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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命熙河帅司,再借你牛羊粮食,助你渡过难关。这是我给你的任命状,拿着吧。”徐卫从案桌上拿起一道公文,马扩上前接了,递到彝生者龙面前,又解释道:“太尉任命你为者龙两族都巡检使,好生用心。”
彝生者龙却不去接,再拜道:“xiǎo人罪大,怎当得起太尉如此抬举?情愿率部众内附熙河,永不反叛!”他这倒不是虚情假意,熙河内地的条件那自然比仁多泉城一带要好得多,如果能够迁移过来,这首先徐太尉不必担心我们再反,其次日子也好过些。
“你在诸羌颇有威望,太尉用你,就是让你坐镇地方。你若是迁到内地,能有什么用?”马扩沉声道。
彝生者龙听了这话,不敢再聒噪了。先前话已经说得明了,留你是因为你有用,要是没用了,还留你作甚?双手接过任命状,再三。他身后三子都面有喜sè,此番不但保全了xìng命,父亲更落得个官职差遣,早知如此,何必来犯边?举族归顺就是。
刚这么想着,又听马扩道:“此番你招抚诸部有功,太尉抬举你,保你长子刚铎厮作个‘翊卫郎’,以后便在太尉麾下效力。”
彝生者龙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他断然不敢有半点抗拒之意,俯拜道:“多谢太尉成全!”
拜毕,见长子没有反应,慌忙道:“还不谢过太尉?”
那刚铎厮也一头磕下去,用生硬的汉语道:“谢太尉”。据说,彝生者龙取了个汉族nv子,所以他这一家都粗通汉语。这或许也是徐卫情愿留他xìng命的原因之一。
徐卫又嘱咐几句,亦命彝生者龙引二子自去,长子往馆驿住。却说这一头,彝生者龙带着两个儿子出来,眼看着长子被带走,连临行道个别的机会也没有,也不禁有些悲伤。
一直等候在外头的白玛达娃跑过来焦急地问道:“阿爸拉,哥哥为何被带走?难道……”
彝生者龙摇摇头:“nv儿,这叫留子为质,那太尉怕我等再反,虽然放我们回去,又授以官职,但却扣押你哥哥作人质。”
白玛达娃顿时目露凶光:“他们要扣留大哥,那不如……”
话没说完,骇得父兄脸sè大变!彝生者龙一把扯住她,喝道:“你不要命了?如今我们的xìng命都捏在徐太尉手里,他只要一反手,我们就举家人头落地!”
“阿爸拉,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我们回去按徐太尉的意思办,哥哥总不会有xìng命之虞。”次子劝道。
“达娃,你莫luàn说话。你可晓得那徐太尉是谁?便是你当日想杀他不成,还夺了他宝马的那位官人!赶紧走罢!”三子对妹妹说道。
话音方落,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太尉召白玛达娃去见,快,跟我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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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王庶致仕
在平定了仁多泉城以后,徐卫便离开熙河路返回秦州。眼下麦收已毕,各地收成还不错,但因为流民大量回乡的缘故,陕西还是需要四川支援一部分才能解决吃饭问题。徐卫随后便与绵州的宣抚处置司协调解决这个问题。
