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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烧毁!
“闪开!”一声大喝!士卒们立即闪出一条道来,徐卫纵马狂奔!眼见着前头部队即将全部通过浮桥,他心头大急!骏马奋蹄,耳畔生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南岸桥头!坏了!那些士卒已经将干柴堆在地上!
“住手!”徐卫暴喝出声,一刀斩去!那正把拿火把去点柴堆的士兵只觉一阵风过,手中火把不见了,就剩一截光秃秃的木棍!
那队手执火把的官兵呆了一呆,片刻之后,一人抗声喝道:“大胆!你想作甚!”
徐卫寻声望去,只见一身材高大,极其雄壮的中年武官正向他怒目而视。跃下马背,执刀在手,他大声说道:“桥不能烧!”
“这是上头的军令!快些闪开,否则军法……”那武官上前几步,立在徐卫面前吼道。
时间紧迫!徐卫不想与他纠缠,不等他把废话说完,手中陌刀一挺,厉声道:“你们要滚就滚!桥,绝不能烧!”
那武官登时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刀,扯着嗓子嚎道:“弟兄们!给我绑了!”
徐卫脸色一变!暴喝出声:“弟兄们!”
“在!”南岸壁垒之后,突然整齐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给我绑了!”徐卫话音一落,那桥上突然涌出大部士兵,直奔官兵而来。不由分说,长枪大斧一架,将对方兵器全部收缴,反剪双手,死死按住头部。
那武官拼命挣扎,跳着脚急吼道:“反了!反了!老子是兵马都监!兵马都监!哪里来的贼配军!老子要……”
徐卫根本不予理会,略一思索,当即下令道:“周熊!带你的人,将所有拒马,木车堵在距此一百步的桥面上!张洪,你率部到大营里,寻找一切可用的器物堵塞桥面!程方,你带人,召集一切愿意留下作战的官兵!张庆,你亲自去大营里寻找统兵将领交涉,我们急需强弓硬弩和箭矢!其他人登上城墙壁垒,弓箭手待命!快快快!”
第八十五章 箭雨
黄河南岸简直如同一团乱麻,方圆几里地的宋军大营里,人吼马嘶,难以计数的士兵因为无人指挥而仓皇失措。他们不知道军官们去了何处,只看到无数袍泽都在向西奔逃。逃吧,作官的都不见人影,咱们当兵的何苦来着?
“看!女真人!”无数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朝对岸望去,那大丕山的城墙壁垒之上,金军战旗已经竖起。桥头的拱门下,敌军已经开始集结。完了,北岸已经失守,南岸只怕也是迟早的事。
“金军到了,逃命吧!”有人放声大呼。哪里还用他教,数万部队溃不成军,步骑混杂一起,自相践踏,仅仅是望见金军旗帜,大宋精锐们已经闻风丧胆了。
正当此时,一彪兵马奔入营中,士卒们齐声发喊:“死守浮桥!击退金贼!”
这是谁的部队?还没有逃散的官兵互相询问,都说不知。有人向这支部队靠拢,大声询问着番号军籍。得到的答案是“我等乃徐指挥使部下”,徐指挥使?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么?可事态严重,不容多想,不愿逃跑的官兵开始向桥头汇聚。
河对岸,大丕山城墙上,一队金军弓手立于军旗之下,神色复杂地望着河对岸四散奔逃的宋军。数人大步登上,为首一人约有五十余岁,身长竟八尺,四方脸,吊角眉,颧骨突出,一把长须及胸,极其威猛。全身披挂铠甲,右手按刀,左手持鞭,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
上来之后,此人凭城远眺,见对岸宋营乱作一团,嘴角闪出一抹狞笑。但当他看到靠近南岸的浮桥桥面时,笑容消失不见。那里,一部宋军正用拒马,车辆,树干堵塞通道。再看对面壁垒之上,已布满弓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挡金军?这是自取灭亡!
