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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书房外,就听在里头传来朗朗读书声,徐卫仔细听了一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问身旁道:“这读的是什么书?”
“千字文,最近正学到这里。”祝季兰回答道。
“还是原来那位夫子?”徐卫又问。
祝季兰有些窘迫,苦笑道:“又换了一位。”
徐卫一听,叹道:“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当官,最不易事,就是作老师。又尤其是我这徐家的老师。”说罢,伸出手去轻轻推开门。门一开,那读书声就停了,徐卫朝里望去,只见儿子端端正正坐在案桌后,双手捧着书本,但眼睛却瞥着门口。
徐卫走过去,看着他,仔细打量一阵,似笑非笑地问道:“读书呢?”
“嗯。”徐虎有些心虚地答道。
“瞅你这身打扮,怎么像是刚从外头回来?你那脚上泥还在呢。”徐卫问道。
“没有,是儿读累了,院里跑两趟。”徐虎辩解道。
都说他说的是假话,但徐卫还没有斥责,祝季兰已道:“虎儿,怎敢在爹面前扯谎?”到底是出身书香门第,祝季兰极为重视对儿子的教育。徐郡王连生两个女儿才得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全府上下谁不把他当个小祖宗似的供着?就连张九月也颇多偏爱,但祝季兰则严格要求,这么小的孩子,胡话张嘴就来,长大了还得了?
徐虎似乎极畏惧这个生身之母,脑袋垂了下去,好半晌,才嘟囔道:“今早,儿去大哥家了,方才回来。”
徐卫一听,随口道:“你直说不就行了?何必扯谎?你大哥家还好么?”
“不好,大哥说是病了,我问他,他直说我不懂。”徐虎不满道。
“病了?他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的,怎会……”徐卫有些意外。马泰的儿子名唤马东,马二当年阵亡的时候,他才两岁。马泰死后,他的遗孀改嫁了,徐卫他们也没阻拦,只是之后就各方面多照顾一些。但这个事说起来很现实,徐卫这些叔伯们再照顾,终究不如爹娘亲。他们顶多就是给些钱,再给马泰的老爹谋个职事,其他还能干什么?你既不可能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娃娃,也不可能整日地嘘寒问暖。现在听儿子提起,徐卫才想到,他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没去过马家了。
想起当年和马泰的情谊,徐卫不禁暗叫一声惭愧,当即便对祝季兰道:“你去,让九月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挑几样好的带上,再取两百贯钱,我上马家去一趟。”
“大王刚回来,连口水都还没喝,是不是等……”祝季兰关切道。
“没事,去吧。”徐卫道。祝季兰应下,出书房而去。徐卫上前,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对他说道:“徐虎,一会儿你跟爹一起去你大哥家。”
“好!”徐虎开心道。“大哥若是看到爹,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时常跟我念叨你呢。”
“哦?怎么念的?”徐卫蹲***去。
“大哥总问我爹几时回来,见一次问一次。”徐虎歪着脑袋道。
徐虎还小,他不可能理解这些人情世故,但徐卫却从这话里听出些意思来。心头暗思,马东如今该是十好几岁了,那厮随他爹,对书本没什么兴趣,自小就喜弓马骑射,现在他半大不小的,成天在家呆着也不是个办法……
马家自马泰阵亡以后,就连着搬了几次家,最后跟着徐卫来到了兴元府。马二的爹原是徐家庄的铁匠,后来在徐九军中谋了个职事。只是,他是匠人,不是军官,年纪也大,晋升空间有限。不过,还是在徐卫的关照下,作了陕西都作院的一个副知事。前些年退了下来,本来按规定只能领半俸,徐卫以他是忠烈之门,命领全俸。
但他们这种技术官,待遇自然不可能跟正式的朝廷官员相比,因此房子购置在远离兴元繁荣地带的西南角。这一带有粮市骡马市,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般不会住在这里。
马家的宅子跟旁边的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低矮的院墙,陈旧的门楼,现在快过年了,其他人家早已是“新桃换旧符”,但马家门两旁还贴着去年的桃符,旧得快认不出字迹来。
徐卫在他家门前勒住了马,后头跟着的轿子也停下,张九月牵着徐虎下来,一家三口齐上门前,徐虎是轻车熟路,抡起小拳头就把门砸得咣咣响,口中没遮拦地喊道:“大哥!大哥!”
等了好一阵,方有人来开门,来的是个老妇,得有五六十岁年纪,头发近乎全白,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衣,可能是腿脚不利索,她手里还拄着一根拐,年代久远,已经磨得光亮。老妇人背佝偻着,所以她第一眼看到了徐虎,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但当目光上移时,又惊又喜,来不及招呼徐卫两口子一声就朝里头喊道:“马东!马东啊!快来!”
第七百七十八章 无限荣耀
第七百七十八章 无限荣耀
为庆祝宋军北伐中原,取得空前胜利,更重要的是,向普天之下昭告大宋一雪前耻,在朝中大臣的建议下,皇帝赵谨改年号为“中元兴隆”,大赦天下,四海同庆。从宋金事变以来,大宋的百姓没有哪一个春节,如中元兴隆元年过得这么舒畅。中原光复区的百姓自不用说,那肯定是张灯结彩,载歌载舞。便是南方的民众,也感到扬眉吐气,欢欣鼓舞!