事毕,徐卫写信给王庶,礼节xìng地表示感谢,毕竟他主要是主政陕西一地,虽说也可判决四川,但为了表示对老长官王庶的尊重,他除了必要的时候彰显自己的权威以外,一般不过问。
但王庶给了的回信,却让紫金虎感到意外,王宣抚在私信中称,他已经向朝廷上奏,要求卸任致仕,而行在也已经批复下来,准其所请,并召他赴江南入觐。王庶虽然年高,但还有两年才到致仁年纪,他此时请辞告老,容易产生争议。
原因就在于,现在川陕没有主官,他和徐卫同为宣抚副使。提前请辞致仕,别人就有可能胡luàn猜测,比如与徐卫不合之类。有鉴于此,徐卫收到信后,立即启程赴绵州相见。
不得不说,四川确实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地灵人杰,可四川在六月却是火一般的季节,热得实在没有办法。徐卫一路下来,到达绵州时,直感被晒脱了一层皮。恨不得纵身跳进那涪江河里凉快凉快。
至宣抚处置司,王庶却不在衙mén里,说是去罗浮山避暑了。宣抚处置司的事务,暂时由张浚主持。徐卫遂离绵州城,往罗浮山而去。罗浮山又唤落浮山,位于绵州西部偏北方向,因有险峻陡峭的十二峰在云雾之中时浮时现而得名,山上有“飞鸣禅院”,建于唐代,香火鼎盛,正是避暑的好去处。
徐卫到罗浮山,果见是处好所在。叠翠峰岭,形态各异,山上松柏常青,清幽凉爽,时闻钟磬之声,叫人抛却烦恼,好不自在。王庶在山上有座别院,遇到天热闲暇,时常来住住。
徐卫将卫队留在山下xiǎo镇,独自一人上得山来,至王庶那处别院,见虽不轩敞,倒也清静。此时柴扉半掩,一个xiǎo厮正提个篮子在那院中仰头摘瓜果。
“王宣抚倒是自在,他一心告老,便连本司事务也不管,却jiāo给张浚打理。”徐卫有暗思,随即上得前去。
“宣抚相公可在?”徐卫在栅栏外头问道。
那xiǎo厮冷不防有人过来,骇了一跳。徐卫因为天热,早扒了官袍,只穿着短褐,那xiǎo厮上下打量,看到了他手中官袍一角,见是紫sè,慌忙拉开柴mén,行礼道:“相公从何而来?”
“你不认识我?”徐卫一皱眉。
“请恕xiǎo人无状。”那xiǎo厮倒颇知礼仪。
徐卫无奈,只得道:“我是徐卫。”
“徐宣抚?”xiǎo厮脸sè一变,赶紧让开身,恭请徐卫入内。一进去,徐九才发现,这王宣抚别院表面看简单,里头却是别有dòng天。那栅栏里头,一段砖墙掩住,越往里走,越是jīng致。那xiǎo厮引着徐卫,避开正厅,走旁边回廊,行好一阵,转入一个园子。
这里却已经到了山崖,地上方圆二十余步,nòng得平整,都铺着石板。此时盛夏,园中百花齐放,蜂蝶络绎,煞是好看。这些还不算,最让人惊异的是,一道飞泉,从那山崖下溅下,真如珠yù之落银盘
王庶就在那泉边搭张躺椅,也穿一身短褐,手里一把抵纸扇,半盖住脸,似乎已经酣然入睡了。那xiǎo厮要去叫醒,却被徐卫挡住,任他自去,而后就在旁边花坛沿上坐下,欣赏园中美景。
“这厚道人倒也会享受。”徐卫暗笑。这处园子,里外长近百步,造价必然不菲。王庶一直以忠厚长者的形象示人,很容易也让人把两袖清风往他身上套。
好大一阵之后,徐卫身上的汗水都干了,王庶才长长地“嗯”了一声,手中折扇又摇了起来,口中含糊道:“叫你去采摘些鲜果,如何半天不来?”
徐卫从身旁的果篮里挑出一个红yànyàn,粉嘟嘟的桃,起身递上前去道:“相公请用。”
王庶听得声音不对头,睁开眼一看,就跟触电一般要从躺椅上跃起,哪知年高,体胖,一时竟起不来。徐卫大笑,伸手拉他一把。
王庶却有些生气:“子昂,你说你来,怎也不事先知会一声,你看我,我这多失礼”
徐卫笑道:“相公是徐某的老长官,我候你是应该,何来失礼?”