手中马鞭一指,这人沉声道:“我军士气正盛,宋军鼠辈妄图螳臂挡车,谁愿前往破之?”
身后数将,竟无一人应声,那人脸色一变,回头喝道:“你等敢怀二心?”
众将面面相觑,接不上话来。那人扬鞭一挥:“你!带本部骑兵下马步战,冲杀过去!夺了浮桥!”
那名战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立时将头低下,抱拳道:“非是卑职不愿效死,只是这浮桥易守难攻。对方又堵塞通道,于壁垒之上设有弓弩,如果强……”
“放屁!你等本是宋军,当知其虚实,哪一战不是望风自溃?这也叫军队?简直就是一群猪猡!我军旗号在此处一打,对岸已经心惊胆裂,你再率部一冲,宋军必溃!速速前往,再敢拖延,军法从事!”那人一通痛骂,将宋军贬得一钱不值。可他一口流利的汉话,当是宋人无疑。那战将迟疑一阵,只得领命下城,召集所部骑兵宣布命令。
“钤辖,对岸都是从前的袍泽弟兄,咱们这是……况且我部本为骑兵,下马步战?”有人质疑道。
那战将脸色晦暗,苦笑道:“我等已是万劫不复之身,若不执行命令,只有死路一条。”说到此处,停了一阵,又接道“你不也说从前的弟兄么?如今各为其主,没奈何,上吧。”
“钤辖所言极是,想必对岸弟……对岸宋军望见金人旗号,已是两腿战栗,咱冲上一阵,夺了浮桥,也是大功一件。”这人说完,现场一片寂静。他也自觉无趣,闭口不语。
那战将暗叹一声,紧握手中长刀,闭上眼睛,表情极是沉痛。片刻之后,睁眼切齿道:“趁宋军还未完全堵塞桥面,弟兄们,杀!夺了浮桥,二太子必有重赏!”
徐卫立于南岸城墙之上,此时他已对两岸地形了若指掌。自己所在的这堵城墙,环山而筑,长约三百余步,宽两丈有余,全用大石堆砌,固若金汤。至少可容纳士兵三千以上,他已将靖绥营近千弓手全部调集在此,严阵以待。桥面不宽,金人若强攻,一排可站近三十人,正是弓弩大显神威的时候。只是靖绥营所装备的弓,是由大名都作院制造,最大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这也是为什么他下令将障碍设在一百步距离的原因。
“九哥!”杨彦叫了一声。对岸桥面上,一支步兵正快速冲来!
将陌刀扔给身旁亲兵,徐卫手持马鞭目不转眼地盯着来敌。兵力约有千余,阵形紧凑,排得密密麻麻。好狂!见我城墙上弓手林立,居然敢排出这种阵形意图强攻!我让你有来无回!正要下令,突然发现这千余人竟全部身着宋军制式铠甲!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些人必定是宋军降兵,这是替金军充当炮灰来了!
“弓箭手,准备!”徐卫冷哼一声,举起马鞭。千余弓手分作两排,错落站立,听指挥使令下,取出羽箭搭在弦上。较之日前对金军一战,此时的靖绥营士卒已经无所畏惧。况且咱们占据险要,以逸待劳,还怕你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杨彦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他看到当靖绥营弓手搭箭以后,桥上来敌奔跑的步伐突然一滞,那后面甚至有百十人掉了队!这等无胆鼠辈也敢来现眼?
“你笑什么?这丢的不是女真人的脸!”徐卫盯了他一眼,厉喝道。宋军打宋军,该笑的是女真人,是斡离不!难怪人家说中国人几千人的历史,就是一部自相残杀的历史。无论哪个时代,中国都不缺卖国求荣之辈!
“开弓!”徐卫的语气中满含着恨意,左手死死抓着墙砖!
每一名弓手都将弓扯得浑圆,眨也不眨的眼睛寻找着各自的目标。
“放箭!”当来敌已经快靠拢障碍时,徐了马鞭一挥!弦响一片,呼啸的利箭闪电般射出!第一排弓手射完,立即后退,第二排随后补上!弓似满月,箭似流星,壁垒上箭如雨下,一百五十步外的来敌惨叫声四起!那最前排的敌人,没一个逃脱,全部中箭倒地!
