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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声五郎,李元兴愣了一下,回过身带着歉意说道:“药师兄,对不住了!”
李靖反手将门关上,轻轻的摇了摇头:“能让大唐秦王发么大火的原因,才是真正重要。大战在既,能让五郎如此暴怒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王君廓是什么东西!”李元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李靖听后,为李元兴倒了一杯水,亲手递在李元兴面前:“五郎喝口水,某陪你说说!”
李元兴接过水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混帐东西,明显就是想争功。给程将军的向导领错路,护送的军粮晚了足足一天。又没有下雨,护送的箭支全部象是被水泡过。拉的草料,竟然没有半袋豆饼,你说他想干什么。”
李元兴气发抖,伸手一指自己左肩膀:“这里,再往两寸,老程的命就没有了。四万打一万,老程那里死了六千多人,伤了五千。这战损一万多人呀,老程拿命拼的呀,就为了本王一句命令,要灭了那右贤王。”
“杀光了,一个都没有留下。这是打仗,这是埋伏呀,这他娘的是混蛋呀!”李元兴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手握着拳头在发抖着。
拼命没有错,身为军人那个不拼命。
可这次不是程咬金的错呀,要补给没有补给,要军械没有军械,而且还把人领错了地方,硬生生将一个埋伏打成了硬拼。
战损一万一千人呀。
李靖蒙了,完全的蒙了。
身为兵部尚书,身经百战,为大唐江山立下过无数功劳的李靖紧紧的咬着牙,他比李元兴更加的清楚程咬金遇到了什么,是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硬拼了这一战。
“王!君!廓!”李靖一巴掌拍在几案上,硬生生的将那几案拍的裂开了。
李元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大步走到门外:“来人,有请秦琼将军,命令三千骑备战,传卢承庆,命令八百里加急准备。本王有急令发出。”
“五郎你要如何?”李靖大声问道。
“命令程将军所部后撤休整五天,尉迟将军所部速速移动到东线接替程将军的位置,防御右翼,段志玄将军所部,与柴绍将军共防左翼,守胜州城。传令李绩将军速攻丰州城,然后大军东进,压迫突厥后阵!”
李元兴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安排。
李靖思考片刻:“好,就这么办。某与知节相交多年,知节为人某了解。胜就是胜了,败就是败了。他从来不会把责任推给其他人,但某还是请五郎查证之事后,再下定论!”
“我知道!”李元兴很冰冷的回答了一句。
当真如同后世那句话,不是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在等待卢承庆与秦琼的时候,李靖讲起了王君廓这个人。
战功显赫的一位将军,是大唐的开国功臣。在守幽州的时候,一战灭突厥二千骑,受到了李渊的亲自加封,后李元兴准备对战突厥,调任代州,就是为了给大军作后援的。
可是这一次,却在真正开战之后,并没有给他任何任务。
李元兴听到李靖的介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王君廓听起来,怕是与灵烟阁二十四臣不相上下了,绝对是一重臣级别。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任务给他,所以他就搞鬼吗?
猛然间,李元兴想到了出征前李二说过的一句:天策上将永远都没有错!
对,自己没有错,大军如何调用是自己的事情,无论是作为武将,还是刺史,都应该听从安排,象这样胆大妄为者,就是该死!
很快,卢承庆与秦琼来到了李元兴的书房。
“叔宝兄,请先去见程怀默,而后我们再谈!”李元兴想让秦琼去听一听。
要知道,秦琼、程咬金那是过命的兄弟,相互之间是非常了解的,让秦琼去听一听,一来是李元兴想知道其中真实成份有多少,二来是想让秦琼安排大唐帝国安全司去调查一下此事。
卢承庆则在李元兴的示意之下,快速的将几份命令写好,用上秦王天策上将双印。
李元兴的命令,之前的全是单一的天策上将印章,这次却又加上了秦王印。
卢承庆拿着命令的手都在发抖,因为每一个命令最后都多加了两句话,写着:程将军将自己人坑害,本王自会为程将军讨个公道。众将死战,弥补程将军所部缺战的战力不足,此战必胜!
“秦王殿下,这话当真合适吗?”卢承庆心中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亲王会说出将军被自己坑害这种话来,就算是说,也会是找个借口,总之程将军的部队无法到达位置,请各将军力战。
秦王非但写了程咬金被自己人坑害,而且还写明了要讨回公道。
最意外的就是,身为亲王竟然写了死战,而且用了双印。
这在以往根本找不到在类似的事情,这绝对没有先例,这位秦王殿下倒是性情中人,可朝堂之上的斗争,不是义气用事就能够解决的。
更何况,卢承庆已经从自己的渠道自己了朝堂之上,上百份表单弹劾秦王的事情。
“去传令!”李元兴根本就不给卢承庆解释。
卢承庆也能够理解,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还没有资格去过问一位亲王的决定。
倒是卢承庆离开之后,李靖说了一句:“有时候太强硬了,朝堂之上不好过!”
李元兴冷冷一笑,将几案上一封信递给了李靖:“药师兄看过之后,再说朝堂之事吧!”
信是郑和派人送来的,这里面有着近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一百多份弹劾?”李靖都有些不相信了。
“玄武门的血,还没有凉下来呀。”李元兴很有感慨的说了一句。
是呀,玄武门之变这才过了几天。李靖可不敢提及玄武门,玄武门之变在众臣当中一个禁忌,也就是李元兴敢提及了。
李靖将那文书快速的看完后问道:“五郎准备如何?”
