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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人是受了重伤,很可能导致残疾,只能从军中退役,这个损失,确实是有点大呐。
但不管是李来宾还是杜伏雷,在城中的时候并没有人说这样的话,若是说了,感觉有点儿太过于嚣张了些……
“团指挥,今晚的口令?”
穿着铁甲的值星武官大步过来,询问营地的口令。
“无衣,答同袍。”李来宾心绪不佳,草草回答。
值星官行了个军礼,答应下来。
“张建通。”军政官道:“这一次战兵中表现最好的战兵军官。”
“我也看到了。”李来宾兴趣不高的道:“会向大人举荐他的。”
……
夜晚的风很凉,张建通带着一队战兵在营地中巡逻。
已经过了晚上九点,营区内除了值班人员外全部都按条例熄了灯,其实就算没有条例,到了这个时候人们也困倦不堪,没有人会再亮着灯看书或是下棋休闲了。
前天的大战加上穿越沙漠的体力消耗,足以使铁人倒下,就算和裕升的这些士兵经历了长期的体能训练也是一样疲惫不堪,他们的体力都透支了,因为大战过后,李来宾除了一些恢复性的训练外就一直给士兵们放假,很多人干脆一直蒙头大睡,而且由于清水供应充足,不少人除了睡就是喝水。
那种被烈日烧烤之下水份流失后的干渴,真是人生中的一场噩梦。
张建通好象对此毫无感觉,他如同一块早就干透了的岩石,人生中除了厮杀和将敌人斩首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能打动他了。
在营区外围,这时正有一个瘦高的身影悄悄接近。
“谁?”
值星哨兵最先发觉潜来的身影,身上背着的火铳立刻被端平瞄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足可一枪命中。
那人显然知道厉害,声音中透着紧张的道:“莫打放,小人是前来投效的。”
张建通听到动静,令人打开营门,大步走到那人身前。
两人身高差不多,只是一个壮一个瘦,张建通走到近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
“咚!”的一声响后,瘦高汉子捂着肚子跪在地上,额头冒出黄豆粒大的汗珠。
张建通又照那人胸口踹了一脚,骂道:“日你娘的,半夜跑来投效个吊,老子砍了你。”
瘦高汉子没有呻吟,蜷缩在地上象一只虾米,两眼幽幽的看着张建通。
“咋?不服”张建通拔出佩刀,横在那人脖间,他的手用力很大,刀刃带出血珠来。
“驴哈的……老子从出生到长大没被人这么打过。”瘦高汉子沙哑着嗓门道:“你是偷袭,老子当然不服。”
“不服你能咋样?”
“只要我今晚不死,将来会踹你狗日的四脚。”
四周围看的战兵都笑起来,张建通的武艺在军中数一数二的强悍,又是连级指挥,眼看还要升,这瘦高汉子也真是敢说。
“你当我不敢杀你?”张建通两眼看着对方。
瘦高汉子冷冷一笑,说道:“随你,死就死了,这吊世道,哪有公道?死了就死了,算个球。”
两人的眼一个暴戾,一个冷漠,对视半晌之后,张建通反而收起了刀,说道:“你狗日的算条汉子,不过收不收不是我能做主的,进营!”
瘦高汉子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咬牙跟进了营。
……
“操,指望雨停就不做事了?你们怎么不等着天上下烙饼?”
大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晦暗,原本是盛夏炎热的天气,在雨地里淋上一阵子,全身湿透之后,每人都感觉一阵冰冷。
这里已经是十三山驿,也是当年大明在辽东的诸多驿站之一,距离十三山只有三十里左右的路程。
时不时的能听到几声火铳的打放声,或是有喊杀声透过雨幕传过来。
第780章 雨地
大量的营兵就站在没遮没挡的雨地里头,脸冻的铁青,身上瑟瑟发抖。
内丁和将领们则是有临时搭建的油布帐篷,勉强可以躲雨,从帐篷里传来隐约的人声,大约都是在议论着和裕升的辎兵们。
在雨地里,蜿蜒曲折如灰色长蛇般的是和裕升的车队,从五月起时大量的车马从京师到永平,再到山海关,再从宁远赶赴锦州,广宁,车队穿过了承平的京师和永平,穿过了戒备森严的关门和一片废墟的锦州等旧城和废军堡的遗趾,终于抵达十三山附近。
在上个月,祖大寿和满桂等人就奉命率所部精锐打通后金兵的封锁,后金留在十三山的原本是各旗人马均有,而且都是较强的精锐。
三月时代善和阿敏奉命到广宁地方,预备打击内喀尔喀五部,援助被挤压地盘的科尔沁部,同时相机攻打十三山。
代善等人在试探性的放手给李永芳攻了一次山后,损失十分惨重,结果只能放弃攻山,同时抽调了大量的精锐深入草原与内喀尔喀五部开战。
后来消息传来,炒花与五部兵马溃败,余部被林丹汗兼并,炒花不知所踪,五部台吉们要么投降后金,要么归附林丹汗,曾经叱咤风云,左右蒙古左翼大局的五部联盟,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获得之后,代善等人并没有立刻回师,他们在蒙古草原清剿残部,威逼各部会盟,当明军进袭十三山时,正是代善等人相隔千里的最佳时机。
后金兵留守兵马果然并不强悍,人数也少,多半还是汉军。在明军持续的打击下,后金防线岌岌可危,只能不断的避让后退,整个锦州到十三山的地域被明军撕开了相当大的缝隙,大量的游骑哨骑在外围警备,主力则是护卫车队,开始向十三山区域挺进。
