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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与徐九交换意见,会谈颇有成效。
三月底,川陕宣抚处置司基本上拿出了战后施政纲领。王庶和徐卫的意见比较统一,都认为应该与民休养。四川多年来压力很大,要停征民夫,使其归耕田亩,战时临时摊派的一些捐税,要马上取消。此外,官府要讲诚信,此前预借了两年民赋,今后两年就不能征收分毫。
至于陕西,恢复生产是最重要的,陕西只要能自给,压力就轻得多。等到延安事毕,就得着手准备让流民回其原籍,重建家园。宣抚处置司要在政策、财力、物力上加以扶持,期待不远的将来,八百里秦川天府之国可以重现辉煌。
这些施政纲领里,很多都是徐卫意见的休现,王庶sī下跟张浚说,我本以为徐子昂只想着打仗,不料他考虑得还比较长远,也切实可行。张浚回答说,他在地方这么多年,见多民生疾苦,自然就懂得,何需书本上学?
三月二十九,徐卫准备回陕西。此前宣抚处置司有官员多次担忧地问他,宣抚相公人在四川,关中不会有事吧?他每每笑而不语,那么多大帅大将在前沿,就算有事他们自然该怎么办,何需我事必躬亲?
“相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亲兵在房门外叫道。
“行了,就来。”徐卫系上革带,把弯刀往腰带上一插,从桌上取了幞头,便出了门。驿丞早听说了徐宣抚今日离开,已经在厅中等候送行。徐卫大步出去,朗声道:“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驿丞迎上前来一礼,笑道:“相公哪里话,求都求不来。”这些馆驿的官员,最怕接待的就是武臣,又尤其是西军将领。这些人多是粗鄙军汉出身,没文化没修养,脾气又暴跌,稍微有不周到的地方,轻则辱骂,重则鞭打,飞扬跋扈,令人生畏。碰上徐卫这种,算是幸运了。
“我时常听人说,这各地的馆驿,本来只是公务接待。但一些行商坐贾,只要肯使钱,也能住进来,享受享受官员待遇。我在你这里住半个月,进进出出都是各地官员,没见一个外人……”徐卫道。
“徐宣抚。”一个昨天住进来的新任江油知县走过来给徐卫行礼。
“这是,要去上任?”徐卫笑问道。
“正是,特来与相公辞行。日后相公有空,还望到江油走一遭,下官盼着相公提纲挈领,指点一二才好。”那知县客气道。
“好,去吧。”徐卫点头道。那知县走后,徐卫回过头来“说到哪了?”
“相公说,此处不见一个不相干的人。”驿丞笑道。
“对,你能克尽职守,不寻旁门左道,很不容易。若各地官吏都如你这般,川陕的日子就好过了。”徐卫道。
“相公抬举,其实只要世道太平,日子都好过。”驿丞道。
徐卫因这驿丞平日殷勤,与他闲聊几句,也不在乎是否失了身份。正说着,驿丞的目光突然飘向外头,看几眼,告罪道:“小人失陪一阵。”
徐卫扭头看去,只见一行人陆续步入馆驿正厅,前两个都穿的绿sè官员常服,这是七品以上,五品以下。驿丞迎上前去,对方拿出了行帖证明身份,又说了几句什么。后面三个人,虽然也穿的汉服,但却是左衽。这是汉服大忌,在汉人里只有死者的寿衣才会是左衽,以示yīn阳有别。
因此这三个不是汉人,至少不是南人,可他们好像跟前头两名官员是同路的。这倒让徐卫有些稀奇。只是驿丞亲自接待,他也没工夫问。
“相公,几时走?”亲兵过来请示。
徐卫的目光随着那行人游走,挥手道:“不急,坐坐。”他在厅上坐了一阵,进进出出的官员,但凡认得他的,都行个礼,打个招呼。不认识的也骇了一跳,这哪位长官?没事穿身紫袍在这厅上摆谱呢?
好大一阵,驿丞才从里头出来,看到徐卫还在,快走几步上来,一脸晦气相。
“什么来头?”徐卫呶呶嘴。
“禀相公,杭州行朝来陕西公干的,后头那几个都是金官。”驿丞答道。
“京官?金官?”徐卫没太听明白。
“女真官员,具体来作甚就不清楚。他们问了我宣抚处置司所在,估计要去报备。”驿丞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那你这是……”徐卫伸手上下一比,疑huò道。
“那三个金官架子大得很,对小人的安排不满,非要住……”驿丞说不下去。
“住哪?”徐卫眼睛一眯。
“他们非要住相公所居的那处独院,小人好说歹说,告诉他们级别不够,这就争吵了一回。”驿丞苦着脸道。
去他娘地!时至今日,还有金人敢到川陕之地来撒野?徐卫笑笑,谓随扈道:“东西放回去,不走了。”
徐卫回了院,活动活动筋骨,看几篇书,中午刚吃了饭,宣抚处置司就派人来了。说是受杭州行朝之命,宋金官员一道来了川陕,王宣抚正在接见,若徐宣抚未走,就请过去一趟。
宣抚处置司,花厅。
一身紫袍金带,颇显老态的王庶正襟危坐上首,本司参议张浚陪坐在下,在馆驿出现过的那两位绿袍官员也是一丝不苟地端坐左侧,右边三位金国官员则随意得多。其中一人正声如洪钟地说道:“因此,请王宣抚尽快安排赴陕,不可误了大事。”
王庶点点头:“这是自然,请诸位暂在馆驿住一晚,明日就安排,如何?”
