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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默然)-第6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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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娘的屁!我们宣抚相公是奉诏勤王!你等休要再装!快叫你们长官出来!迟个一时半儿,折宣抚就把你们当叛军处理!”一个xiǎoxiǎo的指挥使,敢说这话。

    那伙马军也不知是被这句震住了还是怎地,竟都调转马头回去。这指挥使一见,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驻原马地等着。不一阵,只见对方部队停下,竟开始布阵。有数十骑霍奔离了大队,迎上前来。

    众骑拱卫之中,一战将喊话道:“折宣抚坐镇地方,不得诏命引军至行在,便是yù行不轨!”

    那指挥使根本不搭理对方的话,自顾言道:“我奉宣抚相公钧旨,前来知会你等!我军奉诏勤王,师出有名,你等撤阵听命,那便好说!如若不然……“……”

    “两军对阵,从来没有听说靠口舌能分出输赢的!”对方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指挥使一听,没再废话,调转马头就走。回去报告宣抚相公,折彦质闻言大怒!又听对方只有数千兵马,当即就下令,大军压上去!

    那头,殿前司四千余人马从临平镇出来,正有模有样的列阵,准备迎敌。忽听步伐整齐,器甲碰撞的声音传来,官兵们抬头看去,只见折家人马如cháo而来!真个漫山遍野,声势骇人!尤其军中一杆大旗,上书“奉诏勤王”!

    殿前司的部队得有多少年没打过仗了?一看到这架势,士卒们心里先就怕了几分。再一想,这可是折郡王军,这几年光跟金军厮杀了,咱,“…

    折家军以及淮西李显忠部,也开始布阵,准备拼杀。折彦质立于中军,遥望前方军队,冷笑道:“这种队伍,看城mén还行。”

    旁边折彦文也笑道:“可惜老六没来,如若不然,让他引八百崭骑,足以击溃。”他口中的老六,就是折彦野折六。

    “八百?打这些撮鸟,五百骑足够了。”折彦适亦笑。徐六在旁边听着,也不chā话。只是心里盘算着,能不战而胜,那是最好不过。但,折仲古已经派了一回使者,以他的作派,估计也不可能再派一次。思之再三,他主动道:“折宣抚,我观对方阵容散漫,士无斗志,再加上兵力远逊于勤王军,当可不战而胜。要不,我再去劝劝?”

    “徐参政想必已经被挂上名了,你就不怕?”折彦质问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人心向背

    徐六觉得他这话有轻视之意,笑了笑,催动战马奔离大阵,直朝对方过去。他到底是参知政事,折彦质一见,吩咐道:“派人跟着他,他要有个闪失,徐九那里我见了面也不好说话。”

    折彦文回头喝了一声,便有数十骑尾随而去。徐六奔至场中,殿前司驻军也派了人出来。那人刚奔出不多远,看到徐良,仔细辨认之后,居然掉头就回。一直奔入阵中,大声禀报道:“都指挥,来人是徐参政!”

    “你没认错?”军中主将是一名殿前司捧日军都指挥使,听到这话,吃了一惊。

    “绝不会认错,他分管军务,曾经检阅过殿前司部队,卑职识得他!”那军官肯定道。

    徐良已经被罢免“参知政事”差遣,朝廷明令岭南安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怎会跟折彦质搅在一起?

    以这捧日军都指挥使的身份地位,自然无法参与机要。不过,这一个月以来,行在谣言四起。百姓们都在议论,说是太上皇复辟。徐参政是官家倚重的大臣,他领着兵马来到此地,又竖起“奉诏勤王”的大旗,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事情,不是他一个xiǎoxiǎo的都指挥使能够想得通,管得着的。徐良既来,必有话说,也罢,且听听他有何说法。想到此处,这都指挥使再次打马出阵,迎向徐良。

    双方仅隔着几步距离停下,折家的士兵想把徐六围在中间保护,却被徐良制止,立于众人之前,朗声道:“你等认得我么?”

    那都指挥使点点头。

    “那就好,废话我不多说。朝中逆臣胁迫太上皇,发动政变。我奉天子诏命,征得江西宣抚司,两淮安抚司部队前来勤王。你等若能明大义,当调转矛头,共襄义举。否则,立即撤去。”徐六肃sè道。

    一席话,说得对方满头水雾。逆臣胁迫太上皇?这怎么回事?

    “我等殿前司部队,负有拱卫行在之重任,责无旁贷。”那都指挥使说道。

    徐六闻言,自身旁取出写有赵谌御笔亲诏的黄袍,一抖开,示于众人道:“这是当日在葛岭,官家危急之时,御笔亲书的勤王诏。信与不信,在你们,但我提醒一句,你们自忖是折宣抚的对手么?”

    这句却是大实话,莫说兵力悬殊,殿前司的部队一直跟着皇帝跑,多少年了没打过仗,跟百战余生折家军相比,何异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都指挥使有些犹豫,打吧,必败无疑,不打,又违背了节制,这却如何是好?

    徐六见他动摇,步步进bī道:“今折宣抚率两司八万jīng兵而来,士卒何罪之有,白白送死?”江中见赵点时,他说带了五万兵来,现在又称八万,可见自古以来行军作战,对外宣称的兵力十有都是虚的。

    “兹事体大,请容商议。”那都指挥使终于松口道。

    徐良将黄袍一收:“可以,但我有耐xìng,折宣抚未必有,好自为之吧。”语毕,不再多说,引卫兵回阵。

    这头,捧日军都指挥使也打马回阵,迅速召集军官商议对策。他将徐六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军官们,而后道:“徐良手持黄袍一领,上面写有‘听良号令,如朕亲临’的字样,自称是官家御笔亲书,如之奈何?”