听到零星的火铳声后,躲在帐篷里躲雨的一个明军千总赞道:“了不起,这个天气和裕升的火铳还能打放。”
另一个武官说道:“他们的铳手应该是在车里向外放铳。”
“也可能是戴着那种大檐帽,把铳的火门放在檐下打放,可以挡雨。”
“这几天他们可是打死不少东虏了,厉害。”
明军军官已经不怎么把和裕升车队的辎兵们当辅兵看了,这帮辎兵,用的是团练名义,或是商行的护卫,要么是车夫,反正名义很多,人数不到两千人,几乎全部是火铳手。开始的时候明军只是震慑于和裕升这个商行的实力和财力,同时也惊叹辎兵们推进的速度……真的比明军营兵要快的多。
沿途的废墟地方,官道毁损,桥梁断裂,辎兵和工兵配合修补,每天都能保证最少推进四十里以上。
这个速度,推翻了很多明军将领的认知。
而辎兵铳手们的战斗力,更叫明军上下刮目相看。
由于接近十三山,东虏的抵抗变得激烈起来,每日都有大量的游骑散兵交战,明军这一次动员的是将领的亲兵和内丁为主,战兵数字不多,又多半是骑兵构成,虽然突破防线,但不能有效的肃清东虏,这些天来每天都有小规模的交战,而和裕升的铳手在持续不断的小规模的交战中表现十分亮眼。
铳手们打的准,反应快,排枪射击时威力巨大,火铳质量明显高出明军火器营的鸟铳和三眼铳等火器一筹,最叫明军将领惊奇的还是和裕升铳手的精锐程度。
敌骑不近百步以内,绝不打放,打放时都是尽可能的排枪齐射,绝不会有先后打放乱成一团的情形发生。在打放之后,后退装药,动作迅速快捷,几乎叫看到的明军将领惊掉了自己的眼珠子。
很多时候,包括祖大寿等大将在内都怀疑这些辎兵的身份,直到有一个中队的火铳手战兵护卫着刘吉和李平之等人从京师赶至。
看到团练战兵铳手的表现之后,所有怀疑的明军将领都闭上了嘴巴。
“不要打放了。”张春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等雨停。”
“祖大寿和满桂在左右两翼。”李平之看着远方,一脸平静的道:“袁兵备在三十里后的十三山驿,咱们这里距离十三山还有近五十里,走过去,估计就能和山上的人接上头了。”
“大功就要告成。”刘吉道:“朝廷的兵马也算是尽了力,底下的事就看咱们的了。”
李平之道:“前日接到大人指示,尽可能的保证多运送粮食上山,要保证撕开的通道多维持一段时间,我们的辎兵最好准备用来战斗。运输方面,装卸多用当地人力。这是我给军司的建议,大人和军司方面都认可了。”
刘吉和张春牛都没有出声,李平之是从军令司过来的,能力出众,军司方面已经认可他统筹全局的资格,刘吉等各地的掌柜负责指挥车队和协调与明军文武官员的关系,张春牛负责指挥辎兵和工兵,统筹指挥全局的责任,就落在了李平之身上。
张春牛最后怀疑的道:“要怎么弄到足够多的人手?”
李平之笑而不语。
……
“当,当,当……”
雨停之后,太阳重新出现在半空中,烈日之下地面很快被烘干,到处又是热浪蒸腾,人们都是汗流浃背。
明军开始搭建帐篷,远方还有几朵黑云,没准到了晚上就会再一次变成一场暴雨,趁着天气还好,赶紧弄妥住处是真的。
远方呈现出山脉的轮廓,距离太远,看的不怎么真切。
官道被简单的修补过,军队驻在道路两边的荒地里,少数的人和军官住在荒废的村落里头。虽然屋子破烂朽败,好歹比几十人挤在破帐篷里强的多。
相比较之下,居住在车营里的和裕升的人就要叫人眼红的多。
明军几十人挤一个破帐篷,和裕升的辎兵是十一人一个帐篷,宽大舒适,叫人羡慕。
在众人搭建帐篷时,和裕升的炊兵开始用炊车升火做饭,阵阵香气飘了过来。
明军眼珠子都红了,不少人气的牙齿痒痒。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晚餐就是几个干米做成的饭团子,经过蒸干晾晒,这种饭团子可以保存相当长的时间,出兵打仗时的行军军粮标配。
也有人身上有一些炒面,不过和后世用油和糖炒出来的不同,这时候的炒面可不是好吃的东西,口感干涩,还有些发苦,有不少都是霉烂了的陈粮制成的。
地面有些地方被太阳晒干了,大半地方半干半湿,散发着一阵阵泥水的腥气,搭好帐篷后不少人就脱了靴子躺下来,没有人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走动。
四周也没有可去的地方,到处是荒野,村落倾颓衰败,偶然可以见到一些躲在废墟中的身影,也是跟老鼠一样,一窜就没了踪影。
这些残存的百姓深知战场危险,不仅东虏会杀人,大明的官兵杀东虏未必有多厉害,一不小心,屠几个不开眼的百姓也只是捎带手的小事情,不会有人放在心上,更不会拿杀人的将士来申明军纪。
“各人都听好了,明日进盘山驿!”
一队骑兵在泥泞的烂泥地里驰过,甩了不少人一身的烂泥,因为不是普通的塘马,被甩了一身泥的人也不敢吭声,只在骑兵走后才低声叫骂。
“那一身银甲的小子是谁?”
“说是祖副将的外甥,这一次带他上战场长见识来了。”
“嘿,这小子生的不坏,白袍银甲,就是嫩了些。”
“嫩好啊,嘿嘿……”
“你他娘的要死,祖副将的外甥也敢瞎说八道!”
说酸话的一想起祖大寿的权势和祖家的势力,顿时也是住了口。
军中有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每天来来往往,确实有些惹厌。
在十三山驿之前是闾阳驿,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