那剩下的两个金官sī语几句,其中一个突然提高声气说了几句什么,估计是女真语,谁也听不懂,另外一个面向王庶道:“恐怕等不得,最好今天就去。你们那位徐虎儿素来不讲道理,只怕……”
张浚脸sè一变,立即打断道:“几位既为使节,当知礼仪!徐宣抚乃地方长官,直呼名讳尚且不敬,如何敢叫浑号!”
三位女真官员显得不屑,那为首的笑道:“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张浚一声冷哼:“改不过来也得改!”
女真使者也变了颜sè,你谁啊?这跟你们王宣抚说话,你叫唤个什么劲?不就叫了个徐虎儿么,又怎样?在大金国里,你们皇帝的名讳咱也随便叫!还真以为在陕西打了几仗,腰板就硬了?徐虎儿有干什么了不起?问问他,记得鄜州之事么?
“王宣抚,此番我三人至川陕,乃为和议而来。不希望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缠,如果贵方遇事都是这种态度,公事怕是不好办。”那为首的金官冷声道。
王庶往外看一眼,不冷不热道:“本官没有意见,你们自己问他。”
众人齐齐侧首,只见一位官人,约莫三十多岁,身长七尺有余,十分tǐng拔。穿南朝级别最高的紫sè公服,腰时系条革带,腰上蹬双皮靴,未蓄胡须,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神sè如常,却是不怒而威!尤其让几名金官注目的,则是他腰上那把佩刀!
佩刀的南朝武臣,他们不是没见过。但这位所佩之刀,则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女真弯刀!仔细一看那刀柄和刀鞘上的装饰,他们赫然发现,这是一柄万夫长以上统兵官的佩刀!此人穿紫sè公服,佩女真弯刀,已经显示出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进了厅,那人向王宣抚一礼,又冲张浚点点头,张浚主动起身,把下首最前的位置让出来给他坐。
三名金官面面相觑,这是谁?听王宣抚方才所言,莫非来者便是……
此时,听厅上王庶介绍道:“此乃三镇节度,武威县公,柱国,川陕宣抚副使,兼陕西制置使,兼秦凤经略安抚使,徐卫。”!。
第五百九十一章 全境收复
王庶报出的这一长串头衔,三位女真使者并不在意,他们只听清了最后两个字。【【在他介绍完毕之后,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三位金官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跟徐虎儿碰面!
他怎么会在四川?他应该在陕西才是!难道!陕西战事已毕?十万左右的兵力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娘的,他不该叫徐虎儿,该叫徐饕餮!三人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来之前虽然大概知道陕西战局不利,但绝没想到会是这步田地!
那为首的金国官员,是金廷枢密院都承旨,姓唐名巩,是个燕云汉人,此次入陕西以他为首。片刻失神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站起身来,两个同僚一见,也跟着起身。三人面向徐卫,唐巩施了一礼,小声道:“久闻徐,徐宣抚大名,幸会,幸会。”其他两个也施一礼。
徐卫神色如常,起身抱了个拳还礼,没有多余的话。各自落座之后,唐巩还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他首次见到紫金虎真容,心中暗道,十几年前就开始听到徐卫名声,过了这么许久,印象里对方应该是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却不想比想象中年轻得多!观他仪容,倒颇有威仪,虽然一个字没说,而且也颇为礼貌,但那股指挥千军万马如弹指吹灰的气势显露无疑!倒不愧是金军宿敌!
徐卫这一杠子来,三名大金官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也忘了先前说到哪里了。唐巩干咳两声,只得从头道:“此番会同贵国朝廷使者来川陕,便是为休兵罢战,促成议和。这,这个,还要请王宣抚,徐宣抚大力协作,今日是有些紧,我等明日启程入陕,诸位看……”
王庶看向徐卫,后者也看向他,王宣抚会意,也不理会金使,向两名行朝使臣道:“两位可将事情原由,详细报予徐宣抚知道。”
话一出口,那带天章阁侍制头衔的官员起身道:“徐宣抚,是这样的……”
徐卫一伸手,示意他坐下说。那官员坐定后,解释道:“此番大金国再次派出使团下江南,与我朝展开和议。圣上和宰执大臣已经同意几个大前提。现在我五人同至川陕就是督促西军停止进兵,维持目前的局面。因此……”
那官员说到此处,向唐巩点了点头,后者马上接过话头:“因此要请徐宣抚勒令西军,停止在黄河西岸的举动。”
张浚先前已经知道情况,此时也向徐卫解释道:“此次议和的前提,便是大金国承认陕西为我朝固有领土。”
听到这句,徐卫总算开口了,不过他没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对王庶道:“宣抚相公,你看如何?”
本来,徐卫一到,就让先前三个飞扬跋扈的金使手足无措,王庶虽是个实诚君子,忠厚长者,但心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现在徐卫以平级的身份主动请示他,让他很高兴,遂道:“前线战守,素来是徐宣抚负责,朝廷既有明令,你看着办吧。”
徐卫点点头,朗声道:“既然两国议和,要求先休兵罢战,我身为边帅,哪有不从之理?这样罢,几位若不惧劳苦,今日就随我入陕,如何?”
唐巩一听,正中下怀,这事当然是越快越好!连声道:“可以可以,今日最好不过!”
徐卫又问王庶和张浚:“如此,则本司当派一员上官同行。”
张浚不假思索:“那下官就走一遭?”
“有德远去,再合适不过了。那就这么议定了,本官也就不讲那些虚礼,咱们先把公事办完,等回来绵州,再替金使设宴款待。”王庶说道。尽管两国苦大仇深,这外交上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唐巩等人称谢,议定之后,宋金