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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意思,从来没有答复过他们,他们未必肯相信下官的话啊。”
“这点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相信你的。”张凡说的十分肯定,但是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说道,“当然,这里面也要看你的演的如何了,若是不好的话,让他们看出来了什么,我可是不饶你。”
“这……下官一定尽力……尽力……”王德照被张凡这么一说,冷汗再度冒出来不少。他是慌忙着点头答应。
“当然,我也不会太为难你,我也不指望就让你说这么几句,那些人就会急着把钱送过来。”张凡继续说道,“你就跟他们说,你知道了我要钱之后,觉得还有活命的希望,就独自来找我,跟我说愿意交出你所有的银子,来买个平安。然后告诉他们,我答应了。至于你,就说你虽然如今是性命无忧了,而且这扬州知府的位子也还坐着,但是再想往上,那就是没有可能了。”
“嗯,大人这番心思想的妙,想来,下官只要和那些人如此说说,那些人也就应该明白过来了。”王德照听完了张凡的话,说道,“但是大人,下官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万一其中有几个硬骨头的,或者是有些在朝廷里有关系的人,仗着自己有后台,不买大人的帐,这可怎么办。大人,须要知道,大人这次是为了要钱,而但凡越是这种人,其所贪到手的钱财也就越多。”
“嗯……”张凡听王德照这么一说,立刻思索了起来。关于王德照所提到的这一点,他以前还真没有想过。如今王德照说出来了,他仔细想想却也是个麻烦,万一真的碰到了这种人,却是不好逼他就范。这些人到了这步田地还会死扣着不放的,必然都是些不见棺材心不死的人,但是这并没有难倒张凡,他立刻就想出了个主意,对王德照说道,“你放出去的话里面再给我加上一条,就说是从你买通的人那里打听到的。说我这次来,陛下就是为了防范有的官员妄自尊大,自以为在朝中有些人撑着后台就可以胡作非为,所以陛下特意将太祖皇帝的宝剑交给了我,若是有什么人不服管教的话,那就只管砍了便是,到时候那人可就算是白死了,没有人会敢为他鸣冤的。”
“这……大人妙计,妙计啊!”王德照听了这番话,赶紧是一同马屁拍过去,但是他心里面却又是一阵冷汗。想来隆庆是想要钱想疯了,连这种东西都交给了张凡。这把剑算是大明朝天子之下第一大的了,别说是砍个地方官,就是京中要员,那也是说砍就砍,只不过那样的话,后面的事情不好办了而已。
如今张凡有这东西在手,王德照只要再把这条消息透露出去,那些人哪里还有不乖乖交钱的理由。只不过……
“只是大人,这钱,应该如何交给大人呢?”王德照问道。
大明朝自开国以来,货币的形式有两种,一是纸币,一是金属币、包括金银铜等等。但是金属货币实在是不便于运输,更何况又是如此多的数目,重量太沉,体积也太大。而由朝廷官方发布的“大明宝钞”,面值最大的才是一贯钱,也就是一两,这算下来,得有多少!
之余那些所谓的钱庄开出的银票,说实在的,出了地方之后都不保险。张凡也是因为上辈子受到电视剧的毒害,里面的风流人物动不动就是几万两一张的银票挥手洒出,潇洒无比。还有那些个钱庄,看起来就和现代的银行一样。
等到了这里,他才真正明白过来。所谓的钱庄,只不过是个好听些的名字,其实就是钱铺。何为钱铺,就是将那些碎银子从新铸造成银锭的铺子。只不过有的铺子的的确确做的规模不小,所以开出了这种能够做证明的票据,是为银票,但是它的地方特色实在是太重,出了钱庄的势力范围基本就没什么用了。而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大明朝还没有全国性的大钱庄,运款的除了军队比较安全之外,民间就只有找镖局了,但是总体说起来,就是麻烦重重。
“嗯,这也是个麻烦。”张凡再一次寻思了起来,只是这件事,他想来想去也米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得用了一个最笨重的办法,“你就说我让你把交来的银子全都装成箱子,运到……运到扬州锦衣卫的分部,那里的人自然会帮着你登记的。到时候我就凭着这个来查那些漏网之鱼,但是不是要钱,之余是什么惩罚吗,就让他们自己去好好想吧。”
王德照一听,赶忙着应承下来,心里面也是颇为佩服张凡。并不需要告诉那些人究竟是什么后果,这种模模糊糊的方式,反而会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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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清贪难辨
“大人,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下官就告辞了,一面打扰了大人休息。 ”王德照见谈完了正事,而且他也差不多已经吃饱了,并且现在时间当真是不早了,这就准备离开了。在这里,他总是会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总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
“嗯,你去吧。”张凡对王德照说道,“记得,事情不要这么早就说出去,等过上个几天再说,要不然那些人可要怀疑了。”
“大人,下官办事您放心,下官绝对不会给大人您捅出什么纰漏的。”王德照又是一番打躬作揖,千万个保证之后,面对着张凡慢慢地倒退出了房门,离开了。
王德照离开之后,张凡并没有动,还是这么一直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桌子上那稍稍有些摆动的烛火不放,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人。”王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张凡的思绪,“那王德照已经走了。”
“哦,这我知道。”张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问道,“王猛,你过来可是要找我有什么事情?”