“哎呀,你来绵州,只需叫人到山上招呼一声,我回去城里就是,何劳你跑一趟?啧啧,哎呀……”王庶不住地责怪道。随后,又唤仆人搬来桌椅,就跟徐卫在那泉边坐定,摆上新鲜瓜果,泡上两杯石泉清茶。
徐卫确实是渴了,等不得那茶凉,就从旁边的水池中妥了一碗山泉,咕咕灌下,甘甜清洌,沁入心肺。王庶替他削了个梨递过去:“来,尝尝,都是自己种的。”
徐卫接过,诧异道:“相公自己种的?怎还有这嗜好?”
“老了,活动活动反而好。便是以后回庆阳老家,老夫也不过就是耕作而已。”王庶笑道。
听他提起这个,徐卫正好切入话题:“相公,你为何急着致仕?”
王庶一边削着桃,一边笑道:“我身体还好,jīng神也不错,但毕竟到了这把年纪,来日也无多。就不鞠躬尽瘁了,留些光yīn给自己,清清静静,平平淡淡地过他几年,便是闭眼,也没甚要紧。”
“可相公在川陕多年,你一旦去职,这秦蜀两地,谁来主持?”徐卫手中的梨,一口也没吃。
王庶看他一眼,笑道:“子昂不必赞我,老夫别的本事也没有,心力协助而已。先是李宣抚,后是两位徐宣抚,朝廷念我有劳,一路作到宣抚副使,徐处仁去职后,我又主持了一段,够了,剩下的事就看你们了。”
徐卫又拘留几句,王庶摇头而笑。
见此情形,徐卫拿起梨啃了一口,赞道:“嗯,ròu细,汁多,香甜,好东西。”
徐卫是武人,吃东西一口下去,半边没了。王庶却不一样,将那一颗桃削完皮,又切作一块一块,置于银盘中,拈着吃。吃下两块,笑问道:“子昂此来,就是陪我纳凉喝茶?”
徐卫笑笑,道:“相公在信中说,行朝已经批复你致仕,又诏往江南面君。那准备几时动身?”
“这些日子炎天暑热,等这些天凉快些,再启程赴江南。”王庶答道。
“相公面完君,不如就在这绵州住下岂不更好?庆阳历了兵祸,条件艰苦。”徐卫建议道。王庶是环庆路首府庆阳人士,故他有此一说。
“倒多谢子昂关心,我也正有此意,但还得看朝廷安排。”王庶笑道。
徐卫又说一阵闲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王庶见状,心中也猜到几分。遂道:“我去职后,川陕宣抚处置司只你一位宣抚副使,你的担子可不轻啊。”
徐卫笑了起来:“职责所在,说甚轻重?只是怕不及相公处理民政来得娴熟啊。”
“你也不必谦逊,你在地方上也已经十来年,原先我还和张浚讨论,说你虽是帅臣,但对政务也颇有见地,必能胜任。”王庶道。
徐卫吃完梨,将核置于盘中,擦了擦手,故意道:“倒也无妨,反正也是暂时主持,就勉为其难吧。等新任宣抚使到,我再移jiāo便是。”
你想,王庶就是再忠厚实诚,可为官一生,这话能听不出来弦外之音?也净了手,正sè道:“子昂,你我当属忘年之jiāo,如今我已致仕卸任,有些话跟你明说也不打紧。”
徐卫点头道:“相公请讲。”
“以目下局势,川陕还是要合治,陕西重建离不得四川支援。老夫去职后,谁能担此重任,坐镇川陕?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选么?你们且不说你的赫赫边功,就拿资历说事,现在还有谁敢说你资历尚浅?你放心,此去行朝,官家和宰执若不问便罢,一旦问起,我必鼎力推荐你其实,估计朝廷也早考虑了这问题,八成就是你了。”王庶手指徐卫笑道。
徐卫心头欢喜,倒不枉跟王庶共事多年,相处融洽。关键时候,这老前辈还是要拉自己一把。虽说他的推荐并一定能起决定xìng作用,但至少会让杭州那帮人参考参考。上次自己入行在觐见,自信还是给xiǎo赵官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这回可能就要扶正了。
又听王庶道:“虽说祖宗有家法,但也要因时而异。如今,那两浙宣抚司,荆湖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