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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庄就有忠烈祠,供奉阵亡将士香火,日夜不绝,加上抚恤优厚,这已经足够了。
汤若望一脸好奇的道:“张大人在田间可是在关注开春的农事?”
张瀚笑道:“正是,开春之后,打算在李庄附近的这几十万亩地里种稻子,有些地要等麦收,有些地是休耕地,蓄肥之后,到了日子直接就能种植。”
汤若望道:“看来是引渠之后,水利又得到改善,不过,大同这里几乎没有种稻的经验吧?我在大明南方时,看到的是一季水稻,一季麦子,在北方这里,就是一季麦和一季豆子或是小米一类的旱地作物。”
汤若望倒是什么都懂,张瀚在心里赞了一句,接着笑了笑,说道:“虽说大同这里不种稻,但去年开始已经试种,收成极好,比麦子还要高些。在南方,淮河一带,也是高地种麦,低地种稻,并没有一定说北方就不能种稻,气候和土地条件相差并不大。以前不种稻主要是缺水,特别是这些年天灾严重,但现在我们的引水工程做的很好,一年两熟一季麦一季稻已经成熟了。”
汤若望面露沉思之色,他道:“我在辽东时,看到低地的水田收了稻就荒芜半年,任由长草,也是怕水田过涝,麦子会被水浸泡,根本没有收成,大人这里,均是用水渠来调节水量,应该没有这个烦恼,一年两季主食粮食收成,等于增加了一倍的收入……恭喜大人。”
“除易涝外。”张瀚道:“也是和土地缺乏肥力有关,我大明以前地广人稀,我们有土地休耕,这一点和欧洲不同,种一年的地休一年,积攒地力,如果半年种麦半年种稻,土地肥力不足,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汤若望看看四周施粪的百姓,拱手由衷道:“真是农田之间亦无小事,若望受教了。”
张瀚一直的态度就是粮食是重中之重,和裕升虽然一直在买粮储粮,但近来出售的幅度加大,库存量就明显减少了。
加上十几万军队民夫屯垦荒地的百姓,还有几万工人都要吃饭,整个大同的粮食买卖业等于是控制在和裕升手中,还得算上核心区域的数十万人的粮食供给,粮食确实是十分要紧。
北方草原的土地,会有相当多的拿出来试种棉花,也要种玉米,番薯,高粱这些耐旱作物,主粮的种植也有,但短时间内数量涨不上去。
李庄到灵丘这边,和裕升控制的土地超过百万亩,这是一个很不小的数字了,经营得当,可以有很大的用处。
在山西这里加试种水稻,张瀚感觉也是有些风险,毕竟百姓从未种过,如果不是把田骨田皮都买了下来,光是在百姓之间推广就不知道有多难。
中国的百姓最能吃苦,但碍于自身经验和眼界还有知识传播的局限性,很多人说是村夫愚民并不为过,就算有良种,只要是没有种过的,就很难叫他们接受。
去年开始试种,今年就打算把休耕的土地和大半田亩全部种稻,稻收之后跟着种麦,只要保证好土地肥力,收成就不会太低。
据孔敏行的试验和推算,一亩稻平均可以四石,高产的话可收五六石,相比湖广那边一亩最多收到八石还是要差些,但相比于北方普遍受灾,平均亩地只有一石甚至更低的情形,这已经是极大的提高了。
未来百万亩以上的良田,一季可尽得粮二百万石给军司,再一季二百到三百万石麦子,一年五六百万石的主粮加杂粮入库,这已经抵得京师那里一年四百万石漕运粮食的总数还多了。
大明以一国的国力,每年花费重大财力人力物力,动员大量船只从南方运漕粮北上,一年也就是三四百万石粮,在张居正治国时,通州粮食才首次超过千万石粮食的储备,这几十年下来,张居正余荫还在,不管北方怎么受灾缺粮,京师一带却始终保持着相当的稳定,崇祯年间京师不知道被人围过多少次,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跑到京师来避难,但粮食储备始终够用,足足叫崇祯顶到了十七年,还不是因为缺粮而亡国。
有这么多的收入,加上日常从外地购买储备,未来北方开垦再成功,张瀚就算养上几十万人乃至百万人,粮食也是足够多了。
汤若望对深层次的东西不太懂,听着张瀚的话,他只是似懂非懂。
第611章 测算
张瀚转过话题,向汤若望问道:“十二磅炮的测算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最详细的结果。”汤若望精神奕奕的道:“不过有初步的结果,在正常的道路上,每天行军可以达四十里,马匹和人员都不会太疲惫,如果要急行军的话,可以再快些。在破败的官道或狭窄的道路上,每天极限行军最多二十里,如果是在眼前这种泥泞的荒地上行走,每天十到十五里就是极限了。”
张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北方草原的情形肯定比眼下的这种地要强一些,不过看来也就是一天行军十五里到二十里的水平。
相对而言,这个速度和明军行军的速度差不多,就是说沉重的炮队和普通的步兵走的一样快,甚至炮队比明军步兵还要快些。
和裕升的步兵行军是要求一天四十里,急行军是一天六十里,强行军则是一天八十里。
曾经有部队达到了一天一百二十里的水平,不过张瀚并不鼓励,这种水平的行军会导致部队在接下来几天里失去体力和精神,只能影响下一步的做战。
下一步就是要根据火炮的速度,进行配给和拟定一些训练计划,张瀚向这一群传教士点头致意,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向张世雄说了,身为侍从武官,张世雄负责日常记录张瀚与军队相关的指令和想法,然后交给军司和军队来执行。