当然,在欢庆伟大胜利的同时,也不忘了在前线浴血奋战,如今凯旋归来的将士们。为了表示对勇士们的重视和礼遇,赵谨在徐良的建议下派内侍飞马赶往迎接以汾阳郡王折彦质为代表的大将们。
折郡王等人一过长江,就被内侍接住,一路陪同赶往杭州。所过之处,府州长官都出迎,百姓更是夹道欢呼,一日只得行数十里而已。中元兴隆元年正月初,折郡王等抵达杭州治下余杭县,皇帝派遣礼部侍郎等大臣在此迎候。又一路迎到杭州,那阵势更不得了,以参知政事秦桧为代表的朝中重臣亲自出杭州城,摆开偌大的仪仗,欢迎凯旋的将士。
折彦质、刘光国、刘光远、韩世忠、岳飞等大将,率领衣甲鲜明,步伍整肃的部队自杭州东门进城,接受民众欢呼,徐良特地授意,入城的部队绕城游行一周,以展示军威。最后,方才由宣德门入禁中,直往讲武殿广场,接受检阅,并举行***的献俘仪式。
讲武殿广场上,朝中百官,皇室宗亲,以及在京的,致仕耆老云集。陪同皇帝,共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当折彦质第一个踏入讲武殿广场时,万众瞩目!在场的,不管跟折家有没有交情,也不管是政敌还是朋友,都得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折仲古确实了不得!二十多年了,他作到了,恢复中原,还回故都,驱逐北夷过黄河,这是几代君王大臣的梦想,而今,由他实现……
踏入广场以后,折彦质与诸将翻身下马,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步行往前。身后,身着簇新衣甲的官兵踏着整齐的地步伐,如墙而进。纵使只有千把人,但一看这队伍,就使人不难想像出战场上万军奋进的场景,如何不叫人神往?
年轻的皇帝赵谨高坐于上,绛纱袍,通天冠,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有威仪一些,因此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折彦质率同将士来到台阶之下,甲胄在身,难施全礼,他遂与众将官半跪下去,以军人特有的雄浑之声高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千军齐呼,声势震天!便是事不关己之人,也不禁听得热血沸腾!
赵谨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朗声道:“平身。”
“谢陛下!”众将士起得身来,只听得一片铠甲铿锵!
折彦质作为宋军统帅,当即往前一步,俯首奏道:“臣折彦质,奉圣命,都督诸路兵马,北伐中原!赖陛下之威灵,将士之忠勇,今已克复淮东中原全境,丑类败北,仓皇逃窜,大河之南,已归宋土!特向陛下复命!”
皇帝频频点头,听罢,大声道:“折卿累年总兵,劳苦功高,今以恢复中原,收还故都之丰功还朝,朕,不胜欣慰!更可喜,诸军戮力,遵听节制,驱逐北夷,扬我大宋之威!朕当命有司叙功典赏,以慰忠良!”
折彦质代表将士谢过,退入队伍之中。接下来,大臣将士们就要恭听皇帝发表训示了。赵谨显然不擅长这些,全场数千人,屏气凝神等着他,他却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大意在说,祖先创业不易,后辈守土有责。但宣和事变,金人背盟来攻,致使两河沦陷,故都蒙尘,圣驾也被迫南来。幸有忠志之士忘身于外,侍卫之臣不懈于内,更兼几代君王励精图治,终于一雪前耻,恢复中原。同时,他也激励全***民,乘战胜之勇气,用恢复于旧疆。
皇帝讲话毕,全场欢呼!其实,数千人的现场,赵谨声音又不够洪亮,距离稍稍远一些的,根本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反正,这大喜的日子,该欢呼就欢呼吧。
随后,又举行了***的检阅仪式,军队也作了一些演练,现场气氛热烈。再后,又进行献俘典礼,折彦质将俘虏的金军军官数十人押至皇宫正门宣德门,由皇帝亲自检视,杭州百姓云集御街观礼,不期而至者数万人,欢声雷动!直入云霄!
折彦质等人,上午进城,这一系列庆典活动忙完,已是下午。下午,皇帝还要率领朝中重臣拜祭祖先,通报恢复中原的好消息。这才让将帅们稍稍歇一会儿,准备晚上在大庆殿举行的庆功宴会。
下午时,因为众将帅的家都没在杭州,因此暂住馆驿。折郡王身份尊崇,打他一进馆驿,上至驿丞,下到驿卒,无不殷勤侍奉。老实说,折彦质是作过宰执的人,大场面见得多了。但像这次这么风光的,还是头一遭。从过长江开始,便有内侍相迎,至余杭,又有朝臣相接,到行在,更有宰相候驾,一路都是欢呼声,随处都是崇敬的目光,像是心如铁石之人,也不禁自喜。
房中,折郡王脱去了铠甲,穿上了官袍。他是文阶,除紫色公服以外,金带、鱼袋、玉剑那是一样不少,彰显着他位极人臣的荣耀。他以科举取得进士出身,作到枢密使,与宰相对掌文武大权;又率领军队,南征北战,以一路宣抚大使,都督诸路兵马,收复中原,战功显赫,名震天下。作大臣,作到这个份上,足够了。
想折家世镇府州数百年,代代忠良,我折彦质勇赴国难,力挽狂澜,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皇恩浩荡。
折郡王怀种这种满足的心情,轻快地叹了一声。正想着,忽然隐约听得一阵嘈杂声从外头传来,初时他不以为意,但又一阵,听得有人高声说话,心里疑惑,便出门看去。
第七百七十九章 意在两河
第七百七十九章 意在两河
折郡王暂住的这里是一个独幢的小院,外头有一溜矮墙,他立在楼上倒可以一览无余。瞧见正在他院子外头,有五六个人正有说有笑地经过,都身官袍,显然是朝中大臣。他看到其中一个,是军器监的主官,从前他作枢密使时,常有公务上的往来。因此,他立在楼上叫道:“几位哪里去?”
听到他出声,几人齐齐望过来,随后都走进他的院子,拱手高声笑道:“给折郡王道喜!”
折彦质满面笑容,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军器监因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