“卑职并没有什么事情。”王猛回答道,“只是卑职见那王德照离开了多时,大人却还没有出来,所以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张凡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大人……卑职……”王猛突然开口,只是有些吞吐,“卑职并非质疑大人的决断,只是大人的这个办法当真有用吗?”
“我如今也只能想出这种伤害最小的办法。”张凡回答道,“这方法其实就是在推测人心,当然,大致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你需知道,这人心最是难测不过,其中或有什么变数,这谁都不知道。到时候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总而言之,张凡的意思就是,方向是没错,至于在行走的路途中会不会出现什么偏差,那可就是不一定的事情了。
“只是,大人将这件事情交给这个王德照行吗?”王猛却是在担心这个,“这王德照一看就不像是个可靠的人,万一在他身上出现什么差错,岂不是坏了大人的大计!”
“这个王德照,看似有些蠢,有些贪,不过刚才我与他的话想必你也是听到了。”张凡贪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面上露出了微笑,“我们当初没有去查过王德照,那是因为王德照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绝对是个贪官。再加上他那种势利眼,见到我伯父人好欺负,就打算从他身上捞些油水;下一刻知道我伯父有我这么个大有身份的侄子,那是立马就拍马吹捧,对我伯父的态度也是立马就掉转了过来。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是个贪官呢。
“但是偏偏,他却是这里贪的最少的,比那些有名的清廉官员还要清,这可谓是可笑至极。前几日殿下就告诉我,他说这扬州的知府倒是不错,民间虽然百姓们都看他不顺眼,但是王德照将这扬州管的还是井井有条,也没有什么错误。当时我听钧儿这么一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王德照将自己的本性隐藏的很深,如今更是连当朝太子都上了他的当了。可是如今看来,我倒是错了,王德照就是这样的。
“至于说他所贪的那些钱,咱们先不说这王德照的贪念有多大,只说说这个数目。王猛啊,放眼这整个大明朝看过来,又有哪个做官的人不贪?就连我的恩师,如今已在内阁多年,虽然平日里是洁身自爱,但是为了一些事情,还不是要向那冯宝行贿!不贪的话海瑞算是一个,可是你看看海瑞的遭遇,如今弄的是孤芳自赏,稍微有些报国之心的官员都敬佩他,却没有人愿意与他相处。虽然陛下也有心思重用他,但是整个朝廷里所有的人,不管是政见合与不合的,全部都是放下了隔阂,都反对陛下重用海瑞,给他高官。这么一来,即使是陛下欣赏海瑞,他海瑞也得不到重用,这么一来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的官员,早已经将当年太祖皇帝定下来的惩治贪官的规则抛在了脑后。而这个王德照却是还记得,他知道刘山的所作所为早晚是要出事的,连听都不听刘山解释就告辞了。虽然他平日里也还是要稍稍贪些钱财,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过得好些也罢,不让其他的同僚觉得他太不合群也罢,他心里始终有着那股子对于自己性命的担忧,从而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只是做些小买卖。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唯一一个还记得当年太祖遗训的官员,居然是这么个其实心里面很想要钱的人。而太祖皇帝的遗训在他身上发生了当年太祖皇帝定制它的本来作用,怕死。”
听完了张凡所说的这些话,王猛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当年朱元璋定下那些惩治贪官的办法及其的残忍,但是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那些个官员害怕,要知道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没有了性命那还谈什么贪。可是即便是当年朱元璋在世的时候,贪官之风也从来没有好转过多少,该贪的继续贪。朱元璋杀的越多,贪官却反而越来越多。
然而直到了今天,这才出现一个真正因为怕死,而极力压制住心中巨大贪念的王德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百五十多年前,朱元璋颁布的那个条例可以说是专门为了王德照一个人制定的。虽然王德照没有向海瑞那样当真是清洁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干过,但是说起来,呵呵……
这让王猛这种皇权的忠实拥护者觉得有些无奈,他不觉得王德照是个好官,甚至是王德照自己可能也从来都没有认为他自己是个好官过,但是从实际上来讲,他王德照就是个好官,甚至比那些个名声在外的清廉官员要好的多。这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屋子里沉默了起来,张凡和王猛两个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也都非常的无奈。只不过所谓身在局中不知局,这明明就是个无解的事情,但是两人却都是陷入了僵局。
过了一会,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声音,似乎有人来来回回,而且还能听到阵阵笑声。是张家的侍女走过的时候发出的,显然,如今的时辰已经很晚了。
“王猛,如今也已经不早了。”回过神来的张凡对着王猛说道,“今天出了不少事情,个个都是累的很,早些去歇息吧。”
王猛却是没有告退,而是对张凡问道:“大人,我们如今就这么等着吗?什么事情都不做?”
“那你说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张凡听了他的话,却是微笑着反问道。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心中思索一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