    一众军官皆沉默不语,这些多都是粗鄙军汉出身,一些人连字都不认识,哪里懂得什么朝政大事?只知道双方兵力实力都悬殊,打起来只有一个结果。

    “徐良之言,且不论真假,但今天这场仗,九死一生!”有人道。

    “都指挥,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此时,一名副统领军官压低声音道。

    几人都将目光转向他,都指挥使问道:“却有何妨?”

    “我妻弟在内殿直供职,本月十一,他随圣驾往葛岭,给道君作法事。据他说,十三日那天,王殿帅带着兵马……”

    “噤声!”都指挥使听到这儿,再不敢让他说下去。

    “你说这作甚,又不是不知道。”同僚们责怪道。

    那副统领一怔,xiǎo声道:“怎么?都知道?”

    “这事还有人不知道么?”同僚反问道。这事在杭州城里早就已经传开了,只不过民间传说素来有添枝加叶的习惯。现在杭州里出现多个版本,有说王宗濋拿着刀架着天子押回城,还有人说luàn军bī迫圣上之时,道君曾经显灵;最扯的,莫过于还有人说徐良忠义无双,挺身护驾,被luàn军斩杀。

    那副统领左右一张望,极力压低嗓mén:“当时上山的人都被带回城,独独少了这个。我妻弟说,他有些手段,趁luàn脱身,另有所图。莫非就是指这事?”

    都指挥使扯着下巴上的胡须,照这么说来,徐良手持的黄袍御诏,真假还就说不准了。为难道:“依你们看,这事如何处置?”

    “这里头的水有多深,我等也摸不清。反正打,几败无疑!现在殿前司在杭州的部队不满万,后头的事天才晓得会怎么样。”那副统领道。

    “但不打又能怎地?还真去听折宣抚号令?万一……”有人担忧道。

    “反水做不得,但既然明知不敌,何苦白白送死?不如撤回城去,对上只说折宣抚人多势众,我等抵挡不住,如何?”有人道。

    那都指挥使还拿不定主意,忽听对方阵中号角齐鸣,高亢而急促!骇得他脸sè一变,切齿道:“罢了,传令,撤!”

    军令一下,正合士卒们心意,也不消军官指挥,纷纷掉头往杭州城方向跑。几千人马,眨眼之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头刚失去耐xìng的折彦质一见,不禁扭头对徐良道:“徐参政几句话,就说得数千人马偃旗息鼓,佩服。”

    徐六轻笑道:“这都是折宣抚威名所至,与徐某何干?他们是自知不敌,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遁去。”

    折彦质亦笑,也不多言,吸了口气,朗声道:“传我将令,向杭州城进发!”

第六百六十七章 威逼利诱

    不徐良和折彦质引勤王之师兵临杭州城下时,朝中已经僵持了快二十天。赵桓动用了除武力以外的所有手段,企图让儿子承认事实,但赵谌态度坚决。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统统不理,就是不承认复辟。

    其实,如果说赵桓能稳住局势,他承不承认并不打紧。关键在于,那些“举朝求去,如出一口”的大臣都等着赵谌的出来发声。赵桓也深明这一点,见儿子不妥协,遂转向大臣,威bī利yòu,花样百出,成果倒也有。少部分人回到衙mén理事,但这并不等于他们认同了太上皇复辟的合法xìng。剩下的,都心急如焚地等在家里,因为你也出不去城。

    前些日子,一个消息在官员之间流传。说是太上皇派兵围山时,将官家和重臣们都押回城来,唯独少了参知政事徐良。至于他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但朝臣们相信,徐参政一定是去搬救兵了。所以,他们期盼着徐六能尽快回来,结束这场闹剧。

    终于,在冬月初六,让他们等到了。

    在驻扎临平镇的殿前司兵马逃入杭州城时,消息就传开了。满城躁动!百姓们担心一旦打起来,城mén失火,殃及池鱼。但现在逃也来不及了,只能祈求祖宗保佑。而那些“居家待罪”的官员则兴奋不已!他们知道,这定是徐良搬来了勤王之师!尽管,勤王军还没有进城,但官员们开始私下串联,谋划着迎官家复位。

    新任尚书左仆shè,同中书mén下平章事黄潜善在宫mén前下了轿,行sè匆匆,神情焦急,一张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晦气。

    消息最先报给他,言参知政事徐良,江西宣抚大使折彦质,引大军勤王。黄潜善一听,就知道祸事了,所以急忙赶入禁中。也合该出事,他心头一急,方寸就luàn,进宫mén时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一骨碌爬将起来,顾不得疼痛,也管不了仪态,一手捞着袍摆,一手扶着幞头,迈开步子往宫里跑。

    赵桓因为有病的缘故,他一般不在垂拱殿理事,而是在他寝宫附近的博雅楼里。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也没有什么军国大事可以打理,自复辟以来的二十天里,中央机构近乎瘫痪。

    黄潜善至博雅楼,问守mén内侍,得知赵桓正在里头。遂整衣冠而入,到了里头,却见赵桓坐在椅上,腿上搭着条皮褥子,手里拿着不知道是奏本还是什么东西看得出神。

    事态严重,黄潜善也顾不得许多,甚至连礼也没有行,就減道:“官家,祸事了!”

    赵桓极为敏感,这句话骇得他手中奏本抖落,掉进了面前的火盆里。失声问道:“何事?”

    “驻临平镇的殿前司部队已经败退回城,徐良折彦质引军至城下了!”黄潜善大声道。

    赵桓嘴唇微张,再也合不上,他神情呆滞地看着黄潜善片刻,勃然道:“怎么可能?他们如何过得大江?”

    黄潜善摇了摇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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