……
张瀚回到签押房就开始处置公务,几个侍从官在不停的把公文取来,然后交给张瀚处理。
各军司都会直接处理一些按流程走的公务,但张瀚的案头事情仍然不少。
把日常公务批完,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侍从官吴齐把食盒端进来,笑道:“大人今天又错过吃饭的时候,夫人派人送食盒来,说都是大人爱用的菜,来人还说夫人不太高兴……”
张瀚又是开心,又是有些发愁。
好象是近来常宁妊娠反应有些重,似乎比起以前要唠叨的多,这一回去定然又是说个不停,叫他头大。
“台湾那边,刚有急件过来……”吴齐犹豫一下,说道:“是件小事,说是那边虽然天气和暖,但近来连月老是下雨,大木想自然风干太耗时候,如果可以话的,要建一些烘房,用来烘干木头,烘出来的木料比自然干的要省相当长的时间,就是花费又上去不少……”
说到这,吴齐也是伸头探脑的看向外间,田季堂的财务部门就在屋外的左厢房有签押房,原本财务局就属侍从司的一部份,吴齐很是害怕田季堂在张瀚吃饭的时候又来板着脸说些银钱紧张的话。
张瀚先是看着眼前的摆碟,确实都是他爱吃的,都是精致的下饭小菜,张瀚一边吃,一边对伸头探脑的吴齐道:“老田不会找麻烦的,他现在心情好的很。”
吴齐早晨没跟出去跑,这时另一个侍从官笑着把早晨的事说了。
“原来如此。”吴齐白净的脸上也满是笑意,他道:“一听说一年能多赚不少,田大叔不定怎么乐。”
“烘房的事,一会我就批复。”张瀚稀里哗啦的吃着面条,就着小菜,笑道:“必要的投入就不能俭省。”
吴齐笑应一声,又道:“周大柜说要是大人有空,见他一见……”
“周大叔?”张瀚停了筷子,诧异道:“玉娘生老大那天他就在,这是从新平堡又到李庄来了?”
张瀚又是一皱眉,说道:“周大叔再不忙,也不至于没事就跑来。”
商会与和裕升商行合并改制为公司,原本的一些商会的大理事被直接任为理事,原本的商行仍然叫商行,归于公司的业务之下,周逢吉也是成了公司的理事,不过按分配还是管和裕升商行,等各地的商会成立分公司,彻底把原本的业务与和裕升合并到一起,以后就是以分公司的形式进行各地的商业运作,甚至分司还会有军政和情报部门,不过与纯粹的商业部门分开。
在彻底合并之前,周逢吉还是要管和裕升的商行业务,这一块事情原本就不太多了,商行只负责买入卖出,与整个公司的业务相比要简单的多,不过就算如此,周逢吉也不至于闲到没事就往李庄跑的地步。
“这个我不太清楚。”吴齐有些歉意的道:“属下没有问清楚。”
“来几天了?”
“有两三天了吧,这个申请压在通事局,今天我看到了才回给大人知道。”
“哦,知道了。”张瀚想了想,问道:“要见我的人还有多少?”
“太多了。”吴齐道:“军司只能按远近亲疏和对公司的重要性来安排,有的客人已经来了七八天,有的压根就不够格接见,但劝着也不远的也有,在这里住十天半月看看没希望才走的也有很多。”
来见张瀚的莫名其妙的人就很不少,颇有一些八杆子打不上关系的也跑来求见,不见的话还不肯走,开始的时候军司对这些人还是好吃好喝招待,后来才发觉这其中颇有一些胆大包天的主,有一些就是江湖骗子,看到张瀚这里家大业大想跑来骗几文花花,对这些人一般是打一顿赶走,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原本招待饭食,后来压根就是每天一杯清茶,茶叶不换,茶水可以续,有的人一杯茶就耗一天,也不知道图什么。
更有些江湖术士或是感觉自己学了屠龙术帝王术的落拓书生,穷酸秀才,跑来神秘兮兮的说一些谶语之类的话,一遇到这种,立刻就是麻袋套起打一顿,然后用马车送到百十里外的灵丘大山里头去,由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家。
……天气到傍晚时分突然一变,乌云彻底遮住了阳光,天色晦暗,似乎有要落雪的感觉。
张瀚在天黑前又去了军营一次,见了王长福和梁兴等人,任敬也在,看到张瀚便上前来打了个敬礼,咧着大嘴笑道:“多谢大人信任,我明早就往兴和堡去了。”
“梁兴和你做了交代吧?”
“那边的情形梁头儿都交代过了,”任敬肃容道:“此前兴和堡是梁头儿和李先生在,哪怕最危险的时候北虏也不曾敢于进犯,属下若去,绝不会容兴和堡有失,若有负所托,拿命来抵。”
张瀚笑着捶了这人一拳,说道:“要你抵什么命,兴和堡北边要修尚义堡,二龙河堡,你的任务不仅是保住兴和堡,另外就是要保护在开春之后修堡民夫和辎兵的安全。另外守堡官的选择,辎兵数字和火炮数字的调配,这需要你在北边根据实际的情形来做决定……大的方针是军司这边进行,平时小的微调,调动,还有小规模的遭遇战,破袭战,这都是你的事情了。”
任敬一直默默听着,听完之后才对张瀚道:“大人放心,打仗这事,就是要平时小心防备,战前了解敌情,战时根据敌情,以我之强击敌之弱,不管什么战略,都是一个个战术积累起来的,大胜之前必有不断的小胜,士气由此而积累,敌人因此而挫败,属下一定万事小心,但也不会不思进取。”
“好,”张瀚大为赞赏,夸赞道:“任敬在后方镇守,兼管军校和新军训练,看来长进不小。”
“嘿嘿……”任敬摸着硕大的脑袋,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