大汉,应该是那个镇守的游击将军,身边是几十个骑马的内丁和亲兵。
听到吼声后,游击将军开始往右转弯,大量的士兵也转弯向右跑,在转弯的同时,摔倒了一大批人。
吴三桂早就从那个装模作样的帷幕里出来,他家的内丁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各人都骑在了马上,准备随时逃走。
见到明军狼狈逃窜的模样,不少吴府和祖家的内丁面露鄙夷之色,平时很多人说宣大兵比辽镇兵强,现在看来,哪里强什么了?
他们倒是没有想一下,这些宣府兵多半是缺乏训练和装备的营兵,并不是正经的宣大精锐兵马。
“大公子,”内丁首领向一脸兴奋的吴三桂劝说道:“这帮人就是押车的和拉车的,看着有模有样,真打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先走吧。”
“怕什么。”吴三桂脸皮很白,年龄不大个头却不小,眉眼生的也很英俊,数年之后就有少年通侯的名声,京师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