靖绥营弓手部队不过开了五箭,来敌已经仓皇后撤,又互相推挤,坠落黄河者如断线之珠!中箭未死者,躺在桥面上爬行呼号,乞求后撤的同袍带上他们。可和他们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早已经逃回北岸……弓手们还在射杀未死之敌,徐卫立即下令停止。箭矢有限,不可浪费,这场防守战绝不是一两天的事,必须做好长期抵抗的准备。
敌人一撤,徐卫又命两名都头带部下砍伐山上树木加固防碍。他料定,当这些降兵不起作用之后,金军一定会亲自来攻。悍不畏死的女真人,绝不会因为些许伤亡而后退半步!
第八十六章 盾阵
嘈杂的南岸宋军大营安静下来,数万部队逃散殆尽,仅有不到两千人愿意留下来与靖绥营并肩作战。按朝廷军制,禁军逃亡未死者,可改隶其他军籍。徐卫来者不拒,将这一千七百多人暂编两都,交由韩世忠孙正二人管束,并入靖绥营统一指挥。此时他手下兵力达到七千余众,却不敢盲目自信。刚刚虽然打退一次进攻,但可以肯定,这不过是投石问路,稍后金军必然亲自来攻。
靖绥营的装备粗陋,弓箭射程有限,他本来指望逃跑的官军会给他留点什么。可张庆回报,官军逃散之时,带走了几乎所有武器装备。他们在大营里只找到了大批未及搬运的羽箭和部分粮草,还是弟兄们从火里抢出来的。一名刚加入的靖绥营的九品武官向徐卫报告,本来守军中强弓硬弩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神臂弓”百余张。但军法规定,遗失武器要受重罚,至于“神臂弓”这样的利器,哪怕遗失一具,当事者也将被处斩,同袍长官都会连坐。是以官军虽然溃散,却不敢丢弃装备。
徐卫恨得牙痒,你逃便逃,连根毛也不留!不过,随后这名九品武官上报的一个情况引起了他的重视,大营中有重炮十余架!当听到“重炮”两字时,徐卫欣喜万分。但立刻冷静下来,他知道“火炮”这种装备虽然在宋代就已经装备军队,但此“炮”和后世的大炮根本是两个概念。
果然,当那名武官将他们领到“重炮”面前时,徐卫只能苦笑,他看到的是堆积如山的木杠。原来,所谓的“重炮”不过是尚未组装的投石车。那武官解释道,这批装备本来是要运往北岸的浚州城,用以发射霹雳炮,蒺藜火球等物。
“霹雳炮?”徐卫听着一个比一个威风的名字,不禁问道。
那武官也不多话,走到旁边一个大帐之前,伸手掀起帐帘。徐卫等人上前一看,只见这大帐内,整整齐齐堆放着大批木箱。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看来是为防潮。命士卒搬出一箱,撬开箱盖一看。只见箱里同样铺垫干草,上面放着一个个大如铜盆的圆球状物体,两端都系有绳索,不知何物。徐卫亲手提出一个,约有十来斤重,看表面似乎是用纸包裹面成。
“这便是霹雳炮,临敌之际,两人同提绳缆,引燃火线后抛入敌群,其声如雷,鬼神皆惊!”那武官一通解释,听得靖绥营一众军官面露疑色,就这玩意?还其声如雷?鬼神皆惊?
徐卫大概猜到一些,这想必是一种火药武器。但是火药的配方在宋代尚未成熟,跟后世的炸药相比,爆炸力不强,大多用来作阻敌威慑之用。
“此炮内含砒黄、定粉、黄丹等物,炸裂之后,毒烟四溢。”那武官见众人不信,解释完后,取出一枚霹雳炮,似乎想要亲自示范。
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