“与我有关系吗?”李元兴反问了一句,却是把李靖问的愣住了,心说这是大臣们在弹劾你呀,这怎么和你没有关系。梁师都是说要降唐,而且也真正作过降唐的事情,虽然说他反复不定,可毕竟名义是唐的属国。
李元兴冷冷的一笑:“大臣们弹劾本王,无非就是为了秦王这个封号。然后就是为了他们自己,本王杀了梁师都他们如果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么等本王再下狠手,诛杀其他人的时候,那么他们会如何?”
面对李元兴的问题,李靖明白了。
现在大臣当中,秦王府的臣子虽然占据了高位,但整个朝堂之上,还有一半是原先隐太子、齐王府,还有太上皇的老臣子,以及接近三成的墙头草派。
秦王府的臣子,连两成都没有占到。
这是党争,找了一个借口的党争。
“五郎当如何?”李靖打仗极高明,但是朝堂上的斗争他不行。别说是他,就是长孙无忌这样的,再加上房玄齡还有杜如晦三人绑起来,面对数量巨大的文臣,他们也没有多少办法,太多的时候也必须选择退让。
李元兴没有立即回答:“郑和的信上说的清楚,那些表章很快就送来。我想还会有皇兄的信,到时候再决定不晚。”
“也对,先看看他们说了些什么?”李靖认同李元兴的作法,“这件事情,不要对将军们提及,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是突厥大军将至,就算是对峙也会有战斗。药师兄,无论对峙的胜负如何,大局不能变!”李元兴很认真的对李靖说道。
李靖起身行了一个大唐的军礼:“某领命!”
“不用这么严肃,药师兄是大唐军神。在这种面对面的战斗之中,突厥人占不到药师兄半点便宜。本王要亲自去代州,回来就是三四天的时间,本王倒是要问一问,他王君廓安的是什么心!”李元兴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之中已经流露出杀气。
王君廓是功臣,至少在此事之前,受到了先皇的数次称赞。
虽然说此人骄横,贪婪,狂妄。可毕竟是大唐的重臣,李靖有些犹豫,因为他感觉到了李元兴的杀意。
李元兴这位秦王,李靖还是有些了解的。
李元兴是一个仁厚的人,连亲卫们都有时候大胆的与他说笑几句,不是那种随便会要打要杀的人。这一次,李元兴动了杀心,自己是不是应该劝。
往小了说,这些将军们都是秦王天策上将府的将军。
被人这样整了,作为秦王不出头,将军们的心会寒,但是出头未必就是杀人。
可往大了说,这一次对突厥之战,几乎调动了整个大唐的力量,算是举国之力与突厥来一次大决战。如果输了,就是动摇国本之事,就算是惨胜都不敢。
王君廓如果真的为一已之私利,而拖了程咬金的后腿,那真是该死。
可就算是杀,也应该交由刑部、吏部、兵部、三部会审,毕竟王君廓是重臣,是开国功臣。李元兴要是现在杀了王君廓,那回去长安如何交待。
李靖真正是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去劝,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支持。
这时,秦琼冲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某要杀了那王君廓,一切罪过某来背!”秦琼怒了,他想把王君廓撕碎!
第一百一十九节秦王讨逆
每一个命令最后都多加了两句话,写着:程将军被自己人坑害,本王自会为程将军讨个公道。众将死战,弥补程将军所部缺战的战力不足,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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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只有杀!
李靖不能再劝,他劝了就会寒了将军们的心。用王君廓的人头来警告所有人,用王君廓的人头来激起整个大唐军队的士气。
只是秦琼呀,你是否知道。你杀光了梁师都全家,这个过错却是秦王李元兴在背呀。
“叔宝兄,点骑兵三千,明晨随本王赴代州,本王要亲自问一问,他王君廓想干什么?”李元兴大声的下令,秦琼行了一个大唐的军礼:“某领命!”
秦琼行了军礼之后大步的出去了,三千骑兵足够了,他不就相信代州还敢反了不成。
有秦王李元兴带队,只要是大唐的臣子,你就要老实的听命。
否则,就是反!
程怀默对秦王李元兴报告的并不是最完整的,只是说了他们掌握证据的部分。对于程咬金的伤,他只说了那穿肩而过的那一箭,身上十七处刀伤,六处箭伤只字没提。
可面对秦琼,程怀默激动的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老爹要被要害死了。
秦家与程家最亲近的家族,没有之一,绝对是过命的交情。程怀默讲到最后,几乎哭的晕死过去,才十几岁的他何时受过样大的打击,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呀,秦王府的将军们何时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这是要把程家,要把右武卫五万人马往死里整呀。
秦琼如何不怒。
秦王震怒!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秦琼点兵,不可能让大军各部一无所知。
秦琼点的不仅仅是他的部下,秦王府亲卫五百,秦琼亲卫五百,李靖亲卫五百。大军之中挑晓勇之士一千五百骑,这点的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理由只有一个,代州王君廓私通突厥,设计陷害右武卫,秦王亲自讨伐。
大战在既,竟然有人敢在大军背后搞事,此人必须要杀。
大唐军队也分有派系,那王君廓本来就不是秦王府将军派系的人马,这次出征,主力部分清一色的老秦王府派系,大伙是一条心,竟然有人敢在背后捅刀子,那大伙就要拿刀砍了他,无论是谁,杀!
消息是瞒不住的,在李元兴次日清晨带兵出朔方南城门的时候,数百个将军级大唐武官都在南城墙上城头上,大伙只有一个心思,这秦王年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